霧丘附屬研究所, 研究人員在研究所中屬多的那一類, 研究體係十分完善, 目標也很明確:人體。

    不過這與艾斯托拉涅歐家族的人體實驗並不一樣, 霧丘附屬研究所主要是以促進人能力的增長以及人體的奧秘與開發為目的。

    櫻川前兩天都是沒什麽事做的。

    威爾帝還在算數據, 她又不熟悉霧丘附屬研究所內的人員, 第一天還能安安分分地坐著,後麵就開始偷摸摸地出去溜達了。

    從彎了三道彎的曲折迴廊走過, 後麵有個相當大的實驗室,門口處所用的和櫻川見到的都不一樣,人臉識別+指紋,入口處還貼著紅外線警告。

    ……有種不明覺厲的感覺。

    櫻川試探地伸出手,還沒抵達警告的區域,相較其他實驗室更大的大門突然打開。

    從門內走出了一道看上去偏向瘦弱的人影。

    這裏沒有可供隱藏躲避的建築, 或許是有意為之。

    櫻川和對方的視線就這麽明明白白地對到了一起。

    “……”

    尋常人麵對舉止看上去不大正常的人(此刻的櫻川見我), 大都會停駐觀察兩眼,或是直接發問。

    但少年冷冷的視線隻是在對視之初停留, 很快便移開了。

    他目不斜視地往通道外走,渾身上下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櫻川完全呆住了。

    不是對方的氣場太過王霸,完全是——

    這不就是小時候的一方通行嗎?!

    這時候的一方通行……好瘦。

    看上去很難接近,比第一次在街上見到的時候更多了一種讓人懼怕的感覺。

    現在的一方通行還不認識櫻川見我。

    櫻川明白這點, 可是見到熟悉的人,視線會不自覺地定格, 思緒會隨著記憶飄遠, 以至於盯著看了許久都沒有收迴。

    終於換來一方冰冷至極的一瞥。

    “有事?”

    半點不客氣的措辭, 短短的一句話上都像是結了霜。

    櫻川不怕他,就算是五年前的現在,一方通行活像是個從兇殺現場走出來的不法分子,櫻川對一方也沒有懼怕的感覺。

    “你是這裏的研究員嗎?”櫻川想了想,換了種說法,目的是搭話。

    一方停住了腳步:“你瞎嗎?”

    語氣更不客氣了。

    簡直是過分。

    櫻川:“……”

    她卡殼了一下,發現一方立即邁步就要走,略顯緊張地開口:“那、那你是來這裏做什麽的?”

    一方步伐沒停。

    “我、我是來做實驗的,但是這裏好無聊,有可以去的地方嗎?”櫻川見他馬上就要走遠,急急地胡亂開口喊道。

    “……”

    不知話中那個詞語戳中了一方,他總算改變心意,再次止住了腳步,甚至還紆尊降貴地迴過視線,與惴惴不安的櫻川對上了視線,“你做什麽實驗?”

    櫻川頗為驚喜地搖頭:“還不知道。”

    一方一頓:“……”

    表情奇怪地問:“你那麽高興做什麽?你很喜歡做實驗?”

    冰封的臉上出現了不同的情緒。

    櫻川更不怕了。

    她還往一方那邊邁了兩步,見一方神色凝滯了一瞬,才堪堪停下來,高興的語氣沒有半點修飾:“我對實驗沒有感覺,是見到你才高興的。”

    一方錯愕兩秒,而後自動理解為:這個女孩子終於見到了人,所以高興。

    ——他倒是還不知道霧丘附屬研究所還做了這類將人一直放在實驗室的相關實驗,看樣子還可能是從小就開始了。

    一方想著,身上那股冷冽之意緩和了些許,望著櫻川的視線不再是全然的戒備,雖然對這女孩子傻乎乎親近人的事情不大理解,還是思考了一會兒,說:“這裏麵沒有什麽可以去的地方,你不要亂跑。”

    才十歲左右,說話已經是一副老成的樣子。

    櫻川反應很敏捷地接:“那外麵呢?”

    “你去得了外麵嗎?”

    一方淡淡地反問。

    櫻川發現這時候的一方不是心情不好,更多的是不大願意和人多接觸的那種感覺。

    “能的!”櫻川點點頭,迫不及待要證明自己似的,“你現在是要出去嗎?我們一起出去好不好?”

    她就隻是這幾天待在這裏,也沒有人跟她說過不許她出去,隻不過她到現在還沒實施。

    一方擰著眉看了她一會兒:“別想我帶你出去。”

    他又神奇地理解了另一種意思。

    櫻川:“……”

    她覺得可能是自己的表達能力不太好。

    但是一方所理解的意思,配合已有的話語,好像還挺能說的通。

    櫻川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配上因為被曲解意思而帶著點歎息的神色,看上去像極了是在沮喪。

    一方臉色難看了點:“哭我也不帶你去。”

    “……?”

    咦?

    這話的意思?

    櫻川對一方其實是了解的,或許說得更直接點:櫻川對一方的某些行動已經有種潛意識的認識。

    聽見一方通行這句斬釘截鐵的話,櫻川不覺得是被徹底拒絕了,反而條件反射地抬起雙手捂住臉,同時萬分機智地從喉嚨裏發出了嗚咽的聲音:“嗚嗚嗚。”

    一方:“……”

    我擦!

    這女的怎麽迴事!

    “真的不能一起出去嗎?”

    櫻川一邊用好似哭泣的聲音說著,一邊裝模作樣地抹著眼淚,不忘間或從指縫中窺探一方的表情,再接再厲,“我好慘啊嗚嗚嗚,就是想出去看看,外麵那麽大,為什麽我隻能在這裏迷路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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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方:“……”

    他冷漠臉:“能不能哭得真實一點。”

    一方都能看見她從指縫裏麵偷看了!

    把誰當瞎子呢!!

    櫻川一頓,乖巧無比地“噢”了一聲,當場就要真情實感地再哭一場,一方大驚失色,嘴比腦袋快,連忙威脅製止:“你真哭了我也不會帶你去的!”

    櫻川頓時不幹了,甩手氣衝衝地喊:“你到底要怎麽樣嘛!為什麽這麽難伺候啊!”

    一方:“……???”

    一方:“不是……現在不是你有求於我嗎?你在拽什麽啊??”

    櫻川:“我求了有用嗎?”

    一方:“………沒有。”

    櫻川雙手一攤,用一種很遺憾的語氣說:“你看,你多難伺候。”

    一方再次:“……”

    一方通行當場氣得要一方禁止了。

    他真是想懟又覺得詞窮,智商優越的大腦在這會兒竟然好像突然進水失靈了,半個字都反駁不了。

    他要抬腿邁步走,櫻川一個箭步衝上來,那速度驚得一方通行差點就開反射反擊了——但是身體並沒有感受到任何的危險或殺氣。

    “一起出去嘛。”

    少女眼神期待地望著他,神情間的熟悉是一種仿佛他們已經認識了很久的親昵,並不生疏,肢體動作上同樣如此,不論他露出什麽表情,都不會感到懼怕或是被拒絕了的難過,就像是……就像是少女已經足夠篤定某件事、是有關於能夠拿捏他的,所以才如此的,有恃無恐。

    一方維持著表麵的冷眼狀態,開口的時候還是差點把自己嗆到,險些整段垮掉,他繃緊了下頜的弧線,沉著語調開口:“你在這裏多久了?”

    櫻川:“嗯?”

    為什麽突然問這個?

    一方的眼神愈發顯得高不可攀、冷意盡顯:“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elerator。

    一方通行。

    雖然來到這個研究生的時間並不長,但他的存在應該是目前最為特殊的。

    不是自負,而是事實。

    櫻川卻被他這句話瞬間帶迴兩人剛認識的那會兒,忍不住露出一點笑意,唇角因為平常時就愛笑,這會兒已經率先翹起來了,在過分安靜嚴肅的研究所裏,顯得如此格格不入:“是誰啊?很厲害的人嗎?——哇,我好怕!”

    少女抬手捂住胸口,像是模仿秀一樣做出了符合“害怕”情緒的表現,但由於臉上那鬆懈又高興的笑容,以及語氣中怎麽都挖掘不出驚恐的搭配,實際效果更像是在挑釁,而非真心實意的害怕。

    一方:“……”

    一方覺得自己的人格好像被侮辱了。

    還從來沒有人敢在一方通行麵前這麽演的。

    下一刻,少女卻用那跳躍的步伐,更加靠近了他,措手不及的一方通行有些狼狽,僵硬之後,很快往後退了兩步,再次拉開距離,眉心蹙得死死的,厲聲喝止:“你想做什麽!”

    “嗯?”

    被突然吼了一聲,櫻川也隻是怔了下,很快理所當然地問,“你覺得去遊樂場好還是去甜品店好啊?”

    一方完全沒防備,下意識就迴答了:“遊樂場人太多了,很吵。”

    櫻川歡快地拍板:“去甜品店也很棒!然後一定要去逛街,我好久沒逛街了。”

    一方:“逛街人也很多,尤其是商廈裏麵……不是!誰同意你要出門了!你能不能稍微有點自覺!”

    櫻川直接忽略了他的話,看了下牆壁上隔一段距離就會有的電子表,若有所思:“再耽擱下去就會到高峰期吧,我們果然還是現在去最好,不然會浪費一個多小時的。”

    說到這裏,櫻川用一種特別正義凜然的表情看向一方:“浪費時間就是扼殺生命,你覺得呢。”

    一方:“…………你倒是聽我說話啊!!難道你這不算扼殺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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