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丁昊便是今科的主考官之後,孟總簡直樂開了花。

    領著他的兒子孟浩然,輕車熟路的就上門了。

    丁昊也總算是見到孟浩然的真人了!

    以前,總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無論是曆史還是從他老爹孟總的口中,這個孟浩然對丁昊來說,那簡直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二十出頭的年紀,風華正茂,也算得上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

    相比之下,丁昊也不得不感歎,睡月不饒人!

    感歎他自己已經從當年的那個小鮮肉,蛻變成為了一吊老臘肉!

    寒暄之時,孟浩然對丁昊口稱世伯,實在是令丁昊惶恐不安呐!

    這可是曾經曆史上的大大之一!現如今,反倒反過來稱他丁昊為世伯了!怎麽能不令他惶恐?

    此番登門,其一,乃是孟浩然剛剛抵京,丁昊畢竟與他父親孟總相交莫逆,來認認門。

    其二嘛!丁昊宰輔之尊,又是今科的主考官,即將鎖院,當然得來行卷!

    這也是唐代科考的慣例嘛!開考之前先行卷!

    待孟浩然恭恭敬敬奉上自己的行卷之後,丁昊便迫不及待的打開一觀。

    您還別說!孟浩然的名頭雖大,丁昊雖然如雷貫耳,但對其名下的作品,還真隻知道一首《春曉》。

    他當然不相信,以孟浩然的實力,怎麽可能僅僅隻有這一首出名作品呢?其它的,還真想不起來了!

    隨著詩卷徐徐展開,孟浩然平日裏的得意詩作,便躍然眼前了。

    果然對得起後世的評價!

    後世論壇之上,許多人都說孟浩然在藝術上的造詣,已經能趕上詩佛王維了。

    丁浩這一看,亦有同感,覺得孟浩與王維兩人,可以說,確實是屬於同一個類型的詩人。

    都是,尤其擅長山水田園!

    後人把孟浩然與詩佛王維並稱為“王孟”,果然是有一定道理的!

    雖然,孟浩名氣不如李白、杜甫、王維等響亮,但其詩作的質量與水準,絕對不遑多讓!

    丁昊一看之下,曾經學生時代的一幕幕往事,便情不自禁地浮現在了眼前。

    情難自已之下,丁昊開始低聲朗誦送了起來:《春曉》,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這首詩的藝術魅力不在於華麗的辭藻,不在於奇絕的藝術手法,而在於它的韻味。

    整首詩的風格就像行雲流水一樣平易自然,悠遠深厚,獨臻妙境。

    這可是丁昊當年學習過的啟蒙詩!

    一首《春曉》,差點讓丁昊當場淚飆啊!

    相信每個人對它都不陌生吧?

    來自後世的丁昊,此時此刻,對於他來說,他所朗誦的可並不僅僅隻是這首詩啊!

    更是,那魂牽夢繞的故鄉,以及對他來說,奮鬥至今卻仍然不知道還能不能迴去的地方!

    這感情的閘門,一旦打開,就很難關上了。

    繼續往下看,又一首能夠喚起熟悉記憶的詩文躍然眼前。

    《過故人莊》,故人具雞黍,邀我至田家。綠樹村邊合,青山郭外斜。開軒麵場圃,把酒話桑麻。待到重陽日,還來就菊花。

    這首極為熟悉的詩,若是讓丁昊背誦,他肯定已經背不出來了。

    可是此時此刻,一讀之下,往日的一幕幕再次浮現在了眼前。

    這可是當年背誦過的呀!隻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已經將它全都忘記了。

    此時此刻,更像是一種迴憶,一種懷念!

    不可否認,這首詩,孟浩然將藝術美,深深地融入整個詩作的血肉之中。

    整首詩顯得是那樣的渾然天成。

    這種不炫奇,不獵異,不賣弄技巧,也不光靠一兩個精心製作的句子去支撐門麵的詩作,可以說已經完美的體現出了孟浩然高超的藝術水平。

    出語灑落,渾然省淨,使全詩從“淡抹”中顯示了它應有的的魅力。

    這純粹就是一種藝術享受啊!

    丁昊簡直,根本就停不下來嘛!

    《宿建德江》,移舟泊煙渚,日暮客愁新。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

    又是一首能夠喚起塵封記憶的詩篇,丁昊心潮澎湃,簡直難以自已。

    這首刻劃秋江暮色的詩。先寫羈旅夜泊,再敘日暮添愁。

    然後寫到宇宙廣袤寧靜,明月伴人更親。一隱一現,虛實相間,兩相映襯,互為補充,構成一個特殊的意境。

    直到此時,丁昊才將這首名作與孟浩然三個字聯係起來。

    這首詩他當然知道了!

    隻是早已忘記了,作這首詩的人,便是孟浩然。

    一連三首熟悉的詩,一下子將丁昊拉迴了曾經的過往裏,令丁昊無限感慨!

    見丁昊如此表情,孟總,孟浩然父子二人,有些錯愕。

    這些詩文他們也曾給別人看過,可是毫無疑問,從來沒有誰看過之後能有丁昊這般反應。

    這到底是推崇呢?還是……?

    兩父子已經有點懵逼了!

    明明方才已經看出來了,這就是欣賞,就是推崇。

    可是,這反應,實在是,太過於,有點像喝高了,上頭啊!

    搞得他們都有點兒不太敢確定了!

    孟總覺得自己同丁昊處的還可以,故而,壯著膽子出言問道:“侯爺!犬子的詩文?可,可還入得了您的法眼?”

    被他這麽一問,丁昊終於反應過來了,麵前還坐著兩個人。

    “呃!失態了!失態了!

    浩然這詩文,詩中有畫,畫中有詩啊!一讀之下,竟然有了身臨其境的感覺!

    果然不愧為當年的神童啊!”

    孟總臉上頓時布滿了菊花。

    反倒是是孟浩然,年輕人,臉皮難免有些薄,被他這麽一誇,鬧了個大紅臉!

    “世伯繆讚了!浩然慚愧之至!”

    三人又客套一番,這就算是與孟浩然熟識了。

    孟浩然就在眼前,丁昊難免便想起了詩仙李白。

    丁昊下意識地問道:“還有一位青年才俊,姓李名白字太白,浩然熟識否?”

    孟浩然聞言,滿頭霧水。

    “姓李名白字太白?”

    接著,就將頭搖的猶如撥浪鼓。

    丁昊心中納悶:“不是說這兩人是死黨嗎?為何孟浩然卻說,不認識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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