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幾名太監發癲,控鶴監大殿之內諸人的心中,誰能沒有點兒疑惑?

    見張易之與張昌宗不明所以之下,並未製止眾人的議論,仿佛有意讓眾人暢所欲言集思廣益。

    漸漸的,那些本來一言不發之人,也開始暢所欲言。

    “難道是之前被杖斃之人的冤魂?”

    “誒誒誒,小點兒聲!你還別說,保不準哎!就這兒,冤死的人多了去了!”

    “不會吧?照你這說法,這是以前被杖斃之人的冤魂,上身了?”

    “完全有可能呀!我可是聽說了,被冤死之人陰魂不散,時間久了,就會變成厲鬼!”

    “哎呀呀,還別說,瞅著這樣子,確實有點像鬼上身!”

    “啊!那,咱們就坐在這兒,離得這麽近,一會兒不會也上了咱們的身吧?”

    “………”

    議論紛紛之下,有的人,明顯已經坐不住了,有點兒恐慌了!

    蓮花六郎張宗昌,粉嫩嫩的一個小偽娘,膽子最小,聽周圍人這樣一議論,頓時坐不住了。

    嚇的小臉煞白:“兄長!咱們還是趕緊找個方士來驅驅邪吧?此地不宜久留!”

    說著,起身離座,就欲開溜。

    其它膽小之人見狀,趁機紛紛開言:“對對對,實在是有點兒太邪門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此地確實不宜久留呀!”

    “這裏確實不幹淨!還是先離開為妙!……”

    一幫人正欲退出控鶴監大殿。

    殿外太監的一聲高唱,頓時,令眾人顧不上惶惶不安了。

    “陛下駕到!”

    誰敢怠慢?

    連未知的恐懼都顧不上了,眾人本能的就開始跪地迎駕。

    神皇陛下武則天的威勢,比起未知的恐懼來,顯然,前者要更恐怖一些。

    片刻之後,武則天猶如眾星捧月一般,在一幹扈從的簇擁之下,走進控鶴監大殿。

    尚未來的及令眾人平身,她的目光便觸及到了那群瘋瘋癲癲的太監。

    隨行扈從的侍衛,不待吩咐,便機警的上前將這幫人圍了起來。

    武則天有些疑惑:“大老遠的都能聽見這裏鬼哭狼嚎!

    這是怎個迴事兒?

    瘋了?魔怔了?”

    突然,她又看見了可憐巴巴,正趴在行刑凳上的丁昊。

    丁昊可真能裝,此時此刻,我見猶憐呐!

    果然,弱者更能博取他人的同情心。

    不待張易之迴話,武則天吃驚的道:“翔郎?你這是?”

    張易之不敢再躊躇了,趕緊,忙不迭的迴話。

    “迴稟聖上,這幾個奴才興許是失心瘋了!……”

    話未說完,但見武則天一擺手,已經命人前去攙扶丁昊了。

    張易之怕武則天先入為主,不敢再顧左右而言他。

    “程供奉犯了宮規,尚未行刑……”

    亂糟糟的局麵,顯然是攪擾了武則天乘興而來的好心境。

    有些不悅的打斷道:“這是行刑嗎?簡直不成體統!

    觸犯了宮規?

    那一條?”

    張易之剛欲迴答,似乎立即又意識到了不妥。

    若是直接說程供奉妝容不整故而責罰,武則天肯定會說此事是朕允了的,朕已經允準程供奉素麵朝天。

    若是再提昨天欠下的二十杖,明顯武則天已經不悅,話說太多唯恐適得其反,搞不好還會被看破故意打壓之心。

    迅速權衡過利弊之後,張易之正待開言,不曾想卻被丁昊搶了先。

    此時,當然得混淆武則天視聽了,丁昊豈能錯過?

    “啟稟聖上,臣因未簪花敷粉,故而受杖五十。”

    “五十杖!”武則天大為吃驚道。

    接著,頓時慍怒。

    “胡鬧!五十杖下來,豈不是把人打廢了?”剛剛得了這麽一個可心的人兒,武則天顯然有點兒舍不得。

    “再說了!我不是已經允了你可以不敷粉簪花嗎?為何不說?”

    丁昊早就等著這句話了。

    “臣說了!奈何人微言輕,又加上是初來乍到,還有,也許是神皇陛下昨日寵幸了臣,故而,有的人心生妒意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臣懶得辯駁了!要打便打!隨他們去了!”

    就因為遲疑了一下下,令丁昊搶了先,丁昊已經在迴陛下話了,張易之自然不好冒然打斷。

    他實在是沒想到,這個程供奉竟然如此巧舌如簧。

    不但會裝可憐博取同情,而且混淆視聽起來,顯然是一把好手呀!

    張易之急了!

    “陛下休要聽他巧言令色!此子端的是可惡至極!他這是惡人先告狀!……”

    情急之下,說話便失了分寸。

    武則天怒了:“你以為朕是瞎子聾子嗎?

    五十杖!你可真下得去手!

    今日若是朕晚來一步,翔郎豈非就血濺五步了?

    朕已經允準了他素麵朝天,你這未免太急切!”

    張易之仗著往日寵信,不依不饒道:“此子桀驁不馴,目無上官,不責罰,實在不足以服眾!”

    “住口!你這是因妒生怨!想打殺了翔郎給朕示威嗎?

    不責罰不足以服眾?你看看!你看看!控鶴監烏煙瘴氣!你這個監正就是如此服眾的嗎?”

    見武則天對自己的兄長已經開始嗬斥了,蓮花六郎張宗昌急了,趕緊上前勸慰。

    “陛下勿惱,陛下勿惱!可得當心著點自己的身子骨!

    為了這麽點兒俗務,傷了身子,那可就太不值當了!

    陛下你看他們,行為怪異,臣以為他們好像是中邪了!

    應該是沾染到了不幹淨的東西,方才臣已經命人去請宮中方士了,結果到底如何?稍待便知。”

    蓮花六郎張宗昌,果然不愧為武則天最為寵幸之麵首。

    三言兩語間,看似在為武則天的身體擔憂,實則已經幫著兄長無形之中轉移了火力。

    果然,武則天聞言之後,怒火漸漸平息了下來。

    “中邪?怪不得行為如此乖張!”

    張宗昌成功替張易之解了圍,二人剛剛鬆了一口氣,誰曾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王公公好死不死的,竟然就在這時興奮地扯著嗓子開始幹嚎了。

    “哈哈哈哈,程翔,一個勞什子秀男而以,神氣什麽?也敢得罪咱家?以為忍氣吞聲就能躲過此劫嗎?

    妄想!薛藝薛主薄今日就會要了你的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神筆從項羽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賊章魚大肘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賊章魚大肘子並收藏神筆從項羽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