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瀟輕哼一聲,“說得好像他一定會成功一樣。”

    如今八字都還沒一撇,何必說得那麽長遠?

    “在你看來,自然是不一定會成功,可如今在他們眼中,難道不是已經勢在必得了?做了那麽多準備,唐懷業已然將皇位看作囊中之物了。”

    白玉自然知道,如今說著話還早。

    但對於陳寅和南宮祁來說,從現在開始爭奪,已經算晚了。

    沈玉瀟聽不到他們說話,心中焦急,抓著白玉的衣袖問道:“我能不能從他們身邊走過?就聽一兩句話,不會耽誤太長時間。”

    白玉無奈一笑,點了點頭。

    沈玉瀟快步走過去,站在那幾個人旁邊,卻沒聽到什麽有價值的內容。

    就在她想要離開的時候,從唐懷業的嘴裏聽到了玉璽二字。

    她的眸光驀地一亮。

    想要再聽兩句,卻發現身邊的人已然三緘其口,往一旁的房間裏去了。

    沈玉瀟想要跟過去,但又怕自己進去之後白玉會出事,到時候她可就慘了。

    隻得放棄,和白玉一起離開了不夜宮。

    迴到先前的院落裏,沈玉瀟長歎了一聲,“分明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居然一直都沒有發現。”

    按理說,不夜天在京城之中不應該一點消息都沒有。

    可為何從來都沒有被人提起過?

    因為他所處的地點特殊?

    還是有什麽別的原因?

    沈玉瀟百思不得其解。

    “在你眼皮子底下你卻沒有發現的事多了去了。當初你不也沒有看出李明德是什麽樣的人?”

    沈玉瀟沒想到白玉會揭她的傷疤,瞪了她一眼,說道:“誰都難免會有看走眼的時候。”

    可她不得不承認,立命的從當初有很多破綻,她都沒有注意到。

    至於不夜宮,或許從前有人在她麵前提到過,但是她並沒有在意。

    “先出去,這裏不是久留之地。”白玉帶著她離開雍親王府,迴了京月樓。

    沈七和祁陽還沒有迴來,沈玉瀟不由有幾分擔心。

    “難不成,他們被發現了?可就算是被發現了,以他們的能力,也能逃出來才對。”

    沈玉瀟正說著,看到杜月詩拎著一個紅燈籠走了進來。

    “這燈籠掛得好好的,怎麽摘了?”

    京月樓門口的燈籠,沒有破也沒髒,是不會摘下來的。

    “玉老板還不知道太後薨逝的消息麽?這燈籠我們不摘,可就會有人來幫我們摘了。”杜月詩迴答。

    沈玉瀟這才想起來,她先前就從沈七那裏得到了這個消息。

    隻是這夜半三更的,也不會有人出來收燈籠,放在那裏明早再收起來也無妨。

    杜月詩這時候出來,好像有點奇怪?

    沈玉瀟看了白玉一眼,從他的臉上看出來,有這疑問的並非隻有她一人。

    “你可還記得,這燈籠是誰做的?”

    杜月詩被她問得一怔,“那麽久遠的事,我哪裏還會記得。”

    “這燈籠是你親手做的,你居然不記得了?”

    杜月詩又是一怔,手中的燈籠差點沒有拿穩,“我還真不記得了。大抵是這段時間睡得不好,所以記性也差了。”

    “我看也是。要不是睡得不好,怎麽會這時候出現在京月樓的大堂裏?”沈玉瀟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杜月詩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好幾步,“我該迴去休息了。這燈籠既然是我做的,我就拿迴去好了。”

    “銀狐,沒想到你騙人的能力精進了不少,但你依舊無法騙過我。我記得我和你說過,永遠都不要再出現在這裏,不然我會對你不客氣,你還真是不將我放在眼裏。”

    若不是才從不夜宮出來,不曾反應過來現在是什麽時間,她怕是真要上了銀狐的當!

    她大概是發現沈七和祁陽都不在京月樓裏,就扮成杜月詩的模樣,想要偷祁醉的東西。

    臉是一模一樣,就連聲音都學了七八分像,但沈玉瀟對她太過熟悉了,就算她偽裝得再好,也能看出她的真麵目來。

    “果真還是被你看出來了。”銀狐將臉上的偽裝麵具撕下來,扔掉了手中的燈籠。

    “我記得我以前就和你說過,你永遠都騙不過我。祁醉的東西,就算是燒成灰燼,我都不會給你。他若是有朝一日迴到這裏來,發現我將他的東西給了你,會生氣的。”

    祁醉如今最不想見到的恐怕就是她。

    不管她心中有多後悔,有多難過,沈玉瀟都不會對她有一絲一毫的同情。

    “他怎麽會生氣呢?他從來都不會生我的氣!”銀狐反駁道。

    沈玉瀟笑出了聲,眼中滿是嘲諷,“你說的是以前的祁醉,可如今他被你害死了,你說,他會不會恨你?會不會後悔當初為你所做的一切?”

    銀狐想要說“不會”,可那兩個字在她嘴邊,怎麽都說不出口。

    她記得,她帶著公子玉羅和冷紫夜離開的時候,祁醉看向她的那個眼神。

    那一眼,有多失望,多難過,多痛心,她每每迴想起來,心中都是一陣又一陣地鈍痛。

    “我不殺你,是因為你的命是他換迴來的。當初我特意留你一命,讓你感覺錐心之痛,就是想讓你這輩子都活在痛苦之中。”

    隻是她沒想到,銀狐會在失去公子玉羅之後,將祁醉看得這麽重要。

    公子玉羅她還能時不時聽到消息,去看上兩眼,但是祁醉,卻再也無法出現了。

    就連一個懷念他的墳塚都沒有。

    “那……你能不能為祁醉立一個衣冠塚?”銀狐問道。

    沈玉瀟搖頭,“我會想辦法將他從絕情穀底下帶上來,讓他不至於成為孤魂野鬼,所以,我是不會為他立衣冠塚的。”

    她哪裏會忍心讓白玉留在絕情穀之下?

    隻是如今她還沒有那麽多精力將他帶迴來,隻能讓他再等一等。

    “你一定要把他帶上來,他不喜歡待在那樣的地方。”銀狐聽聞沈玉瀟要將祁醉帶迴來,臉上有了笑意。

    “他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你根本就不清楚。這裏不歡迎你,以後不要再來了。若不是祁陽不在這裏,你現在可就不是這般完好無損了。”

    沈玉瀟頭痛欲裂,懶得再和她多說,轉身往閣樓上去。

    經過祁醉的房間,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好像還能看得他站在門口笑得跟個小傻子一樣。

    銀狐離開京月樓,帶走了那隻燈籠。

    沈玉瀟沒有將燈籠要迴來,由著她去了。

    “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那燈籠上的字,應該是祁醉寫的?”白玉知道她不想將任何與祁醉有關的東西給銀狐,於是提醒了她一句。

    “是,那上麵的字是祁醉寫的,不過她永遠都不會知道。因為她對祁醉並沒有了解。”沈玉瀟是故意將那燈籠給她的。

    她知道銀狐肯定不會就這麽放棄了。

    等到下次她再來,自己再告訴她,那燈籠上的字是祁醉寫的。

    而那時候,燈籠肯定已經不在她手上了。

    “你有沒有想過,祁醉或許還活著?”

    沈玉瀟正要往樓上走,聽到白玉這一句,驀地停住了腳步。

    她心中一直都有這樣的希冀,但有誰落入絕情穀還能活下來?

    “祁醉那麽聰明,或許跳下絕情穀不過是他使的障眼法。說不定他早就已經看準了下麵的藤蔓,又或是用別的法子逃出生天了。”

    白玉一直都想告訴她這一點,因為他用感應魂靈的方式,一直都無法感知到祁醉的存在。

    如果他當真死了,不會一點都感應不到,就算是在萬丈懸崖之下,也該有迴應。

    “祁醉是很聰明,但他的武功並不算太高,在被人圍追堵截到懸崖邊的情況下,想要逃出生天,怕是比登天還難。再說,他若是沒有死,為何不迴來?”

    沈玉瀟不敢給自己太大的希望。

    她都已經快要從失去祁醉的痛苦之中走出來了。

    不想再體會一次那樣的傷心。

    “也許他受了重傷,無法迴來,等到傷養好之後,自然就會迴來了。”白玉也不知道祁醉為何到現在還沒有任何消息。

    不管他是活著還是死了,都應該能感應到才對。

    可到現在,都沒有半點他的消息,好似他消失在這天地間了一樣。

    除非是灰飛煙滅,不然也會留下痕跡。

    “如果當真是那樣,自然最好不過。可眼下,還看不到任何希望。”沈玉瀟歎了口氣。

    但凡她能看到一點希望的光芒,她也不至於如此難受。

    絕情穀她去過,還拿迴了祁醉留在懸崖邊的東西。

    要她如何告訴自己,他還活著?

    “我會再去找一盞結魄燈來,看看能不能尋找到他的蹤跡。”白玉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絕情穀之下怨氣太重,現在他還無法下去。

    隻能先試試結魄燈。

    “我看你還是先處理好你的事吧。讓伽藍先幫你解決了巫術的事,免得再出什麽意外。”沈玉瀟不求他幫太多忙,隻願他能平安無事。

    “不是說了嗎?我要你陪我一起去,我一個人是不會去的。”白玉看到她眼中的擔憂,心裏比吃了蜜還要甜。

    她在說過要嫁給他之後,終於不再將對他的感情藏著掖著了。

    “那我陪你去。反正這會兒也睡不著,不如現在就去好了。”沈玉瀟從樓梯上下來,走到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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