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動聽的話落在耳邊,有誰能不心動?

    可沈玉瀟卻仍舊不敢。

    盡管她隻輸過一次,卻失去了所有。

    她不敢再賭了。

    “我知道你心中有顧慮,沒關係,瀟兒,我會讓你看到,我有多愛你。”

    愛這個字,從他嘴裏說出來,怎麽這麽容易?

    沈玉瀟輕笑一聲,抬眼對上他那雙深情的眸子,“這樣的話,你以前和多少人說過?”

    白玉怔了一下,很顯然,他想到了答案。

    沈玉瀟的心中有一瞬的失落,但旋即就想開了。

    白玉若是當真如他所言,活了那麽長時間,不免會遇到許多讓他動心的人。

    而自己不過是他無聊人生的一個消遣罷了。

    “時候不早了,你該迴去了。不要忘了,傅大人還指望著你能幫他背下黑鍋呢。”

    沈玉瀟淡淡一笑,轉身迴了房間。

    白玉看著她的背影,想要解釋,但話到了嘴邊卻又被他給吞了迴去。

    轉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沈玉瀟轉過身,發現他已經不見了身影,臉上的笑意加深了幾分,多的卻是苦澀的意味。

    白玉若是當真在意她,就不會連一句解釋都沒有。

    她早就不該有什麽期望了。

    沈玉瀟迴到房間,看到放在桌上的步搖,才想起自己方才忘了問,他那裏有沒有檀木盒子。

    罷了,買一個也花不了多少銀子。

    實在不好看,自己重新雕刻一下就是。

    第二天一早,沈玉瀟到京城去看了一圈,都沒有能看到好的檀木盒,隻得自己買了原料迴來,坐在房中雕刻。

    房間裏氤氳著檀木的香氣,沈玉瀟聞得腦袋發暈,手中的刀沒有握好,不小心劃傷了手指。

    殷紅的血瞬間湧了出來,滴落到白玉給她的鐲子上。

    她拿出手絹,原本想要擦拭一下,卻發現那血滴消失了。

    沈玉瀟特意將鐲子轉了一圈,想要看看是不是滴落到別的地方了。

    但並沒有任何發現。

    她用受傷的鐲子碰了碰那隻鐲子,沾到上麵的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沈玉瀟驚愕不已。

    “看來,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小姐這是在說誰?”丹青才走進來,就聽到了這一句,不由覺得有幾分委屈。

    “不是在說你。是說我手上的刀。”沈玉瀟找出藥箱來,將手上的傷口處理好,才問道:“有事?”

    “老爺想讓小姐陪同,到將軍府去提親。”丹青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還有揶揄的笑意。

    在她看來,老爺可不是個這般依賴別人的人。

    可在提親這事上,卻顯得這般無助,事事都要沈玉瀟幫忙。

    “你呀,有心思在這裏笑話他,不如多想想自己的婚事,你打算什麽時候嫁人?”沈玉瀟在她的腦門上戳了一下。

    丹青捂著被她戳到的地方,撇著嘴說道:“奴婢才不要嫁人,奴婢要一直陪在小姐身邊。”

    “好,那你就一直陪著吧。看看我什麽時候會厭倦了你,把你給攆出去。”沈玉瀟理了理衣裳,又在鏡子前看了一眼,就出了房間。

    丹青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好似生怕她把自己扔了一般。

    沈良在前廳等著,看到她過來,一臉的拘謹,“我原本也不想麻煩你,隻是……”

    隻是他著實有些擔心自己的表現。

    若是在將軍府鬧了笑話就不好了。

    沈玉瀟當然明白他的心思,“我原本也是打算和你一起去的。走吧,事不宜遲,早點去,也好早點將日子定下。”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竟然有人捷足先登了。

    將軍府外,已經擺好了聘禮,還停著寧王府的轎子。

    “難不成,是李彥?”寧王府前來提親,除了李彥還能是誰?

    可柳蘿比他大那麽多歲,根本就不合適。

    看來他是在擔心寧王妃迴到王府之後,還會對他做什麽,所以才不得不這麽做?

    “多半就是他了。前兩日我就聽到蘿兒說,李彥在她行善的時候前來和她攀談,對她格外殷勤。

    我當時還沒有想那麽多,如今看來,李彥怕是早就動了這心思。還好今日我來了,不然的話……”

    可盡管人就在這裏站著,沈良心裏也沒有底。

    柳將軍會選擇他一個兵部尚書,還是李彥那個世子,實在是難說。

    “爹,不用太過擔心,李彥縱然是世子,但也是名聲在外,更不用說還背負著殺害親弟弟的罪名,柳將軍很難會考慮他的。”

    沈玉瀟嘴上這麽說,心裏也不是沒有擔憂。

    盡管寧王的實力不再如之前,但在這京城之中仍舊是數一數二的。

    不然他也無法將醜聞壓下來。

    若是柳蘿嫁到寧王府,可就是世子妃。

    比起尚書夫人,世子妃這名頭可要好聽多了。

    若是李彥繼承了寧王的位置,日後柳蘿可就是王妃,更是榮耀。

    “爹,我們先進去看看。”沈玉瀟不想在外麵等著,萬一柳將軍拍板決定了怎麽辦?

    沈良點了點頭,和她一起往將軍府走去。

    門口的人對他已經很是熟悉,所以並沒有攔著他。

    前廳裏,柳將軍正和李彥說著話,柳蘿站在一邊,顯得格外局促不安。

    看到門外走進來的兩個人,她眸光一亮,快步走了過去。

    “蘿兒!”

    柳將軍在後麵喊了一聲,卻沒有能留住她的腳步。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你可知道我有多怕多擔心?”柳蘿滿腹的委屈。

    沈良握住她的手,“我也沒想到會有人捷足先登,我還以為你非我不嫁了。這好像並不是我的錯吧?”

    柳蘿咬著嘴唇,嗔道:“不是你的錯,難道還是我的錯不成?”

    “怎麽不是你的錯?誰讓你太好,所有人都要惦記呢?”沈良笑道。

    柳蘿的委屈和傷心瞬間煙消雲散,“你來了就好。你來了我就心安了。”

    “沈大人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看不出來,本世子到這裏來,是做什麽的麽?”李彥看到這二人親昵的樣子,不由得怒道。

    他對柳蘿並沒有半點心思。

    但一想到柳將軍手中的兵權,他就隻能先委屈一下自己了。

    “世子到這裏來的目的,我當然知道。因為我和世子的目的一致。”沈良看著他,半點沒有退卻的意思,臉上甚至還有一抹嘲諷的笑意。

    “怎麽,你認為,你高攀得上她?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李彥還不曾被人這般輕看過,自然很是不爽。

    “你說我高攀不上,那在你眼中,蘿兒又是什麽地位?”沈良問道。

    李彥得意一笑,走到柳蘿身邊,“本世子一直都很喜歡柳蘿姑娘。隻是先前沒有機會和她表達自己的心意。”

    “那你倒是說說看,你喜歡我哪一點?”柳蘿問道。

    沒想到這麽簡單的問題,還真的把李彥給問住了。

    他猶豫了半晌,都沒有能說出答案來。

    柳蘿冷冷一笑,“看來,你對我也沒有那麽多了解。不知道我喜歡什麽,討厭什麽,還敢說你喜歡我?”

    “當初曾遠遠看過姑娘一眼,從此就將姑娘放在了心上。就好比是,好比是……”

    李彥想要秀一秀自己的才華,可話到了嘴邊,卻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你是不是想說,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沈玉瀟問道。

    “對對對,我就是想說這個!”李彥當即迴答道。

    沈玉瀟笑出了聲,“我還以為寧王府的世子有多厲害,沒想到連這麽一句簡單的詞都說不出來。”

    李彥的臉色變得很是難看,“你這是什麽話?本世子不過是一時沒有能想起來而已。”

    “我想將軍應該明白,我爹與柳姑娘是真心相愛,若是將軍當真要拆散這姻緣,隻需要一句話,我們立刻就走,絕不迴頭。”

    沈玉瀟知道,柳將軍並不喜歡被人威脅。

    但這話既然她已經說出口了,就不會收迴去。

    柳將軍沉默了一下,才開口道:“婚姻大事,自然是馬虎不得的。那可關乎到蘿兒的一生。”

    這話倒是說得很冠冕堂皇。

    說著關係到柳蘿的一生,之前卻匆匆為她許下了那麽多婚事,還害得她落得一個克夫的名聲。

    若不是她查明真相,柳蘿這一生可就毀了。

    哪裏還能有嫁入寧王府的機會?

    柳將軍這分明就是在過河拆橋。

    “爹,既然你知道這關係到女兒的一生,為何不讓女兒自己選擇?前兩日阿良是出了事,但如今不都已經過去了麽?

    反倒是……反倒是寧王世子,可還沒有洗清他身上的嫌疑。隻是寧王將消息壓下去,不讓人再說了而已。”

    柳蘿心裏一著急,也就顧不得那麽多了。

    沈玉瀟聽著她的話,都免不了為她擔心。

    不過,柳將軍卻沒有生氣,反而認真地思索起來。

    若是當真要看,還是嫁給沈良更為穩妥。

    李彥可還背負著殺害親弟弟的名聲,如今寧王妃迴到王府,日後若是再生個兒子出來,李彥還能不能成為寧王,就難說了。

    再看李彥這不學無術的樣子,連一句簡單的詩詞都說不出來,以後哪裏能有成大器?

    “世子對小女的愛意,我都看在心裏。隻是世子也看到了,小女愛慕的人是沈大人,所以,這親事,我不能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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