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中緣由,我也想知道。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尋找她的下落,怎麽都想不到,她居然會成為沈約的外室!”

    盡管周深頗為克製,但沈玉瀟仍舊聽出了他語氣中暗藏的恨意。

    “沈約一無所有時,她陪在沈約身邊,傾盡一切。沈約步步高升,最終坐上了丞相之位,身為發妻的她,因為是雍親王的女兒,隻能被藏起來,硬生生變成一個外室。你說,多可笑?”

    沈玉瀟隱約記得,她曾聽人說過,沈約初入仕途時的官職,是買來的。

    從前她並不相信這一點,因為她對沈約的家境深了解,他家根本就不可能出得起那麽多銀子。

    但今日聽了周深的話,再想到娘的身份,她驀地明白,當初那筆銀子,並非是沈約拿出來的,而是娘拿出來的。

    沈約能有今天,全都是娘的功勞。

    可他卻始亂終棄,另娶她人。

    若不是娘對他而言還有利用價值,怕是早就被他攆出門了吧?

    哪裏還會那麽好吃好喝地伺候著?

    沈玉歌得以留在京城,沈約必然過兩日就會知道真相。

    就算寧月娥不會被休,在沈約心中的地位也會一落千丈。

    到時候她再安排憐兒入相府,一朝得寵,再有了身孕,寧月娥就會徹底失去在相府的地位。

    “既然我能知道我娘的身份,也能知道這藥方到底是做什麽的。前輩如此緊張,肯定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這藥方的內容吧?”

    這話裏的威脅再明顯不過。

    周深行走江湖這麽多年,上一次被人威脅,還是唐婉兒和6他表明心意的時候。

    看著眼前這張和唐婉兒有幾分相似的臉,他的心驀地一痛。

    當年她一去不迴,他苦苦尋找多年,哪知道再見竟會是訣別。

    “不過就是一個大補的藥方而已,就算公之於眾也無妨。你若是不怕會引火燒身,盡管公布就是。”

    方才分明還很緊張,這會兒卻是一臉無所謂了。

    看來,藥方並非是最關鍵的。

    那……關鍵的是什麽?

    “前輩若是不肯說出這藥方到底有什麽問題,恐怕很快就會有人出事了。前輩連辱殺我娘的人都同情,應該不會見死不救吧?”

    沈玉瀟是故意用這話激他的。

    初見時,他阻止她對那幾個人下手,說出來的話何其大義凜然。

    他連那樣的人都能救,自然也該救救沈玉歌。

    周深看著沈玉瀟,不由苦笑了一下。

    不愧是唐婉兒的女兒,就連踩他的痛處,都能踩得這麽準。

    “她可會信你?”周深冷聲問了一句。

    沈玉瀟怔了怔。

    沈玉歌會在她和陳寅之間選擇相信誰,答案顯而易見。

    她磨破了嘴皮子,恐怕會比不上陳寅三兩句話。

    “既然她不會信你,你又何必知道這麽多?知道了,卻又無能為力,隻能徒增煩惱。”

    她臉上的表情已經告訴周深答案了。

    “用這法子,當真能讓她的容貌恢複如初?”沈玉瀟不想沈玉歌付出了代價還無法實現心願。

    若是她的臉當真能恢複如常,縱然有代價,於她而言也是值得。

    周深點了點頭,“不出半月,她的容貌就恢複。”

    “半月?”沈玉瀟沒想到會這麽快。

    按著她之前想的法子,最起碼要三個月的時間才能恢複。

    她心裏越發好奇起來,到底是什麽辦法可以做到這麽快?

    需要付出的代價又會是什麽?

    迴到沈府時,夜色已深,沈玉瀟卻沒有半點睡意。

    她對著藥方思量了許久,又將先前從相府拿迴來的醫書,想要看看其中有沒有關於這藥方的記載。

    翻到第二本醫書時,一張泛黃的紙掉了出來。

    沈玉瀟撿起來一看,上麵寫著一句詩——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前一句娟秀靈動,一看就是娘親的筆跡。

    而後一句蒼勁有力,顯然出自男子之手,但那筆跡卻並不是沈約的。

    反而和這醫書上的批注筆跡十分相似。

    “難不成,是出自鬼醫周深之手?”

    沈玉瀟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娘親若是當真與周深相愛,又為何會和沈約在一起?

    這其中,必然有什麽隱情。

    沈玉瀟將醫書合上,隻覺得自己的腦子裏一團亂麻,怎麽都理不順。

    娘親身上有這麽多秘密,她竟從不曾發現過。

    她根本就不配當女兒。

    這所有的一切,她都要弄個清楚!

    醫書裏並沒有什麽有價值的內容,沈玉瀟將醫書扔到一邊,揉了揉眉心,決定先睡下。

    翌日一早,沈玉瀟就聽到沈約派人去莊子查看情況的消息。

    “看來,寧月娥的報應比我想的會來得早一些。”

    她靠著窗,看著外頭陰沉的天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而此刻的相府中,寧月娥正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房間裏不停踱步。

    她怎麽都沒有想到,自己精心策劃好的一切,會因為沈玉歌突如其來的一場病被打亂。

    沈約已經派人去了莊子上詢問消息,相信他很快就會知道唐婉兒已死的消息。

    要怎麽辦才好?

    “夫人,不如先將那幾個人殺了,暫時拖延一段時間?”苗龍心裏清楚,若是寧月娥出了事,他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寧月娥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來,能拖一天是一天。

    “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記得,一定要幹脆利落,不要留下痕跡。”

    她不甘心就這麽坐以待斃,一定要想個好法子才行。

    人已經死了,是不可能活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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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嫁禍的人沒有能迴去,就隻能嫁禍莊子上的人了。

    天氣漸冷,房間裏放個暖爐很是正常。

    暖爐放置的位置若是不對,不小心引燃了房間裏的東西,就會造成大火。

    大火之後,隻餘一具焦屍,根本就無法辨別出來究竟是誰。

    寧月娥的眸中閃過一抹狠光,讓人將苗龍喊了迴來。

    “夫人可是還有什麽吩咐?”苗龍才剛剛出門就被喊了迴來,跑得氣喘籲籲。

    “我想到了一個更好的主意。老爺派去的人,不必殺了,讓人在路上阻撓他們一下,讓他們耽誤一日時間。而你則可以趁著這時間……”

    寧月娥壓低了聲音,將自己方才想到的法子說與他聽。

    這法子,一勞永逸,就算沈約仍舊會懷疑她,卻也沒有證據說明就是她所為。

    “還是夫人厲害,這麽一來,以後都不用再為此事煩心了。”苗龍隨即離開相府,往莊子上去。

    還讓人攔住了沈約派去莊子的人,耽誤了他們半日的時間。

    當那兩個人趕到莊子上時,看到的隻有一具焦屍。

    消息很快傳迴到相府。

    沈約正在書房裏寫奏折,聽聞此事,竟是將手中的筆硬生生掰斷了。

    “讓人準備馬車,我要親自去一趟。”他將斷筆放下,合上奏折,起身就往外走。

    寧月娥聽到這個消息,摔碎了茶杯。

    “他對那賤人還真是心心念念,就算聽到她被燒成了焦炭,也還要去看看。”

    不過她心頭沒有半點害怕,一具焦屍,看就看吧,也看不出什麽花來。

    她正生悶氣,門外忽然來了一人。

    “何事?”寧月娥不悅地開口。

    “婉姨娘去了,老爺要到莊子上看看,想讓夫人同去。”

    寧月娥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沈約居然要她同去?

    她可是夫人,唐婉兒不過是個外室,死了就死了,憑什麽要她去看?

    “和老爺說,本夫人染了風寒,身子不適,不宜出行。”寧月娥隨意找了個理由。

    沒多會兒,門外又來了人,寧月娥正要發脾氣,抬眼一看,來的竟是沈約。

    “夫人染了風寒,為何不請大夫來看看?”

    若是放在以往,沈約的語氣必定會透著關心。

    但此刻,寧月娥不但感覺幫不到一絲關心,反而還感到了冷意。

    沈約在懷疑她!

    “不算太嚴重,便想著可能睡一覺就好了,用不著請大夫。”寧月娥沒想到他會親自過來,一點準備也沒有。

    看著沒一點生病的樣子,自然瞞不過沈約的眼睛。

    “婉兒在莊子上的消息,你先前可知道?”沈約一雙眸子死死地盯著她,她臉上任何細微的神情變化,都會落入他眼中。

    寧月娥還從未被沈約用這樣的眼神審視過,心頭不免會有幾分慌張,“妾身先前一直以為,她已經死了。所以並不知道她在莊子上的事。”

    沈約看出她在說謊,冷笑一聲:“你是以為她死了,還是根本就知道,她早就已經死了?”

    寧月娥心頭一凜,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老爺這話是什麽意思?”

    沈約知道,不見到證據,她是不會承認的。

    於是上前拽住她的胳膊,將她往外拉,“什麽意思,你跟著我到莊子上去看看,不就明白了?”

    “她死了就死了,憑什麽要我去看?不過就是一個外室而已,到底有什麽值得你對她上心的?”寧月娥忍不住大吼出聲,一雙眼裏滿是淚光。

    這麽多年來,她一直都想知道,唐婉兒到底有哪兒點好,值得他這般心心念念。

    明明她對他的關心沒有一丁點在意,他卻恨不得將自己的心剖出來放在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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