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瀟讓丹青準備了熱水,沐浴一番,渾身舒爽之後,才躺下休息。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

    沈玉瀟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起來,讓丹青伺候她梳洗。

    吃過飯,她正想去珍寶閣將自己的簪子要迴來,就看到了一個氣衝衝的身影。

    沈約臉色鐵青地從醉仙樓裏出來,向著相府的方向走去。

    看樣子,他才離開皇宮不久。原本是想和自己的心腹在醉仙樓吃飯。

    哪知道才到醉仙樓就聽到有人說起昨晚沈瑞文做的好事。

    氣得連飯都不吃了,立刻就往相府去。

    “沈瑞文要倒黴了。”沈玉瀟隻恨自己沒法親眼看到這熱鬧。

    她轉身去了珍寶閣,讓老板將她的簪子給她。

    “你若是能拿出憑證來,我就給你。若是拿不出來,那就沒辦法了。

    珍寶閣一向按著規定辦事,既然你並非是沈青陽,就得拿出憑證來。”

    二樓角落的房間裏,傳來了珍寶閣新老板冷冰冰的聲音。

    “那原本就是我的東西,這就是證明。這世上除了我,再沒有人能畫出這圖樣來。”沈玉瀟的手掌拍在桌子上,不服氣地說道。

    “憑借不該還在相府裏嗎?你想辦法拿來不就行了?我們這裏隻認人和憑證。你一樣都沒有。”老板聳了聳肩,一副無奈的樣子。

    沈玉瀟恨得牙癢癢。

    麵前的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他是珍寶閣的老板,這裏他說了算,還用管什麽規矩?

    “沒關係。我拿著圖樣去別的地方再打造兩個簪子就是了。”沈玉瀟懶得和他廢話太多。

    擺明了去故意為難她,何必還要浪費口舌?

    “別的地方可沒有我珍寶閣手藝好。就算是能打造出來,也不如你在樓下看到的那兩隻。”

    他這話裏滿是自信,認為沈玉瀟一定會留下。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沈玉瀟隻是冷哼一聲,就摔門走了。

    “不愧是沈青陽。”

    沈玉瀟才走出去幾步,就聽到後麵傳來了幽幽的一聲。

    他的聲音不大,卻穿過了厚厚的門板,落到了她耳邊。

    可見還是有幾分內力的。

    盡管他極力模仿著京城的口音,但沈玉瀟還是能聽出來,他的口音並不正宗。

    他定然不是京城人士。

    想要查清他的身份,定然不是容易的事。

    還得慢慢來。

    此時,丞相府。

    沈約氣衝衝地到了沈瑞文的院子裏,將仍舊唿唿大睡的人從床上提起來,狠狠摔在了地上。

    沈瑞文被摔懵了,慘叫著睜開眼睛,正要破口大罵,就看到了沈約陰沉的臉色。

    “爹,你怎麽來了?可是出了什麽事?”他一麵說著,一麵給不遠處的小廝使眼色,讓他去請寧月娥過來。

    “你還好意思問?你可知道如今京城的人都在說什麽?他們說我想要謀權篡位!

    你可知道這樣的話傳到了皇上耳朵裏,不光是我,連帶著整個相府都保不住,你可知道?”

    沈約伸手狠狠給了沈約一巴掌,仍舊不覺得解氣,又踢了他一腳,“我怎麽會有你這麽個兒子?隻會在外麵給我惹禍!”

    沈瑞文不敢還擊,隻能盼著寧月娥快點過來。

    不然他很有可能要被打死了。

    “老爺,你這是做什麽?瑞文就算是不懂事,你也不能這麽對他吧?他可是你唯一的兒子!”寧月娥趕到的時候,沈瑞文已經是鼻青臉腫。

    沈約手裏正拿著一根浸過水的藤條,正要往沈瑞文身上招唿。

    “娘!”沈瑞文看到自己的救星來了,立刻撲了過去,抱住了寧月娥的大腿。

    “我能容忍他這麽久,就是因為他是我唯一的兒子,是我沈約唯一可以延續下去的血脈。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讓我失望!”

    沈約捏著藤條的手不停地顫抖,還有血滲出來,可見他的力度有多大,藤條上的尖刺都將他的手心刺穿了。

    寧月娥聽著他的語氣,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但還是將沈瑞文護在了她的身後,輕柔地握著沈約的手,將藤條從他的手裏拿了出來。

    “老爺,你先別著急。到底發生了什麽,你說與妾身聽,或許妾身能為你想到辦法。”寧月娥扶著沈約坐下,聲音極盡溫柔。

    但她的溫柔卻已經安撫不了沈約了。

    “想辦法?你能想什麽辦法?而今京城之中,街頭巷尾,勾欄酒肆,無人不在說我有謀反之心!這全都是因為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沈約氣得咳嗽了好幾聲,臉都變成了豬肝色。

    寧月娥的臉瞬間變了顏色,“這……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她原以為不過是沈瑞文又在外頭惹了禍,得罪了禮部的人,今早上朝的時候那些個老古板跟著沈約告了狀。

    哪知道竟然是這麽大的事。

    “昨晚他坐著馬車出門,在路上撞了人。不但不道歉,還反說是人家故意撞上來的。還氣焰囂張地說,他爹是丞相,所以他根本就不將王法放在眼裏。你聽聽看,這是什麽話?”

    沈約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桌上的茶杯都顫了幾顫。

    寧月娥的臉色更難看了,“怕不是有人故意傳謠?瑞文他怎麽可能會說出這樣的話?”

    沈瑞文也順勢說道:“就是。分明就是有人故意傳謠。昨晚我的確與人起了衝突,但就是一件小事,很快就解決了。孩兒絕對沒有說那樣的話!”

    “要是隻有一個人兩個人這麽說,肯定是有人傳謠。但你出去聽聽,如今京城裏有哪一個人沒有說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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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他可是在鬧市打了人說了話,那麽多雙眼睛看著,那麽多隻耳朵聽著,你還要和我狡辯這是傳謠?”

    從前寧月娥護著沈瑞文,他從未多說什麽。

    因為她總是說,兒子還沒有長大,等他長大了就好了。

    可這都已經十七歲了,仍舊是這樣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好不容易為他謀了事做,他卻不珍惜,將禮部搞得烏煙瘴氣。

    如今捅出了這麽大一個簍子出來,寧月娥還這麽護著他,沈約看她的眼神都變了。

    要不是她一直慣著這個兒子,哪裏會將沈瑞文變得這般不懂事?

    “老爺,你先不要生氣。這世上多的是三人成虎的事。瑞文或許是說了類似的話,這一傳十十傳百,就變了味兒。這事就交給妾身去解決吧。妾身保證給老爺一個交代。”

    寧月娥嘴上將事情攬下來了,可心裏卻絲毫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而今傳聞甚囂塵上,已經在京城之中鬧得沸沸揚揚,皇上那裏肯定很快就會知道。

    說不定這會兒已經有人上報了。

    要是皇上真要怪罪,沈約為了自己,肯定不會護著兒子的性命。

    “交給你?你能保證處理好嗎?”沈約心中質疑,但眼下他還想不到辦法,隻能死馬當活馬醫,姑且相信寧月娥。

    “妾身定然會處理好的。老爺放心。”寧月娥咬著牙應下。

    先答應了再說,能不能辦到是之後的事。

    先得保證沈約不將沈瑞文打出個什麽好歹來。

    “皇上那裏很快就會得到消息。若是他怪罪下來,誰都護不了他!”沈約拂袖而去。

    沈瑞文見沈約走了,正要高興,身上就挨了一藤條。

    痛得他慘叫出來。

    “娘。你這是做什麽?”

    沈瑞文看到她沒有將藤條放下的意思,瑟縮著往後退了好幾步。

    “做什麽?你告訴我,你昨晚有沒有說那樣的話?”寧月娥問道。

    “沒有!我怎麽可能說那樣的話!”沈瑞文矢口否認。

    寧月娥冷笑一聲,又一藤條抽到他身上,“你說謊或許可以騙過別人,但你騙不了我!”

    沈瑞文再次慘叫一聲,才承認了錯誤:“娘,孩兒的確是說了那樣的話。可孩兒根本就不是那個意思。孩兒不過是想快點擺脫而已。”

    他也沒想到昨晚的一時口舌之快,竟然會有這麽嚴重的後果!

    他真是悔不當初!

    可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你可知道你這樣,很有可能我們所有人都要給你陪葬?娘以前和你說過許多次,就算你爹是丞相,你在外麵也要注意一點,不然會被人抓住把柄。”

    這樣的話,寧月娥不止說過一次。

    可沈瑞文卻從來沒有聽進去過。

    “娘,孩兒知道錯了,你一定要救救孩兒!”沈瑞文渾身發顫,都快要嚇尿了。

    一想到皇上會算賬,他的心都到了嗓子眼。

    方才爹離開的時候說了不會管他,他能求的隻有眼前的人了。

    “知道錯了有什麽用?又不能迴到昨天晚上把那些話吞進去。”寧月娥心急火燎。

    她必須要在短時間裏想出一個辦法來,趕在皇上興師問罪之前解決問題。

    “你可還記得昨晚與你起衝突的人長什麽樣?”寧月娥知道,隻有找到那個人,讓他站出來為自己的兒子說話,才有一線生機。

    “若是讓我找到他,我定會殺了他。要不是他問我是不是目無王法,我也不會迴那樣一句話。”沈瑞文隻覺得自己是上了當。

    “是那個人先問了你?”寧月娥隱約覺得事情不對。

    昨晚沈瑞文是坐著相府的馬車出去的,就算不知道他的身份,看到是相府的馬車,也不會有人膽敢上前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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