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沈約情緒的波動,沈玉歆蹙眉,擔憂地看向沈約,想要詢問,卻又礙於李明德和沈良在場不好開口。

    “是哪兩個字?”李明德見執筆之人一臉的糾結不解,笑著問道。目光掃過沈約和沈玉歆的方向,對兩人的不對勁恍若未聞。

    沈約打起精神也看了過去,沈玉歆也就沒有繼續看沈約,隻是心中仍舊很是擔憂。沈良將沈約的動作看在眼中,有些不解。想到沈玉瀟提起沈約時的神情,看這樣子,兩人關係匪淺啊。

    沈良低頭掩住眼中鋒芒,轉而看了眼執筆之人,李明德連忙朝那人示意,沈良接過筆在紙上寫了兩個字。

    “玉瀟”二字躍然於紙上,字跡龍飛鳳舞,如同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在沙場馳騁。

    “好名字,快擬旨去吧。”李明德哈哈一笑,“愛卿的字跡可真是不錯,上次賬本朕就發現了,不過和愛卿的性子倒是有些……”

    沈良抬眼看向李明德,麵前一笑:“這性子也不過是經曆的多了才磨礪成這樣的。”

    字跡是他臨時練就的,若不是他書法造詣不錯,心中原也有幾分恃才傲物的心氣,根本模仿不來。原主便是這個字跡,他第一眼看到便覺得震撼,畢竟若不是張揚至極的性子,斷然寫不出那樣狷狂的字。

    隻可惜,此生無緣得見。

    沈約勉強放下茶杯,麵色十分難看,手指不斷摩擦著衣服。莫非真的是她迴來了?沈約不敢想下去,隻是巧合吧?他在心中安慰著自己,心卻是慌亂不已。

    “丞相,你這是怎麽了?”李明德看著沈約的樣子,皺起了眉。

    沈約這才迴過神來,穩住心緒,看向李明德,勉強道:“隻是覺得沈小姐的名諱甚好。”

    “臣妾也覺得沈小姐的名字很好聽呢,光聽名字就知道定然是個美人。”沈玉歆怕李明德繼續追問沈約,也笑著開口。

    “說起來,沈小姐與貴妃都是從玉,莫非兩位愛卿是一家?”李明德眼神從幾人身上掃過,勾起嘴角問道。

    沈約立馬警醒起來,道:“臣祖籍朗州,沈大人在青州,隻怕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塊,臣倒是想與沈大人做親戚,但終究講的是緣分。”

    “哈哈哈……丞相可是惋惜。”李明德看著兩人的樣子,這才放下心來,笑容也爽朗了不少。

    沈良垂眸沒有說話,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心中揣測著沈約與沈玉瀟的關係。

    紙筆之人擬好了聖旨遞給李明德過目,李明德看了幾眼甚是滿意,便讓人傳旨了。他又看向沈玉歆,笑著道:“愛妃可不要忘了邀請沈小姐。”

    “是。”沈玉歆應下,心思卻是轉了好幾圈。看李明德對沈良重視的樣子,莫非他是準備將沈玉瀟也迎進宮中嗎?

    “多謝陛下。”沈良神色激動地站了出來,連忙跪下謝恩。

    沈玉歆還沒有想明白,心思已經被沈良打斷。

    沈良說著,看了眼沈玉歆和沈約,起身呈上奏章 “臣此來也不是為了什麽大事,且已經寫在了奏章 之上,陛下一會看看即可,天色已經不早,臣就先告辭了。”

    李明德點頭,命人呈上奏章 沒再說話。沈約見狀待沈良走了一刻鍾後也起身請辭。

    “天色確實也不早了,沈卿路上慢些走,愛妃去送送沈卿吧。”李明德看了眼窗外,淡淡地道。

    沈玉歆自是喜不自勝,進宮以後妃嬪想要見到家人本就難上加難,她如今不僅能時常見到沈約,還能與之交談,如何能不喜?

    她連忙應下,和沈約一同朝李明德行禮,兩人一同走了出去,看著禦書房的匾額和守衛,兩人都沒有說話,直到走遠了,沈玉歆才看著沈約停住腳步。

    “怎麽了?”沈玉歆在家中驕縱慣了,臉上半點心思都藏不住,一看她的樣子,沈約就知道有心事,也跟著停住腳步,問道。

    “父親與沈尚書有何糾葛?”沈玉歆蹙眉問道,“方才您與沈尚書的互動,女兒都看在眼裏了,若真是救了尚書愛妻,尚書大人的神色怎會那般胡鬧。”

    沈約沒有想到向來任性的嫡女會說出這樣的話,有如此細膩的心思,不由得挑眉,不過想到自己的作為,他還是沒說實話,隻笑著道:“沒什麽,隻是政見相左罷了。”

    “那沈小姐的名諱呢,可是有何不妥?”沈玉歆一直被寧月娥保護著,丞相府的醃臢事她都毫不知情,連青陽公子她也隻是聽說過,都未曾相見,更不要說沈玉瀟了。

    “沒有。”沈約知道寧月娥不告訴她是想保護她,畢竟是自己的女兒,又是個沉不住的性子,沈約也不打算讓她知道太多。

    沈玉歆知道沈約並未說實話,卻也無可奈何,也隻能怪她以往對這些太不關心,她垂眸將沈約送出了一段距離,這才轉身迴了宮中。

    ……

    “朱雀街那邊已經安排好了,臣將隔壁的院子也買了下來,與京月樓一起改造,一共有個十二個院子,四館坐鎮之人與屬下,各一個院子,製茶高手兩個院子,至於其他人則看情況分住。”祁醉將安排的名冊遞給了沈玉瀟道。

    這些事情祁醉經驗十足,沈玉瀟倒是不擔心,匆匆看了幾眼就沒有繼續。

    祁醉看沈玉瀟的神色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繼續道:“製茶高手的名單我已經擬好,也派人接觸了,目前有七位已經有了迴信,隻是四館坐鎮的高手,除了杜小姐意外,其他都還未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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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棋和畫自然是棋聖鹿元和畫癡章易,書法上造詣最高的自然是禮部的徐大人,隻是請他顯然不現實,其餘人水平似乎無甚差異。”

    “徐大人?”沈玉瀟輕抿了一口茶水,指尖敲擊著桌麵,秀眉朝眉心微攏,“你說的是徐之令嗎?”

    祁醉點頭,沈玉瀟無奈搖頭:“他的確不可能來。”

    這徐之令是禮部尚書,最愛守那些虛禮,一向尊崇士農工商,從來不肯正眼看商人,若是其他人沈玉瀟定然要試上一試,隻有他不試沈玉瀟也知道結果。

    “棋聖可以直接搞定,他真名陸遠,我曾與他有過些許交情,書信一封,想來就不是問題了。”看著祁醉為難的樣子,沈玉瀟道。

    “陸遠?”祁醉重複了一遍,皺起了眉,“我怎麽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呢?”他很快迴憶起來,“我說他的棋藝怎麽那麽高超呢!”

    陸遠與沈青陽關係極好,沈青陽曾帶著陸遠與祁醉見麵切磋過,祁醉棋藝也還算不錯,卻被陸遠殺得毫無招架之力。

    沈玉瀟勾起了嘴角,起身去了一旁的桌案,提筆開始寫信,用的雖不是沈青陽的名號,卻加入了隻有沈青陽和陸遠會懂的暗號。

    寫完信,沈玉瀟將信遞給了祁醉:“將信送到城外蘭若寺,他每次迴京都會在蘭若寺停留。算算日子,他也該迴京了。”

    “棋聖竟是京城中人?”祁醉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這也不怪祁醉驚訝,陸遠雖是京城中人,但他化名鹿元遊曆各個州縣,行蹤亦是飄忽不定,眾人隻當他是某個州縣出的才子,並未往京中權貴身上想。

    沈玉瀟放下筆,道:“陸遠乃是戶部尚書陸大人的嫡次子,自幼便不喜達官顯貴之家的作風,弱冠後便開始遊曆於山川河海,每年春節過後,他會離開京城遊曆,夏至後方迴京。”

    祁醉點頭,他以前查探京中消息時查到過陸大人的嫡次子,不過卻是消息甚少,原來是不在京中的緣故。

    “小姐與陸公子的關係似乎不錯?”祁醉看了眼沈玉瀟,眼中帶了些許玩笑的意味。

    沈玉瀟沒有迴答,轉開話題道:“我記得畫癡就在京中,過兩日陪我去找他吧。”

    “畫癡為人極為狂傲,隻怕沒那麽容易……”祁醉想起前幾日查到的東西,搖了搖頭,“我近來調查後才發現,之前畫癡名氣並不高,是憑一副《秋日宴請圖》名聲大振,才有了如今畫癡的名頭。

    他在《秋日宴請圖》上用了一種全新的畫法,令人歎為觀止,不過自那以後,就再未用過那種畫法,畫作水平也遠不如《秋日宴請圖》。”

    沈玉瀟又給自己倒了杯茶,沒有說話,祁醉不由得皺眉:“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到時候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沈玉瀟淡淡地開口。

    見她氣定神閑,祁醉也不擔心了,他相信沈玉瀟必然是有了對策。

    “聖旨到——”太監尖利的聲音打破了沈府的寧靜,眾人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丹青推開門闖了進來,沈玉瀟蹙眉:“出什麽事了,這麽著急忙慌的?”

    “小姐,宮裏拍派了人來傳皇上聖旨,如今老爺還未迴來,您怕是要出去接旨了。”丹青朝沈玉瀟行了一禮,低頭認錯。

    “聖旨?”沈玉瀟神色微冷,她上一次聽到這個詞,還是李明德想毒死她的時候呢,“來的人是誰?”

    丹青微怔,隨即才想起來,皇帝身邊有些人見過沈玉瀟,連忙道:“看著眼生,應當是才調到皇上身邊伺候,估計不認識小姐。”

    沈玉瀟點點頭,冷笑著起身,丹青沒有動作,沈玉瀟停住腳步看了她一眼:“出去接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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