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瀟她換上男裝,來到一家青樓,青樓名叫拾花館,位置雖然不佳,但是往來的人卻不少,隻因裏麵有京城第一琴師——杜月詩。

    杜月詩原是京城第一才女,其中當屬琴技最絕,杜家也原本是京城第一世家,三年前因為祖父杜禮觸怒龍顏被抄家,杜月詩也輾轉淪落青樓,隻不過,她雖然淪落青樓,卻依舊清高,以琴技為生。

    所謂的觸怒龍顏,不過是政見與沈家相左,擋著沈約的路了,當時的她雖未參與,但是對事情真相卻是一清二楚,因為這是沈約酒醉後親口告訴她的。

    杜家如今淪落這般地步,杜月詩應該十分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她曾經好奇也偷偷蒙麵見過杜月詩一麵,相見甚歡。

    “這位公子裏麵請,你喜歡什麽樣的姑娘,媽媽這就給你安排?”老鴇笑臉迎了上來。

    沈玉瀟太久沒辦成男裝,咋一聽到一聲公子還不太適應,推了推老鴇,笑道:“我想找月娘。”

    月娘便是杜月詩如今的化名,杜月詩淪落風塵一事知道的人不少,大家為其惋惜,也都對她十分敬重,多是用藝名為稱,極少提及她的身份。

    “我們家月娘可不輕易見客。”老鴇搖著扇子,笑看著沈玉瀟,脂粉香氣一陣陣的散發著。

    沈玉瀟略微蹙眉,離老鴇遠了幾步:“別人不能讓月娘過來,媽媽你還不能嗎?”說著,她掏出一張銀票塞進老鴇手裏:“媽媽,有勞您了。”

    看到了貨真價實的銀子,老鴇立馬喜笑顏開:“這位公子快樓上請。”再一看五十兩的大數額,“月娘一會就到。”

    “多謝媽媽。”沈玉瀟勾起嘴角,跟著老鴇去了樓上。很快有侍女給她奉上了茶,不愧是青樓,就連婢女長相也極為出挑。

    沈玉瀟打量著廂房的裝飾,質樸又別有雅韻,顯然是杜月詩接待客人專用,她從不與人發生關係,隻喝茶聊天,這樣的房間正合適,而且讓人有獨特之感。

    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淪落風塵之中還能有如此見識,當初若非杜禮不甚落入沈家圈套,隻怕如今的杜月詩又是另一番光景。

    房門被人推開,女子身著素色衣裙,長發綰在一側,隻簡單的畫了個眉,卻難掩絕色容顏,沈玉瀟未曾想過杜月詩容顏也如此絕美。

    若不是京城第一才女的盛名太過,隻怕眾人說的就是杜月詩的美貌了吧。

    杜月詩抱著琴走到沈玉瀟麵前,行了一禮:“月娘見過公子,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沈玉瀟抓住了杜月詩眼中一閃而過的不甘,勾起了嘴角道:“昔年名動京城的第一才女,難道就甘心一直如此嗎?”

    甘心?當年杜家還在時,多少皇室貴胄都不曾入她的眼,如今淪落風塵,誰都隻能笑臉相迎。她又怎會甘心,隻是不甘心又能如何呢?

    起初她也想過要報仇,可是根本沒有人願意為她出頭,當初頻頻與她示好的公子更是迅速與她劃清了界限,如今再來看她,想的也是如何讓她委身。

    這三年來,她見過太多,也知道沒了杜家,京城第一才女也不過是旁人茶餘飯後的笑料。杜月詩垂眸,繞開了話題:“公子想聽什麽曲目?”

    沈玉瀟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杜月詩,她搖了搖頭:“原來昔日的第一才女也不過如此,家族落難竟也隻想著如何保全自己。”

    “我沒有——”杜月詩下意識的反駁,自知失言立馬閉上了嘴。

    沈玉瀟勾起嘴角,給杜月詩倒了杯茶:“坐下吧,不必緊張,我隻是想和你談一筆交易。”

    “交易?”杜月詩在沈玉瀟身旁坐下,冷笑了一聲,眼裏閃過一絲嘲諷,“公子氣度不凡,一看就是家世不俗之人,月娘不過是一紅塵中人,有什麽可以與您交易的呢?”

    沈玉瀟端起茶杯,淡淡的茶香在鼻尖漫開,她輕抿了一口,苦澀的味道讓她略微蹙眉,很快甘甜迴味蔓延開來。她看著杜月詩,沒有說話。

    杜月詩放下琴,撥弄了一番琴弦,察覺到沈玉瀟的目光,杜月詩也沒有說話,麵色平靜如常,心卻早已波瀾萬頃。

    “隻要你還心存仇恨,自然是可以與我交易的。”沈玉瀟放下茶杯,笑著開口,“我要你做的也很簡單,不過是換個地方彈琴。”

    “去你的青樓嗎?”杜月詩自嘲地笑了笑,她可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的事,眼前的人前來,目的必然不簡單。

    她在拾花樓待了這麽久,形形色色的人見過不少,可麵前的人她卻一點也看不透,而且和那些來往的客人不一樣。

    “我可沒有青樓,何況杜小姐這樣厲害的人物,在青樓豈不是屈才了。”沈玉瀟笑著伸出手指,擺了擺。

    杜月詩蹙眉:“不然你要我做什麽?我可什麽都不會。”

    沈玉瀟也不在意,笑著道:“杜小姐會彈琴就夠了,至於做什麽到時候你自然會知曉。”

    “若是我答應你,你能給我什麽呢?”杜月詩抬頭看向沈玉瀟,眼中顯露出第一才女的鋒芒,是幾年風塵也未洗滌去的高傲。

    沈玉瀟垂眸掩住笑意:“讓你有機會報仇呢?”

    “叮——”杜月詩的指甲劃過琴弦,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沈玉瀟看向杜月詩,沒有說話,靜靜地等著杜月詩的迴答。杜月詩冷靜了片刻,方才開口:“我憑什麽相信你?”

    “你可以不信,但至少我可以讓你離開這裏。”沈玉瀟淡淡地道。

    說不心動是假的,杜月詩無數次想過離開,隻是離開這裏除了給別人做妾,沒有旁的辦法,她為拾花樓也賺了不少銀子,卻都在老鴇手中,自己根本沒有存銀。

    她看向沈玉瀟,或許這是個機會,左右不會比如今更差:“我答應你。”

    沈玉瀟滿意地點頭,起身朝外走去,走到門口見杜月詩並未跟上,她停住腳步,迴頭看向杜月詩:“杜小姐是想繼續留在此處嗎?”

    杜月詩一愣,起身快步跟上了沈玉瀟,老鴇看著沈玉瀟出來,笑臉相迎,看到身後的杜月詩,動作一頓,不過很快恢複了正常:“公子這是要走了嗎?”

    “我是來給杜……”沈玉瀟看著杜月詩,險些喊錯,連忙改口,“我是來給月娘贖身的。”

    “贖身?”老鴇愣了一下,隻當沈玉瀟和那些貴公子一般看上杜月詩了,並未放在心上,笑著道,“好啊,不過我當初與月娘有過規定,想要給她贖身,必須獲得她的首肯才行。”

    沈玉瀟勾起嘴角,一把摟過杜月詩,故作輕薄地道:“月娘,快告訴媽媽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杜月詩蹙眉,眼中閃過一絲困惑,原本神色有些緊張的老鴇,瞬間舒顏。沈玉瀟沒等杜月詩開口,又道:“媽媽,你不會說話不算話吧?”

    “自然不會,隻要你能讓月娘首肯,我就讓你給她贖身。”老鴇點頭,笑著保證。

    沈玉瀟又道:“這贖身銀子是多少呢?”

    “一千兩。”老鴇心中極為自信,連銀子都懶得開高價了。

    沈玉瀟嘴角的弧度加深了幾分,看了眼往來的客人,大喊道:“請諸位幫著我做個見證,媽媽說了,隻要月娘願意跟我走,她就讓我一千兩將月娘贖走。”

    杜月詩瞬間明白了沈玉瀟的意思,勾起了嘴角沒有說話。

    眾人顯然對這樣的事情已經習以為常,沈玉瀟的話剛一說完,他們就哄笑起來。

    一人搖了搖頭,語氣帶著些許酸意:“又來了一個自討沒趣的,月娘姑娘若是那麽好點頭,媽媽又怎麽會同意這麽點銀子就將人贖走。”

    “同不同意是月娘的事,諸位給我做這個見證就行,媽媽你說是吧?”

    “是是是,隻要月娘點頭,你就可以將她贖走。”

    沈玉瀟看向杜月詩,笑著問道:“月娘,你願不願意?”

    “願意。”杜月詩毫不猶豫地開口。

    眾人瞬間呆在了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連老鴇的笑意也僵在臉上。

    沈玉瀟輕笑了一聲,也沒跟他們客氣,直接拿出銀子:“媽媽你聽到了,這是一千兩銀子,月娘的賣身契呢?”

    “我……”老鴇迴過神來,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麵色十分難看,她根本沒有想到杜月詩竟然會答應沈玉瀟。

    其他人也是十分好奇,沈玉瀟究竟使用了什麽手段,不過他們也無心插手,他們雖也迷戀過杜月詩的容貌才情,但是也清楚,他們根本不可能讓杜月娘跟他們走。

    “媽媽不會是不認賬吧?你方才的話眾人都是聽到了的。”沈玉瀟冷笑了一聲,眼神瞬間變得狠厲起來。

    老鴇看著沈玉瀟的神情,心中沒來由地一陣慌亂,這達官貴人她見過不少,可是極少有沈玉瀟這樣的氣場,冷冷地一眼,讓人如墜冰窖。

    而且,這麽多客人都在,她也不可能砸自己的招牌,少了杜月詩會少掙錢沒錯,可若是言而無信,將杜月詩強行扣下,日後隻怕無人再相信她。

    她咬牙切齒地吩咐小廝將杜月詩的賣身契拿了過來,遞給沈玉瀟道:“公子,這是月娘的賣身契,你收好。”

    沈玉瀟接過賣身契,檢查完沒問題後,方才滿意地收起了賣身契,她知道做事也不能太絕,又掏出五百兩銀子遞給了老鴇:“多謝媽媽成全,這是給您的感謝費。”

    說完,才帶著杜月詩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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