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沒好,你休想!”

    說著,富錦心起身,去看看慕昊卿的傷。

    雖說傷勢不重,但傷筋動骨一百天,也是需要休養的,況且他還那般的勞累。

    慕昊卿任由富錦心去看傷勢,看她擔憂的神色,他又沒忍住的將人摟入懷裏,用力的吻下去。

    直至她快喘不過氣,才將人給放下,額頭抵著額頭,聲音鄭重。

    “娘子很厲害,替為夫報了仇。”

    富錦心揚首,獎勵般的親了親他的嘴角,唇邊掛著一抹笑。

    “夫君護的好。”

    因為他護著,她才能放肆拚搏。

    因為感知到了他的存在,她才無所畏懼。

    因為他在,所以她安心。

    兩人互吹互擂,彼此忍不住的相視一笑。

    用完早膳後,慕昊卿便迴南皇宮繼續處理事情去了。

    富錦心終究是沒跟著去,慕昊卿也不願她去,她便留在岑府,時而曬曬太陽,時而睡個懶覺。

    冬日終將過去,四月初,溫度迴暖,春意盎然,萬物複蘇。

    一切仿佛都重新開始。

    沉生與燕七等人皆是進了城來,富錦心已經見過了,燕七的身體已好了許多,不似之前那般,慕言隨慕昊卿左右,處理事由,慕昊卿大有將事情交給他的意思。

    沉生這兩日在看商鋪,已是準備將商號開到南皇來,燕七隨其左右,形影不離。

    有燕七在一旁,沉生便時不時的換迴女裝,雖說一開始別扭了些,後來便漸漸的熟悉了。

    沉生的模樣並不差,等換迴女裝後,燕七便有些後悔。

    女裝太紮眼,走哪都有人覬覦著,得虧他在身側擋了不少的爛桃花,不然還不知有多少人前仆後繼呢。

    富錦心如今也算是甩手掌櫃了,將鋪子裏的事情全權交給沉生打理,卻也沒有虧待,按照比例分紅。

    若沉生有拿不準的事情便再來討教她。

    五月初,南皇的事情也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富錦心準備著離開,已是提前寫了信,告知富思晏和寧若顏。

    他們先迴東陵接迴小十一,再轉道迴西楚。

    臨行前兩日,岑芳芳給富錦心踐行,沒有旁人,就是她和張令瑤,地點就選在岑府後院。

    她們有心,富錦心也不拘泥,她提前知會過慕昊卿,慕昊卿便還在南皇宮未迴來,畢竟三個姑娘閑話私談,他一個大男人也不合適。

    氣氛一開始有些沉默,為了活躍氣氛,岑芳芳令人端來了果酒,幾杯果酒下肚,氣氛便沒那麽平靜了。

    隻是岑芳芳酒量不太好,沒喝幾杯便倒下了,嘴裏不斷的念叨著朱弘和的名字,像是迫不及待的要嫁出去。

    富錦心笑著,讓丫鬟把她帶迴院子裏休息去了。

    “我不走,我沒醉,我還要喝!喝!”

    她張著手,虛握成杯的模樣,吆喝著還要喝,話音落下,人卻是睡了過去,待她走後,院內的氣氛像是一時又安靜了下來。

    富錦心端著酒杯,細細輕抿,沒出聲。

    倒是張令瑤放下了酒杯,神色平和的看著她。

    “令瑤有一事相求,望夫人成全。”

    張令瑤一開口,富錦心便知曉與誰有關。

    她與張令瑤是因岑芳芳才熟悉起來的,可算得上真正有瓜葛的,卻是薄木。

    若不是那日薄木因張令瑤而揚言放了她,她也不會知曉薄木與張令瑤的關係深厚。

    “你且先說。”富錦心並未一口應下。

    人已死,她無怨亦無恨,隻看張令瑤所求為何。

    “令瑤想把木哥哥的屍身帶迴,將其入土為安。”

    當得知薄木死訊時,張令瑤也曾悲慟難忍,後來也去過他死時的地方,隻是那裏比較是靠近城樓,有守兵,她過不去,亦沒有權利。

    最後實在是沒有辦法,才找到了富錦心這。

    富錦心斂眉,看了眼張令瑤。

    “你可知……她實為女兒身。”

    張令瑤震驚的看著她,似是有些不可置信。

    “怎麽會?”

    “她曾是我師姐宋心諾,後因其他事而改名換姓,成了薄木,雖然以男人的身份自居,但當真是女兒身。”

    震驚過後,張令瑤反應了過來,神情收斂,並沒有多少的情緒波動。

    她抬頭看富錦心,彎著唇笑,神態溫和。

    “不滿夫人,我亦曾心生愛慕,如他那般的人,想必也鮮少有人不喜了。您瞧著南皇城的姑娘便知曉了。曾經我以為她心中有所愛,所以放下了,如今才知並非如此,而是我們皆一樣。”

    似是果酒打開了張令瑤的話匣子,她斷斷續續的訴說著有關薄木的事情。

    三年前,她見到薄木時,薄木的嗓子因毒毀掉了,身上傷痕不斷,衣服破破爛爛,是流落街頭的乞丐,暈倒在她的車前。

    她將人救起,給了銀兩便離開。

    未料幾日後,她又與他見麵了。

    他仍是那一副裝扮,卻是被周圍的人毒打。原來那些乞丐見他有錢,便都去哄搶,而他也不爭不搶,眼睜睜的看著人把銀兩拿走,然後繼續落魄的街頭乞討,眼中無光,像是做什麽都無所謂。

    她第二次將人救起,沒給銀兩,給了口吃的。

    意外的是,他與她道了謝,隻是聲音嘶啞,難聽的宛若機器在磨,一點一點從你耳邊碾過。

    後來她便沒再看見他,直至那次大雨,她的馬車因為地麵濕而打滑,撞上了路邊,她險些出了事。

    幸而得了他相救,才相安無事。

    她見他身手好,又見他身上新傷,便斟酌著想請他做她的護衛,不料他拒絕了,後來幾日,她有意去尋他,卻是沒見到人。

    她幾乎都要放棄了,卻又在破廟之中發現了他,他當時已是渾身發燙,奄奄一息,口中含含糊糊的說話,像是做了噩夢,她將他救起。

    她日日對他好,她也說不上來,可能因他的樣貌,也可能因他救過她,亦或者是他太過怪異,讓她心生好奇。

    直至後來,他像是找到了某種目標,不再渾渾噩噩,成了南皇城人人知曉的薄木統領,他與她的關係從未改變。

    年少時有的心思,在他緊閉的心房外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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