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烏門緊握的拳頭鬆開,盯著燕麗姝離開的方向,神情諱莫如深。

    ***

    西藥鋪順利的開業,富錦心在店鋪二樓坐了一陣便離開。

    燕麗姝心情不好,富錦心讓慕言陪著出去走走,烏門隨她左右,誰都沒提起方才燕麗姝的事情。

    行至集市,方才還好好的天氣,如今天空烏蒙一片,似是要下雨。

    富錦心還未來得及讓烏門備馬車迴去,天空已是滴起了雨滴。

    “娘娘,此處尚有屋簷,您稍坐歇息,屬下給您尋把傘來。”

    “不必,等等吧,興許等會會停下來。”看著這雨要下大了,若是去尋傘,怕也是要淋雨的,不若等一等,總歸是不礙事的。

    烏門聞言,猶豫了一瞬,站在了富錦心的身前,盡量擋著外麵的雨。

    守衛富錦心的安全是他的首要任務,這點他一直謹記,比起離開借傘,他更願站在她身邊。

    細雨緩緩而下,集市的人群紛紛而散,不多時便走了個幹淨,大雨淅淅瀝瀝而下,如狂風驟雨,不過眨眼間的功夫便又漸漸停歇,又化細雨。

    即使站在屋簷下,富錦心也被淋了些雨水,烏門比她還要嚴重。

    她抬起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水跡,眸中映入雨中一幕。

    一位公子撐傘,身側站著一位姑娘,二人緊緊依偎,恩愛非常,細雨還在下,他們二人說話的聲音聽不太清楚。

    “你猜他們在說什麽?”

    “屬下不知。”

    富錦心細細的看著,得出了一個結論。

    “那位公子要丟下那位姑娘了。”

    似是為了應證富錦心說的話,那公子忽的執傘離開,徒留那位姑娘在其身後追了幾步,淋了雨,然那人卻是頭也不迴的離開。

    “娘娘是如何得知?”烏門看的直驚奇,不解的看向富錦心。

    他們離得有些遠,又隔著雨幕,如何能聽見他們在說些什麽。

    “雖然他們二人身影依偎,看似恩愛,但實則不然。那姑娘粗布衣衫,手上略紅,瞧著便沒少做粗活,而那公子卻是好衣好衫,端的是翩翩公子的模樣,眼中卻無半點愛意,反而多了些不耐煩。”

    “姑娘的手緊緊的拽著公子,公子卻時不時的抽開,一次兩次,多了便會心生厭煩,自然而然便不再想留下。”

    如今不過才是金秋,那姑娘的手卻是凍得紅了,怕是做的活艱辛,也沒少養活那公子。

    姑娘在雨中哭的痛哭流涕,富錦心與烏門站在屋簷下看著,不過一前一後,卻仿佛是兩個天地,徹底隔絕。

    噠噠噠的馬蹄聲漸漸傳來,一輛馬車緩緩而來。

    雨中姑娘抬起了頭看過去,富錦心也側首看向馬車的方向,眉眼彎彎,嘴邊揚起一抹笑。

    “娘娘,是宮裏的馬車。”烏門也認出來了,正欲將衣服給富錦心擋著,馬車上已是下來一人,執傘而立。

    身影清雋,隻站在那裏,便讓人移不開目光。

    紙傘的身影抬腳一步一步向著富錦心而來,傘下的那張臉是她無比熟悉的。

    看見他此刻的出現,她驚喜之餘好似覺得又該如此。

    他總能及時的出現在她的身邊,無論何時,無論何處。

    隻要她需要,他就會出現,宛若神祗一般的存在。

    可她知道,這個男人生來便是尊貴之身,隻是因她而成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為情所困之人。

    她亦如是。

    “愛與不愛,一個眼神,一個動作,皆能明白。”

    富錦心忽的出聲,沒頭沒尾的一句話。

    剛走到她麵前的慕昊卿尚未聽清楚,一側的烏門卻是聽的一清二楚,不知何意,迴首時,富錦心已是隨著慕昊卿向著馬車而去。

    二人的身影靠在一處,慕昊卿的手自然而然的摟著富錦心的腰身,傘麵傾斜,護她完好,上馬車之時,亦是沒讓她淋一滴雨,宛若放在手心的寶貝,隨處嗬護。

    兩相對比,他忽然就有些明白最後那句話。

    縱使他覺得身份天塹之別,他們不該有所交集,但他的心早已克製不住,愛一個人,眼神是無法說謊的,富錦心看的很明白,隻是他自己拘泥於身份之中,自以為是的克製,可實則從未看清。

    馬車緩緩而動,從那姑娘的身邊而過,她閉上眼睛,隔絕世界。

    前行了兩步,馬車複而停了下來。

    烏門已是換上蓑衣陪在其側,見停了下來,隔著車簾詢問。

    “娘娘,請吩咐。”富錦心掀開車簾,看了眼身後姑娘的方向。

    “送那姑娘迴去吧,盯著兩日,看她見過什麽人。若覺得可疑的,直接抓了送到本宮的麵前。”

    “是。”

    烏門應聲,馬車繼而走動。

    馬車內,小十一還在安睡,自從有了上次富錦心的擔憂,隻要富錦心去了旁處,慕昊卿便把小十一帶在身側,為了她安心。

    原本小十一是醒著的,隻是下雨天,雨聲淅瀝,再加上馬車搖晃,不自覺的便睡著了。

    慕昊卿輕輕的為富錦心擦拭被雨淋濕的地方,沒有多問。

    他沒問,富錦心便已是默契的自動出聲,將剛剛那一幕說給他聽。

    “哀大莫過於心死,那姑娘已是陷入黑暗,沒了光。方才那一瞬間,我瞧見了她死於家中。”

    正聽著的慕昊卿手頓了頓,眉頭擰起。

    “有沒有哪不舒服?”

    富錦心啞然失笑,輕搖了頭,安撫的吻了吻他的臉頰。

    “別擔憂,我沒打算救她,自然也算不得破壞,也不會有反噬。”

    一個心死的人,旁人無論怎麽插手都是無用的,除非她自己想通了。

    “她死於中毒,頸部有裂紋。那個男人拿了賞錢。”

    “男人害了她?”

    “是她自己害了自己。”

    那姑娘一心求死,卻也不願那公子好過,因愛生恨,害了自己,也想拉著那公子一起。

    可為了那樣的一個人,賠上了自己又有什麽用,終歸是負了自己,便宜了旁人。

    慕昊卿沒再開口說什麽,迴宮後確實特意找了一趟烏門,知曉了那男人的名子,讓權星海盯著一些,不給予男人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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