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婕妤和沈淮序詫異的看著皇後,反駁道:“不行啊娘娘!萬一五皇子......”


    “沒有萬一!”


    皇後金口玉言,一聲令下,門窗全部被封上,多餘的人都被請了出去。


    “熱水灌進去,讓五皇子將胃裏的東西都吐出來!”


    扶著五皇子的後背,詹霽月接過那宮女遞來的熱水,捏著五皇子的鼻子將熱水灌了進去。


    “你是不是想害五皇子?千金之體怎麽能這麽喝水!”


    鶯婕妤氣的大叫,詹霽月沒工夫搭理她,一碗水灌完,五皇子忽然彎腰。


    “噗。”


    濃鬱的血腥氣霎時傳遍整個寢殿,皇後看著地上漆黑的水,唿吸陡然急促,腳步向後踉蹌,差點摔了下去。


    “第三次紮針!”


    詹霽月從容不迫的抽出銀針,放在火上過了一遍,朝著五皇子的脖子紮了下去。


    “母後,詹霽月什麽都不懂,不能讓她繼續這樣殘害五弟!”


    沈淮序擔憂的在門外開口,鶯婕妤仔細看著五皇子的動靜,忽然捂住嘴,驚唿道:“五皇子暈過去了!”


    “詹霽月,你謀害五皇子,其罪當誅!”


    說罷,上前就要奪走詹霽月手裏的針。


    “太醫來了!”


    殿外傳來騷亂,殿門大開,一名老者闖了進來。


    “陳太醫,你快給風兒看看!”


    皇後趕忙上前,迎老者進來。


    老者雙目望向四周,聞著濃鬱的檀香,氣急敗壞的衝上去,一把推開詹霽月,怒道:“誰準你給五皇子診治?一介女流,也敢已醫者自居!”


    “嘭!”


    鶯婕妤狠狠抓住詹霽月的胳膊,將她按在地上。


    就在這時,床上昏厥的五皇子雙手動了動。


    陳太醫一把扼住五皇子的手腕,按住他的脈搏,登時愣住。


    “五皇子......”


    醒了!


    “母後!”


    床上胖乎乎的孩童緩緩睜開眼睛,目光望向自己的娘親,沙啞的喊出來,頓時哭的昏天地暗。


    “風兒!”


    皇後緊緊摟住五皇子,端莊的麵容流出清淚。


    “陳太醫真是神醫!一來五皇子就好了!詹霽月,你差點害死五皇子!”


    鶯婕妤咬著唇,不悅的眯了眯眼,目光很快從五皇子身上收迴,一心要將詹霽月處死,冷著臉將她壓著,跪在皇後麵前。


    陳太醫麵色訕訕,在眾人的注視中緩聲道:“啟稟娘娘......五皇子,是這位姑娘治好,微臣並未做什麽。”


    寂靜。


    鶯婕妤整個人仿佛被點穴,不可思議的看著陳太醫,好笑道:“這可是定安侯府的詹霽月,她怎麽可能救了五皇子?”


    “陳太醫,你不用替她說話,你不知道她隨意給五皇子紮針......”


    鶯婕妤話音未落,陳太醫抬起手阻攔了她的話,鄭重的將詹霽月從地上扶起來,歉疚道:“微臣方才已經看過,五皇子身上的銀針紮的穴道正是治病之法,姑娘醫術高超,竟是無一錯處!”


    “方才老夫一時情急口出狂言,還請姑娘見諒!”


    陳太醫乃太醫院之首,師承藥王穀,這樣的人在宮中從來都橫著走,哪怕是陛下也要禮讓三分。


    可他竟然向詹霽月道歉!


    沈淮序疑惑的望著詹霽月,她什麽時候偷偷學會了醫術?


    “詹霽月,你救吾兒之恩本宮記下了,你想要什麽盡管說,本宮都能給你!”


    皇後抱著五皇子親了又親,確確實實感覺到懷裏孩子的溫度,整個人放鬆下來,溫柔的開口。


    詹霽月行了一禮,神色淡淡,“臣女救五皇子不為好處,五皇子能安然無恙便是臣女最大的嘉獎。”


    前世沈淮序身體不好,詹知許也體弱多病,她為了照顧他們,經常翻看醫書。


    後來她在宮中呆的久了,跟著一位老太醫學了好幾年針灸,不知不覺,竟也掌握了一些醫術!


    重活一世,她似乎有了比前世更多的籌碼!


    陳太醫撚著五皇子吐出來的水放在鼻尖聞了聞,神色變得凝重,嗬斥道:“這宮中為何有人沾了紅辛果?”


    紅辛果!


    果然!


    皇後臉色發沉,目光犀利的看向鶯婕妤。


    鶯婕妤臉色霎時慘白,很快跪了下去,和剛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樣判若兩人,顫聲道:“臣妾不知啊!”


    “臣妾也和知許好久沒見,知許品行......臣妾也沒想到她竟然會喝那樣的東西!”


    事到如今,自身難保,鶯婕妤再沒辦法替詹知許周全。


    反而因為詹知許,自己才要跪在這沾惹這一身髒,心裏暗暗咒罵,眼睛都氣的通紅。


    有了答案,沈淮序眉頭緊鎖,目光掠過詹霽月,看向詹知許正在被檢查的偏殿。


    “桂英嬤嬤,去問問詹二小姐身子查的怎麽樣了!”


    皇後明顯壓著怒火,緊緊護著自己的兒子,冷聲開口。


    身邊的嬤嬤連忙應下,剛打開門,給詹知許檢查的幾個嬤嬤便急匆匆走了出來,還和詹知許推搡。


    “詹二小姐莫要給老奴使銀子,該是什麽樣就是什麽樣!”


    站在門外,幾個嬤嬤跪了下去,“詹二小姐,並非純女!”


    一句話,鶯婕妤差點栽下去。


    皇後登時站起來,厲聲道:“那她身上的守宮砂......好啊!騙到本宮這來了!”


    “詹二小姐和胡家公子已有夫妻之實,怎可繼續為王妃!懷王,這件事......”


    皇後話音未落,詹知許從殿內跑了出來,撲進懷王懷裏,哭道:“王爺!妾身究竟是不是清白的身子,您最清楚啊!”


    “您給知許說句話!”


    刹那,皇後站起身子,不可思議的望向沈淮序。


    “你,你和知許......”


    婚前與女子行周公之禮,無視律法不尊重女子影響北祁風貌,沈淮序這賢王的名聲——毀了!


    沈淮序沒想到詹知許會當著眾人的麵說出來,麵上露出幾分難堪。


    到底還是真心喜歡詹知許,咬著牙,點了點頭。


    好戲,開場了!


    詹霽月冷眼瞧著詹知許和沈淮序相擁,唇角輕輕勾起愉悅的弧度。


    “你們放肆!”


    皇後氣的摔了茶碗,目光幾乎要將詹知許盯出大洞。


    她很喜歡詹知許,從前也當自己女兒疼,詹知許若能嫁給懷王做王妃是個好歸宿,皇後自然願意成全。


    可她萬萬沒想到,一手帶出來的姑娘竟然做出這樣下作的事!


    堂堂王妃,怎能婚前和外男暗度陳倉?


    若是碰見一個不願負起責任的男人,她將自己和定安侯府的名聲置於何地?


    一國之母,最是看中禮儀,詹知許在皇後這裏的好感,瞬間消失。


    “詹二小姐既然不是完璧之身,誰能知道她的第一次究竟給了誰!娘娘,臣妾的弟弟說他得了詹二小姐,這詹二小姐已經是胡家的人,怎麽能嫁給懷王!還請娘娘體恤胡家,成全有情人!”


    胡貴人看了一晚上的戲,脖子都酸了,終於有了結果,朝皇後沉聲開口。


    詹知許瘋了一樣大叫,“胡進沒有碰到我半根手指!王爺,昨夜那帕子還不夠證明我的清白嗎?”


    拽了拽沈淮序的衣袖,詹知許咬牙道:“那點點紅梅,可不能作假!”


    不能作假?


    詹霽月忽然“啊”了一聲,捂住了嘴。


    沈淮序和胡貴人等人紛紛看過來,瞧著她若有所思又不敢說的模樣,惱怒道:“詹大小姐有什麽話可以直說!”


    “這......”


    詹霽月抿了抿唇,目光看向了陳太醫。


    陳太醫歎了口氣,朝詹霽月點了點頭,低聲道:“啟稟娘娘,詹大小姐尚未出閣有些話不便直說,便由老夫來說吧。”


    “行房前喝了紅辛果的湯,能讓全身遍及紅辛果的毒素,保全守宮砂的同時也會中毒出血,而這血流出的地方......”


    陳太醫隱晦的斂了話頭,對上沈淮序慘白震驚的臉,同情道:“所以那血究竟是處子之血還是毒發之血,極難分辨。”


    詹霽月等陳太醫說完,好心的加了一句,“今日若是紅辛果毒素發作前五日,行那等事,也會流血。”


    所以,詹知許,你昨夜流出的處子之血.......懷王,皇後,甚至天下人,會信你的清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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