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許,這究竟怎麽迴事?”


    掐了一把詹知許的胳膊讓她清醒,江姨娘壓下心底翻騰的情緒,心疼的問道。


    詹知許被人圍觀,唿吸都快喘不過來,捂著臉瞬間紅了眼眶。


    惡狠狠的盯著詹霽月,咬牙道:“我也不清楚具體怎麽迴事,我也是頭暈出來喘口氣,沒想到......嗚嗚嗚!”


    撲在江姨娘肩頭,詹知許哭的傷心。


    “這男人是誰啊,為什麽會和我在一起......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


    “這侯府,怎麽能隨便一個男人都能進來!他這是把侯府當成什麽地方了!”


    詹知許聲音拔高,不斷哭訴委屈。


    這便是把罪責甩到了胡進的頭上。


    “你不知道我是誰?”


    胡進痛的幾乎昏厥,手顫巍巍的捧著自己的子孫根,聽到詹知許的話,咬牙道:“好你個詹知許,你給我寫情書說愛慕我,讓我來和你相約,你竟然說什麽都不知道?”


    “你們聽清楚了,小爺是吏部侍郎的獨生子胡進!詹家小姐詹知許給我寫情書約我相見,進了這裏有個丫鬟闖進來,我想著買一贈一,一起收了!現在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你想反口?你個賤婦,我定要你好看!”


    胡進痛的神誌不清,朝詹知許伸手,強硬的將她抓了過來。


    詹知許慌張的推開他,不可思議道:“我什麽時候給你寫情書,明明是......”


    詹知許看向詹霽月,聲音卻發不出來。


    她明明用的是詹霽月的名義給胡進遞的請帖!


    “都在鬧什麽!”


    身後傳來怒喝,深藍色的衣擺在門外飄揚,詹霽月眸色深了深,手掌下意識蜷縮。


    是父親!


    那個對她不管不問,前世在這件事發生後,像對待垃圾一樣迅速把她丟去沈淮序處,一件嫁妝都沒有給,參與他們謀劃,薄情寡信,苟且偷生的父親!


    定安侯府滿門抄斬,可他卻和詹知許江姨娘一起活了下來!


    薄情寡義,毫無血性和人性!


    “爹!救我!”


    詹知許眼前一亮,知道自己最大的靠山來了,趕忙鬆開江姨娘,撲向詹恆峰。


    詹恆峰瞧見廚房的場景,再瞧著詹知許衣裳淩亂的模樣,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勃然大怒。


    “你,你們在閨房中竟然行這等汙穢之事!”


    仔細看著那個男人,詹恆峰差點氣的翻白眼。


    “胡公子!你怎麽敢來定安侯府行兇!”


    詹知許趕忙哭訴道:“這人不是我請來的!爹!有人要害我!”


    “誰要害你!詹知許,你自己給我的手鐲定情,還想抵賴!”


    胡進大聲嚷嚷,左右都是女眷,他也不再顧忌自己名聲,冷笑道:“你家女兒自薦枕席,我還沒爽呢,就來這一出!怎麽,你們家特意設局害我?”


    胡進惡心的快吐出來。


    “休要胡說!”


    詹恆峰怒聲打斷胡進的話,頭頂冒煙。


    詹知許日後還要嫁到皇家做妃子,決不能和胡進攪合在一起!


    但胡進有個姐姐在宮裏是個貴人,十分得寵,他不能和胡家鬧掰!


    強忍著脾氣,詹恆峰問道:“你在我定安侯府做出這等事,說是知許害你,這可關乎知許的名聲,你可有證據?”


    胡進咬牙切齒的從懷中掏出晶瑩剔透的手鐲,狠狠砸在地上,“這是你女兒給的定情信物!自薦枕席的賤人,還敢害我!”


    “還有一封情書,等我迴府自會送上!”


    詹知許還想狡辯,見到手鐲,登時僵住。


    真的是她的手鐲!


    “怎麽可能!”


    詹知許愣了許久,終於想起來,指著詹霽月的鼻子,“是你!這不是我的東西,一定是你給的胡公子!”


    “我?”


    詹霽月垂下眼,臉色慘白,垂落雙手,自嘲道:“我......如何會有這樣的東西?”


    “你別裝!這本就是你外祖給你的東西,是我少時從你那搶過來......”


    一不小心吐露真相,詹知許趕忙捂住嘴。


    門外,人群紛紛目露震驚。


    才名在外的侯府二小姐竟然會搶嫡姐的東西?


    “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詹霽月,我不可能無緣無故頭腦發暈!”


    明明是給詹霽月用的迷藥,為什麽會用到自己身上!


    詹知許搖晃著詹恆峰的胳膊,哭喊著控訴。


    往日裏倒是楚楚可憐,可如今大家親眼所見詹霽月在廚房外,詹知許這模樣像是瘋狗亂攀咬!


    烏雲席卷,光線慘淡。


    詹知許身著雲蘿紗裙華麗非常,一張臉嬌俏豔麗,仿若仙子;詹霽月身著粗布黑裙,蒼白的臉毫無血色,身形瘦弱仿佛乞兒。


    這般對比,強烈到令人窒息。


    “二妹,我隻是出來喝水,順便把姨娘的這根發簪修補好!你為什麽字字句句都要往我身上引?”


    詹霽月哽咽的低頭,一點點抽出自己的手——掌心露出一根樸素的不能再樸素的發簪,抖著身子遞給江姨娘。


    還沒送出去,被人攔下。


    “這是定安侯夫人大婚時太後賞賜的發簪,夫人去道觀清修留給女兒,怎麽要給姨娘?”


    江姨娘臉色微變,伸出去的手僵在空中,憤恨的瞪著詹霽月。


    這個死丫頭,她要了許久都要不到這根發簪,現在拿出來,是要給她下絆!


    “爹,這手鐲自小被二妹搶走,我拿不到手!今日這件事和我無關!你們竟然這般容不下我,霽月索性以死自證清白!”


    說罷,詹霽月手裏的發簪迅速一轉,朝著自己的喉嚨刺了過去。


    “霽月!”


    有夫人趕忙攔住,詹恆峰大怒,一掌揮開發簪。


    詹霽月怔怔的看著詹恆峰,眼眶登時蓄滿淚。


    下一刻,嘴角溢出血,暈了過去。


    “不得了,趕緊送迴房裏休息!”


    那夫人抱起詹霽月,詹恆峰麵上過不去,隻得跟上。


    秋竹邊哭邊急著拿熱水。


    “嘭!”


    不小心撞翻了桌案,地上鋪的軟墊被掀開,露出發黴的地麵,秋竹慌張的去扶桌子,椅子也被撞倒,瞬間四分五裂。


    “這......這房裏的家具都是殘次品,被子竟然都發潮上黴!還有這地麵,凹凸不平,怕是半夜都能踩空摔了!”


    女眷們震驚的瞳孔顫動,堂堂侯府嫡女,竟然住在這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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