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奕推開自家門, 在客廳沒有見到他們的身影,但隱約聽見了浴室裏傳來的聲音。

    “洗澡去了。”

    容奕把竹蓀放下後, 解開了身上的衣扣, 準備一起洗澡。

    扣扣扣——

    大門有響聲。

    容奕,“這麽快就把烤魚和烤雞送來了?”

    他走過去開門, 看到一張上好的皮子,白狼毛不沾染任何塵埃,沒有一絲雜毛, 豐盈柔軟,摸上去手感肯定很好。隨後,皮毛的主人移動, 大臉懟上了容奕的視線,冷酷的眸光裏淡淡地掠過容奕落進了屋內。

    容奕笑了, “你吃我的, 住我的, 還對我這個表情,你知不知道,狼在屋簷, 不得不低頭。”

    孤狼翻了翻眼睛,從喉嚨裏發出低低的吼聲。

    容奕擋住門, “我家小, 容不下你的大身板。”

    孤狼不滿地晃著頭, 就像是在說:你們人類真小氣, 為什麽不把房子造大呢。

    容奕:“你打哪兒來的就打哪兒去吧, 別耽誤我去洗澡。”

    他領口大敞,露出大片胸膛,仿佛一下子打破了平時溫柔平和的表象,露出了邪魅狂狷的一麵……不不,是冷酷殘忍的一麵,分分鍾能拿出菜刀來個庖丁解狼,一狼十八吃不在話下。

    風吹起孤狼的毛發,周圍氣場仿佛凝固,有什麽東西一觸即發。

    孤狼不甘心地嗚咽了一聲,慢騰騰地轉身,走到平台邊緣,它扭頭卻隻是看到容奕不留情麵的微笑。

    孤狼,“嗷嗚。”

    它可是帶了禮物過來的。

    容奕瞅了一眼離門口一米多遠的一頭大角山羊,脖子上一個大洞,山羊四肢微微抽搐,還沒有死透。他還看到羊的耳朵上打了個黃色的標簽,是人工飼養的羊,原來孤狼是慷他人之慨,“謝謝,還有,下次自己打獵,偷別人的算什麽。”

    孤狼桀桀兩聲,仿佛是嘲笑,又仿佛是在埋怨,但終究沒有繼續逗留。它走到平台邊緣,一躍而下,普通人看見了估計會說:啊,狼自殺了。容奕隻是挑挑眉,走到平台的邊緣向下去看,搖搖欲墜的姿勢絲毫不影響平穩的心跳,“不錯嘛,身手幹脆利落。”

    提著保溫箱的黃彥彬走到四分之三,還有四分之一的路程就到師父家了,每次來,他都不敢看下麵,實在是太太太太高了,除了扶著樹才有點兒安全感,所以他不讓梅一一過來送。倏的,一頭狼落到身邊的樹幹上,沒有什麽停頓繼續下躍。

    黃彥彬震驚當場,“……”

    黃彥彬加快速度跑到平台上,看到師父正在冰天雪地中殺羊。他語無倫次地說,“師父,我剛才看到一頭狼下去了,嗖的就下去了,就從我麵前一瞬間不見了,嗖嗖嗖的。”

    冰冷的空氣中血腥味刺激著他的嗅覺,黃彥彬看著動作幹脆利落,落刀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的的師父,一顆亂跳的心漸漸冷靜了下來,“師父,你不冷嗎?”

    師父就穿了一件襯衫,敞開了領口,袖子挽到手肘,山羊的鮮血在塑料布上蜿蜒流淌,但一滴都沒有沾到師父的身上。

    黃彥彬腦海中有一個詞瘋狂刷屏:野性。

    容奕說,“不冷啊,動起來一點也不冷。山羊是狼送來的,你下去的時候帶下去,我就留一條羊腿就行,下水我都裝在一個桶裏麵了,也帶下去。”

    “好的,師父。”

    容奕繼續說,“行了,基本上弄好了,你帶走吧。”

    黃彥彬,“好的,師父。”

    容奕提起一條羊腿,“等等,我再弄一些羊肋排下來。”

    黃彥彬停下去提羊的動作,“好的,師父。”

    容奕切割下部分肋排,“好了,帶走吧。”

    黃彥彬,“好的,師父。”

    黃彥彬,“……”

    他成複讀機了,但直麵師父時真的沒有太多累贅的話可以講,特別是現在師父,他有種儒雅屠夫的既視感,溫柔又冷酷,很駭人,真怕他忽然扯了扯嘴角,笑出一個沒有任何溫度的弧度。

    “還杵在這兒幹啥,你可以下去了。”

    黃彥彬急忙說,“好的,師父。”

    tat他真的沒有別的話可以說了。

    黃彥彬下去了,容奕把帶血的塑料布捆好送進了垃圾桶,按下清理的按扭後,垃圾桶就開始內部焚燒,不到片刻,三平米多的塑料布就成了一克不到的灰灰,不知道這些塑料布是什麽材質的,自然棄置一年就能夠完全降解,要是地球時期就掌握了這門技術,肯定可以減少許多許多汙染。

    羊腿和羊排收進了冰箱裏,容奕決定明天開小灶用香草、香茅等做一個香烤羊排,吃烤肉總是讓人心情喜悅的,就和烤雞、烤魚一樣,讓人僅僅是看著就心情舒暢。

    嗯,還有令人心情更好的事兒~

    容奕脫掉了染上血腥味的襯衫和褲子,就穿著一條底褲推開了浴室的門,“寶貝們,我來了。”

    尤利西斯靠在浴缸上,麵麵脖子上套著一個遊泳圈在水裏麵撲騰,而不怎麽喜歡泡水的崽崽待在了浴缸外麵,它一反常態的,沒有找一個幹爽的地方待著,而是蹲在矮矮的水盆前麵用小爪爪撈水給自己洗臉,就剛才大熊來那麽一下,舔得它一頭一身的口水,還是蠻讓小熊貓惡心的,它明明多幹淨的一隻小小熊貓啊。

    尤利西斯身前飄著一個木頭托盤,托盤上放著白色的冰激淩球,在燈光的照射下,隱隱的閃爍著銀色的光芒。

    “鑽石口味。”尤利西斯說,“這是莫大山送來的最後一個冰激淩球了,我覺得還是普通的好吃,你做的手工冰激淩最好吃,簡單的蛋奶香味就好。”

    尤利西斯在外麵惜字如金,但和容奕相處的時候已經能夠很正常的暢所欲言了。

    容奕拽掉了身上唯一的蔽體之物後邁進了浴缸,超大的浴缸再容納一個成年人完全不在話下,不過他們之間不容許再來一個。容奕進去後,水噗地溢了出去,全身被熱水包裹後,舒暢的感覺從尾椎骨直達天靈蓋,舒爽得直接捋直了腿毛和頭發。

    “唿,真舒服。我下次給你做蔓越莓口味的,之前我們看到的一塊蔓越莓地,估摸著時間,裏頭的蔓越莓再過一兩個星期該熟了,等年過了後,我們就去那邊轉轉。”

    “嗯。”尤利西斯懶洋洋的,不喜歡的冰激淩口味讓他沒有吃的欲|望。

    察覺到腿被踢了一下,尤利西斯慵懶地撩起眼皮看了眼容奕。

    容奕劃拉著水靠近了一些,“我把麵麵收拾幹淨,送到床上去,讓起源哄他睡覺。”

    麵麵正擺動著自己的手腳對抗水的浮力呢,聽到爸爸喊自己的聲音,他恰好麵對爸爸,“爸爸?”

    容奕,“沒你什麽事情,繼續玩水吧。”

    尤利西斯,“……”

    容奕,“不迴答就是默認了,那我把麵麵從水裏麵撈出來。”

    說幹就幹,容奕長臂一伸,伸手撈住麵麵肥嘟嘟的小腳丫,麵麵大聲尖叫,“咯咯咯,爸爸,爸爸。”還以為是新遊戲呢。容奕才不管那麽多,直接從水裏麵把兒子撈出去,摘掉了遊泳圈,拽過柔軟的浴巾把麵麵裹成一條,麵麵眨巴眼睛,“爸爸?”這個新遊戲他不是很喜歡,並且意識到了事情正在一步一步往自己更加不喜歡的方向發展。

    “兒子,我是時候教你什麽是人間險惡了,這就是。”容奕打開浴室門把麵麵交給了起源,“這叫做,胳臂擰不過大腿,用四個字的成語就是螳臂當車。好了,麵麵,晚安。”

    “啊啊啊啊。”麵麵不高興地大叫,但有浴巾管著手腳他絲毫動不了。

    浴室門重新被關上,容奕搓搓手,“嘿嘿,屬於成年人的時刻到了。”

    尤利西斯往水裏麵躲,水麵以上就露出一雙眼睛。

    容奕往前走了一步,嘩啦水聲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低下頭與崽崽四目相對,崽崽稚嫩地叫了一聲。

    容奕,“現在賣萌撒嬌可沒有用,我親兒子都扔出去了。你也夠了啦,就是被舔了一下而已,你已經洗臉很久了,再洗下去就要禿嚕皮了。”

    “禿嚕皮?”

    “東北話,我跟以前的朋友學的,學術點的話,就是表皮出現了損傷。”

    尤利西斯點點頭,他跟著容奕真的學到了許多過去的知識,他知道了華夏過去以前的模樣、他知道了過去地球上有二百多個國家、他還知道了一超多強的世界格局、他也知道“求同存異”、“不稱霸”的政治主張……血脈和骨子裏麵的傳承其實從過去綿延到了今天,仔細看,當今處處是過去的影子。

    可惜了過去的璀璨文化,竟然沒有很好的保留下來,這完全不符合華夏記載曆史的習慣!都是末世帶來的惡果。

    五千年的燦爛文明啊,南北跨度那麽大的地理風貌啊……

    尤利西斯看著容奕把崽崽用浴巾裹吧裹吧從浴室扔了出去,但古今的橋梁腦袋裏隻有吃吃吃,不,現在還有做做做……至於做什麽,成年人絕對能夠懂的。

    容奕再度轉身,精神奕奕,兩眼有光,“來吧,寶貝。”

    尤利西斯徹底沒入水中,那就來好了。

    ····

    樓下,梅一一語無倫次地說,“我剛才看到,一頭狼,就是那頭狼,那頭生活在我們這兒的孤狼,對,就是那個,它從上麵跳下來了,從上麵啊,就落在我的身前,嚇我一大跳,我還以為它要衝過來了,咬我怎麽辦,但它甩甩頭就走掉了,太嚇人了,它竟然從上麵下來的。”

    黃彥彬已經經曆過了,他淡然地說,“沒事,它從師父那邊來的。”

    “哦哦,嚇死我了。”梅一一拍拍胸口,小心髒現在還砰砰跳的。

    黃彥彬輕笑著按按梅一一肩膀,“別怕。”

    從旁邊走過的李二出說,“黃哥,你又學老板了。”

    黃彥彬,“……”

    我沒有,才不是,別瞎說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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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舍裏有倆東北滴,畢業的時候有六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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