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初升,


    震天炮火逐漸平息,往日熱鬧的澀穀一地雞毛。


    昨晚戰鬥鬧得滿城風雨,


    官方給出地下管道泄漏說法完全無法讓市民信服。


    如果不是飛機坦克遍地走,他們鐵定要上街遊行,宣示一下自己的皿煮和人權。


    但市區變戰場,民眾再怎麽不滿也隻能聽從安排。


    有的帶上金銀細軟,前往足立、葛飾區搭建的臨時避難營。


    有的老老實實待在家裏,等待下一步通知。


    從早上開始就有大量市民不斷撤離中心行政區,短短半小時高速公路已堵得水泄不通。


    沿途路段均有軍隊設置關卡,


    一旦儀器檢測出市民攜帶超凡元素,便會被當場押走。


    這招對玩家沒用,但可以檢測出混在人群裏的怪異。


    當然,


    倘若進行精細化生理機能檢測,還是能找出身體素質超出常人的玩家。


    隻是概率微乎其微。


    畢竟係統把城市設定成戰場,且範圍貌似越來越小。


    有心力爭名次的好手不會離開戰場中心,混吃等死的鹹魚亦老實待在室內,


    無論怎樣都不會貿然跟隨人潮前往臨時避難營。


    秦諾同樣沒離城,離開了他也無處可去。


    借助咖喱咖喱把風探路,將一家711便利店當做臨時據點。


    澀穀區的居民大部分往外跑,小部分閉門不出。


    街頭巷尾門窗緊鎖,隻要不鬧出大動靜,無需擔心被巡邏士兵發現。


    秦諾就這麽守著便利店,還有咖喱咖喱跑腿,有吃有喝過得挺舒坦。


    “比昨天冷清許多啊。”


    他一口彈珠汽水,一口火腿三明治,坐在便利店收銀台後麵翻閱著聊天室記錄。


    死鬥任務不僅波及到普通人生活,平日大隱隱於市的孤狼玩家們同樣受到巨大影響。


    他們既要消滅怪異賺取積分,又得提防中途介入的軍隊。


    上一秒還是1v1單人路真男人大戰,下一秒四周便鑽出許多荷槍實彈、兇神惡煞的士兵。


    一頓炮火突突,甭管你是玩家、怪異統統消滅。


    腿腳慢的、眼神差的、身子骨不夠硬朗的,基本吃幾發槍榴彈就當場交代了。


    運氣好苟活下來,也會被逮住扭送到ijamea。


    下場無非投誠、奪走資格兩種。


    說不定死前會被綁在手術台上進行解剖、研究啥的。


    “仔細想一想,玩家這條路挺黑暗。


    沒五險一金,沒工傷理賠,死了就是死了。


    最後連因工死亡證明都開不出來,屍體丟在殯儀館無人問津。”


    秦諾自嘲地笑了笑,繼續翻看排行榜。


    經過一晚上激烈爭奪,前三名目前遙遙領先,


    分數分別為157,129,115,與4-10名拉開明顯差距。


    10名往後咬得很緊,相同分數者很多。


    秦諾目前62分位居19名,比18名少1分。


    但像之前所說那樣,未到最後無法確定花落誰家。


    “前10名應該是在第一次節點退治刷取的分數。”


    他把彈珠汽水喝完,順手再開一瓶。


    反正不要錢隨便拿,而且味道不錯。


    叮鈴——


    掛在天窗上的風鈴搖晃碰撞,發出悅耳響動。


    一隻圓頭圓腦的貓從窗口鑽進來,輕巧落地後抖掉灰塵。


    “你倒是挺自在,吃三明治喝汽水。”


    咖喱咖喱帶有哀怨的小眼神投來,語氣酸溜溜的。


    “貨架上還有很多,你可以自己拿。”


    秦諾搖頭晃腦,毫不在意。


    “我不吃這些東西,”


    咖喱咖喱叼來鱈魚貓罐頭,動作熟練地拉開易拉蓋,扒拉幾口後含糊不清道:


    “外麵風聲鬆了些,好像是其他行政區出現怪異,軍隊抽調走一部分兵力。”


    “別的消息呢?”


    “東京地區的民用信號被切斷了,目前沒法向外界傳遞任何信息。


    應該是官方做出的彌補措施,試圖降低迷霧事件影響。


    不過現在才開始實在是欲蓋彌彰。”


    咖喱咖喱炫完鱈魚罐頭,跑到衛生間擰開水龍頭。


    自來水嘩啦啦流淌而下,它不停用舌頭把水卷進嘴裏吃掉。


    秦諾瞅了會兒,目光不由投向衛生間的馬桶。


    聽說日島盛行廁所文化,每天起碼要清潔8次以上。


    而且在跪著打掃完後,喜歡從馬桶裏舀一杯水嚐嚐鹹淡,慰藉自己的辛勤勞動。


    可惜旁邊沒有日島市民,否則能親眼見證這等人類迷惑行為。


    “總覺得你的眼神不懷好意。”


    咖喱咖喱喝完水,擦拭胡須上沾染的水珠:“對了,有個好消息你要不要聽。”


    “好消息,對我而言還是對你?”


    “兩者兼有。”


    小貓跳上收銀台,癱成一張貓餅:“我的合作夥伴馬上抵達澀穀,有她助力下一次節點退治會變得很輕鬆。”


    “她很強?”


    “非常強,能一隻手碾死你。


    我們倆親密無間,能把後背交給彼此的那種。


    所以你從現在起不要再動花花腸子,下達奇怪命令。


    否則惹怒了她,把你當場哢嚓了可別怪我。”


    咖喱咖喱微微眯起眼睛,語氣裏隱隱帶有狠辣。


    嗬嗬,信了。


    秦諾眉梢上挑,嘬了口彈珠汽水淡淡吐字道:


    “有人覺得希斯萊傑的小醜是最棒的,有人局的華金菲尼克斯的小醜是最棒的。


    但其實我們都知道,你,我的朋友,才是最棒的小醜。”


    “你這話什麽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


    秦諾起身伸展腰肢,筋骨擰動得咯嘣脆響:“既然有第二位幫手那我就再等等,但在此之前咱們是不是找點事做。


    比如打撲克,小賭一把?”


    “我從不賭錢。”


    咖喱咖喱高冷地哼了聲,偏移腦袋閉眼假寐。


    時間一晃而過。


    所謂的強力幫手似乎在路上耽擱了,一人一貓等得實在無聊便開始二人牛牛。


    秦諾牌技和千術都很強,


    以前缺錢時經常在附近小區棋牌室陪老爺爺老奶奶鬥地主、跑得快、搓麻將賺零花錢。


    本著大家街坊鄰裏,低頭不見抬頭見,他正常贏個三四十塊便會收手。


    萬一老人家輸太多,氣血上湧猝死在麻將桌上,那多不好。


    幾輪下來,咖喱咖喱被打得落花流水,圓腦袋幾乎要撓成四方形。


    它把牌拍在桌上,瞪著秦諾道:“靠,我四炸在手,不信你還能秒殺我?你再贏一把試試!”


    後者淡定地把紙牌丟出,三張a兩張2。


    五小牛總和小於10點,完成秒殺。


    咖喱咖喱死死盯著撲克,剛要巨龍咆哮,卻聽屋外傳來極其輕微的敲擊聲。


    與此同時,好友係統彈出新消息。


    敗家笨蛋:我在便利店門口了,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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