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打掃不徹底的原因,房間中依稀殘留著焦油、一氧化碳、二惡英的味道。


    秦諾沒有在意。


    抽出椅子,橫刀立馬在靠牆位置,閉目養神。


    窗戶外的夜色逐漸濃鬱,周圍樓層的燈光一盞接一盞熄滅,夜市中嘈雜的人聲在漸熄漸弱。


    時間不早了。


    可床榻依舊在劇烈搖晃。


    “怎麽這麽久?”


    秦諾皺眉。


    一般來說,正常人的時間大約在五到十分鍾,部分可以達到二十分鍾。


    至於電影中動慨幾個小時的情節,大多是後期剪輯外加服用藥物造成。


    誰信誰傻嗶。


    “有點不對勁。”


    他站起身,爬出窗戶,準備去旁邊查探究竟。


    雖說這種事看了會長針眼,但涉及到超自然事件,還是得去做。


    雙手扒在窗戶邊緣,身軀輕輕一蕩。


    秦諾便落在了隔壁房間的窗台邊緣。


    盡管拉上了窗簾,但窗戶並未鎖死。


    伸手撥開,裏麵情況一覽無餘。


    黑漆漆的房間中,衣物散亂一地。


    可以看到,黃發女此時正像青蛙一樣,被死死摁著。


    她雙目緊閉,說話的音調虛弱。


    儼然一副脫力跡象。


    而那如打樁機般,孜孜不倦的男子,正是此次目標人物。


    華文林。


    不過...


    這家夥的臉怎麽變得那麽白?


    跟白紙一樣。


    色調比開了十級美顏還誇張。


    秦諾眯起眼睛,發現端倪。


    這位cosy下水道修理工的家夥。


    不是人!


    雖說外表看上去與活人無異。


    可仔細觀察能注意到,裏麵這個華文林膚色白的異常。


    且隨著時間越來越淺。


    眼、口、耳、鼻亦從立體逐漸扁平化。


    麵部、肩膀、手指的圓潤輪廓開始向曲直棱角發展。


    就像...紙人。


    看到這裏,秦諾總算弄明白。


    白天看得的那個小紙人,到底是做什麽的。


    是將活人轉換為紙人的詛咒。


    怪不得能堅持這麽久。


    隻是紙人也有這種功能?


    真是漲見識了。


    有一說一,得虧是自己在旁邊盯著,否則這位黃發女小命難保。


    不再猶豫,秦諾從背包取出提前準備的喜羊羊麵具戴上,以防身份暴露。


    接著猛地拉開窗戶,一個蠍子擺尾甩進房中。


    低喝了一聲,真氣運轉,腳下生風,箭步衝到紙人身邊。


    五指如鷹爪般抓住他的肩膀,緊接著一個側身將其摔倒在地。


    隨著“啵”的一聲悶響。


    大量無色、堿性二氧化氫從前庭大腺湧出。


    堪稱局部大暴雨...


    秦諾沒在意這個。


    單手掐住紙人的脖子,另一隻手掏出許久未用的【汙染之爪】套在手指上。


    握緊攥拳,對著猛烈掙紮的紙人就是一頓強力輸出。


    拳頭如雨點般急急落下,打得紙人毫無還手之力。


    “啊啊啊啊啊!!!”


    電視機櫃上的那個都快虛脫了的黃發女見到這一幕,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聲。


    秦諾闖進來時,她的意識尚處於迷離當中,並未發覺異常。


    此刻清醒過來,看到地上被打得麵目全非的紙人方才恐慌起來。


    剛剛和自己在一起的到底是什麽人?


    不,到底是不是人?


    見此情形,秦諾一拳將紙人的臉徹底打得凹陷之後,起身對著黃發女的脖頸位置一記手刀,把她打暈了過去。


    再這麽叫下去,警察不得被喊過來。


    解決完黃發女,他繼續對著幾欲起身的紙人發動攻擊。


    澎湃的九陽真氣包裹在雙手上,持續不斷地高頻率轟擊著。


    有上一次的經驗,秦諾處理起來是輕車熟路。


    反正紙人寧願被打得魂飛魄散,都不願透露真相。


    與其浪費口舌詢問,不如先將其消滅。


    嘭嘭嘭嘭...


    拳頭砸擊的頻率快而有力。


    化身人形白金之星青春版的秦諾,瘋狂歐拉。


    地板難以承受著連續的重壓,幾乎崩裂。


    終於。


    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紙人打得,身體大量掉色,直至變為人形白紙。


    秦諾再幾下揉搓,擰成一個球。


    然後取出平底鍋,把紙人當做乒乓球,來迴拍擊。


    乒乒乓乓...


    所謂一力降十會,大力出奇跡。


    盡管不是正確的破解方法,但同樣有效。


    沒花太多功夫,被困在紙人當中的孤魂便再也承受不住,化為一堆雪花碎片,落在地上。


    “沒有觸發任務,說明靈異等級還不夠,亦或是還未出現受害者的緣故?”


    秦諾心中揣測,尋思這個紙人裏麵被束縛的應該就是真正的華文林。


    隻是他到死都沒發現自己變為紙人的真相。


    收迴武器,在雪花碎片中翻找。


    不出所料,一張苫臉紙掉了出來。


    將紙收好,秦諾接著清理現場痕跡。


    將華文林的衣物全部塞進背包,偽裝成提前離開的跡象。


    確認沒有殘留指紋、毛發等證據後,從窗戶一躍而下。


    等那黃發女醒來,興許隻是當成做噩夢。


    就算察覺到不對勁,以她的身份也不敢報警。


    ...


    離開假日酒店,秦諾在街頭巷尾穿梭,迴到了金堯小區3幢201室。


    用鑰匙打開房門,他提著平底鍋進入屋內,左右看了看。


    裏麵很簡陋,擺放著幾件普普通通的家具,飄散著一股劣質煙的刺鼻氣味。


    茶幾上放著一個鐵盤子,上麵堆滿了煙頭。


    沙發旁邊能看到很多煙灰和不小心被灼燒出來的小洞。


    從客廳的垃圾桶中能看到塞滿的外賣盒包裝與香煙盒。


    “都是不超過十塊錢的便宜香煙,華文林的經濟狀況確實不怎麽樣。”


    秦諾繼續在屋內轉悠。


    看似放鬆了警惕,實則肌肉緊繃,時刻做好戰鬥準備。


    稱號技能在進屋時已經開啟。


    眼睛掃過的地方,沒有拉下一丁點蛛絲馬跡。


    可惜整間屋子搜查一遍,沒有再發現紙人的蹤影。


    “與毛三偉的情況有點不一樣。”


    秦諾站在臥室床邊,從抽屜中翻找出一張相框。


    裏麵的照片有些年頭了,邊緣已經出現氧化。


    好在並不妨礙辨認。


    這是一張六人合照,四男兩女,皆是充滿青澀之氣的初中學生。


    背景則是一所鄉村學校。


    秦諾一個個看過去,在其中兩人的臉上停留許久。


    “咦,這不是毛三偉和華文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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