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語曦打開布兜仔細放好隨手交給棒梗提著,又心不在焉的買了糖人和爆肚兒,禮貌的請窩脖幫提著。


    迴到三輪車上趙語曦問:“叔叔,現在糧食真不好買嗎?”


    窩脖迴頭看了一眼倆小,感歎的說:“趙小姐,您還小,應該不知道吧,逃饑荒到各地的都有。”


    棒梗一直在聽,此時疑惑的問:“咱四九城也有?可是這一路上我也沒看見呀,他們不應該都是餓的麵黃肌瘦如同行屍走肉嗎?”


    “棒梗,四九城作為首善之地,即使逃荒的人群過來也被安排好了,這樣明晃晃的出現在大街上是非常影響國際形象的。”


    趙語曦板著小臉給棒梗解釋。


    窩脖讚道:“的確是這樣,那些逃荒的還沒進城就被分流了,被各街道帶走妥善安置了。


    至於糧…城裏定量雖然消減了但是也不至於餓死,可是其他受災的地方就難嘍,糧好運,水難辦,我聽說有的地方用最新式的打井機都打不出來地下水,唉。”


    一大兩小一路閑聊,不知不覺到了倆小上車的地方,趙語曦把錢付了又給了窩脖一根冰糖葫蘆。


    “叔叔,您拿著吃吧,感謝您等我們又幫我們提東西。”


    窩脖不肯接:“嗨,我都多大歲數了,還吃這玩意,您拿迴去自己吃吧,挺貴的東西。”


    “您吃吧,或者給家裏的小哥哥小姐姐,叔叔有緣再見!”


    說完倆人把糖葫蘆放車上就提著東西跑了。


    窩脖拿著冰糖葫蘆目送他們跑遠,自言自語道:“這大小姐還挺心善,可是你們問這些又有什麽用呢?”


    然後把冰糖葫蘆小心收好,掉頭迴家,準備帶迴去給孩子吃,自己哪舍得吃這個啊,死貴的東西。


    趙語曦小心翼翼的迴去在家掩護的哥哥弟弟們都圍了上來,安排人出去站崗後棒梗打開布包把吃的都拿了出來。


    神氣活現的說:“一切順利,我姐可厲害了。”


    趙語曦本想把外麵缺糧的事兒告訴他們,但是話到嘴邊變成了:“快吃,一會被發現了就完蛋啦,你們別供出來是我買的,這跟我沒關係。”


    “嗯,這是我買的,跟咱姐沒關係,我擔了!”


    棒梗一口冰糖葫蘆一口糖人吃的好不痛快,就這還不忘了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攬。


    趙寰辰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誇他一句:“嗯,棒梗不錯。”


    其他弟弟們也把他一頓誇啊,美得鼻涕泡都出來了。


    “哦?棒梗,你挺能耐啊,都能跑那麽遠買東西去了?”


    忽然房門被踹開,趙閱帶著家人拎著放哨的侄兒冷著臉走了進來,大家嚇得連咽都不敢咽,棒梗小臉一下就白了。


    掃了一眼桌上東西,趙閱皮笑肉不笑的說:“哦呦,夥食挺好啊,冰糖葫蘆,糖人,飯盒裏是什麽?謔,爆肚兒,你們可真厲害!


    來,都把東西帶著跟我去中堂,你們高祖在那等著呢,你們去給他老人家表演個吃糖葫蘆就不錯,快走啊,還讓我請你們?”


    怒哼一聲趙閱轉頭就走,剩下的大人們都幸災樂禍的看著眾小,被逮著了吧?可有樂子看了。


    秦淮茹擔憂的看了一眼兒子,不知道一會要被打成啥樣,可是不管打成什麽樣也得挺著,自己選的路,跪著也得走完。


    賈張氏在人群中一掃在四合院的擔驚受怕,反而鼓勵的看了棒梗一眼,剛棒梗的話她也聽見了,這黑鍋背的好啊。


    再說了,給趙家小的背黑鍋那叫榮譽,這是資曆,多少人想背還背不了呢,隻希望他能堅持住,把鍋背嚴實了!


    棒梗也沒讓賈張氏失望,到了中堂等大家坐下後趙閱拿了一根棍子出來。


    對小的們說:“按理兒來說新社會新氣象,我不應該讓你們跪著,可是我跟你們父親打小犯錯就得跪著接受教育,憑什麽到了你們這一代就得站著了?”


    繞著小的們走了一圈一聲厲喝:“跪下!”


    孩子們打了個哆嗦,老老實實的跪著,棒梗更是頭都不敢抬。


    趙閱拿著棍子挑著棒梗的下巴說:“頭抬起來,跟我說說,這些東西怎麽來的?”


    大家饒有趣味的看向棒梗,想聽他怎麽說,老太爺更是滿臉笑容的看著這一幕,多少年沒看見這樣的場景了。


    棒梗抬起頭餘光看了一眼趙語曦和趙寰辰咬了咬牙,堅定的說:“趙爹,您別生氣,這都是我去買的。”


    “哦?那錢哪來的?仔細跟我說說,一個字不許漏!”


    趙閱含笑,拿起爆肚嚐了幾口坐在椅子上等他發言,還別說這倆小的還挺會買,吃一次就記住了。


    棒梗絞盡腦汁現編,趙語曦連忙向姑姑趙紫韻求助,眼珠子都快擠出來了就得到一個愛莫能助的微笑。


    趙寰辰作為老大知道逃不過去了,索性站起來說:“爹,您別問了,我的錯。”


    啪的一聲,一棍子抽到趙寰辰的腿上,又跪下了。


    “跪好了,我讓你起來了嗎?你的賬,等會算,我現在問的是棒梗。


    棒梗,你打小就聰明,編到現在了,快說給我聽。”


    趙閱又走到棒梗麵前停下,看他能說出什麽新花樣來。


    棒梗實在堅持不住了,隻能說:“我晚上到您房間玩…”


    “大點聲!讓全家人都聽見!”


    棒梗直接破罐子破摔愛咋咋地吧,大聲說:“我晚上到您房間玩,偷了您30塊錢,然後從狗洞裏鑽出去,坐車去了王府井,買完就迴來了。”


    “嗯,編的挺順溜,剩下錢呢,還都花了?”


    趙閱手一伸,棒梗傻眼了,他哪來錢啊,剛忘了跟小姐姐要了。


    支支吾吾的說:“我,我丟了。”


    又是啪的一聲,一巴掌就給棒梗扇趴地上了,秦淮茹眼睛都紅了,扭過頭不忍看,賈張氏就差鼓掌了,好啊,棒梗出息了!


    趙閱大怒,不解氣又給棒梗拎起來褲子扒了一頓抽,抽的他哭的哇哇的,抽的跪在地上的小的們頭都不敢抬,都快埋褲襠裏去了。


    趙語曦忍不住了,把錢掏出來說:“爸爸,錢是我拿的,您別打棒梗了,也是我帶他去買的。”


    棒梗都疼的抽抽了還不忘淚眼婆娑的說:“趙爹,我想起來了,找的錢我給姐姐了,這不關她事兒,是我…”


    “嘖嘖,姐弟情深呐,真以為你倆出去沒人知道?就你們這點小伎倆能瞞得住誰?棒梗你真出息了,都敢騙我了,趴好了,一會再揍你。”


    趙閱坐下喝了口茶繼續說:“趙語曦,我問你,你怎麽敢偷錢的?”


    楊老偷偷一笑,老太爺臉色有些不好,他還信誓旦旦的說家裏孩子不敢偷,結果現實打了他的臉啊。


    趙語曦看了下笑眯眯的姑姑,板著臉的母親,皺著眉的高祖,突然害怕了,哇的一聲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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