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工作量不大,隻是因為單個板材的重量還是有的,需要兩個成年男性才能搬得動。


    徐耀辰雖然也算得上是個富二代,但不嬌氣,聽完鄭直解釋的“施工要求”,就擼起袖管埋頭幹了起來。


    鄭直有了個幫手,幹起活來輕鬆許多,於是一邊手頭敲敲打打,一邊和徐耀辰有一茬沒一茬地聊起了天。


    “最近那波病毒性感冒好像挺厲害的。”


    “嗯。”


    “我真是每天都擔心我們家鄭於飛有情況,每天一迴家就讓他換衣服消毒,早晚給他量體溫。”


    徐耀辰研究著手裏兩個支撐架的卡扣,隨口說:“其實不用那麽擔心,沒基礎疾病的孩子一周就自愈了。”


    鄭直:“我不是擔心他,我是怕他生病了,然後把我也給傳染了。”


    徐耀辰手裏動作停了一下,抬頭奇怪地看向鄭直。


    “哎,你是沒經曆過這個。小孩子有時候就算發燒到40度都能活蹦亂跳精力旺盛,我們這些成年人得個37.5度的低燒都會昏昏沉沉腰酸背疼。萬一我和我兒子同時都中招了,一個破碎的我如何去照顧那個高燒的他……”鄭直擔憂地絮叨著。


    徐耀辰身體挺好,成年之後幾乎沒怎麽發過燒。


    對於那種發燒了之後天旋地轉渾身酸痛的感覺他確實沒什麽概念。


    “有那麽難受麽?”他質疑道。


    “因人而異吧。”鄭直說,繼而突然想到了已經倒下的宮老師,感慨了一句:“哎,不知道宮老師怎麽樣了。”


    對哦,宮昊一個人住。


    徐耀辰突然想到。


    這倔脾氣不肯吃藥,硬扛著發了高燒,知不知道現在有沒有人照顧。


    “哎,要不你打個電話給宮老師問問?”徐耀辰突然說。


    鄭直沒明白他的意思:“啊?問什麽?”


    “他一個人住,生病在家可能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呢。”徐耀辰說。


    “宮老師一個人住?”鄭直表現的有些意外,“我還以為他和家裏人住一起呢。”


    看起來鄭直雖然經常和宮昊交流家委會的事情,關於私下的生活宮昊卻不曾和他聊過太多。


    “那是要關心一下!”鄭直邊說邊掏出了手機。


    然而,解鎖手機屏幕之後,他似乎一下子意識到了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你早就知道他一個人住,怎麽不早些想到?”


    徐耀辰愣了一下,兩秒的腦內飛速運轉之後,他說了一個非常荒唐但好像又合理的理由。


    “宮老師知道我是同性戀,他說他恐同。”


    第24章 老子不稀罕了


    對於徐耀辰現編的這個理由,鄭直倒是十分輕易地就接受了。


    “哎喲,這事情也不能怪宮老師,大部分人都會有一些抵觸的。跟你接觸時間長了可能就會慢慢發現你的優點?像我一樣……”


    鄭直嘴巴說著,手裏也沒閑下來。


    “我有什麽優點?”


    “心思細,對身邊的人照顧關心。不像我們這種大老粗,就想不到要在宮老師生病的時候慰問一下。”


    在徐耀辰敷衍的嗬嗬聲中,他撥通了宮昊的電話。


    借著鄭直手機聽筒的漏音,徐耀辰聽到對麵傳來一聲嘶啞而虛弱的聲音。


    “喂?”


    鄭直衝徐耀辰使了個眼色,點點頭,表示宮老師平安無事。


    然後他清了清嗓子說道:“宮老師,您身體情況怎麽樣了?”


    “已經退燒了,謝謝您的關心。下個星期應該就能正常去學校了。”宮昊禮貌地迴答著。


    “今天我在學校,藝術節的mao準備工作都已經差不多完成了,您不用太擔心,如果不舒服的話就多休息兩天……”


    “嗯,我不在,真是辛苦各位了。”宮昊的語氣依舊很是客氣。


    徐耀辰湊到鄭直耳邊小聲說道:“問問他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鄭直迴個他一個“ok”的手勢,然後衝著聽筒問道:“宮老師,我這邊忙完了也沒別的事情。要不給您送點藥或者吃的過去?”


    對麵的宮昊聲音裏帶著些許笑意:“不用了,我這邊什麽都不缺,但還是謝謝您了。”


    “那好的,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您盡管告訴我。”鄭直說。


    他又和宮昊寒暄了幾句,用一個畢竟年長了幾歲的過來人身份叮囑了宮昊一下大病初愈之後需要注意的事項。


    通話最終在親切友好的氛圍中結束了。


    掛斷電話後,鄭直舒了口氣:“宮老師聽起來狀態還行,應該沒什麽問題。”


    他轉頭瞥了一眼徐耀辰,卻發現他臉色不大對勁。


    “老徐,你怎麽了?”


    徐耀辰咬著牙迴了一句:“沒事兒。”


    合著那小子脾氣倔、態度差、避嫌……隻是針對他。


    憑什麽鄭直的噓寒問暖,宮昊就能那麽和和氣氣地接受下來。


    就因為他是同性戀,且表達了一下對方很符合自己的擇偶標準,他就失去了和宮昊的人與人之間正常交流和關懷的資格了?


    鄭直根本不知道自己這位心思細膩的同性戀朋友為什麽突然之間氣鼓鼓的。


    他想要問,徐耀辰卻已經搶先一步同他告了辭。


    “沒什麽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下午還約了別的事。”


    鄭直下午還要繼續和其他家長排練,就也沒要留他。


    徐耀辰獨自一人離開了學校。


    外麵天氣不錯,風雨交加了一個禮拜難得的大晴天。


    但他沒心情去街邊喝咖啡享受這秋日暖陽,徑直就去了自己的tony老師那裏。


    tony老師有個洋氣的英文名叫cruz,意為“年輕、充滿活力、有男子氣概的”。


    但人並不如其名,嫵媚騷包地他看起來更應該叫candy或者crystal。


    正撅著翹臀和店裏年輕學徒眉飛色舞地聊著不知道是哪位客人八卦的cruz,看到徐耀辰走進店裏愣了一下,抬腕看了一眼時間。


    “辰辰,你不是約了四點來嗎?”


    他看到徐耀辰臭著個臉,一屁股坐到造型椅上。


    “我想燙個頭發,就提前來了。”


    “哦?想燙什麽樣的?”cruz邊問,邊給這個看起來好像火氣挺大的熟客遞上了一杯菊花茶。


    “就上次花了三小時搞得那個發型,今天再弄一下。”徐耀辰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翹起二郎腿,不太耐煩地說。


    “喲!”cruz激動地拍了一下手,“上次我給你搞得確實不錯吧!豔壓群芳。當時做完的時候我看著你都流口水了。”


    徐耀辰被他這浮誇的表情逗樂了,輕輕笑了一下:“說得你好像你現在對我沒有非分之想似的。”


    cruz聽罷,舉起他的纖纖玉手嬌羞地在徐耀辰後背輕輕拍了一下:“哎喲,自己長那麽帥怪我咯?”


    有些日子沒聽到同類稱讚的徐耀辰心情大好。


    他前陣子真是被宮昊那小子迷了心智,隻覺得宮昊是自己不能輕易放手的天菜,都忘了自己在別人眼裏,又何嚐不是呢?


    “為了騙我充卡,嘴巴越來越甜了。”他放鬆了許多,原本僵直的背脊也鬆弛了下來,喝了口麵前的茶水。


    “什麽呀,你要是跟我在一起,我這家店都送你。”cruz扭動著纖細的腰肢,站到徐耀辰背後隨意地用手抓了抓他很久沒修剪過的頭發,然後哀怨地歎了口氣,“可惜你看不上人家。”


    “但我看得上你的手藝啊。”徐耀辰說,“我在你這裏做頭發的時間比跟我任何一人男朋友的感情都長。”


    他確實對娘裏娘氣的cruz一點興趣都沒有,但不得不承認,翻遍整個濱海城,cruz是最了解他發質和適合什麽造型的發型師。


    他有時候都懷疑,如果cruz用“以後不再為他做發型”來要挾他上床,他可能真的會考慮屈服一下。


    經曆了cruz一雙巧手三小時的擺弄,徐耀辰得到了一個看似隨性但實則每一根頭發都精心設計了方向的發型。


    他滿意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露出一個自信的笑來。


    站在後麵的cruz浮誇地倒抽一口冷氣:“請停止散發你的魅力,不然我會不忍心收你錢的。”


    徐耀辰當然不會虧待了這位能工巧匠,臨走時除了付清了燙發的錢之外還順帶買了幾瓶溢價了50%的洗發水和精油。


    然後他頂著這頭散發著人民幣和荷爾蒙氣息的發型,迴家從衣櫃裏翻出了一套v領長t。


    穿著他的這件無往不克的戰衣,徐耀辰自信滿滿地打了輛車往他訂了卡座的那個gay吧出發。


    今天,他要把這些日子錯過的快活都給贏迴來。閆刪聽


    那個戀愛腦宮昊看不上我又如何。


    老子不稀罕了。


    第25章 看膩了


    酒吧銷售andy很早就等在門口,見到徐耀辰從出租車上下來就迎上前來,一口一個徐總地叫著。


    他跟徐耀辰認識許多年了,已經摸清了他的習慣。


    徐總每次來的時候,卡座一開,洋酒一擺,那張臉往那裏一坐,許多熟客或者自來熟的客人都會自覺地圍攏過去。


    徐總出手也很闊綽,不會因為蹭酒的人多了就不高興,基本上一晚上就能幫andy完成一個月的銷售指標。


    不過徐總也不是經常來,一旦在這裏尋覓到了固定對象之後,人就跟失蹤了一樣。


    andy一開始還會努力維護一下客人關係,噓寒問暖地請人家有時間來玩,後來也不那麽執著了。


    頂多就是暗地裏畫小圈圈,期盼徐總早日恢複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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