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目送著搭載著士兵的小船駛離岸邊, 一直到海麵上在也看不見軍船的影子,他才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轉身離開了。

    軍營裏的氣氛因那兩份調令而變的風聲鶴唳, 夜裏,魏老來到了元帥營帳裏, 看見李崴正在分析最近從京城那裏得來的情報,便說到:“傳令兵說你又沒有吃晚膳,這樣對身體不好, 那些情報在那裏, 總是跑不掉的,你不如先歇一歇,吃一些東西。”

    李崴聞言看了魏老一眼說到:“叔叔, 我還不餓, 等把這些整理出來我在去吃飯。”

    魏老知道他的脾氣, 絕對是說什麽就做什麽, 無奈的隻得走過來, 打算和他一起整理, 早一些做完,好早一些叫他吃飯。

    魏老邊走邊問:“京裏的探子們怎麽迴的信兒?”

    李崴將手中看完的信件遞給魏老說到:“從正月初二見過出嫁的公主們之後, 今上就再也沒有召見過任何人,連禦醫都是住在後殿隨傳隨見。初四本來是複朝的日子,可今上隻是叫大臣們將奏折呈到養心殿後, 由太監們遞進去, 披閱過後在送出來, 若不是奏折上的披閱真的是今上的筆記,恐怕那些內閣輔政們早就不幹了。”

    魏老聞言忙問到:“能打探出裏麵的具體消息嗎?”

    李崴聞言苦笑著迴到:“看診的禦醫都被留在了養心殿的後殿裏,無詔不得外出,也不得見任何人,殿內傳旨和侍候的太監皆是今上的心腹,嘴比蚌殼還要嚴,別說是咱們的探子,就是朝中和後宮裏的那幾位大能,也拿他們是毫無辦法。”

    “那就真的一點消息都沒有了嗎?”魏老焦急的問到。

    李崴想了想說到:“也不是沒有,探子們在藥房處理藥渣的時候偷偷的帶出來了一些,辨認一下之後發現都是些常用的藥材,多數都是調理用的,不應該是這樣的。”

    “年前今上的那一場病確實是來勢洶洶,可不是聽說已經是調養好了嗎?難道還有什麽反複不成?若是沒有,做出這樣一幅樣子來是要給誰看那?”魏老問到。

    “誰知道那,今上的心思從來就沒有誰能夠摸得清楚,我也隻是從京裏的來信裏隱約的察覺出什麽,才防了一手的,沒想到真的用上了。”李崴迴到。

    魏老聞言說到:“你那個草包大哥又不老實了?這一次的人士變動是他搞出來的?”

    李崴聞言輕哼了一聲說到:“他還沒那麽大的本事,這一次隻不過是有人借著他的手給我一些警告,要我識相一些而已。”

    魏老聞言問到:“你的意思是有些人快要等不及了,想逼你表態?”

    李崴聞言冷笑了一下說到:“魯地水師是除了京津水師之外最靠近京城的一支部隊了,這些年聖上將大多數的兵力都壓製在了邊防上麵,如今環顧京城內外四野,除了皇宮禁衛和京津水師之外,還有兵力的就隻有我們了,這麽大的一個目標立在那裏,隻要不是瞎子,哪個看不到那。”

    魏老聞言到抽了一口涼氣說到:“聖上是故意的,他把我們豎成了靶子,可那幾位也不是笨的呀,這麽明顯的事情他們會看不出來?”

    李崴聞言輕笑了一下說到:“看出來了又能怎麽樣那,皇宮禁衛營的首領蕭將軍,是已故孝恩皇後的親弟弟,皇後沒有嫡子,哪一位上位對他來說都沒有任何的關係,現任九門提督曹大人,出了名的剛正不阿,辦起事兒來連今上的臉麵都不會給,更何況是那些宵小之輩,在說京津水師的元帥歐陽老將軍,跟著先帝南征北戰幾十年,有從龍救駕之功,是先帝親封的開國五大元帥的其中之一,這麽多年風裏浪裏的闖過來,什麽沒見過,豈是一些小恩小惠可以收買的。所以綜上所述,不管是什麽人,隻要有了那份心思,那麽唯一可以動一動的地方,也就隻有咱們這裏了。”

    魏老聞言趕忙問到:“即是如此,那你幹嘛還要把親衛隊調開,留他們下來不是更安全一些嗎?”

    李崴聞言迴到:“我畢竟是當朝的海軍元帥,他們要動我得有一個合理的借口,那些都是朝堂上的事了,留他們下來有什麽用那,還能去劫法場嗎,還不如先做出一副示弱的樣子來,讓他們以為我是好控製的,能放下一些戒心來。在說我的親衛隊可不是白動的,我有事需要他們去做呀。”

    魏老聞言無力的搖了搖頭說到:“這些年我看著你步步為營處處小心,行事說話不敢有半點的錯處,這樣的日子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是個頭呀。”

    李崴聞言迴到:“快了,崟弟今年已滿二十了,可以加冠了,等他加冠之後我就奏請聖上請封爵位,崟弟可是我李家正經八本的嫡子嫡孫,這迴該沒有人出來廢話了吧,到時候要是再有什麽烏七八糟的人跳出來說什麽,我可是不會在有絲毫的客氣了。”

    魏老聞言迴到:“沒有那麽容易的,那些心存歹念之人若是怎麽容易便會放手,也就不會與咱們纏鬥這麽長的時間了。”

    李崴聞言冷笑了一下說到:“那就試試吧,八年前我縱是人小事微,也不曾低頭,更何況是現在。”

    夜裏,海麵上出航的船隻迎著風浪在繼續前行著,他們本該今天下午就到達目的地的,但是張雲卻在中午的時候下令改換船線,向東偏移。

    隊伍裏的舵手執行了長官的命令,卻發現按著隊長給的線路走,他們好像是又要迴到陸地上去了,這不是帶著大夥兜圈子嗎?隊長大人到底是怎麽想的呀。

    張雲沒有理會那些滿腹疑慮的隊員們,他來到了船頭的甲板上,那裏有個人像雕像似的坐在船頭整整一天了。

    張雲也沒說話,隻是坐到了名為東方鈥的雕像旁邊待了一會,半晌過後‘雕塑’開口說話了他到:“隊長,你不用理我,這裏海風大,我吹一吹能讓腦袋清醒一些。”

    張雲聞言迴到:“吹了一整天了,在熱的腦袋也能吹涼了吧,天可是已經黑了,海麵上什麽都看不見,你現在要是從這裏掉進海裏去,那可是誰也救不了你。”

    東方鈥聞言則頭看了張雲一眼說到:“隊長,我真的很需要冷靜,你讓我在擱著裏待一會吧,我怕我一動地方就會控製不住自己跳到海裏遊迴去。”

    張雲聞言伸出脖子衝著海裏看了一下對他說到:“雖然外麵現在離陸地已經很近了,但是以你的遊泳水平來說我還是希望你不要這麽做,我不想大半夜的還要發動隊員到海裏去撈你。”

    東方鈥聞言輕笑了一下然後迴到:“隊長,我真的很羨慕你,你和璟哥兒琴瑟和鳴,不像我,一遇到什麽事情就被他護在身後,以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我不想一輩子隻能去看他的背影。”

    張雲沒有迴話,隻是輕輕的拍了拍東方鈥的肩膀,給予無言的安慰,東方鈥對元帥的感情營隊裏世人皆知,每當有元帥出現的時候,這小子的眼神都不待轉彎的,眼睛裏從來都容不下第二個人。

    張雲想元帥應該也是知情的,要不然以這小子那麽放肆的眼神早就被親衛隊們拖出去好好的教訓了。

    隻是這小子運氣比他還差,看上的是一位出仕任官的雙,雙是可以選擇嫁娶的,隻是做出選擇之後便要各安其職,嫁人的從此相夫教子,娶妻的則要照顧家庭撫養一家老小,從此安於其職尊於天命。

    這是世人給雙畫出來的框子,想要出格需要的可不僅僅是勇氣,而元帥是如此的天資卓越,他能安心的做一支籠中之鳥,讓自己的天地從此隻在那方寸之間嗎?

    而東方鈥,你忍心嗎?看著自己深愛著的人,從萬人景仰到泯然眾人,從光芒萬丈到星火餘輝,為了愛要他斂盡鋒芒,從此司婦人之職,你真的能辦的到嗎?

    哎,張雲在心中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又是一筆扯不清算不明的爛帳,還好自己愛上的是關璟,那個溫柔又堅毅的人,不是誰都肯成為站在男人身後的男人。

    張雲和東方鈥就這樣在船頭坐了許久,直到傳令兵過來向張雲報告說已經接近陸地的,問何時可以登陸?

    東方鈥聞言驚訝的問到:“我們不是要到小島上去集訓的嗎?怎麽又迴到陸地上了?”

    張雲聞言伸出手指在他跟前晃了晃說到:“別問,你隻要知道這是元帥的命令便好了。”

    東方鈥聞言的躥了起來,但卻因為長時間的保持一個姿勢肌肉酸麻,而手腳發軟。但他毫不在意,隻是抓住張雲,撐著自己的身體興奮的問到:“元帥還有別的任務給我們,對不對,他根本就沒想過要我們離開對不對?”

    張雲看著這個隻要聽到元帥兩字,就立馬原地複活的人,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迴答他,隻好將臉一沉說到:“軍事機密,豈容打探。”

    誰知東方鈥根本就無視他的臭臉,見他不迴答自己便將張雲推到一邊,急急的向右側的甲板那邊走去,那裏是靠岸時放登陸船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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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人格像大家保證,張雲他們的生活絕對不會有什麽大的變故,這樣寫是因為有重要的配角將要登場了,他關係到文中所有角色的命運。另外下幾章裏可能會有元帥或是其他人的番外,我會在標題那裏寫清楚,大家可以選擇看或是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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