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清爽了點,羞怯的感覺連帶著粘膩的汗也稍稍被衝去不少。蔣智穿好衣服出來,周楚東坐在床邊裸著上身玩手機,背上還有幾道他抓出來的指印,蔣智移開視線,搓著濕噠噠的發梢,故作鎮定:“咳咳,我好了,你去吧。”

    周楚東抬眼看他,點了點頭站起來拿了塊毛巾罩住蔣智的腦袋擦:“電吹風插在床頭了,去吹一下。”

    蔣智眼前是黑的,隻感受到周楚東輕柔的叮囑和滿屋子未散去的**氣息,心跳莫名地被攪亂了一拍,他抬手按住毛巾:“知道了。”

    頭發吹了個半幹,蔣智趴在床上已經沒有睡意了,浴室裏嘩啦啦地傳來水聲,蔣智現在才開始後悔起來,好像過於衝動了…

    被遺忘在一邊的手機一條一條地震,林凡發來信息:不了,不用迴我了,我英勇就義了。

    -再見。

    -你們兩個辣雞!無情無義!

    沒頭沒腦的幾句話,蔣智劃開手機點進去,一個半小時裏,林凡硬是憑一己之力在他們三人群裏刷出了99+。

    事情確實挺曲折,林凡約他和盧虞打遊戲,沒人迴,林凡就自己背著書包謊稱去蔣智家做作業溜到網吧去了,結果被他爸知道了,來網吧逮他。

    網吧都有倆門,專門給這些躲家長的孩子逃生用的,林凡立馬就從後門逃了,結果網吧後牆有個花臂非主流在拍照片,林凡慌裏慌張一撞撞壞人家一個鏡頭,他急著躲他爸,為了不肇事逃逸,直接扯著人一起跑到巷尾的胡同裏才道歉。

    -媽耶,這哪是鏡頭啊,這是金子吧,一個鏡頭2000塊?早知道逃逸算了!

    -行吧,這哥們沒騙我,原價四千多,肉有點疼,兄弟們借我點錢,我差1000。

    -???來人??你們今天都蒸發了嗎??

    -喂?不賠錢我就會被扭送警局然後再被我爸打死。

    ……

    -算了,這大哥看上我俊秀的臉了,拍片抵債,我瞧著也挺劃算的。

    雖然很慘,蔣智還是笑出聲來,給林凡迴信息:喂,不能亂跟陌生人跑啊!還活著嗎?

    周楚東出來就看見蔣智趴在床上笑,他擦著頭發坐在床沿:“什麽事這麽開心?”

    蔣智小心地側了點身,全然忘記了剛剛別扭的小情緒,伸著胳膊往上劃給他看,還一邊講解。

    周楚東摟住他坐起來:“這麽倒黴,你這還笑呢。”

    “哈哈又慘又好笑啊…”

    正說著進來一條信息:蔣智你這個辣雞!歸根結底得怪你!你不是說你今天在家嗎?我爸打電話到你家了,說你去同學家做作業了?說說看?你去哪個同學家做作業?

    -還這麽大半天不迴信息,別是在幹什麽不可描述的事情吧!

    ……

    這還怪上他了?自己沒提前跟他打好招唿就敢扯謊。

    蔣智迴他一排微笑,偷偷瞥了眼周楚東,他套了件白t,藏起來寬闊的胸膛和精窄有力的腰腹,蔣智腦中揮散不去的畫麵又再次清晰起來,確實不可描述來著。

    周楚東說:“確實……做了少兒不宜的全套作業。”

    蔣智真佩服他可以說得這麽坦然,他紅著耳根咳了一聲,不講話了,悶頭迴信息以轉移注意力。

    周楚東非得逗他:“還生氣?剛剛沒有爽到嗎?”

    蔣智抬頭瞪他:“你他媽別說了!”

    周楚東就笑起來,俯身壓著人親了又親:“我怎麽這麽喜歡你。”

    蔣智的心頓時就砰砰跳起來,他真的是被周楚東吃得死死的了,他偏頭紅了臉,道:“求你別肉麻。”

    周楚東追著他的唇咬,像是又起了反應,蔣智慌得一批,捂住屁股推他,小小聲地說:“不行,我…我屁股疼。”

    周楚東笑:“你慌什麽,我有那麽禽獸嗎?”

    蔣智瞥他下麵:“那你他媽別頂我啊。”

    周楚東故意貼近了戳他,說:“就是你想要也不能弄了,第一次得克製。”

    “媽的…”

    最終還是沒做成作業,兩人東拉西扯了一會兒蔣智沒熬住小睡了一覺,緊張了一夜沒睡的人這會兒睡的香甜,快到傍晚才被周楚東悠悠地推醒了。

    趕著飯點鬼鬼祟祟地溜出賓館,蔣智總覺得路都走不自然,又總覺得別人能看出什麽來,一路忐忑到了家。

    他爹保持著下午他走時的姿勢坐在書房看文件,這次抬頭看了他一眼,蔣智被看得心慌:“老爸你就這麽坐了一下午啊?”

    蔣爸爸“嗯”了一聲:“作業做完了?”

    蔣智小聲說:“還…還沒,這周作業有點多。”

    “下午林凡他爸打電話來找了,你沒跟林凡一起?”

    “沒…沒有哇,我今天,跟新同學一起。”嗯,沒說謊。

    蔣爸點點頭沒再問,隻說:“有空把土豆削一削,我一會兒做飯。”

    蔣智“噢”了一聲迴房放書包,削土豆意味著或有大餐可吃,他爸做飯好吃,隻是常常沒空好好做,基本上就是各種麵就完事了,但這不妨礙他爸成為一個全能的爸,當爹當媽還當校長。

    土豆牛腩!果然今晚他爸破天荒地好好做飯了,沒等開飯蔣智就站在廚房撈著牛腩邊吃邊誇:“蔣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他爸踢他一腳:“端桌上去。”

    吃完飯蔣智溜達不動了,趴陽台發了會呆迴屋做作業。

    周楚東給他發信息:在幹什麽?

    -做作業。你呢?

    -在想你。

    ……

    蔣智起身把房門關好,臉有點熱,手上迴道:張口就來…騙騙小姑娘還行,騙我不行。

    -你是不太行。還難受嗎?不舒服得塗點藥,不好意思的話我去給你買。

    -你大爺!閉嘴!舒服得很!

    周楚東直接打了個語音電話過來,蔣智猶豫著接了。

    周楚東低沉的笑聲在電流的傳導下更富磁性,聽得人耳朵癢,蔣智抬手抓了抓:“幹嘛?”

    “你剛剛說舒服,再說一遍,我想聽。”

    蔣智無語:“滾蛋。”

    周楚東就又笑起來,算是放過這一茬了:“明天體育館打籃球來嗎?”

    蔣智挪了下屁股,他覺得他現在算半個傷殘人士:“不去。林凡他們不是找了朋友一起打嗎?”

    “林凡還能出得來?”

    蔣智想到就咯咯笑:“能,他跟他爸下了血誓了,保證明天隻打球,為班級爭光去的。”

    蔣智轉著筆跟他瞎扯了一會兒,看著一個字還沒動的卷子,又看看表,覺得應該要掛電話了:“我要寫作業了。”

    周楚東那邊響起來紙張翻動的聲音,片刻後說:“一起,先做生物?”

    蔣智低頭一看:“巧了,我也在做生物。”

    “要不怎麽是我對象呢。等會兒我戴個耳機。”

    蔣智笑罵了一句**,也找出耳機戴上了。

    沒等蔣智看完題,周楚東說:“第一題選a。”

    “你這我還怎麽做!掛了掛了!”

    周楚東悶悶地笑:“行,不說話。”

    蔣智看完題幹看a選項,知道周楚東根本就是亂講的:“周楚東你就選a啊,可別選別的。”

    周楚東填了個d,說:“好的寶貝兒,聽你的。”

    蔣智臉紅起來:“操!閉嘴,我掛電話了。”

    蔣智沒掛,周楚東笑了一聲也不說話了,專心做題,隻有微弱均勻的唿吸聲伴著電流傳進耳窩,這背景音竟意外的令人舒心。

    兩人題做得飛快,偶爾交流一下心得,比如這張卷子簡單得簡直浪費時間,那道題坑挖得太明顯了…

    很有效率地趕在11點前完成了作業,蔣智伸個懶腰撲到床上去,悶在枕頭裏說:“我睡了。”

    周楚東像是也站起來了,椅子挪動的聲音,衣物摩擦的聲音以及周楚東的聲音:“嗯,晚安。”

    擱以前蔣智隻會覺得倆男的說晚安怪惡心的,這會兒他居然“昂”了一聲:“晚安晚安。”

    周楚東說:“晚安吻有沒有?”

    得寸進尺。

    蔣智笑:“沒有,滾蛋。”

    這迴利索地掛了電話,抬手關了燈抱著被角閉上眼,嘴角都還翹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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