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那洛清雅似也悟到了什麽,柔美地笑著,又款款福了一禮。

    終於,娓娓道來。

    “我當年,是清河市租界的百匯門大舞廳裏的一名歌女,才疏學淺,隻得哼兩句小曲兒,引得台下賓客發笑鼓掌,便足矣。”

    “唱了約莫有兩三年光景罷,直到某一日,清河市來了一位因北方戰事嚴峻,不得不轉移根據地,到此紮根的大軍閥,朱遇安。”

    說到此,洛清雅麵上似漫起了一抹難以掩飾的癡迷之色。

    “說起那朱遇安啊,一到清河市來,可真是迷了不知多少姑娘家的眼。”

    “他唇紅齒白,豐神俊朗,舉手投足之間,又透著軍門中與生俱來的霸道與淩厲……這樣的一個男人,縱是我這般的普通女子,都不敢去肖想。”

    “可我萬萬沒料到,他第一次到我們百匯門大舞廳來,竟是一眼便相中了我……亦或者說,是相中了我的這副歌喉。”

    說著,洛清雅忽停頓了下,空出一隻手來,輕揉了揉自己的喉嚨。

    緩了一會兒,才繼續道。

    “從那時起,隻要是我演出的日子,這位大軍閥便能準時到場,攬下舞廳的最後一排軟座,聽我唱歌。”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好一段時間……直到某日我下班迴家,他開著他的大別克,帶著一束鮮豔如血的玫瑰,來到了我的麵前。”

    “那一晚,我們聊了很久,很久……也終於,互相傾心,深愛在了一起。”

    “可不久之後我才知道,他是有妻室的人,他的妻子,正是當時,清河市彭市長家的千金,咱們清河的名媛,彭薇小姐。”

    “也知道,他正是因為與彭家聯姻,那麾下的軍隊,才得以駐紮在咱們清河市。”

    “當然了,在我們那個年代,男人有妻室,又在外頭養著妾室的情況,是隨處可見,甚至還能當做茶餘飯後的攀談資本的。”

    “但朱遇安很奇怪,他……從不願對外提起和我在一起的事,並且,也遲遲沒有將我娶迴他的司令府,正經地做他的姨太太。”

    “而是不斷地對我說,彭薇不許,彭薇不樂意……盡管我那時已經見過彭薇,並與她談好,可以相互尊重,共同服侍朱遇安。”

    “於是,我們就這樣,又在一起了兩年。而我為了能全心全意地愛他,也決定不再對別的男人投以笑容,就此隱退。”

    “可惜我當時並不知道,就在我為隱退做各種準備時,他竟是瞞著我,請了慕容家那位喜好繪畫的小少爺,每晚每晚地為我畫著畫像。”

    “但這種畫像,卻是以木偶的造型,描繪出來的。”

    說到此,洛清雅臉上的癡迷之色,也漸漸地沉了下來,換作滿目的冷意。

    “我對此非常不樂意,畢竟這樣做,總有些不吉利的感覺……”

    “但朱遇安卻說,眼下局勢嚴峻,他很有可能要重迴戰場,為這片生養了我們的土地拋頭顱灑熱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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