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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浩長空,法則的神光都已經褪去,星河再度燦爛,整個楚州城,已經如一片廢墟,以楚王府為中心,仿佛一場恐怖的風暴來襲,周圍建築盡數崩塌,而楚王府,更是幾乎化成了塵埃,連殘骸都找不到了。


    牧童一手持幻骨劍,一手持竹笛,立於明月之下。


    清風徐來,他青衫獵獵,風華絕代。


    他的一雙眼眸,俯瞰申屠家族的長老們,那深邃的目光,恰如他頭頂那無盡的星空一般。


    “他受傷了,而且傷得很重,已經瀕臨極限!”


    “不管他體內的絕死天輪,就算他胸口處的傷口,也已經被屍毒感染,開始流出黑血來!”


    此時牧童的狀態,人們看得清清楚楚,可是即便如此,卻無人敢上前。


    牧童之前連續擊殺六大申屠家族長老,再加萬鬼帝君,給人們的震撼太大了,尤其數次他們都以為要殺死牧童的時候,卻被牧童反殺!


    所以哪怕明知牧童現在已經傷了他的生命本源,可是申屠家族的長老們,卻沒有一個敢出手的。


    就算蘇老、莫老,也是踟躕不前,壓力太大了。


    也許他們一擁而上,能留下此時重傷的牧童,可是毫無疑問,他們也剩不了幾個人了,甚至可能所有人都要給牧童陪葬。


    沒有人願意做出這樣的犧牲。


    就在這時,人們看到,牧童胸口的十道爪痕,隱隱有黑霧逸散而出。


    “嗤嗤嗤!”


    黑霧散發出來之後,就在空氣中灼燒,很快化為灰燼。


    看到這一幕,人們心中一緊,“他在用荒之力逼出體內的屍毒!”


    “不好,不能任他逼毒,否則他要是完全恢複過來。我們更不是他的對手了,說不定今天都要隕落在這裏!”


    牧童竟然就在空中療傷,完全無視他們,這讓諸多申屠長老心中憋屈。簡直當他們不存在。


    他們心知,如果不在這個時候攻擊牧童,他們就會失去絕佳戰機。


    可是現在,又沒有人敢對牧童出手,誰都知道。前幾個上去的人,必死無疑。


    眼看著牧童胸口中逸散出的黑霧越來越多,隨著嗤嗤嗤的聲音,有純白色的火焰,在牧童胸口燃燒。


    這麽下去,再不戰他們就真的沒機會了!


    “嘶!”


    幻骨劍閃過一道冷光,牧童斜持幻骨劍,白骨的長劍,在明月之下,就像是一段潔白的象牙。


    “怎麽辦?”


    有申屠家族的長老。問蘇老和莫老。


    蘇老、莫老臉色難看,現在他們騎虎難下。


    “還能怎麽辦,難不成等他恢複過來,將我們全部殺光?我們保護公子離開。”


    聽到莫老的話,申屠家族的其他長老們,都是心中憋屈,說是保護申屠南天離開,其實就是逃跑而已。


    他們這麽多人,布下天地覺羅大陣,再加上一個萬鬼帝君。結果被牧童打得落荒而逃,這簡直成了一個大笑話。


    可是現在,不趁著牧童中毒未傷愈逃掉,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撤離楚州城!”


    蘇老說道。眾長老對視一眼,都是無奈的接受了這個事實,他們提高警惕,一步步的在虛空中後退,一直退開數裏,而後帶上了申屠南天。快速的撤離。


    而自始至終,牧童都冷眼旁觀,沒有再出劍。


    他確實已經瀕臨極限,不是因為萬鬼帝君的屍毒,而是因為十年之前,申屠老祖留在他體內的絕死天輪!


    剛剛,他動用荒族之血擊殺萬鬼帝君,這讓他體內的絕死天輪蠢蠢欲動,有鎮壓不住的趨勢。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強行將這些申屠家族的長老擊殺,牧童也會付出極大的代價,不但會讓他再度重傷調養,而且還可能傷到他的生命本源。


    如果真的傷了本源,那即便調養幾十年,都怕是難以恢複。


    ……


    “申屠家族退走了!”


    太阿神國的武者,看到申屠家族的人在退開楚州城幾十裏之後,便轉身落荒而逃,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這一幕,讓他們所有人心中發寒。


    牧童一個人,就將申屠家族打退了,聽他們之前談話的內容,似乎牧童經曆十年前的大戰之後,雖然身受絕死天輪,可是實力不減反增!


    以至於,申屠家族嚴重低估了牧童的實力。


    太阿神國的武者,都是緊張之極,他們擔心牧童會向他們出手,如果一怒之下,遷就楚州城,並大開殺戒的話,他們當中恐怕沒有幾個人能活下來。


    一個大帝,毀滅一座城市,是十分簡單的事情。


    然而此時,牧童卻無意理會這些太阿神國的武者,他逼出體內最後一絲屍毒之手,手持幻骨劍飛臨天地覺羅大陣的中央。


    幻骨劍劍光閃爍,牧童連出三劍,三道匹練一般的劍光,橫貫大地。


    嗤啦!


    仿佛一道白色閃電劈了下來,天地覺羅大陣的結界劇烈的震顫,不消片刻便徹底爆開。


    接著,牧童又是一劍斬出,楚王府的密室,也被他這一劍劈開!


    ……


    在密室之中,易雲聽到了能量暴動的聲音,他仰頭望去,正見到劍光劈開了密室的穹頂,一縷皎潔的月光從穹頂破開的巨大縫隙中灑下來,灑在了他的臉上。


    久違的月光,易雲自從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密室之中後,就再也未曾看見。


    而現在,沐浴著這月光,易雲有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這十天,他像是死過了一次。


    而今天,他重生了,他將盡一切努力,去探索至高武道,掌控自己的命運,掌控他身邊人的命運。


    月光之下,牧童一身青衣染血,豐神如玉。


    他手持幻骨劍,無憂無喜的看著易雲,聲音中沒有絲毫感情,“跟我走。”


    言罷,牧童不再多言,轉身便走,也不再多看易雲一眼。


    易雲隻覺得一股無形的力量包裹了他的全身,他的身體隨之飛了起來。


    月下,牧童收起長劍,直飛星空而去,他黑發飄舞,風姿卓越。


    而在他身後,易雲緊緊跟隨。


    牧童一言不發,易雲也沉默,他萬萬沒有想到會有這樣一天,他被人族的大勢力囚禁起來,卻是身為荒族的牧童救了他。


    迴憶起當初,在神荒之中遇到牧童的情景,他乘騎青牛,虛踏黑色沼澤而來,那等場景,宛如夢幻……


    那時的易雲,怎麽也沒有料到牧童竟然是這樣的身份。


    兩人無聲無息的疾飛,他們的身影一前一後,逐漸消失在天邊,隱沒在皎潔的明月之中。


    直到兩人完全消失,太阿神國的武者們才長出一口氣。


    很多人,背後都已經全是冷汗。


    牧童給人的壓力太大了。


    “也許我等太渺小了,以至於牧童根本不屑於殺我們。”


    一個老者苦笑,牧童路過太阿神城,救了易雲之後,他們這些圍觀的人,對牧童而言大概就像是一群螞蟻,一個人走路遇到一群螞蟻,除了頑童之外,大概也沒有誰會專門走過去把所有螞蟻都踩死。


    “他救了易雲,但易雲已經成了一個廢人。”一個人族雄主感慨,對易雲,太阿神國的人大多抱有同情之心,易雲被廢,很多人都是惋惜不已。


    “未必!牧童實力超凡入聖,他可能有辦法為易雲恢複修為!”又有雄主級的人物說道。


    然而對這句話,很多人卻搖頭,“寒毒入體,經脈全廢,想要重續經脈,不知要何等級別的天材地寶,且不說荒族願不願意將這等級別的神物用在易雲身上,也不說易雲能不能承受這等藥物。”


    “就算退一萬步說,這些條件全都滿足了,易雲的經脈都續上了,但也會耽擱大量的時間,而重續的經脈,也未必有原來的好,說不定還是留下暗傷,這樣一來,易雲日後恐怕也就是成為一個巔峰雄主,成為聖賢都難,更別說成就大帝了。”


    在太阿神國的曆史上,不乏一些天才,原本風華絕代,可是卻突然受了重傷,雖然好不容易將傷養好,可是身體、天賦都大不如從前,修煉速度被同齡武者慢慢追上,最後潛力用盡,泯然眾人。


    這種例子太多,人們懷疑易雲也可能如此這般了。


    想到這些,就讓人感慨。


    一代天驕,就這麽隕落了,雖然他還活著,可是卻失去了所有的光環。


    越是從高處摔下來,那邊越是摔得慘痛。


    原本習慣了被人喝彩,習慣了眾星捧月的生活,一夜之間,一無所有,力量盡失,在仇恨和絕望中繼續著灰色的人生。自身實力太弱,也永遠報仇無望。這樣活著,未必比死了幸福。


    “一切皆有定數,原本申屠家族的到來,讓我們看到了希望,卻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現在他們已經退走,不知道還會不會迴來……”楚王看著楚州城的一片廢墟,心情沉重。


    雖然對申屠家族失望透頂,也有諸多不滿,但即便如此,太阿神國的武者們,還是害怕他們就這樣走了。


    因為牧童迴去之後,很可能便卷土重來,發動獸潮,再滅太阿神國。


    而申屠家族,雖然非橫跋扈,殘忍暴虐,但至少,他們是站在人類一方的。


    指望一群豺狼虎豹來幫他們,這也是實力太弱而帶來的悲劇……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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