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野彌生想順著時間順序將事情轉敘給彭格列大空, 然而講到一半就堅持不下去了,聲音越來越低。

    “……不舒服嗎?”

    整整一天腦子都是暈暈乎乎的,溫和的聲音就像從另一個次元傳來的,有些沉悶模糊。

    “還好, 隻是昨晚沒休息好。反正明天中午就能離開了,離開樂園第一件事就先去下醫院。”花野彌生勉強打起精神,正準備繼續時, 就見彭格列大空抬手製止她。

    “其實這些事情我可以問他們,”黑暗中,沢田綱吉露出歉意的神情,“抱歉, 我本來想和你多說說話, 沒有早點注意到你身體不適。”

    爆豪勝己摸摸她的額頭,怎麽都沒有感受到發燙的跡象,眉頭越皺越緊。

    “沒關係, 反正我也要等他們迴來。”花野彌生眯著眼沒有避開, “剛剛說到哪裏了?”

    視線在少年的手上一晃而過,沢田綱吉麵不改色地說,“你之前說……天空上的投影?好巧, 有個平行世界也有類似的科技。”

    百般無聊到隻能翻看“盜賊的極意”的蜘蛛微微挑起眉梢,“平行世界?”

    這是他第二次聽見這個詞, 第一次自然是從“它”的口中。

    明明透露出這個信息的是男人, 庫洛洛的目光卻落在少女身上, 示意她解釋一下。

    “啊, 他們那個世界擁有可以到達平行世界的科技。”花野彌生說完,大概講了一下關於十年火箭炮的信息,“不過這東西都是由藍波保管。”

    十年火箭炮能將人與平行世界未來的自己交換五分鍾,彭格列的所有人都用過,基本上是交流些情報信息。

    和他們不一樣,她隻是出於好奇。

    哪怕不是同一個世界的自己,也會對未來感興趣,所以怎麽都想體驗一下。

    但不知道是否因為不是本體的原因,十年火箭炮在她身上無效,為此她失落了好久。

    那時候大家為了讓她開心,總是時不時的與未來的自己交換,千萬個平行世界的曆史走向和生長環境都不同,她每次見到的人當然也有區別。

    但就算成長環境不同,大家的本質以及那些難能可貴的東西都沒有變化。

    可是……不記得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不再在她麵前使用十年火箭炮了。

    有一次彭格列雷守惡作劇的時候,正好將十年火箭炮砸中阿綱,那時候剛好大家都在。

    交換過來的彭格列大空剛剛展開笑顏,目光從所有人身上一掃而過時,嘴角就僵住了,錯愕地睜大眼睛,仿佛察覺到了什麽不可置信的、在他的認知裏絕不會出現的東西。

    他的神色漸漸凝重,【你們怎麽了?】

    藍寶突然就哭了,泣不成聲道,【不、不是彌生的錯,嗚嗚……】

    她光顧著去哄他,忽略了周圍詭異的死寂。

    記憶中,那是她最後一次看見未來的彭格列。

    後來她無意間提起這件事的時候,獄寺沉默了許久,直到一根煙在手上燃盡,才迴答——

    【……因為怕被你發現啊。】彭格列嵐守彈了彈煙灰,將殘留著火星的煙蒂按滅在煙灰缸裏。

    【發現什麽?】她好奇地問。

    獄寺隼人目光沉沉的凝視著她,眼底似是光影斑駁。

    他抬起手,纏繞著煙味的手指將她耳邊的發絲挽在耳後,又順勢滑至發尾才克製般離開,仿佛那一縷頭發是什麽令人愛不釋手的奇珍異寶。

    眉宇間浮起一絲掙紮,仿佛在猶豫將某個難以啟齒的秘密告訴她。

    他欲言又止了好一會,最後狼狽地移開目光,避開她的問題,說了句更讓她莫名其妙的話。

    【有了對比,你一定會討厭現在的我們。】

    她當然是想也不想地就否認,【怎麽可能?一看見他們我就感受不到數值,你難道沒發現我在他們麵前很拘謹嗎?嘛~雖然還是有點好奇。】

    聽到她的迴答,獄寺隼人愈發複雜,像是很開心,但又因為這種開心而感到痛苦。

    【對我來說他們不過是同名同姓,和你們有著同樣一張臉的陌生人而已。】她軟聲笑道,【你們對我來說無可取代。】

    彭格列嵐守怔愣的看著她,倏地扼住她的手腕,將她拽入懷裏,攬在腰身的手控製不住力道,恨不得把她鑲嵌進懷裏,與粗魯的動作相反,他像隻臣服的兇獸躬下腰身,低頭埋進她的頸窩,紊亂的唿吸一下下鋪灑在肌膚上。

    他的聲音嘶啞到極致,【彌生啊……】

    ***

    “一定是哪個罪犯的個性。”花野彌生毫不猶豫地就往這方麵想了,這個世界的科技水平還沒有到可以製作天空投影的地步。

    她又若有所思地說,“說起來……如果不是那莫名其妙的雷擊,我們也不能那麽快擺脫困境。”

    想著這裏,她轉而看向少年,“那個時候你在向誰求救?”

    ——一個一言難盡的家夥。

    爆豪勝己淡定地收迴手,思考怎麽繞過製約把那家夥的身份說出來,“晚點再說這個……”

    “對了,差點忘記重要的事情。”

    兩人的聲音重疊在一起,但因為都捕捉到了關鍵詞,花野彌生下意識看向彭格列大空。

    奶金發色少年收斂了神色,冷淡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果然是故意的吧。

    “阿武和reborn是不是與你有些誤會?”沢田綱吉對少年投來的目光視若無睹,“他們迴去後情緒有點不對。”

    他刻意用上“誤會”這個詞,表明自己相信他們之前絕對不可能有一方真的有錯。

    這已經是他最擅長的事情之一了——為了不造成局麵的失控,在任何事上都不能有立場,哪怕真的有爭執,也必須要讓它變成誤會。

    誰也。不能。失控。

    當然也包括她。

    “方便告訴我嗎?如果我能在他們下次過來前迴去的話,或許我能做些什麽。”說著,他有些擔憂地皺了皺眉,似乎在擔心不早點解決的話,會引起更糟糕的後果。

    花野彌生茫然了一瞬,但很快就想起他們離開之前發生的事情,“果然是因為‘線’嗎?”

    ……線?

    沢田綱吉張了張嘴,強製停留在喉嚨裏的音節讓他確定製約的存在。

    他的反應在花野彌生的意料之中,正準備細說時,被另一個人截住。

    “你真的要告訴他嗎?”

    蜘蛛在心裏吹了個口哨,解除打發時間的念能力,姿態愜意地支著臉頰。與之前的溫和無害相反,此時蜘蛛身上的氣息頃刻間變得渾濁,那雙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正饒有興致地看著奶金發色少年,想要探究出他的目的。

    從經曆了流星街後,這個家夥對她就無底線地退讓,不幹預也不參與任何事情,哪怕有時不讚同,也會把異議隱藏在心底,聽之任之。

    棱角依然還在,隻是不再將尖銳的地方對準她,他明白現在無力改變什麽,就靜靜地等待機會,避開爭端拖延時間,等到他足夠強大的時候……

    庫洛洛在心裏歎息。

    怎麽也不能殺……真是太遺憾了。

    花野彌生驚訝地看著少年,“小勝?”

    爆豪勝己的目光落在彭格列大空身上,嗤笑一聲,“說得倒是好聽,其實隻是想知道是什麽東西足以威脅到你吧?”

    這些家夥,一個兩個都已經把麵具當做本性。

    金橙色的眼眸清澈明亮,沢田綱吉無辜地說,“怎麽可能?彌生從來不會做任何威脅我們的事情。”

    他有意無意地在“我們”這個詞上加重了點語氣。

    察覺到這一點的爆豪勝己愣了愣,神色驟然冰冷,“為什麽要用複數,這裏隻有你一個人。”

    “咦?”沢田綱吉疑惑地眨眨眼,“可是……我們那個世界,有數值的並不是——隻有我一個人。”

    像是怕他一時無法理解清楚,他意味深長地拖長聲調。

    庫洛洛在一瞬間就明白他的用意,畢竟……那是宮本的初衷。

    還未脫離溫室的少年,想要激怒他實在太簡單了。

    ——她不在意,你難道也不在意嗎?

    猩紅色的眼眸驟然收縮成針,周身的氣息頃刻間紊亂,緊攥成拳的雙手骨節泛白,爆豪勝己森冷地盯著他,就在所有人以為他要克製不住時,他驀然閉上眼睛。

    屏息了幾秒後,他又睜開眼,目光撞上少女翡翠色的眼眸時,他看上去已經冷靜下來了,瀕臨爆發邊緣的怒意也煙消雲散。

    沢田綱吉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漸漸收斂神色,溫潤的眉宇間裹上一層白霜。

    “你要考慮清楚,真相有時可以起到牽製作用,但對於某些人來說,隻會激怒他們,”爆豪勝己對茫然的少女耐心地解釋,“而且……我不知道他們的世界是怎樣的,有沒有可能他們有辦法抹去——”

    抹去線的牽製?

    到時候,你要怎麽從那些人手上保護自己?

    最好的辦法是讓他們知道你有張底牌,但又不能透露出詳細信息,任由那些肆無忌憚的家夥踩中底線,最後……解決隱患。

    剩下的話雖然沒有說出來,但花野彌生知道他想表達什麽。

    幾乎在同一時間,兩個片段在腦海中閃過。

    知道線的存在時,氣息可怕的彭格列雨守和意大利紳士。

    以及……想盡一切辦法都沒能擺脫太宰治和手銬的那段時間。

    花野彌生意識到了什麽,但那是與她融入本能裏的戀愛觀相悖的東西,以至於剛剛升起苗頭,就被壓彎脊梁,強行讓它臣服於本能。

    “可是……”

    “彌生,你是知道區分的,對吧?”爆豪勝己直勾勾地盯著她,捕捉每一絲異樣,“比如艾斯和宇智波,比如他們。”

    這個複數將其他異世界旅客全部歸攏在一起。

    花野彌生臉上驟然閃過一絲狼狽。

    “她當然知道了。”

    與開門聲一同響起的聲音讓花野彌生偏過頭去,猝不及防地撞進翻滾著風暴的湛藍色海洋中。

    “中也……”她倏地咬住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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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完結隻是主線(?)完結,還有番外啊!

    然後求關注一下圍脖(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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