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厥來到劉禪麵前之後倒也沒有什麽擔心的模樣,談吐倒也自若,對於這件事情的解釋,他也說了。


    “那女子算是受了哄騙去和齊四見麵,目的是齊四想要娶個老婆,可是齊四長得醜陋了些,那女子又是羌胡性子,說話有些直率,最後大家也勉強算是不歡而散。


    之後偷著喝了些酒水的齊四心中不忿直接前去尋找正在河邊洗衣的女子李氏,並且發生了衝突,之後將李氏打了一頓,不過他說的是抽了那李氏幾巴掌,而驗屍之時也正是如此,並無其他外傷。


    之後那女子在河邊神情恍惚,一不小心就落入了河中....”


    “所以,是那女子自己落入河中的?”劉禪直接打斷了董厥的話,不過董厥隻是搖了搖頭。


    “也不能這麽說,若非是他們之間的衝突,這女子不會神情恍惚,並且在那女子落水之時,那齊四就在不遠處,他但凡伸手拉上一把,這女人也死不了!”


    “因其而死,見死不救,這種人為何放了?”劉禪此時的臉色也和被水泡了好幾天一樣。


    “因為錢!”董厥一句話就讓劉禪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而他後麵的話,讓劉禪的臉色更加的難看。


    倒不是董厥包庇誰,而是他們之間已經談完了,最後的結果是那李氏的父母不再吭聲。


    開始的時候,其父母確實是非要一個公平,這是事實,可是後麵那齊四卻是說了些話,將他們的嘴封上了。


    那齊四沒有威脅,隻是告訴了他們,他們除了一個女兒之外還有一個剛剛學會走路的小女兒,兩人本就不算是什麽富裕的家庭。


    若是非要繼續下去,他們的女兒的確是溺亡,自己最多算是見死不救和打人,關進去也就是一年半載罷了。


    而且這個過程,他完全能夠拖上個一年半載,反正他進去之後有人管吃管喝,而他們這一家三口,怎麽生活?


    等到他出來之後,恐怕對他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影響,那時候到底是誰輸誰贏。


    可如果他們能夠偃旗息鼓,那齊四願意將每年都將自己的俸祿大半送到其家中。


    “所以他們就同意了?你也同意了?”劉禪此時的語氣已經有些冷了,人命拿錢換!


    “並不是我們同不同意,而是這件事情必須同意!”董厥輕笑了起來,“因為他們,折騰不起了!”


    董厥的話有些無奈,後麵的話讓劉禪更加的無奈。


    “根據漢律,這種事情一旦陷入僵局,必須將雙方同時監管起來,然後坐等這件事情結案,而這個過程之中會嚴重打擾他們的生活,並且隨叫隨到。


    那齊四就算是被抓起來一年,兩年,在判罰之前,他也有俸祿可領,有吃有喝,可是另外一家,殿下覺得他們能夠堅持多久?”


    “這件事情畢竟是一個心病,生活耕種都會收到影響,難不成朝廷還會為了他們一家,單獨恩養不成?”


    “這和亂世沒有關係,窮苦人家在這方麵,本就經不起這個拖字,而齊四就是咬死了,要拖下去!”


    但凡是敢贖買的,第二件事就是繡衣吏出馬,查一查這家夥的錢都是哪裏來的。


    否則,還真以為一個聲名赫赫的武帝會在乎麾下官吏的那些錢糧?


    單單丞相就被換下去了不下二十個,這二十個是怎麽弄下去的,哪有一個是莫須有?


    所以劉禪並不怕贖買,贖買隻是讓一個人的罪過變成了一個家族的罪過,就現在西川這種情況,他那位父皇和那位崇尚依法治國的丞相都不會放過這群人。


    可是董厥說的卻不是權貴以權謀私,一個小小的屯長算什麽東西?


    可是他說的,卻是正好紮在了那百姓的心中,他隻要咬緊了牙,隻要董厥不能屈打成招,那他就能扛上個一年半載。


    可是這一年半載,這父母定然會心神不寧的跟著,定然會三天兩頭的往返府衙,甚至他們會成為鄰裏街坊們的焦點。


    一年半載,他們會變成什麽樣子?


    最重要的是,他們扛到最後,真的能夠換來對方的一條性命麽?


    換不來,至少是很難!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不管怎麽想,最終還是隻能將這件事情認下來。


    而從這件事之中,劉禪也算是看出來了董厥的能耐。


    他有本事,這不假,他能夠一眼看出怎麽做是最好的,董厥知道此時那老夫婦沒有了選擇,所以隻能盡力的為他們爭取最好的東西。


    之後,也說明了這廝在曆史上麵的評價不假。


    他有本事,但是不夠硬!


    什麽叫做硬,這裏不得不說那個大漢最後的英雄薑維,打仗能不能打贏?


    不知道,有機會先打了再說!


    對麵很強,現在可以撤!


    不撤,有機會打贏!


    自身折損過半,不要緊,生生將對方打了下去,這個家夥在劉禪眼中就是足夠的硬。


    雖然勝多敗更多,但是除了克星之外,他對誰都是能夠靠著強硬衝上去,最後用搏命的打法打贏。


    用實際行為詮釋了什麽叫做橫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加上他本身就本事不俗,所以一度讓雍涼眾將感覺這個家夥太過於過分了些。


    直到他碰到了那個無論是眼光能力權謀都比他高上一點點,甚至於和他一樣敢拚命的鄧艾,這才徹底的失敗。


    說實話,若非是鄧艾,薑維也不至於會在後世那個地位。


    而和薑維相反的就是董厥,當然還有他的好友樊建以及諸葛孔明的親兒子諸葛瞻。


    無能匡矯,就是這三個人的標誌,不是說他們能力不足,也不是說他們本事不夠,更不是說他們沒有忠心耿耿。


    主要是他們這群家夥有一個很過分的特性,那就是瞻前顧後,最重要的時候他們不夠果決。


    黃皓想要專權已經很久了,從蔣琬時期他就已經出現了這個苗頭,甚至於曆史上麵的劉禪也想要用宦官抓迴權利的意思。


    可是他們幾個人都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這個人不堪大用。


    在曆史上劉禪徹底放棄之前,蔣琬,費禕和董允,還有陳祗三個人都是壓著黃皓來,你可以當黃門令,也可以在宮中各種作妖犯渾。


    但是你不能幹政,這一點便是曆史上的劉禪也知道,所以在黃皓挑撥薑維的時候,劉禪第一時間就是讓黃皓道歉。


    而不是斥責薑維無禮闖宮,隻不過這種情況在諸葛瞻和董厥上位之後就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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