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一波一波的趕了上來,密密麻麻散布在半山腰。,敵軍有幾挺歪把子,壓得九連抬不起頭來。

    “薑茂財,給我打下來。”穀子地說道。

    “是,連長。”

    薑茂財是隊伍裏的狙擊手,和呂寬溝是一對好基友。

    一個遞彈,一個射擊。幾聲槍響,狙擊掉對麵的機槍手。

    “幹的漂亮。”兩人的配合很是默契。

    “剛剛我好像殺了一個敵軍軍官。去搜刮一下。”王包強飾演的薑茂財顯得格外憨厚,那說到搜刮屍體時雙眼目光。

    死人的東西不拿白不拿。

    “去看看。”

    匍匐前進,生怕被敵方狙擊手發現。不出所料,終於找到死掉的敵軍軍官。胳膊上剛好帶了一塊兒手表。

    “摘下來給連長,這樣他就能看時間了。”

    呂寬溝高興的摘了下來,轉身打算跑迴戰壕。

    聽到一聲槍響,呂寬溝胸前綻放出一朵血花,敵方狙擊手一擊必中。

    倒在地上,隻聽得一聲拉栓的聲音,又是一槍。

    “呂寬溝。”薑茂財大喊道,誰能料想敵軍藏在對麵山頭還有一個狙擊手。可不是悲傷的時候。

    架槍、開鏡、看到一個反光點扣動扳機。

    砰。

    一槍帶走。

    薑茂財拖著呂寬溝的身體,迴到了戰壕,“還有一口氣。”

    可無論止血繃帶怎樣包紮,鮮血還是滲透了衣服流了出來。

    “連長,表。”呂寬溝掙紮的舉起手表,戰火年代。一隻手表不知代表了著多少人命。

    未等悲傷,敵人又發動了第二次襲擊。

    薑茂財隻能把呂寬溝拖到窯洞中,窯洞裏已經躺著不少戰友的屍體,滿身血汙,管胳膊斷腿的,但所有人都安詳的閉著眼睛,就像睡著了一樣。

    即使死也要死得瞑目。

    “茂財,我有些冷。”呂寬溝隻是被子彈擊中了胸口。但由於衛生條件達不到,沒有及時做手術,失血過多,快要死了!

    薑茂財急忙用一隻手按住受傷的位置,另一隻手緊緊抱著呂寬溝。

    “沒事的,沒事的,這樣暖和了嗎?”

    意識模糊導致呂寬溝聲音都逐漸變得微弱起來,嘴裏喃喃著:“特別冷,特別冷。”

    薑茂財哭的死去活來,卻再也換不迴他的好戰友了。

    ……

    這場戲拍的全劇組都很壓抑,也是劇情導致沒有人敢大聲說話。

    空氣中隻留下馮曉剛粗粗的鼻息。

    “包強,表現的還不夠淋漓盡致。”

    馮曉剛給王包強開到了一番,戰爭年代一個戰士看到另一個戰士死去,心中不僅僅隻有心痛和悲傷,更多的是對生活的絕望和戰爭的痛恨。

    眼神中不但隻有悲,而且得有更大的恨。

    失去了小家,隻為換迴大家。

    王包強是個好演員,一點就通。

    “各部門準備再來一遍。”

    狹小的窯洞中。工作人員舉著高高的收聲器,攝像師找好角度繼續拍攝。

    有了導演的啟發,王包強情緒投入的更加直接。

    眼淚似乎沒有醞釀,大滴大滴地往下滾落。

    “寬溝。”聲音好似哀婉,鼻涕口水一起流了出來,晶瑩剔透的鼻涕還在半空中晃了晃,這才是真正的痛哭流涕。

    莫奕在旁邊看的入神,這種瘋狂、奔放的表演形式最能直接體現角色此刻的內心,但用力過猛隻會形成瓊瑤式的演技。

    像那些著名的咆哮帝,情緒能放的出卻收不迴來,隻會最簡單的大吼大叫,看的讓人尷尬。

    那個詞兒叫怎麽說來著?

    無能狂怒。

    就看王包強一會兒怎麽處理細節了。

    ……

    敵人的這次反攻聲勢浩大,為了拿下陣地出動了三輛坦克。

    坦克打頭陣,後跟著無數步兵。

    九連的子彈打在鐵皮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根本造不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上炸藥,把後邊兒那個門小山炮推出來。”

    這是九連殺傷力最大的武器了。

    那個時候我軍物資匱乏,武器裝備落後,我軍戰士發揮聰明才智,集思廣益想出了這麽個土辦法,取名為“飛雷炮”。

    “飛雷炮”的主體就是一個空的汽油桶,綠油油的,就是街邊烤紅薯的油漆桶。在其中填充發射藥,然後將捆綁成方形的爆炸包放進去,點燃發射藥。

    數十斤的炸藥包能夠投射150—200米的距離。殺傷力極強,敵我不分,因此也被成為“沒良心炮”。

    隻是射程極短,確定不好落地點。難以對坦克造成實質性威脅。

    那門小山炮是之前繳獲的,還是個瘸腿炮。

    幾發炸藥。在坦克聲旁爆炸,殺死了不少步兵,卻依舊沒能阻止坦克行進的步伐。

    “上燃燒瓶。”九連焦大鵬帶著兩個戰士,身上掛滿了燃燒瓶。衝到坦克麵前投擲。

    戰場上隻剩下兩個坦克,每個坦克頂上配一挺機槍,旁邊還有一名戰士點射。

    焦大鵬手拿著燃燒瓶極力走位。燃燒瓶投進履帶中冒出滾滾濃煙,算是燒壞了一輛坦克。可不幸被另一坦克掃中。噴瞬間變成成了火人。

    焦大鵬是廖帆演的,著火之前可做了特殊處理,衣服上充滿了聚合纖維,也就是尿不濕的材料。裏麵含著水防止被火燒到了皮膚。皮膚上也塗著防火凝膠。

    從畫麵裏看著燒著很痛苦,但都是演出來的。

    導演原本打算讓提升演員上,廖帆堅持自親自上陣。

    一陣陣哀嚎撕心裂肺。

    莫奕在監視器中看的都疼。

    畫麵一轉王包強從窯洞中走了出來,懷中抱著兩捆炸藥,眼神直直的盯著坦克的方向。

    呂寬溝的死讓他很是自責。他是狙擊手卻沒有保護好投彈手。如果當時他早一點發現敵方狙擊手並把它幹掉的話,呂寬溝就不會死。

    王包強走得很從容不迫,這種形態恰好證明了一個戰士的成長。在看清生死之,。哪怕自己犧牲也得保全戰友性命。

    犧牲小我,成就大我。

    現在的冷靜剛好之前的悲痛形成鮮明對比。

    人物形象馬上樹立了起來。

    坦克也發現了薑茂財,幾發子彈打在身上。卻依然阻擋不了薑茂財,想炸掉坦克的決心。炮彈在他身旁爆炸臉上流的,也不知是敵人的血還是自己的,可唯一不變的就是他的眼神。

    那麽堅定,那麽冷漠。

    又幾發子彈,薑茂才一個趔趄倒在地上,身體傳來陣陣劇痛,他知道時間已經不多了。拖著自己殘破的身軀,一下一下緩緩挪到坦克履帶下,手臂已經不得動彈,用牙咬開了引線。

    這時嘴角才露出點點微笑,或許炸掉了這輛坦克,連長他們才能活下去吧!

    轟隆。

    一聲巨響,火光衝天,最後一輛坦克也損壞了。

    是戰場上再也看不見那個憨憨的傻傻的狙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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