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醫署署院的第二道門處,此時寂靜無聲,針落可聞。


    長孫無忌五個人呆若木雞。


    太上皇也看呆在了原地。


    所有人都沒想到,還能這樣子,但不得不說,很合情合理啊,既然隻能留一個,為什麽留下的人一定是程咬金?


    留下的人是程俊也行啊。


    在眾人呆愣之際,程俊的聲音傳入他們耳中:“長孫尚書,請讓開吧,我大哥和我二哥的病情拖不得,我要帶他們去找巢太醫和孫道長。”


    長孫無忌率先迴過神,立即迴頭對著戴胄說道:


    “戴尚書,你去找巢太醫和孫道長,讓他們過來一趟。”


    戴胄立即明白他的用意,點頭說道:“我這就去!”


    等他走後,長孫無忌盯著程俊,說道:


    “程俊,不是我不讓你過去,實在是陛下現在需要靜養。”


    “除非軍國大事,否則陛下不會見任何人。”


    他指了指獨輪車方向,說道:


    “你大哥和你二哥的病情急需救治,我能理解,所以,我派人去請巢太醫和孫道長過來,給他們看病。”


    “如此一來,你既能不抗旨,又能讓你大哥和你二哥的病有所醫。”


    “我能理解你,也希望你能理解我,別讓我難做。”


    長孫無忌誠懇說道。


    到底是老狐狸......程俊嘀咕著。


    話說到這個份上,再要往前闖,就不占理。


    而且,長孫無忌都把醫生請過來了,即便將大哥、二哥的病情說的再嚴重,也起不到作用。


    程俊麵不改色,拱了拱手說道:“有勞長孫尚書。”


    長孫無忌露出笑容,說道:“你能理解,我心甚慰,你在旁邊等等,很快巢太醫和孫道長就會過來。”


    說完,他和封德彝、劉林甫、胡演三人,退到了門口處,擺出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封德彝讚賞道:


    “長孫尚書,還是你有辦法。”


    劉林甫也是一臉笑容,說道:“剛才我還以為要攔不住這小子,幸虧長孫尚書足智多謀。”


    胡演沒有說話,而是直接對著長孫無忌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長孫無忌很是享受他們三人的恭維,撫著胡須笑著說道:


    “程俊這小子,喜歡以理服人,而這,恰恰是他最大的命門。”


    “隻要咱們的理,壓住了他,他再怎麽孔武有力,也使不出來。”


    長孫無忌斜了一眼站在獨輪車跟前的程俊,哼笑道:


    “等到巢太醫和孫道長一來,我便有理由將他趕出太醫署。”


    “有咱們在,他程俊休想見到陛下。”


    長孫無忌自信說道。


    而此時,獨輪車處。


    程俊倚著車輪,摸著下巴思索著對策。


    這時,程處默的聲音小聲傳來:


    “三弟,這個長孫無忌,有點厲害。”


    程俊不可否認道:“是有些本事。”


    程處亮也小聲道:“三弟,看樣子有他在,你今天是見不到陛下了。”


    “那不一定。”


    程俊這次搖了搖頭。


    程處默疑惑道:“局勢都洞若觀火了,你還有別的辦法?”


    “我有這個。”


    程俊拿出了金笏板,在他們麵前晃了晃。


    程處默、程處亮同時一愣,隨即,程處默不解道:


    “你不是說,這東西不能在這用嗎?”


    “我是不能在這用。”


    程俊說道:“但別人可以。”


    程處默好奇道:“你說的別人是誰?”


    “他。”


    程俊指了指遠處。


    程處默、程處亮微微抬頭望去,看到李淵以後,同時愕然,“你說的是太上皇?”


    “對。”


    聽到程俊的肯定,程處默問道:“金笏板是陛下賜給你的,你把它交給太上皇,到時陛下因此責怪你,怎麽辦?”


    程俊搖頭道:“我不給他。”


    程處默一頭霧水道:“你不把金笏板給太上皇,他怎麽用?”


    程俊解釋道:“有句話說得好,山不向我走來,我便向山走去。”


    程處亮好奇問道:“啥意思?”


    程俊道:“我不給,他不會搶嗎?”


    說完,程俊在程處默、程處亮的目光注視下,走向了李淵。


    李淵陰沉著臉,不知在想什麽,忽然瞧見程俊走了過來,眉頭一皺,直勾勾盯視著他。


    程俊來到他的身邊,開門見山道:“太上皇,你想不想去找陛下?”


    李淵反問道:“朕若是不想找他,來這裏幹什麽?”


    說著,他指向了長孫無忌等人,說道:“但是現在,朕跟你一樣,他們五個攔著朕,不讓朕過去。”


    “他們敢攔太上皇?”


    程俊訝然。


    看他明知故問的模樣,李淵沒有揭穿,而是歎息道:“朕現在是虎落平川任狗欺,背時的鳳凰不如雞。”


    “他們攔著朕,朕能有什麽辦法,能一個人打五個嗎?”


    程俊反問道:“為什麽不能?”


    看到李淵投來錯愕模樣,程俊解釋道:“您是太上皇,他們是臣子,你打他們,他們若是敢還手,就是大不敬。”


    說完,他指了指自己,一本正經道:“您瞧我,我是言官,我在這看著,別說他們還手,他們就是碰你一下,我都會參他一本。”


    李淵眸光閃爍道:“你說的倒是輕巧,打了他們,怎麽跟我兒交代?”


    程俊疑惑道:“當爹的受欺負了,還要想著怎麽跟兒子交代,不該是兒子想著該怎麽跟你交代嗎?”


    “一個當爹的,心疼兒子,所以跑去看他,臣子說不讓見就不讓見啊?”


    李淵解釋道:“他們有聖旨。”


    程俊嚴肅問道:“誰能斷定,這聖旨就是陛下給的?萬一是哪個亂臣賊子,學趙高篡改聖旨,把陛下軟禁在太醫署呢?”


    “當臣子的,不敢懷疑,但您是太上皇,是陛下的父親,您懷疑兒子被奸臣給囚禁了,您愛子心切,去看一看他,有什麽不對?誰敢說你是錯的,那就是在離間你們父子關係。”


    李淵眸光瞬間亮了一下,但下一秒,便搖頭說道:


    “還是不行,朕老了,身體大不如前,能打他們幾下?”


    “他們甚至不用還手,隻需用手招架,熬到朕沒有力氣,到時結果還不是一樣。”


    程俊從懷中取出了金笏板,一本正經說道:


    “所以,你需要給他們一點小小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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