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院內,倏然一靜,所有人紛紛望向崔宅大門處。


    這時,崔宅的管家慌張的跑了進來。


    “郎主,不好啦,大理寺的人來了!”


    大理寺的人......眾人吃了一驚,紛紛看向崔銳誌。


    崔銳誌也望著他們,皺眉問道:“你們當中,有誰觸犯了律法?”


    眾人紛紛叫冤:“沒有,絕對沒有!”


    “我們也就是收李子,還是跟著三位仁兄一塊幹的,怎麽可能犯法.....對了,程俊是禦史,他該不會參了咱們一本吧?”


    有人忽然叫道。


    崔銳誌心中一驚,不是沒有這個可能,連忙對著管家問道:“程俊來了嗎?”


    管家連忙道:“來了,但不是他帶人來的,帶人來的,是一個身穿紫色官袍的老頭!”


    紫色官袍......商賈們臉色一變,那就是三品尚書級的人物!


    我一個尋常商賈,怎麽會招惹到三品尚書級別的人物......崔銳誌心中驚恐萬分,不敢耽擱,叫道:


    “快,前麵帶路,我去迎接!”


    說著,他迴頭對著商賈們道:“諸位隨我同去!”


    眾人紛紛點頭,跟在崔銳誌身後,走向大門處。


    門外。


    一百名身穿大理寺吏服的大理寺問事,此刻清空了街路,不讓任何人進來,也不讓任何人離開,把守著街道口。


    程俊一米八五的大高個,配上獬豸冠、禦史服,站在人群中,猶如鶴立雞群。


    崔銳誌趕忙走了過去,滿目困惑的詢問道:“程禦史,這是怎麽迴事?”


    這時,旁邊響起怒然聲:“混賬東西,你的眼裏隻有程俊?”


    崔銳誌聞聲望去,一個五十多歲老頭怒視而來,瞧見他身上的紫色官袍,心中愈發慌張,瞧了一眼程俊,希望他能給介紹介紹。


    程俊指了指老頭,說道:“這位是戶部尚書戴胄。”


    崔銳誌連忙對他行禮,賠笑著道:“拜見戴尚書,小人有眼無珠,還望上官莫要怪罪。”


    “哼!”


    戴胄冷哼了一聲,對他置若罔聞,望向不遠處的五十多名商賈,眯起眼眸說道:“你們這些商賈竟然都在這裏,正好,本官不用挨家挨戶的搜了。”


    商賈們聞言,徹底明白對方是衝著他們來的,臉上瞬間爬滿惶恐之色。


    崔銳誌小心翼翼道:“戴尚書,我等犯了何事,要您如此興師動眾?”


    戴胄豎起三根手指,盯著他說道:


    “三天前,陛下降旨三不許,不許對李子囤貨居奇,不許哄抬李子價格,不許李子高出市價,你們全都忤逆,陛下有旨,要將你們以抗旨不遵論處!”


    聽到這話,商賈們臉色遽變,抗旨不遵,可是死罪啊。


    崔銳誌臉上也是一白,看向程俊,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哀求道:“程禦史,您看,這......”


    程俊故意對著他露出無奈之色,攤開雙手道:“我位卑言輕,幫不了啊。”


    “程禦史,您不一樣,您是言官啊,咱大唐的言官雖然位卑,但是言重啊,可以上達天聽的,您要不再試試?”


    崔銳誌急了,如果程俊都幫不了他們,他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讓他們免於一死。


    戴胄看著崔銳誌一副病急亂投醫的焦急模樣,戲謔說道:


    “程俊在朝堂上,已經幫了你們不少。”


    “本官想讓陛下嚴懲你們,就是他,在旁邊不停地替你們求情,最後連陛下都看不下去了!”


    商賈們聽得愣住了,齊刷刷看向程俊。


    戴胄嗬笑道:“程俊的求情,也不是沒有用,本來你們所犯的不單是抗旨不遵,還有欺君之罪!按律,罪當死。”


    “但是,程俊勸住了陛下,最後,你當這些人當中,有人受到最嚴重的懲處,也不過是抄家流放,你們真應該感謝他。”


    戴胄看向程俊,想從他臉上找到麵對朋友遭難而無能為力的神色,果然,此時程俊一臉自責,頓時心中暢快不已,隨即大喝道:


    “崔銳誌,孟修永,韓子真,出來!”


    商賈們齊齊看向三人。


    三人臉色一白,卻不得不走出來。


    戴胄揮了揮手道:“抓了!”


    “諾!”


    大理寺問事當中,走出六人,按住了崔銳誌、孟修永、韓子真的肩膀。


    程俊走了過去,歉然道:


    “三位,實在抱歉,我能力不足,無法替你們開脫。”


    三名商賈本來麵容慘白的低著頭,聽到這話,紛紛抬起頭來,崔銳誌激動道:“程禦史,我們不怪你,要怪,就怪有人在陛下麵前搬弄是非!”


    “你算什麽東西,敢說本官在陛下麵前搬弄是非?”


    戴胄聞言勃然大怒,揚起馬鞭,就要打上去。


    然而他剛揚起馬鞭,程俊猛地揚起手臂,攥住了他的手腕,盯著他,說道:


    “戴尚書,他們已經要被抄家流放,你還要對他們動手,未免太過分了!”


    “我是禦史,此次前來就是監察你行事,你若是再這樣,我一定參你!”


    戴胄唿吸一滯,險些忘了程俊過來的目的就是監察他的舉動,隻得恨恨然的收迴手臂。


    崔銳誌感動道:“多謝程禦史。”


    不用謝,畢竟你們能落得個抄家流放,都是我幹的,不過你們也確實活該,敢拿我當羊宰......程俊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腹誹了一聲,本著做戲做全套,仰頭歎息道:“唉,都是我不好啊。”


    孟修永哽咽道:“程禦史,真的不怪你!我們能留下一條命,已經知足了,程禦史的大恩大德,我等無以為報,我等願意來生給您當牛做馬!”


    旁邊的崔銳誌、韓子真也悲從中來,流出了眼淚,哭泣起來。


    聽著三人的哭泣,程俊心中平靜無波,他不覺得這三人有什麽可以同情的地方,兇殘的鱷魚在吃掉獵物以前,會流出傷心的眼淚,這三個商賈也是一樣。


    程俊很清楚,麵前這三位商賈之所以痛哭,不是因為悔悟,而是因為他們在恨賺錢不夠小心,導致事情敗露。


    “程俊,看著朋友即將被抄家流放,你卻無能為力,感覺不好受吧?”


    戴胄帶著戲謔的聲音傳來。


    倒也不是,看他們這麽慘,我心裏挺爽的......程俊臉上露出憤然之色,心裏默默說著。


    …………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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