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衛紹強跟著沈博宇一路走過來,到了現在,已經是完全成了沈博宇的心腹。


    他那大嗓門,以及遇到打仗就興奮的性子……


    也就是衛紹強跟在了沈博宇的身側。


    換個主子你看看。


    誰能容得下他這性子啊。


    龍二搖搖頭,上前一步拱手,“見過主子。”


    沈博宇點點頭,抬眼看向陸續走進來的幾人,他示意大家,“都過來看看,要是我想在半個月內拿下裕關,大家有什麽想法,都說說吧。”他把身子往後一仰,眸光深幽的看向了大家,隻是他說的隨意,龍二等人卻是聽的都心頭一跳,然後個個磨拳擦掌,開始對著沈博宇主動請戰,“主子,讓我去。”


    “主子,我保證完成任務。”


    “主子……”


    沈博宇一擺手,“都說說你們各自的主意吧。”他要的不是百分百,而是萬分的保證。


    隻有拿下這個裕關,他就真正的能和長安城分庭抗禮。


    日後,哪怕是那個人再想要對他們夫妻做點什麽,也沒那麽容易!


    龍一幾個都是打小跟在他身邊的,又是一路看著他和容顏夫妻兩人走到現在,如今兩個孩子都三歲了。


    沈博宇有多在乎這個家,在意妻兒。


    他們自然是都看在眼裏的。


    聽到沈博宇的話,幾人都收起了剛才的話,麵色跟著凝重了起來。


    沈博宇聽著賬中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話,心思卻是再次飛出這帳篷,飛出這營地。


    飛到了容顏母子幾人的身側。


    這一刻,他恨死了這該死的打仗!


    還有,那個讓他們夫妻,父子,父女分離的那個男人!


    ——


    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但也不短。


    天武帝沈承景在一年前攻下了長安城,但是,他卻沒能把新帝五皇子給擒下。


    導至新帝到如今都帶著一股子秘密的勢力在外頭流竄。


    甚至時不時的就在外頭和他作對。


    天下大亂,各地義軍相繼而起。


    這讓沈承景一個頭兩個頭。


    坐在那個至高無上的尊位上,他看著殿下頭眾朝巨一個個的麵容恭敬,行大禮參見。


    沒有人知道,他的心,其實並不如他之前所想的那樣高興。


    以前,他一心想著要得到這個寶座。


    為此他不惜隱忍多年。


    不惜瞞天過海,與北漠的人暫時妥協……


    他以為,自已這一輩子的執意,心願就是這個寶座。


    如今心願達達,他該高興才是的。


    可是,很明顯的,他不高興。


    一點都不高興。


    一年多的時間過去,他看著下麵朝臣隻有一張恭敬,或誠惶誠恐的臉,慢慢的,覺得無趣極了。


    他很想殺人!


    而事實上,他也的確如他的心思一般,把幾個禦史諫大夫給拖到宮門外砍了腦袋。


    自打那以後,果然他的耳朵根子就清靜了不少。


    沈承景看著下麵再不敢輕易就開口的禦史大夫,很是滿意的勾了下唇。


    瞧瞧現在這樣兒,多好?


    早朝散罷。


    沈承景如同以往一般去了後宮,他去的是皇後的房間。


    嫣兒,是他身邊唯一的女人。


    不同於先皇,他的身邊,哪怕是到現在攻占皇宮一年多,他的身邊還是隻有一個女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對嫣兒愛居多,還是,寵著寵著就成了習慣?


    但暫時,他還沒有別的心思去招別的女人進宮就是。


    嫣兒雖然是被沈承景冊封的皇後,但她卻並沒有居住在皇後宮中。


    自打因為先皇去逝,晉為安皇太後的安皇後半點沒有猶豫的搬出皇後宮殿,這座鳳儀宮就空了出來。


    一直空著。


    五皇子雖然封了皇後,但畢竟宮中太皇太後,皇太後都在。


    皇後又沒有得到兩宮太後的首肯,五皇子又不曾明言。


    她自是沒好意思主動提及要遷宮的。


    如是,一直就空到了現在。


    五皇子夫妻雖然是潰敗逃走,但太皇太後,安太後卻同時都拒絕了跟他走的建議。


    用太皇太後的話就是,她這眼看就是要入土的人,一輩子都在這長安城裏生活,怎麽可能會在臨死臨死卻要逃出長安城?


    她的自尊,驕傲都不允許自己這樣做!


    至於安太後,她直接就和五皇子說了,是生是死,她早就不在意。


    安太後是真的把生死置之到了肚外。


    要不是她不想自己動手了解自己的生命,哪裏還有什麽安太後在?


    不過她沒走,卻是在見了安大老爺一麵之後同意了他要跟著新皇走人的要求。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都隨他去吧。


    更何況她現在自己都管不了呢,安家的那些人……


    她也是有心而無力。


    安三小姐和李三公子大鬧了一場,最後,在安皇太後和新皇的幹涉之下。


    兩個人強行和離了。


    沒有孩子,也沒有什麽別的糾葛。


    李三公子哪怕是再不憤,再想把安三小姐給殺了賠他那未曾出生孩子的命。


    隻要他們李家是皇家一天的臣子。


    這件事情就不可能做!


    最後,也隻能是憋憋屈屈的答應了和離。


    和離之後的安三小姐是住在安太後宮裏頭的,等到安家的人跟著新皇撤退,安太後想了想便也放了她出宮。


    自己真的是護不了她多少了啊。


    再說,這個女孩子也不過就是自己一時幻想出來的人罷了。


    她哪裏和自己有半點的相像?


    想著她這些年來做下來的一點點的蠢事兒,安太後輕輕的噓了口氣。


    以後,她要怎麽,且就看她的命罷。


    太皇太後,安太後留在宮中虔心修佛,嫣兒自然是不甘寂寞的。


    可她卻隻能秉持著皇家禮儀,規矩早晚給兩宮太後請安。


    不然,她就是不孝!


    不過好在,太皇太後和安太後都不理多看她一眼,在她一心為著自己的名聲,執意每日都去請安之後,太皇太後一惱,直接就搬進了小佛堂居住,並且言明,除了初一十五,她誰都不想見!要不是因為心裏有別的打算,她連初一十五都不想見到這個女人!


    要不是她,自己好好的長子怎麽可能會逼宮,會奪位?


    在她的心裏,所有的一切都是這個可惡的女人引起來的。


    太皇太後可是絲毫不以為是自己,或是她的親生兒子錯。


    可見,這人啊,不管你處在什麽位子,心都是自私的。


    有了不如自己心或意的事情,直接怪罪的永遠都會是別人。


    而不會從自己,或是她身邊親近的人身上找責任。


    今個兒剛好是十五,皇上過來的時侯嫣兒剛好從太皇太後的宮殿裏出來。


    她在那裏在外頭站了半天,又跪了一番。


    說盡好話,陪盡小心的哄著太皇太後。


    最後,就輕飄飄換來她的‘行了,你的孝心哀家知道了,你退下吧’,就這麽一句話啊。


    著實的是嫣兒憋了滿肚子的氣!


    哪怕是迴到自己的皇後宮,她也是氣的連砸了幾個茶盅!


    還好她現在把自己宮裏管的還算可以,她發脾氣的這些消息應該不會傳出去……


    幾個茶盅砸下去,嫣兒的心思好了不少,她坐在椅子上深深的喘了幾口氣,吩咐下麵的小宮女把地下收拾好,她才端起茶抿了一口,外頭響起小太監的傳喝——皇上駕到——,這讓嫣兒心頭一跳,以往皇上都是快晚上或是傍晚迴來,今個兒怎的這麽早就來了?


    瞧著外頭的時辰,怕是才下了早朝就過來了啊。


    心裏嘀咕著,麵上卻是半點不敢怠慢。


    嫣兒臉上擺出乖巧的笑,急步走出去,看到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明黃色身影,她想也不想的屈膝下拜。


    “臣妾見過皇上,給皇上請安。”


    “皇後請起。”一臉神彩飛揚的沈承景看著嫣兒那臉上的傾慕,愛戀,心裏忍不住湧起一陣陣的雀躍。


    看看,這就是權勢的好處!


    雖然他心裏也清楚嫣兒以前也是喜歡,愛自己的。


    但那會兒的嫣兒卻是多了抹任性。


    而這會,看著她在自己麵前行大禮,雖然嫣兒隱藏的好,但她眼底深處那一抹懼意還是被沈承景給發現。


    這讓他心情大好!


    他親自扶了嫣兒起身,夫妻兩人相攜向著殿內行去,“嫣兒,你我多年夫妻,我又要膽愛重你,幾次和你說過,無需行此大禮的,你怎的總是不聽?難道我還會因為你不行禮而生你的氣?”嫣兒對他的態度讓他很滿意,忍不住也給嫣兒幾分麵子。


    夫妻兩人坐在椅子上,嫣兒親自給沈承景捧了茶,“皇上還沒用早膳吧,臣妾這就讓人去擺?”


    “嗯,朕突然想起來好久沒和你用早膳呢。”


    “那是皇上事務繁忙,臣妾隻望皇上以龍體為重。”


    瞧瞧,以前這些話嫣兒可是從不曾和他說過呢。


    沈承景愈發的滿意起來,“朕知道你是個好的,你放心,有朕一天,絕不會負你。”


    哪怕,外頭那些謠言極是不屑。


    哪怕,嫣兒在他沈承景的心裏再也不是那般的白壁無瑕。


    哪怕,他之前並沒有第一時間立嫣兒為後。


    在沈承景的心裏,嫣兒,永遠是他的妻子。


    生,同寢,死,同穴!


    這是沈承景心裏頭的一個執念。


    是他身為男人的自尊,驕傲。


    但是,不可否認,他對於嫣兒,心裏存了隔閡的,所以,看著嫣兒忙前忙後的布菜,他卻微微一笑,“嫣兒,今天有大臣奏本選秀,朕,答應了——”


    嫣兒喝到嘴裏的茶突然變的如同黃連一般的苦。


    ------題外話------


    我在收攏,結尾。慢了些。抱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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