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顏兩人卻是半點不想再耽擱下去。


    要說真的扯清容顏的身份這事兒,說簡單吧,也是簡單,可現在又牽扯進來一個呂菀菀。


    不要說容顏兩個人,就是端木睿峰他們都能猜的到,這件事背後肯定還有人。


    至於是什麽人……


    容顏她是一點都不想要知道。


    這個夏家的孫女她可是一點都不想沾,誰愛做誰去做!


    看著端木大夫人微紅的眼圈,容顏雖然覺得有些不舍,難過,但更多的卻是一種終於可以迴家的釋然。


    終於,可以不用理會這些頭疼事情了啊。


    等她走了,鳳璟啊,夏家啊,還有什麽儀親王府啊,統統都有多遠丟多遠!


    馬車緩緩的駛離儀親王府的大門。


    後頭,端木大夫人眼圈裏的淚花啪嗒落下來,她拿了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淚痕,扭頭看向身側的嬤嬤,“你說這孩子,怎的就這般的倔強呢,明明這身子……這性子呀,簡直和她娘一橫一樣兒。”


    嬤嬤隻是扶了她的手,“夫人您別難過了,小姐不是說了以後會常來看您麽?”


    “你聽她說呢,這丫頭呀,遇到麻煩事溜的比誰都要快。”


    嬤嬤,“……”這不是人之常情麽?


    換了誰也會是這樣做的呀。


    難道還有人故意往麻煩上一頭撞過去?


    傻了吧。


    不過眼前這是自家的主子,她可不能反駁,也沒那個膽子呀。隻是笑著扶了端木大夫人向院中走去。


    隻是她們才走了一半,半路上遇到了端木二夫人。


    她行色匆忙,頭釵都是歪的。


    這對於極是注重形象,曾經因為首飾和衣裳配不起來,而把衣裳和首飾都統統丟了的端木二夫人來言,這可是極為難得的事情。


    當然,這也意味著她是真的有事。


    並且還是急事。


    “二弟妹這是怎麽了,可是有什麽事情嗎?”


    二房最近沒聽說有什麽事情呀。


    當然,除了端木二夫人上次被她收拾了一通,氣的躺在榻上沒病亂哼哼之外。


    別的,都不是事兒!


    當然了,端木二夫人裝病在大夫人眼裏也不是什麽大事兒。


    “大嫂,大嫂,我總算是找到您了,您看看,嫻姐兒那丫頭這是在剜我的心啊。”


    “那孩子若是有什麽萬一,我也不活了。”


    “嗚嗚,大嫂,你可一定要幫我把人找迴來啊。”


    嫻姐兒又出什麽事情了?


    大夫人在心裏轉著念頭,卻是輕聲安慰著二夫人,“你別急,先和我說說是怎麽個迴事兒。”看著二夫人臉色不善,因為生氣亦或是擔心什麽的,直喘粗氣,估計一時半會說不出什麽,她便把眸光落到二夫人身側的丫頭身上,“說說看,到底是怎麽迴事兒?”


    “嫻,嫻小姐不見了。”


    這話聽的大夫人心頭一跳,“這人好端端的怎麽會不見了的?可是去了花園子什麽的地方,你們可都找了?”


    想到門口剛才送走的容顏夫妻兩個。


    再憶及嫻姐兒好像是極喜歡沈博宇的,難道那丫頭不死心,追上去了?


    可千萬別是這樣啊。


    “大嫂,這是嫻姐兒留下的信,您看看,您看看,我這些年真真是白教她了啊。”


    大夫人一目十行的看罷,一下了子也氣的白了臉。


    嫻姐兒在信裏說,她不服容顏,所以,她要去找她比武!


    字裏行間的雖然沒有明說,可就差直接說,要是她把容顏給打敗了,那麽容顏就得讓位。


    然後,她嫁給沈博宇……


    端木大夫人眼神冷冷的看了眼二夫人,“她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溜出去,你竟然到現在才知道!”


    “大嫂,這事兒哪裏能怪我呀,她是個人,我又不是一天到晚的守著她。”二夫人極是委屈,她這會兒也是又急又氣,嫻姐兒這丫頭簡直是胡鬧好不好,嫻姐兒不知道她可是清楚的很,容顏即然是入了端木府的祖譜,那不管她以前是誰,現在,她就是端木家的小姐!


    雖然,這個小姐是並沒有公開的。


    但她是端木家的人卻是事實。


    更何況,那丫頭手裏還有皇上賜給她的,封為公主的聖旨?


    若是傷了她,皇上,儀親王這裏都不好交待。


    而嫻姐兒,更是有可能要被這些個貴人給嫌棄,以後哪裏還有好日子?


    她又驚又氣,這會對上端木大夫人的冷臉也顧不得了,“大嫂,得趕緊把那丫頭給尋迴來呀。免得,免得她真的誤傷了顏姐兒。”


    端木府上的主子都有習武。


    不管是男、女。


    別看嫻姐兒溫溫柔柔的,但她也是練過一些刀槍的。


    雖然在端木青鴻這些人的眼裏是花架子,但對於弱不禁風的女子可不是手到擒來?


    更何況,那個叫什麽顏的,聽說身子還不好?


    萬一被憤怒中的嫻姐兒傷了……


    “你放心吧,嫻姐兒傷不了她的。你現在要祈禱的是嫻姐兒還能活著出現在咱們麵前。”


    經過了鳳璟的事情,對於傷害容顏的人,沈博宇肯定是深惡痛極!


    哪怕,這個人是個女人。


    估計他也不會留手的。


    “大嫂您可別大意,嫻姐兒這幾天悶在屋子裏可是好生練了一番的槍法呢,還,還磨了槍……”


    端木大夫人被她這話氣的樂了,“你都知道你竟然一聲都不問?”


    “我,我以為她隻是悶了想發泄一番……”


    端木大夫人,“……”她真想剖開這人的腦子看看裏麵都裝了些什麽!


    說話的當,外頭腳步聲響起來。


    “夫人,馬已經備好了。”


    端木大夫人抬腳向外走,“叫幾個人跟著我過去看看。對了,你們服侍二夫人迴院子。”


    還是別讓她在外頭出現了。


    不然不知道又要惹出什麽麻煩事來。


    “大嫂,大嫂你要去哪?”


    “我去追迴嫻姐兒……”端木大夫人已經縱身上馬,風一般的旋了出去。


    二房的院子裏。


    二夫人站在院子裏,抬頭看著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好半響,她慢慢的迴神,向室內走去。


    在門口把幾個小丫頭都打發了,“都侯在外頭吧,要是小姐有什麽消息,或是大夫人迴來了趕緊來報。”


    “是,主子。”


    坐在椅子上,二夫人輕輕的歎了口氣。


    這丫頭,怎麽就不想想,哪怕是她真的打敗了容顏,人家男的要是對她無心,會娶她嗎?


    不過想想二夫人也多少能猜到幾分嫻姐兒的心思。


    這丫頭,估計還是想狠狠的搓一下容顏的麵子吧。


    希望,她隻是小打小鬧。


    不然的話,這次就是她也保不住嫻姐兒!


    ……


    容顏和沈博宇兩人乘坐馬車。


    才出了城門沒多久,車廂外頭,響起龍一壓低的聲音,“主子,後頭好像有人跟著。”


    “跟著?難道是鳳府的人?”容顏覺得這是在意料之中。


    “迴少夫人的話,看那樣子應該不是鳳璟的人。”頓了下,龍一解釋道,“跟人的手法有些硬。”


    這就是生手?


    沈博宇夫妻兩人互看一眼,最後,沈博宇直接道,“不急,先看看對方要做什麽。”


    “是,主子。”


    龍一退下去,夫妻兩人的眼底閃過一抹凝重,最後,沈博宇忽的朝著容顏一笑,“管他是誰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咱們難道還怕了他們不成?”前頭鳳璟的十幾萬大軍被他的人給殺的連丟了幾座城池,如今正緊急求援呢,還有北漠,連皇城他都去了,難道還怕這些縮頭縮腦不敢露出真容的跟蹤者?


    別開玩笑了好不好。


    又往前走了不到十裏地。


    一處極是空曠的空地上,十幾人騎著馬逞一字型並排而立。


    就那麽大刺刺的攔在了容顏等人的馬車前。


    龍一看著不遠處的人,不禁眼神一閃,“主子,是儀親王府的人。”


    容顏一聽這話微怔,“是端木青鴻嗎?”儀親王的幾個兒子隻有端木青鴻在府裏,雖然和容顏見麵就逗嘴,看著好像是極其不對付的樣子,但容顏心裏卻是清楚,那小子和大夫人一樣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看似毒舌,其實他的心底很好,被逼著上戰場也是因為他生在端木王府,保家衛國這是端木王府每一個男主子的職責所在!


    她臨出門的時侯還曾問了端木大夫人,知道端木青鴻已經好幾天沒迴府。


    容顏也就息了和他親自告辭的心思。


    難道是他這會趕了過來?


    外頭龍一卻是搖搖頭,“應該不是青鴻公子,看著好像,好像是幾個女的……”


    女的?


    沈博宇也微怔,“大夫人?”


    “迴主子的話,不是大夫人。”


    容顏懶得再猜,直接出聲,“那你告訴我,到底是誰。不然你就自己去解決呀。”


    龍一眼底笑意閃過,少夫人的性子果然失了些以往的溫和,或者說是沉穩。


    真不知道自家主子是怎麽受住的。


    心裏想著,嘴上卻是半點不敢大意,“主子,少夫人,屬下遠遠瞧著,好像是那位什麽嫻小姐。”


    容顏幾乎在腦海裏翻了兩翻才想起龍一嘴裏說的嫻小姐是誰。


    她不禁臉就黑了,“她來做什麽,難道北漠的民風這般的開放,過來搶男人不成?”


    車外的龍一嘴角抽了抽,沒出聲。


    倒是沈博宇看著容顏羞惱的樣子,低低笑起來,“你放心吧,你的夫君是我,隻要我不走,誰都搶不走的。”


    “哼,你要是能被人搶走,我也不稀罕了呢。”


    被人一搶就走的男人,還算是自己的男人嗎?


    容顏一揚下巴,那一臉小傲嬌的模樣兒,可是愛煞了沈博宇。


    若非是外頭有人,他怕是早把人給按進懷裏好好的蹂躪一番了。


    ——如今容顏身子正是特殊時期,他得忍著不假,但卻不代表什麽都不能幫呀。


    摟摟,親親,抱抱這些還是可以做滴嘛。


    車子外頭,已經有親衛趕過來,“老大,前麵那女人要見咱們少夫人……”


    龍一吃的一聲冷笑,抬手拍在那親衛的腦袋上,“你是個蠢的呀,她是什麽人,咱們少夫人又是什麽人?咱們少夫人身份尊貴,豈是她一個閑雜人等說見就見的?和她說,咱們少夫人沒空見她。”


    容顏夫妻兩人在裏麵都沒有出聲。


    龍一便明白,這兩位是都不想去見那個女人的。


    膽氣更壯,一巴掌拍在那親衛的馬屁股上,“去,就這樣和她說。”


    如果是大夫人或是端木王府真正的小姐主子,礙於自家主子和少夫人承了王府的情。


    他們這些當親衛的或者還會留兩分的情麵。


    可就她一寄居王府的表小姐?


    肖想自家主子也就罷了,還敢想著針對自家少夫人……


    如今他們都要離開北漠了,竟然還趕過來糾纏不休。


    簡直是找死!


    隻是下一刻,那名親衛苦著臉再次迴來,“頭,那女人說了,要是少夫人不見她,她就不讓路。”


    車內,容顏被這話給氣的樂了起來。


    她唰的一下掀起了簾子,微咪的眼眸裏盡是不善,“去,把她帶過來。”


    到是要看看這丫頭想玩什麽花樣兒!


    身側,沈博宇把她輕輕摟在懷裏,“何必和她一般計較?讓龍一去解決就是了。”


    念在她和王府的那一層關係,把人弄暈丟迴去就成了啊。


    容顏卻是瞪了他一眼,“你還敢說,都是你的錯,你自己亂惹桃花。”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是為夫的錯,為夫給娘子陪不是呀。娘子,為夫錯了,請娘子息怒?”


    “要不,為夫給娘子唱首歌?”


    “嗯,等我想好了再說唱哪首啊。”


    她們夫妻兩人你來我往近乎於調情的話,聽的不遠處策馬而來的嫻姐兒眼圈一紅。


    差一點就落下淚來。


    自己傾心的那個男人呀,他是那麽的不凡,驚才絕豔。


    他生來就應該是高高在上的呀。


    竟然為了那個女人而這般的伏低做小,還唱曲兒,戲子麽?


    這麽想著的時侯,嫻姐兒心如刀割。


    當時,心痛的同時,對於容顏是愈發的恨意難湧!


    她深吸了口氣,拍馬上前,“陳公子,容小姐,我聽說你們就要走了,在府裏沒趕上,所以親自帶著人過來給陳公子送行呢。”


    馬車上,容顏的嘴角微翹,似笑非笑的瞟了眼沈博宇。


    聽聽,人家喚你陳公子,卻不喚她陳夫人呢。


    也罷,反正,她也不喜歡做勞什子的陳夫人。


    她呀,是沈博宇的夫人!


    所以,對於嫻姐兒這有意無意的一點挑釁,容顏是半點沒放心上。


    她把身子往沈博宇的懷裏歪了歪,盈盈一笑,“有勞嫻表小姐,如今行也送了,禮也見了,嫻表小姐是否該讓開路,讓我們夫妻兩人過去了啊。”你喚不喚的,我都是他的夫人,你再強勢,再如何的理直氣壯,你隻是儀親王府的表小姐。


    而且,還是個二房的表小姐!


    容顏的這一番暗示自然是被嫻姐兒聽了個十成十。


    她幾乎是咬碎了一口銀牙。


    這個該死的女人!


    她肯定是故意的……


    抬睥,充滿怒意的眸子迎上容顏笑盈盈的水眸。


    我就是故意的呀。


    你能把我怎麽樣?


    這眸底的笑意,若有若無的挑釁一下子就讓嫻姐兒心底最深處的黑暗給勾了起來。


    寄人籬人。


    永遠是她心底最深處的一個死結!


    所以,被容顏這麽輕易的幾句話,一個眼神給勾了出來。


    全然的放大。


    她想也不想的抬手,馬鞭在半空中虛虛一指,眼神冰冷的看向沈博宇懷裏的容顏,“容小姐,咱們北漠向來以武會友,我前幾天聽說容小姐被皇上親封為固倫寶公主,這可是咱們北漠嫡公主才有的封號呢,如今容小姐卻得了皇上這般的看重,想來定是身手不凡,武藝超群了,小女子自是不如容小姐的風采,但也想討教一番,請容小姐指教一二,想來,容小姐不會拒絕吧?”


    在北漠,向來是武風盛行。


    一般挑戰是被允許的。


    像這種閨閣女兒家之間的約戰,雖然少,但也不是沒有。


    而且,是被眾人津津樂道的。


    嫻姐兒就是篤定容顏——自己這樣堂而皇之的和她約戰,她哪怕是為了麵子,或是為了皇家,也不會拒絕自己。


    若是她不同意,豈不是說明,皇上封她這個公主封錯了?


    誰知容顏直接冷笑兩聲,“我不想指教你。所以,你現在可以走了,把路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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