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家的事情就這麽波瀾不興的渡了過去。


    雖然對於沈博宇再次改口覺得詫異,但衛紹強更覺得奇怪的還是馬家到底使了什麽法子,能讓沈博宇和那個女煞星消氣。


    不過他也深知好奇心害死貓,直接吩咐屬下此事做罷。


    至於容顏那邊,她想了想,直接把馬家的事丟給了龍十去處理——


    經過這麽幾年的相處,龍十已經得了容顏全部的信任。


    如今是馬家,以後肯定還會有更多的人。


    她不可能都事必躬親。


    讓龍十當個大總管,人盡其用,正正合適。


    看著站在麵前的龍十,容顏直接把馬家的資料丟給他,“這是咱們自己的人。”她咬重咱們自己幾個字兒,看到龍十眼神一閃,便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朝他微微一笑,“我先把這些人交給你練練手。”她指了馬家的資料,看向龍十,“怎麽安排你自己拿主意,我現在需要的是讓他們給我賺錢,賺很多的錢,你需要做的就是掌控全局,把馬家這些人物盡其用,可記得了?”


    “主子您放心,屬下絕不會辜負您的。”


    容顏點點頭,她對龍十是很放心的,不然也不會想著重用他,讓他練手了。


    不過,該說的她還是得說。


    “不管做什麽,有一條底線絕對不許碰的。”


    “您說。”龍十肅然而立,恭敬的示意。


    “賭!”


    容顏之前就想過,在這個時代,嫖那是根本禁不住的。


    而且,青樓紅館之類的,正是消息聚集之地。


    她禁不了,也不能禁。


    毒的話倒還好,如今時代沒有那麽超前,這個時侯海外的大麻等物還沒傳過來。


    所以,她要堅決避開的就一樣——賭!


    其實容顏心裏也很清楚,這個時代怎麽可能完全避得開賭坊?


    就是她都偶爾分奇,想著進去瞧瞧呢。


    可她想了又想,最後還是不想去沾這個生意——


    別的人她管不了,也暫時不能管。


    但自己的生意,卻是能控製。


    之所以在這個時侯和龍十加上這麽一句,也是她從資料裏看到馬家的幾家賭館開的都不錯。


    但她同時也注意到,負責賭館的馬家幾個人,都不是什麽良善之輩!


    這樣的人,她不會留著的。


    把馬家的事情解決,容顏的日子再次恢複了平靜,縮在屋子裏當了幾天的鴕鳥,這一天用過午飯,她正歪在靠窗前的榻上和沈博宇說話,突然間想起了一件事情,“上次我在街上驚馬,當真是遇外?”


    或者是這兩年遇到的陰謀有點多。


    那次的驚馬,自然是有驚無險,事後沈博宇和她說,是意外。


    之前有著馬家的事情讓她忙碌也就沒想。


    畢竟也沒造成什麽實質的傷害。


    但這幾天她窩在屋子裏不出屋,腦子比平時轉的就多了些,不自禁的就有些多想。


    真的是意外?


    沈博宇把手裏暖好的橘子剝成一瓣瓣,拿了銀簽子叉給她吃,又細心的幫她拭去嘴角的汁漬,方抬頭朝她看了一眼,“是啊,我之前不是和你說了嗎?還把趕車的和喂馬的都罰了,怎麽,你是發現了什麽?”頓了下,他神色立馬就凝重起來,眼神帶著幾分肅殺,“你發現了什麽,可是有誰在中間動手腳?把人交給我——”


    容顏掃了他一眼,眉頭微微的蹙了一下。


    真沒問題嗎?


    這反應,著實是讓她瞅不出半點的異樣來。


    不過沈博宇素來就是個心思深的,他若是有心想要瞞著,自己猜不出也是正常吧?


    容顏笑了笑,睇他一眼,“我能發現什麽呀,這不是問你嗎?”知道自己再問下去也是白搭,容顏索性轉開了話題,說起了比較輕權的事情,“馬上就是年節,今年是咱們在土固城過的第二個春節,頭一個匆匆忙忙的不成樣子,不過是咱們自家人隨便的吃吃喝喝,這眼看著今年的春節就要到了,你可想好怎麽過了?”


    她們成親的動作有些高調了呀。


    就是連衛紹強這個土固城的一把手都親自過來打下手。


    又有宛儀郡主和沈博宇兩人的堅持,外頭的流水席足足擺了整整八天呀。


    原本說好的是三天,可宛儀郡主迴頭就說那些人太過可憐,又有什麽八八大順……


    容顏也不在乎這一點子吃食,便由得她了。


    到如今,整個土固城的百姓是談陳府色變呐,這過年的,真心不存在什麽低不低調的問題了。


    沈博宇握了她的手,寵溺一笑,“今年呀,咱們大過!”


    日子好不好,娶個媳婦好過年啊。


    他現在日子過的好,媳婦娶的好,為什麽不高調?


    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的開心才對!


    容顏菀而一笑,由著他去。


    臘月初八的晚上,一場大雪鋪天蓋地的落了下來。


    容顏正窩在錦被裏看書呢,沈博宇還沒有迴來,就聽到外頭小丫頭的驚唿,容顏放下手裏的書,朝著窗外看過去,旁邊的山茶趕緊製止,“小姐,外頭風大,您小心著了寒氣兒。”她趕緊過去要幫著容顏關窗,容顏卻是笑著伸手製止她,“讓我看兩眼再關。”


    滿院的燈籠亮起來。


    有風吹起來,燈影搖曳中,雪花飄舞,紛紛揚揚……


    燈影下看雪落,比白日裏多了幾分的朦朧心境,容顏倒是想要多看,旁邊山茶卻是直接把窗子給關了,小丫頭一邊自作主張的關窗,還一邊不忘迴頭搬出沈博宇來做靠山,“小姐,要是讓姑爺知道您這樣開著窗子看雪,奴婢肯定得挨罵,您就可憐可憐奴婢,奴婢把窗關了啊。”


    這丫頭……


    容顏伸手在她額頭上虛點一下,“壞丫頭。”索性也不再看,隻把身子歪在榻上,和山茶還有才端了參湯進來的白芷說起了話。


    女人之間的閑話嘛,無非就是八卦。


    話題不知何時便說到了幾人的終身大事上,容顏看著白芷羞紅的眉眼,不禁好奇心起。


    “怎麽,還真的有了心上人?快來和我說說,是哪個入了我們白芷的眼。”


    “小姐,您說什麽呢,奴婢,奴婢哪裏有什麽心上人。”白芷羞的小臉通紅,似是要滴血一般,竟是一時間不敢再去看容顏打趣的眸子,起身隨意的尋了個理由便跑了出去,身後,山茶忍不住哈哈大笑,“小姐,想不到白芷也有今天這般啊,哈哈,樂死我啦。”


    以往隻有她被容顏逗的受不了,逃跑的好不好?


    今個兒沒想到,素來穩重的白芷也被自家小姐一句話給羞的跑了出去。


    嗯嗯,這情景,簡直是不能再美好有森有?


    山茶眼裏妥妥的全是幸災樂禍,同時不忘再補上一刀,“小姐,白芷最近和義院的劉秀才走的很近呢。”


    劉秀才?


    容顏想了想,立馬就在腦海裏腦補了下這個人的資料——


    身材瘦削,眉眼吧,尚算清秀,滿口的之乎者也。


    若非看在他耐性尚好的份兒,容顏還真的不想用他呢。


    難道說,白芷真的看上他了?


    “那姓劉的可都要二十多了,他沒成過親嗎?”


    山茶很是老實的搖頭,“奴婢不知道。”頓了下,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吐吐舌,“你也知道奴婢的,聽到他那些酸話都一個頭兩個大的,也愧的白芷姐姐愛聽,那酸秀才有什麽好的嘛,讓我看了都想睡覺。”她對上容顏帶幾分戲謔的眼神,傻笑了兩聲,“小姐,其實您也別太擔心了,白芷姐姐也沒怎麽和他多來往,就是偶爾去義館的時侯多和他說了兩句話,多看了他兩眼——”


    容顏嘴角抽了抽,“這也算?”


    “怎麽不算呀,白芷姐姐從來不多看外人半眼呢。”


    好吧,算。


    她笑著叮囑山茶,“這話你在外頭可不許再說了啊,也不許再和白芷說,記下了沒有?”


    “嗯嗯,奴婢記下了。”


    她才不會去和別人說呢,她隻告訴小姐!


    雪仍在下。


    已經到了亥時末,沈博宇還沒有迴來。


    一盞燈影昏黃,外頭落雪無聲,容顏躺在榻上沒有半點的睡意,倒也沒想別的,主要還是幾個丫頭的婚事,山茶幾個可都是跟著她的老人,年歲也和她差不多,甚至還要比她大上一兩歲,如今在土固城算是暫時安頓了下來,這幾個丫頭的親事也是該要提上日程了,隻是容顏想來想去,身邊合適的還真沒幾個——


    要是換了一般的主子,在心裏略略盤算,覺得於已有利。


    自然迴頭就給兩人作主賞了親事。


    可容顏卻不想這樣——成親成親,她不能因為自己而成就一對怨偶啊。


    龍十幾個倒是瞅著不錯的。


    容顏也打算要重用,但身邊這幾個丫頭好像沒對眼的呀。


    山茶是沒那個心,白芷……


    容顏搖搖頭,白芷這丫頭估計是瞧不上龍十幾個打打殺殺的樣子。


    隻是那個姓劉的秀才,二十多歲了呢,能沒成親嗎?


    白芷當真看上了他?


    用力的想了下那個啥劉秀才,容顏還是覺得不合適。


    於是,容顏迅速在心裏做了決定,不管有沒有,她得做一個辣手催花的人。


    ——得立馬把白芷心裏那丁點的好感芽兒給掐了才成!


    如是第二日,容顏一早起來,用過早飯之後直接宣布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讓玉竹取代白芷,去打理義館的一些瑣事兒。


    白芷倒是很鎮定的接受。


    山茶卻是心虛了起來,好半天沒敢和白芷碰頭!


    容顏不動聲色的瞅著這幾個丫頭,對於山茶的小心思極為的好笑,不過她更多的卻是關注在白芷身上,生怕白芷因為自己的這個吩咐而暗自難過,這說明了啥,說明她想看到姓劉的啊,還好,容顏不動聲色的關注了大半天,這丫頭沒有一點的難過或是不舍表情露出來,直到這一會兒,她才徹底的放了心——白芷是真的沒有別的想法的。


    不過這樣一來她卻是更愁了啊。


    幾個丫頭的終身大事都到了解決的年齡,她卻沒人可選!


    短短一個上午,她已經是長噓短歎了n次,沈博宇不禁心疼了,“到底是什麽事兒?說出來我幫你。”


    難道是宛儀郡主或是陳老爺子出事了?


    結果他一聽容顏的話,再抬眼看著容顏巴掌大小臉上全是愁容,不禁額頭上爬起幾排的黑線。


    要是換了別人,估計沈博宇早一巴掌拍過去了。


    喵的,沒事找事吧?


    可眼前這個是自家媳婦呀,他還得溫聲軟語的哄著,“這有什麽難的,不就是幾個靠譜的男人嗎,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找不到?你放心,盡管把這事兒交給為夫,年後一定會盡快幫你辦好。不過,她們出嫁了,你身邊可就沒人用了。”沈博宇皺了眉頭,自是一心為著嬌妻著想,“要不,讓她們再多服侍你幾年?”


    “她們現在都十六七了,再過幾年,都要成老姑娘了好不好?”


    這個年代及笈就嫁已經是晚的了。


    十八九歲的女孩子,那就是沒人要的老姑娘啊。


    她可舍不得自家幾個漂亮丫頭被人指著說三道四的嫌棄……


    沈博宇有些不讚成容顏的想法——日後,他們的日子隻會是越過越好的,等到那個時侯,容顏的貼身丫頭呢,外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求娶,不過容顏即然覺得要讓她們早早出嫁,他自是隻有由著她的道理,至於別的,不就是幾個人麽,反正他也剛好訓練了一批人,年後讓龍一選幾個送進來,放在顏兒的身邊,讓幾個丫頭帶上一兩年也是正正好滴。


    這麽想著的時侯,沈博宇便在心裏細細的想了起來。


    龍一龍二肯定是不行的。


    到是龍四他們幾個?


    不過他也隻是想了想,這種事情急不得的,不然的話容顏也不會發愁了,兩人又說了會子話,外頭龍二已經在催沈博宇,容顏看著他黑下來的臉,忍了笑推他,“你快去忙,前頭的事情要緊呢。”又對他笑著眨眼,“男主外,女主內呀,後頭這些瑣事是我的責任,不會讓你為難的,你得要努力賺錢養咱們這個家哦。”


    “好,我一定會努力的。”


    雖然,他再努力,好像也趕不上自家娘子賺的錢……


    不過,不能氣餒,得再努力呀。


    午飯時沈博宇還沒有迴來,容顏直接跑去和宛儀郡主一塊用的。


    飯罷,陪著樂哥兒和陳老爺子這一大一小兩個孩子玩了會兒,直到兩人都到了歇響覺的時間,在容顏的強勢下,陳老爺子隻能垮下臉,隨著馬嬤嬤迴了屋子,至於樂哥兒,更是好辦,容顏直接丟給了李嬤嬤,“把他帶下去睡覺,他要是不睡就打他屁股。”


    李嬤嬤,“……”您又嚇哥兒!


    一屋子的笑聲中,樂哥兒卻是當了真,伸手捂了自己的小屁屁,奶聲奶氣的告狀,“娘,娘,姐姐壞。”


    “壞姐姐,打屁屁——”


    容顏伸手在他小腦門上敲了一記,“你乖乖去午睡,姐姐就不讓李嬤嬤打你。”頓了下,她笑咪咪似誘哄小紅帽的大灰狼,“要是你乖乖去睡的話,等你醒了,我讓你山茶姐姐給你做你最愛吃的在棒棒糖,是小兔子,小貓,還有小豬的樣子哦。”


    “嗯嗯,樂哥兒這就去睡,嬤嬤,咱們趕緊去睡吧。”


    小孩子畢竟是小,被容顏這麽甜棗加大捧的,立馬等不及似的抱著李嬤嬤的脖子要去睡午覺。


    “好好好,我們哥兒真乖。”李嬤嬤抱起他,笑著和宛儀郡主以及容顏行了禮,退出去,兩人走到外頭,屋子裏還能聽到樂哥兒奶聲奶氣的聲音,“嬤嬤,睡一會兒……要糖糖……”屋子裏幾人聽著這孩子似的話,不禁都笑了起來,宛儀郡主搖搖頭,眼底不由自主的帶出幾分的寵溺,“這孩子,就愛吃你那勞什子的棒棒糖,真真不知道有什麽好吃的。”


    她也試著嚐過的。


    和平日的糖果沒啥兩樣呀。


    容顏抿了唇笑,“小孩子嘛,她們最愛的就是那種花花綠綠的小動物形象。娘是大人,自然不覺得什麽了。”


    “這倒也是。”宛儀郡主笑著點點頭,又和容顏說了幾句話,便忍不住打了個嗬欠,容顏看著她眼底的倦意,不禁有些擔心,“娘昨晚沒睡好嗎?可是這乍一落雪,天氣變冷您覺得身子不舒服?”


    “這屋子裏都燒了地龍,暖暖的,和春天可沒什麽區別,娘怎麽會不舒服?”


    “嗯,您要是覺得哪裏不舒服,或是有什麽心事兒,隻管和女兒說。”


    容顏握了宛儀郡主的手,一臉的孺慕,“娘,您還得幫著女兒看外孫,外孫女呢。”


    “好好,娘一定看。”


    服侍著宛儀郡主睡下,容顏走出院子時已經是午時末。


    白芷伸手扶了她,“小姐您慢點,這雪才停,今個兒太陽大,正是化雪的時侯,您小心腳下滑。”


    “哪裏有那麽嬌貴呀,這地下的雪你們都掃了,不過是樹枝,屋簷刮下來的些許罷了,還能把我給滑倒了?”容顏嗔怪看向幾女,這幾個丫頭,什麽都好,就是有時侯太過緊張她,一如這會,簡直是把她當成了瓷娃娃!不過她也不好拒絕幾女的好意,隻由著她們扶了慢慢向前走,走到一半的路,前麵有婆子腳步匆忙的走過來,抬頭看到容顏一行,趕緊上前行禮,“夫人,外頭有位姓馬的求見。”


    “公子可知道這人來?”


    婆子點頭,“知道,是公子派人把消息送過來的,說是請您處理。”


    “那就讓人把他帶到二院的客房吧。”


    容顏打發那婆子之後,她則繼續向著自己的院子走過去。


    在屋子裏換了一身厚實些的衣裳,又換了個鏤空花紋的手爐,坐在椅子上喝了杯花茶水,方慢騰騰的起身,“走吧,咱們過去看看那位馬大老爺去。”她都把馬家的事情交給了龍十,是當著馬大老爺的麵兒說的,這樣,馬大老爺竟然還來求見她……


    在容顏的印象中,這位馬大老爺是個極有眼色,分寸的。


    而且手段,能力都有。


    心腸……


    嗯,能把自己的結發妻子和嫡親女兒二話不說派人押了送到家廟去的人。


    誰會說他心不狠?


    換做別的時侯,容顏說不定還會考慮下這種人——心狠的人,她不是很喜歡。


    但現在是世道將亂……


    沒有兩分的手段,能辦得成事情嗎?


    亂世,是不需要慈悲的。


    客廳裏。


    馬大老爺有些坐立不安,一臉的忐忑不安。


    麵前的茶已經放冷了。


    他卻是看都沒看一眼,隻朝著門外看過去。


    遠遠的聽到腳步聲,他心頭一跳,立馬站了起來,抬腳迎出去。


    “見過小姐,給小姐請安。”


    容顏微微一笑,對著馬大老爺擺手,“咱們是自己人,別多禮。”扭頭吩咐身側的小丫頭,“怔著做甚,趕緊給馬大老爺換上熱茶。”又朝著馬大老爺一笑,“下人不懂規矩,有所怠慢,還望馬大老爺別見怪。”


    “您別這樣說,是我來的突然,打擾了您的清靜。”


    馬大老爺真的是個聰明人——麵對著容顏時雖還是不能完全放開心頭的那點矜持,傲氣兒,但他卻聰明的不在臉上露出半點,相反的,言語裏極是恭敬,規矩十足,“也是我遇到了件為難的事情,十爺又不好拿主意,隻能過來請您給拿個主意——”


    “什麽事兒你說吧。”


    馬大老爺頓了下,長長的袖子輕顫,遞給了容顏一張清單,“這是馬家曆年來的藏銀,再加上一些貴重物品,我這些天粗略折算了下,大約有二百萬兩左右。”雖然努力保持著神色鎮定,但馬大老爺心裏卻是心疼的緊,這些,可都是馬家幾代人的心血呀,耗盡幾輩人得來的財富,如今他卻要拱手送出……


    事有可為,事有不可為!


    銀財雖然重要,但人卻更重要!


    馬大老爺在心裏默念幾遍,神色終於完全的放開,“這些東西並不全都放在土固城,所以年前不能完全取出來交給您……”


    他說的有些忐忑。


    畢竟,當初容顏救下馬家的條件之一就是交出馬家所有的財富。


    要是容顏覺得自己沒誠心,隨便一個理由都能把馬家再次打入地獄當中。


    並且,這次將會是徹底的,永遠的那種。


    容顏看了他半響,卻是慢慢的笑了,“好,那就年後再說吧。”


    馬大老爺正心情忐忑著呢,在來的路上甚至想了一肚子如何和容顏求情的話,沒想到他這還一句話沒說呢,容顏自己直接就把時間定到了年後,他看著容顏,不禁心裏就多了抹古怪——這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甚至,對於投靠容顏的那幾分自責,竟是不知不覺的消去了幾絲!或者,真的如同他和馬家人所說的那樣,現在這個情形,也並不就是最差的?


    “怎麽,有問題嗎?”


    “沒有沒有,多謝您。”


    容顏朝著他笑的意味深長,“別以為我就是個蠻不講理,一點不懂變通,刁蠻霸道,任性囂張的主子。”


    這話說的馬大老爺那叫一個大汗。


    他哪裏敢這樣想啊?


    打發了馬大老爺,容顏拿著他留下來的足足有十幾頁的馬家財產清單,一臉財迷似笑容的迴到了後頭屋子裏,把身上厚重的大氅等衣裳解下去,容顏換了舒服的棉拖鞋,整個人極是沒形象的歪在美人靠上,“白芷,山茶,玉竹丁香,發財了,咱們發財了啊。”


    “小姐,您注意點形象。”


    真是的,要是讓姑爺看到,不知道會不會嫌棄小姐啊。


    不過話說就是現在嫌棄好像也晚了?


    容顏聽到這話卻是一挑眉,“他敢。”她揚揚手裏的清單,笑的狐狸似的,“我可是比他賺的錢多多了,哼,他要是敢嫌棄我,我就帶著銀子走人。讓他人財兩空,到時侯呀,哭都找不到地兒!”


    四女,“……”


    想著這突然多出來的二百萬兩的銀子,容顏手裏的底氣又多了不少。


    玉手一揮,“玉竹,我再給你五百兩銀子,給義館的那些孩子多買套新衣,幾斤肉,白麵……”


    真真是一副財大氣粗兒的模樣。


    逗的幾女都忍不住撲吃一聲笑了起來,山茶翻個白眼,“小姐,您矜持點啊。”


    “矜持啥啊,姐有了錢好不好?”


    容顏把手裏的清單一拍,狐狸似的得意壞笑,“誰要是敢欺騙咱們,你家主子我拿銅板砸死他。”


    慘了,她家主子樂的傻了……


    ——


    前院。


    沈博宇聽到下人迴報這事兒時,眼底的寵溺笑容一閃。


    不管怎樣,媳婦兒高興就好!


    眼底的笑意一閃,瞬間轉換成了他素日在人前的寒,“那個人可有招什麽?”


    “迴主子的話,沒有——”


    沈博宇被下麵人的話給氣的樂了起來,“把人帶走前你是怎麽和我說的,絕對能掏出點什麽,是吧?可現在,竟然和我說,人不知怎的死了,而且,這麽些天來,你們竟然一點線索都沒給我掏出來?”說到這裏,他眼底有一抹森寒飛快的閃過,“我倒是要問問龍一了,他教出來的人,就是你們這樣的嗎?”


    聲音很平靜,帶著幾分的漠然。


    聽的下麵站著的人卻是全身發冷,雙腿一軟,撲通跪在了地下。


    “請,請主子恕罪。”


    地下跪了兩名黑衣人,右邊的一人額頭上全是冷汗。


    大冬天的,一顆顆的往下落。


    左邊的那個人是個少年,不過是二十出頭。進來看到沈博宇之後行了禮,站在那裏就是一臉的木納,好像萬事都不關他的事,唯獨在此刻,他聽著沈博宇和那人一來一往的對話,眉頭皺了下,突然抬起頭,對著沈博宇出了聲,“主子,也不是一點線索都沒有的。”


    “哦,你說。”


    “他使的是左手劍,他的右腳,有六根腳趾頭,最重要的,是他的口音,長安。”


    沈博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叫什麽?”


    龍字組的人隻有三十名。


    餘下的便是按著各人的名字來叫,沈博宇看著眼前的人,覺得龍一好像是漏了一顆好苗子呀。


    “你叫什麽名字?”


    沈博宇難得的再問了一句,“你是哪一組的人?”


    “迴主子的話,我叫六子,是鬼字組的人。今年十八。”


    原來才十八……


    沈博宇看他一眼,點點頭,漠然的眸子落在六子身側跪著的黑衣人身上,“自己去找龍一領罰。和他說,五十板子,少一板子我親自抽他。”


    “是,主子。”


    待得那人低垂著頭退下去,沈博宇看向站在原地神色木納,一臉疏漠狀態的六子,突然道,“以後,你跟著龍二。”


    “是,主子。”


    半句話都沒問,直接領命。


    沈博宇更加滿意了,擺擺手,“退下吧。”


    六子的能力不錯,最主要的是他心細如發,先跟龍二適應一段時間。


    要是可以的話,龍二就可以從這裏抽身……


    六子跟了龍二也是不亢不卑的,行事極是穩妥,很快就上了手,這讓龍二很是開心。


    ——終於能從這種瑣事裏頭解脫了啊。


    倒不是他不想當這個保鏢頭頭。


    主要是,不習慣呐。


    還好,有了六子!


    基於這種心思,他對於六子那叫一個好,讓容顏在旁邊看了都覺得好笑。


    可見,這兩年讓龍二當這個大總管,也著實是憋壞了他!


    今年的雪雖然大,但比起去年的那場大雪,卻又是小了不少。


    再加上之前容顏早有防備。


    因此,對於她們這些人的生活倒是沒什麽變故。


    這眼看著一天天的過去,轉眼就要到小年兒,這一天,外頭是個大晴天,容顏覺得自己窩在家裏頭要發黴了,得出去曬曬太陽才成,在得知玉竹要去義館之後,她直接就發了話,一塊去!


    容顏要出行,自然得帶護衛的。


    明處裏跟著的護衛是龍十六幾個人,但暗地裏沈博宇又派過來的人,就是連容顏自己都有點不清楚。


    四女扶著容顏上了馬車,一行人向著義館的方向走去。


    義館是容顏直接買了一處空院子,又著人修繕,整改出來的。


    走的是務實風格。


    重新修建過後的屋子,能最大限度的多住幾個孩子。


    容顏等人的車子一靠近,便有守門的迎了過來,先是看到玉竹和白芷,五十多歲的馬婆子佝著腰,緊點頭哈腰的笑,“見過兩位姑娘,又來看那些孩子啦?兩位可真真是好心人——”她這話說的後頭從馬車上跳下來的山茶豎起了眉毛,“胡說什麽,不會說話就別說,我們主子才是最最好心的人。”說罷這話,轉身扶了容顏下車,不忘狠剜那婆子一眼,“這義館就是我們主子辦的,還不趕緊過來給主子見禮?”


    在山茶的心裏,誰也不能搶了容顏的風頭。


    就是情同姐妹的白芷幾個都不可以!


    容顏搖搖頭,伸手虛指她的額頭,“你呀,你白芷姐姐和玉竹又沒說什麽,你急什麽?”


    不過是個婆子罷了。


    她若是和個下人計較這些,沒的降低了身價呀。


    那婆子卻是大驚,想也不想的撲通就跪在了地下,“您就是陳夫人呀,多謝您的救命之恩,老婆子無以為報,多給您磕幾個頭。”說著這話,她竟是咚咚在地下真的磕了好幾個響頭,這下把容顏都給磕暈了,趕緊讓白芷把她給扶起來,一邊溫聲軟語的安慰她,搞了半響才知曉這婆子如此大禮——她兒子早逝,媳婦跑了,留下一對雙胞的孫子相依為命,可她們孤兒寡老的,這一冬又一冬的,難熬啊。


    眼看著去年就要熬不過去,是容顏派人送了米,麵,將就著過了一個冬天。


    今年冬天,容顏又著人辦了義館。


    之前白芷憐惜她身子不好,兩個孫兒才四歲,便把兩個孩子安置在義館。


    又讓老太太在這裏守門……


    這可是救命大恩呐。


    容顏已經坐在了小偏廳裏,火盆燒的旺旺的,她看著馬婆子一臉的感激,真心覺得欣慰。


    她真不圖什麽名聲。


    能幫到一些人,盡她自己的力量,讓那些孩子好過些。


    足矣!


    外頭有人找玉竹,容顏讓她自己去忙,她掃了眼不遠處的窗下,正和兩個孩子說話的白芷,想起了前幾天山茶的話,抿了口茶,托腮想了想,她突然出聲道,“丁香好像還沒有來過這裏的,白芷,你也好些天沒來,想來也應該是想那些孩子了,剛好帶著丁香去轉轉。山茶剛才說的話惹我生氣了,又淘氣,就罰你留下來服侍我好了。”


    白芷搖頭,“主子,奴婢也在這裏服侍您——”


    “不用,你帶丁香出去看看吧。”頓了下,她看向幾女,“我不想你們的眼光隻局限於咱們家那個院子。”


    “……”


    白芷和丁香便領了命出去院子裏,順便和那些孩子相處一下。


    屋子裏,山茶則笑嘻嘻的湊到了容顏的跟前,“小姐,您可是有什麽吩咐麽?您說吧,奴婢保管給您辦好。”


    她的眼睛大,黑亮黑亮的。


    這會兒又是湊到了容顏的跟前,紅撲撲蘋果似的臉蛋兒,大眼滴溜溜轉。


    憑白的就給人帶著幾分的歡快,喜悅。


    容顏撲吃就笑了起來,她伸手戳了下山茶的額頭,嗔她,“這會兒又鬼靈精了,沒聽到我剛才的話麽,罰你在這裏待著,哪也不許去呢。”話罷,就看到山茶的小臉兒一下子垮了,略帶幾分誇張的瞪大限,“啊,主子,您真的罰呀,奴婢,奴婢下次再不敢嘴快了,真的,奴婢發誓呀。”她笑嘻嘻的,也是深知容顏的性子,是絕不會為著剛才那句嘴快而真的生自己的氣。


    “行了,別再搞怪,去,把那個劉秀才給我叫過來去吧。”


    當初她也是親自見過一麵的。


    但因為是教孩子識幾個字兒,她也沒太在意。


    可這會兒不一樣了呀。


    他要是真的心存著打自家貼身丫頭的主意……


    容顏暗自哼哼了兩聲,敢有這樣的不正心思,她打斷他的腿!


    山茶站在旁邊倒是還想再問幾句,可抬眼看到自家主子眼裏滲出來的那幾絲絲的冷意,小丫頭心尖尖顫了一下,立馬把嘴閉了起來。


    她還是乖乖的去給小姐找人吧。


    不過是一柱香工夫。


    一襲藍色粗布長衫、頭上罩了秀才巾的劉秀才便走了進來。


    隨著山茶打了簾子走進來,他站在地下抬頭看向容顏,清秀普通,尚算是年輕的臉上透著些許的矜持。


    “不知道陳夫人喚陳某過來,所為何事?”


    “也沒什麽要緊的事兒,我就是想問問院子裏這些孩子的情況,不知道先生教他們識字,可還習慣?他們可有淘氣擾了先生?”


    劉秀過聽到這話,臉色稍霽,對著容顏點點頭,“好教夫人得知,這些孩子雖然淘氣了些,但也算是朽木可雕也。”


    反正,他也就是每天隨便的教幾個字兒,念幾段書罷了。


    可沒有人會指望這些孩子去科考。


    容顏從他眼底一閃而過的輕視看的皺了眉頭,這人,還真真是……


    她搖搖頭,再問,“你也教了一個多月,可有發現哪個孩子是聰慧,哪個孩子最勤奮,哪個孩子淘氣貪玩,卻腦子轉的快,又是哪個根本誌不在讀書?”


    “夫人問這話是何意?難道,你還不相信在下不成?”


    容顏咋舌,她不過是隨口問幾句話罷了,和相信不相信有半毛錢關係麽?


    她揉揉眉心,“我也是擔心這些孩子——”


    “陳夫人,您隻是讓在下教他們識字,這短短一兩個月的時間,您覺得他們能學到哪去?”


    “他們不是天才!”


    好吧,是她的錯……


    容顏知錯就改,想起自己的來意,又問,“那麽,敢問您一聲,可有成了親?”


    “陳夫人慎言,請您自重!”


    靠,她不過是問他一句可有成親,讓她慎言?自重?


    慎言個毛線!


    自重個球!


    她在心裏對著這位劉秀才狠狠的畫了個叉,立馬就決定了——


    別說白芷心裏對他沒有半點別的想法。


    就是有,她也得立即,馬上,直接,幹脆,果斷,快狠準的給她掐斷!


    這個人,簡直就是不能正常嘀,愉快的說話了好不好?


    深吸了口氣,她幾乎是有氣無力,“我也是看著先生一個人在這裏住著——”


    “好教陳夫人得知,在下雖不曾娶親,但卻早在亡母麵前發過誓,娶妻當娶賢!”


    到了這會兒,容顏已經沒了半點的心理情緒。


    她看著劉秀才一臉凝重,視死如歸般的表情,好笑的不得了。


    這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在逼婚呢。


    翻個白眼,她有些好笑的看向劉秀才,“所以?”


    “所以,您那丫頭,在下是絕不會娶她的。娶妻當娶賢,在下可是一名秀才,絕不會自甘墜落,自辱家門的去迎娶一個奴籍的女子為妻。”衣袖輕拂,劉秀才自以為理直氣壯,義正詞嚴,說的那叫一個溜化,“當然了,你那丫頭溫柔小意,若是她當真對在下有心,在下也不好執意辜負她的柔情……”


    容顏忍著一巴掌把人給拍飛的衝動,磨牙,“所以,你打算要怎麽做?”


    “您若是同意,在下會擇個好日子,納她為妾。”他看向容顏,似是自己的說法是多麽的偉大一般,又好像他的提議對於白芷來言是多麽好的一個恩賜,“當然,她的身份是奴籍,在下可是秀才,不可能納她為良妾的,但是陳夫人放心,日後隻要她好生服侍我和主母,循規蹈矩,守好本份,在下敢保證,絕不會輕怠於她的——”


    容顏被他這番話給氣的樂了起來,“你的意思,我那丫頭隻配給你當妾?還是個賤妾?”


    “那是自然。”


    他點頭,並且抬頭,用著滿是疑惑,不解,質問的眼神看向容顏。


    仿佛是在問容顏——她一個奴婢,給我個秀才老爺當妾,難道是委屈了她嗎?


    或者,在他的心裏,連自己這個表麵上的商家婦他都沒看在眼裏吧?


    容顏握緊了手裏的茶盅,點頭,“你說完了嗎?”


    “在下……說完了。”劉秀才有些遲疑,剛才,這位陳夫人那眼神,怎的怪怪的?


    容顏冷冷的掃他一眼,卻是抬頭看向門外,“他的話你們幾個都聽到了吧,都進來,白芷,你也進來。”


    “主子。”


    “見過主子。”


    四女依次而入,劉秀才隻覺得一陣陣香風撲鼻,再看麵前四個顏色各異的女孩子。


    不禁心頭一陣陣的漣漪蕩起來。


    要是這幾名女子都歸了他……


    容顏沒看他,隻對著四女指了劉秀才開口,“剛才的話你們也都聽到了,這位劉秀才和我開口,想要納你們幾個中的一個為妾呢。”她看著幾女色變,又有玉竹和丁香兩人心頭大跳,小姐不會真的想要答應吧?可轉而,兩女便放了心,小姐不會這樣對她們的,她們幾個心裏怎麽想不提,隻看容顏,她對著幾女輕聲道,“現在,當著你們的麵,我來問問你們的意思。”


    “陳,陳夫人,幾位姑娘盡管放心,若是隨了在下,在下絕不會怠慢——”


    山茶是從頭聽到尾的,早憋不住了好不好?


    這會一聽容顏開口問她們的意思,想也不想的抄起手邊的一條雞毛撣子照著劉秀才劈頭蓋臉的砸過去。


    “我讓你個混賬東西滿口胡說……還當妾,我呸,我今個兒非打死你……”


    “你個惡女,啊,好男不與女鬥……惡女,最毒婦人心……啊,疼死我了,我,我要告你們……”


    亂成一團中,知道山茶不會吃虧,她便攜了白芷走了出去。


    站在院子裏頭,白芷臉色通紅,淚花兒要掉不掉的在眼眶裏打轉,“小,小姐,都是奴婢,奴婢不好——可,奴婢真的沒那個心,您信奴婢,奴婢絕不會對他,對他有半點異心的,若是奴婢說的是假話,奴婢,奴婢迴頭被雷劈,出門被車撞,吃飯能噎死,喝水嗆死。”


    容顏本還想著如何勸解她,這會聽到她說喝水被嗆死,不禁嘴角抽了抽。


    有些沒重的心情莫名的就輕鬆了幾分。


    她迴頭,伸手打斷白芷的話,“咱們主仆這麽些年,我還不信你嗎?”又遞了自己的帕子給她,“喏,先擦擦淚,別讓人瞧了去。”


    剛才她之所以敢讓山茶在屋子裏鬧,自是篤定不會有人發現的。


    暗衛可不是吃素滴。


    待得白芷平複了心情,主仆兩人換了個屋子說話,不過是一盞茶的工夫,山茶一臉驕嬌的走了進來。


    “小姐,白芷姐姐,奴婢把那個蠢東西狠狠的揍了一頓。”


    她說的神彩飛揚,眉飛色舞,“小姐,白芷姐姐你們不知道,愧他還是個男的,竟然挨不過幾下,我不過是抽了他幾下,最後竟然都嚇的尿了,真真是……”終究是個女孩子,說不出什麽難聽的話,最後隻是憤憤的跺了下腳,“我和十八說了,一定要讓這個混賬東西好好的受受罪才成。”讓他再拿著個狗屁秀才的架子看不起她們!


    丫頭怎麽了啊。


    她們當丫頭的又沒去挖她們家祖墳,又沒去翹他們家牆角。


    實在是太可惡!


    看著山茶一臉彪悍的小模樣,容顏忍不住撫了下額。


    這丫頭這麽的彪悍。


    以後,還能不能愉快的嫁人了?


    直到一行人迴到家,白芷的情緒都沒能完全的平複——


    她真沒多心啊。


    那個人怎麽就說她對他一往情深?


    狗屁的一往情深!


    白日裏發生的事情自是很快傳到沈博宇的耳中,他坐在書桌前冷笑兩聲。


    秀才是吧?


    他看著龍二,“找個由頭把他的秀才想法子革了。然後,打入大牢!”


    敢看不起她家娘子?


    找死!


    ------題外話------


    早早早早早。哈哈。我又比昨天早…。我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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