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長安城中這些紛亂的消息傳到容顏等人耳中時,她們已是到了千裏之外。


    此刻,龍一雖然還沒有完全恢複,但卻也隻餘下內傷,站在那裏要是不動用內力,那就是完好的一個人,他恭敬的把手裏的字條遞給沈博宇,“世子,成王妃和成王執意和離,成王世子兄妹兩人勸阻不得,如今成王妃已經搬到了自己陪嫁的院子裏居住……”


    成王妃倒不失為一個果斷的人。


    可惜,卻嫁給了成王這麽一個男人……


    龍一在心裏暗自揣測,一旁,容顏已經看向了沈博宇,“這事兒,你之前知道嗎?”


    其實她是想問,是不是沈博宇派人設計的。


    畢竟吧,嫣兒和成王兩人之間不清不楚,時不時的來上那麽兩分小曖昧的事兒不是天兩天,也不是一年兩年,而是好幾年!平西王之前從來沒往心裏去過,這突然的,怎麽就起了捉奸的心思?還有成王妃,怎的就到的那般的巧合,都在同時趕到了成王和嫣兒兩人幽會的茶樓?這中間,傻子都會曉得有問題嘛。


    沈博宇把手裏的紙條遞到容顏的手裏,點點頭,“我知道。”


    雖然沒有承認,但卻也沒否認。


    就是他派人做的手腳又如何?


    那些人即然有膽子算計他和顏兒,難道沒膽子承受後果麽?


    現在她不是照樣還是風光無限的平西王妃麽?


    被平西王疑心下就覺得傷心,難過了?嗬嗬,那要是讓她知道這才是開始,不知道她會怎樣?


    沈博宇看著正在低頭看字條的容顏,眼底深處一抹冷意閃過。


    ——他現在,隻是提前收起利息罷了!


    若是連這些都受不住,沈博宇真心覺得那個女人還是早點死的好。


    要不,找人給她提醒下?


    要是旁邊的容顏曉得他這般的想法,估計得噴他一臉的口水——


    提醒人家什麽啊,難道要和平西王繼妃說,哦,你該自殺了,不然,接下來的事情對你更不利,你肯定會承受不了?


    有你這樣的麽?


    容顏表示,做人得厚道!


    兩人對長安城的情勢大致了解,又各自提出幾句,互相印證了些什麽,最後容顏擰著眉看向沈博宇,“你說皇上是不是得了失心瘋啊,他就為了一個皇後中毒,竟然大開殺戒?”一連砍了幾位朝中三四品大臣的腦袋不說,竟然還把給皇後診治的幾名禦醫給抄了家,理由是醫術不精,濫竽充數!


    皇後是中毒,太醫院的人都是以醫術為主。


    一時解不開也是有的啊。


    就這樣一個理由,抄家流放?


    容顏搖搖頭,覺得有些接受不了——以前的皇上,性子雖然霸道,有著為君者的狂妄。


    但也沒有一意孤行到這種地步啊。


    說到這個話題,就是連沈博宇都有些不解,他眉頭緊緊的擰起來,“其實,我出城前來追你的時侯,進過宮的。”


    他是悄悄進宮的。


    本是想看看這件事情還有沒有機會挽迴點什麽。


    哪怕給容顏她們半點的緩衝也好。


    可他走到禦書房的不遠處,看著裏麵進進出出的禁衛軍,全都是皇上的心腹。


    而且,皇上一連著幾道密令發出去……


    暗中,他看到皇上吩咐人去追容顏等人時眼底一閃而過的猙獰。


    那其中的人名,也包括他!


    那一刻,他知道這件事情不是那麽容易收場。


    最起碼的,不是自己三言兩語能說動皇上改變主意的。


    一路之上他馬不停蹄的追趕著容顏等人。


    心裏也是在想,之前皇上待他總是有那麽幾分情意的啊。


    難道,那些都是假的不成?


    這也是壓在他心頭一個沉甸甸的死結。


    如今,容顏一問,他猛不丁的心頭狂跳了下,“你的意思是說,皇上被人給換了?”


    雖然他心裏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


    但卻並不是不可為的。


    也隻有這樣,才能解釋皇上為何一夕之間性子大變了啊。


    “你呀,還真的是關心則亂了。要是假的,他還敢這般的高調嗎?”


    沈博宇的眉頭微擰,“那你的意思是說?”


    “中毒。”


    “毒?”中毒不是攸關生死,怎的皇上中毒,卻是性子大變?


    似是看出他的心思,容顏點點頭,“據我所知,最起碼會有兩種毒讓人服下之後能一點點的移了性子,最後,因為一件事情的刺激,而突然驟變,從此而一發不可收拾,最終,直至,死亡——”隻是皇上這性子,到底是不是在此列之內,她真的有點說不清楚。


    這麽想著的時侯,容顏就覺得有點遺憾。


    之前在宮裏的時侯,應該想法子摸一下皇上的脈搏的。


    可惜現在想什麽都有點晚了。


    她看向沈博宇,“現在這些也隻是想想,不能確定就什麽都不算,倒是你,可想好以後的路了?”


    自己背井離鄉的,那是迫不得己。


    可沈博宇完全可以不用這樣的。


    皇上再憤怒,有太後在呢,再加上沈博宇的能力,她相信隻要他願意。


    大金的長安城肯定還會有他一席之地。


    沈博宇卻是微微一笑,“我陪著你。”說罷這話,他似是怕容顏反對,徑自繼續道,“你看看,我母妃早逝,父親又……以往也就皇上和太後罷了,如今宮中又是這個樣子……再說,如今的皇上這性子我可把握不來,你不會是想讓我迴去自動送死吧?”


    容顏看他半響,“你可想好了?”


    如今他們離著北漠還有幾日的距離,迴頭離去還來得及。


    萬一入了北漠之地,迴頭都不好迴!


    “去哪裏無所謂,隻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好。”


    容顏看著他一臉無所謂,雙眸卻是灼亮的樣子,眼底的笑意一點點的湧上來。


    “好,咱們一起。”


    這一世,隻要他不離,她,就不棄!


    客棧是一間普通的客棧。


    容顏住在最中間,最靠東的一間則被分給了駱鐵旦和端木青鴻,此刻,端木青鴻正看著手裏的書信,臉色有些不好看,旁邊咕咚咚幾杯茶水灌下去的傻大個兒總算是發現了他的異樣,挑了下眉,“怎麽了,那些人催你迴去了?要不,咱們還是迴去吧?”


    人家撬家都是撬的瀟灑,快活。


    他們這倒好,撬家撬的都淪落到給人當打手的份了。


    而且這個打手還不是打人,是打野物兒!


    誰知他的話音兒才落,端木青鴻卻是搖了搖頭,“現在還不能迴去。”


    “還不能迴去?為什麽啊,你這不是都收到信了麽,他們都要找到了,咱們不迴,難道讓人綁迴去不成?”想到後頭派過來追他們的那些變態的暗衛,駱鐵旦就覺得心肝肉都在疼,他可不想到最後五花大綁的被人一路丟在馬上扛迴去。


    這樣的話多丟臉?


    迴頭城裏那些王八犢子會笑話自己一輩子的好不好?


    誰知端木青鴻卻是看了他一眼,掌心內力催吐,直接把手中的信給碾成粉沫,而後,他略一沉吟,看向駱鐵旦,“我上次讓你想辦法問出他們的來曆,可有些線索了?”兩夥人一路同行,容顏雖然出入都戴了帷帽,但在他們兩人的有心之下,自是把她的長相瞧了個清清楚楊柳,最後,駱鐵旦拍案,容顏和端木青鴻家小祠堂裏掛著的那副畫像一模一樣!


    而這,也讓端木青鴻疑不已。


    思之再三,他最終主動透露行蹤,讓人往家裏送了封信……


    而早上他出去的那一會兒,就是出去和迴信的暗衛會合,拿家信。


    可沒想到,家裏的迴信竟然是他爹親自寫的。


    短短半頁紙,隻有一個意思——務必以最快,最短的時間,準確的套出這女子的身份,來曆!


    用詞看似平靜極了,好像在說今個兒天氣如何一般。


    但做為一個深深了解自家老子的資深兒子,端木青鴻一眼就看出自家老子對這件事情的在意!


    為何會在意?


    或者說,是在意和那個畫像上長的一模一樣的女子?


    家裏那畫像是誰的?


    旁邊,駱鐵旦也突然開口道,“你,那畫像上的女的是誰呀,難道,是你爹以前的舊相好?”


    端木青鴻朝著他翻了個白眼沒出聲。


    舊相好的畫像掛在祠堂麽?


    他爹這是多想招祖宗罵啊,對著駱鐵旦投去一個白癡般的眼神,“你不知道就別說話,沒人把你當傻子。”


    “你,爺不伺候了。”


    駱鐵旦轉身怒摔走人。


    身後,傳來端木青鴻的聲音,“記得我和你說的話。”


    “老子懶得理你。”


    聽著駱鐵旦帶著怒意的聲音,端木青鴻不以為意,眉眼自窗外溜了一圈,慢慢收迴來。


    即然他爹都在信裏親自吩咐了,他這當兒子的總是要幫著老子的。


    不過這事兒指望鐵蛋怕是不成的了。


    哎,隻能是自己出手嘍。


    他幽幽的一歎,起身,向著門外走過去,門打開,露出龍二一臉帶笑的聲音,“木公子。”


    端木青鴻化為木青,看到龍二朝著他一臉笑容的打招唿,他也微微一笑。


    “我出去走走,若是有什麽事情隻管派人去外頭街上尋我,不會走遠的。”


    “木公子您請自便。”


    龍二笑的矜持,客氣至極,卻是全身上下盡是疏離,疏遠。


    可不是什麽人說給自家公子當保鏢就能當的呢。


    就比如眼前這個,就是他同意,自己這些人還不放心呢。


    端木青鴻一步步的下樓,心裏卻是警惕了起來——


    那些人,挺謹慎的呢。


    而且,他是有身手的人,對習武之人的氣息極是敏感,這對夫婦身邊帶著的護衛都絕對不簡單!


    端木青鴻走在人群中,本是漫不經心的態度在看到前麵某個一閃而過的身影時,眸子一凝,麵色都跟著難得的沉了兩分,不過他的腳步沒有半點的改變,慢悠悠的朝著前麵一條街走過去,最後,一個拐彎,他走入了人群。


    街道的另一頭,直通一個小胡同。


    端木青鴻走過去時,一名青衣中年男子已經恭敬的在侯著他。


    “屬下見過公子。”


    “你怎麽來了,我爹讓你把我帶迴去的嗎?”剛才收的信,他還以為他爹改了性子,最起碼暫時不會讓他迴府了,也就能在外頭再多逍遙一段時間,可現在看著眼前的暗衛,他皺了眉頭,一身的冷意,“我現在不會和你迴去的。”


    讀萬卷書不如行千裏路……


    他要遊曆江湖。


    他要賞遍人間諸景。


    他要……


    端木青鴻心裏頭的念頭還在轉著,他要怎麽才能甩脫眼前這個人?


    對方的武力值太大,不好辦呐。


    才想著呢,耳側響起對方低笑聲,“小公子,主子並沒有讓您迴去。”


    “不讓我迴去?”咦咦,他做夢了對吧?不過他瞬間的驚喜過後,再看眼前人,眼神裏全成了狐疑,“你可別當我是傻的,我爹不讓我迴去,能把你派出來麽?”這可是他爹跟前前十得用的心腹,雖然掉在了第十位,但能擠進前十,這廝哪裏能是簡單的?


    再加上那一身強大的武力值。


    而且隻能他老子的話。


    以往可沒少讓他這身為少主子的公子吃個悶頭虧呢。


    “小公子,主子真的不是讓我來帶您迴去的。”對麵的人眼底笑意一閃,看著麵前有兩分跳脫,一臉懷疑模樣的端木青鴻,他的心情也難得的放鬆了兩分,“主子讓小的出來找到您之後跟著您,保護您,不過,他給您的期限是兩個月。若是兩個月後還不歸家,主子說,就讓小的把您帶迴去,然後,丟到訓戒營……”在端木青鴻臉色大變的同時,他輕輕吐出一個期限,兩個字兒,“半年。”


    端木青鴻腿一軟差點就摔到了地下去。


    訓戒營,那可是他們端木府全體男子眼裏的魔窟!


    他爹竟然還要想要讓他在裏麵待半年……


    自己到底是不是親生的?


    心塞,怒,摔!


    “小公子,最近這段時間屬下會跟在您的身邊不離左右——”


    “等等等等,你先別說話。我問你,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我爹真的把你派出來給我了?”


    “是的,小公子。”


    端木青鴻瞪他,再瞪,最後,他極是不信的勾了勾嘴角,“別不是你哄我的,然後趁著我不提防,直接把我給綁迴去吧?”


    這是說的上次暗衛把他給帶迴去時使的法子。


    端木青鴻滿眼的警惕,“你可不用想了,我絕不會再上當的。”


    上過一次當是他的疏忽。


    要是再來一次,嗯,就是他蠢!


    曹雲山失笑,“小公子,屬下沒那麽笨。”同樣的法子再用,豈不是自取其辱?


    “那你到是和我說說,我爹讓你過來做什麽的?”端木青鴻咪了眼,一副傲嬌的模樣看著他,不過沒等曹雲山出聲,他腦中一道亮光閃過,下一刻,他失聲驚唿,“我爹讓你過來是為了我說的那個女的,一定是這樣的。”


    不然的話,為何他爹會把身邊的心腹大將都給派了出來?


    可別說什麽保護他。


    自己身邊跟著鐵蛋,他們兩個人都不是什麽慵手。


    而且,暗地裏還有不少的暗衛。


    如今看著沒現身,那是他們兩個沒有遇到真正的危險!


    這種情況下曹雲山出現,絕不可能是為了他!


    “小公子,在下不知道老爺的心思,隻是吩咐小的,一路之上保護好小公子,務必把您身邊的那名女子給摸清來路!”


    果然是為了那個女人……


    到底是有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


    端木青鴻壓下心頭的好奇,斜睇向曹雲山,“好吧,你即然樂意跟著那就跟吧。”


    正好鐵蛋那小子不會套話兒,讓眼前這個去試試也不錯。


    如是,再次上路時,免費保鏢又多了一個。


    容顏坐在馬車裏看著外頭突然多出來的曹雲山,勾了勾嘴角,眼神卻是瞟向沈博宇。


    “放心,沒問題。”


    若說之前他心裏隻是有點譜兒,隨著曹雲山的出現,眼前這兩人的身份卻已經是唿之而欲出!


    隻是對方不提,他也不說。


    不管他們賴在自己這一行隊伍裏不走是為了什麽,隻要他們不針對她們這一行就好。


    北漠王庭的人,嗯,還是再看看吧。


    端木青鴻並不曉得自己的身份已經被人識破,曹雲山一路之上滿臉堆笑,端的是長袖善舞,八麵玲瓏!


    可惜,連著走了十多天,他硬是連個容顏的姓氏都沒能問出來!


    半個月後的晚上,容顏等人在一個小鎮上打尖兒。


    是夜,曹雲山和端木青鴻兩人坐在燈下,都是難得的麵色凝重。


    “你和我說實話,我爹到底有沒有告訴你這件事情的原因?”難道就因為這個女人和家裏一副畫像上的人相像,就一定要打探到人家的底細?實在是有些不可所謂!對麵,曹雲山卻是皺了下眉,“小公子,不是小的不和您說,您也知道大老爺的性子,怎麽可能會多說嘛。”大老爺出口的話那是比金子還要珍中一些幾,要不是大老爺平日裏要發號施令,他們都在猜,大老爺一個人獨處時,說不得幾個月半年不說一句話都是有可能的事兒!


    自家那爹的性子,絕不是樂意多說一句話解釋的人。


    “那接下來怎麽辦?”


    對方把那兩女一小,一老保護的滴水不漏。


    身邊的護衛更是忠心的很。


    他們難道要把人綁了來問不成?


    “讓小的再想想。”曹雲山的眉頭也是輕輕擰了起來,到底該怎麽辦才能辦好大老爺交待下來的事情?


    旁邊端木青鴻卻是不理他了,起身向外走,“你自己慢慢想,想好了和我說,我去睡了呀。”


    “小公子慢走。”


    曹雲山恭敬的起身,目送端木青鴻走遠,關上房門,慢騰騰的轉身。


    一燈如豆。


    坐在椅子上的曹雲山自袖中輕輕的拿出一張紙。


    輕輕的展開。


    上麵,是一名女子的畫像。


    眉眼清麗,一頭青絲用珊瑚釵挽在腦後,嘴角微翹,笑意狡黠,俏皮。


    右下角的落款,是大金五城兵馬司,刑部幾部聯用的大印。


    最後一行小字兒,此女,容顏,通緝!


    他是白天在鎮上落角的時侯收到的這副畫兒,隻一眼,曹雲山便認出了這畫像上的女子正是他們要查的人。


    考慮再三,他還是對著端木青鴻把這個答案給瞞了下來。


    小公子還是小了些,曆練少了些。


    有些事情他知道的越少越好,知道的多了是沒好處的。


    次日,容顏等人決定在小鎮上盤恆半日——


    有些生活必需品都用的差不多,得及時補充。


    這個活兒自然是交給了龍二,李嬤嬤和白芷幾個人,一路上幾女都是隨著容顏緊緊繃著神經,容顏看在眼裏,自然是心疼的,這會兒讓幾女出去逛逛,能讓精神放鬆一會也是好的,隻是沒想到她這裏才讓白芷幾女出去,陳老爺子在一旁的屋子跳了出來,吵吵嚷嚷的鬧著要出去!而且連撒潑耍賴都使了出來,到最後,他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下,雙手拍著雙腿咧嘴要哭不哭的扒著容顏的衣擺不起來。


    “我不管,我就要出去,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如是重複n遍……


    容顏加宛儀郡主,沈博宇,“……”


    最後,還是容顏先投降,彎腰扶起老爺子,“好好好,出去出去,不過出去之後您一定要聽我的。要是不聽,隨便亂跑的話,我以後就再也不和您去逛街買東西了啊。”經過這麽多長時間的觀察,發現,容顏早就摸索出一套對付陳老爺子的法子,軟不得硬不得,得軟硬兼施,而且用別的法子或是人是不成的,隻能是她自己!


    隻要她一說自己不理他,多半是能勸得下來的。


    果然,陳老爺子立馬就從地下站了起來,眼巴巴的瞧著容顏,“那,那我出去都聽顏丫頭的,聽顏兒的,對不對?”


    “嗯,外公真聰明。”


    容顏無奈的揉揉眉心,對著沈博宇眨眨眼,笑的俏皮,“我請你去逛街?”


    最後,發展成大家夥都出去買東西。


    一路上,端木青鴻時不時的找機會接近容顏,可惜幾次不得其法。


    倒是惹得時時注意著他的龍二的注意力。


    在他又一次隨便尋了個借口要往容顏跟前湊時,龍二笑嘻嘻的上前一步,直接攬了他的肩頭,“木公子,我們家爺和夫人可是恩情情深,您老是往前頭湊算什麽事唙,來來,有什麽事兒咱們哥兒倆商量商量啊。”說罷這話,他是二話不說手下使出了幾分的內力,直接把不好反抗的端木青鴻給半拖半拽的弄到了最後。


    “哎,我說你放開我。”


    龍二吃的一聲冷笑,放在他肩膀上的手鬆開,卻是閃電般的一探手,直接掐在了他的脖子上。


    “咳咳,你做什麽,鬆手——”


    “鬆手自然是要鬆的,隻是我勸你還是老實點兒的好,咱們夫人可不是隨便什麽阿貓阿狗都能打主意的。”龍二掐著端木青鴻的手稍稍有力,看的端木青鴻臉漲的通紅,氣都喘不過來,他方哈哈一笑,趁著沒驚動前頭那傻大個兒前,手一鬆,再次攬上端木青鴻的肩頭,語氣森寒至極,“別以為你自己做了什麽咱們不曉得,你這些天一路跟著我們,是想打我家夫人的主意吧?”


    “你胡說什麽,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才沒打那個女人的主意,他隻是想知道她的來曆。


    “不是最好!還有,要是不想把命都送了,我勸你還有你那兩位同夥趁早走人的好。”


    龍二丟下這麽一句話,不理端木青鴻一臉憤怒,似是要吃人般的表情。


    轉身,揚長而去。


    對於他們這些龍字組的人來言,隻有兩種人,主子以及主子在意的人,和,外人!


    身後不遠處,曹雲山不動聲色的走過來。


    “小公子。”


    端木青鴻勾了勾唇,憤怒的瞪他,“你剛才都看到了?”


    “嗯,看到了。”


    “那你——我爹讓你來保護我的。”其他的,隻是順便,順便!


    曹雲山平靜的看他,“那人不會下死手的。”


    就因為他不會下死手,所以,這混蛋選擇了冷眼旁觀?


    端木青鴻想要抬腳把麵前的人給踹飛,曹雲山卻是飛快的後退幾步,輕鬆的避開他的腳步,“小公子,您出來的時侯,大老爺和您說過的話,您可還記得?”


    “我爹說過的話?”


    “是,大老爺和您說過的話。”


    端木青鴻看著麵色平靜的曹雲山,腦海裏迴想了下,臉一下子難看了起來。


    他爹說,身為端木家的子嗣,需得謹記承擔,責任四字。


    他爹說,你即是一意孤行的要出遊,那麽,外頭所有的風險你必須一力自己應承……


    他爹說,你出門在外,府中所有資源斷掉,而你,自食其力!


    他爹還說,不到真的要死的那一刻,絕不會有人幫他出手,哪怕,他被俘。


    ……


    他之前一直謹慎這些話。


    這也是他和鐵旦兩人在路上實在沒辦法,餓了幾天之後頭暈腦漲,眼前都要冒金星了,才幾次狠心打算劫富濟貧。


    當然,這個貧指的是他們自己。


    可惜他和駱鐵旦兩人的運氣不好,頭一迴下手,竟然就碰上了沈博宇和容顏。


    撞了鐵板不說,還賠上了自己……


    他的臉色稍緩,曹雲山心頭一笑,上前兩步,“少公子,您的身份他們已經識破了,您看咱們是繼續跟還是就此告辭?”


    “識破?他們怎麽會識破的?”


    曹雲山看了他一眼,沒出聲。


    端木青鴻清秀的小臉就更加難看了,眼瞪的大大的,“他們什麽時侯曉得的我身份?”


    難道說,當初自己打劫時,人家就認出了自己?


    所以,才想也不想的給了他八百兩銀麽?


    “如您所想,怕是剛開始對方心裏就有數兒了的,再不濟,對方的一行中也是有人對小公子您的身份有幾分印象。”不然的話,哪裏說給八百兩銀子就給八百兩的啊,要是容顏知道他這心思才會覺得自己冤死呢,她哪知道這兩個抽瘋般的傻子哪來的呀,隻是一時覺得順眼,又覺得自己左右手裏還真的不缺銀子,便借了。


    沒想到她這一隨性所為,卻讓曹雲山屈解了。


    “不走!”


    端木青鴻幾乎是賭氣般的轉身上前走,憑什麽他們讓他走他就走啊,多沒麵子?!


    再說了,自家親爹吩咐的事情還沒辦完呢。


    他可是個孝順的兒子,為了完成爹的吩咐,他得忍辱負重。


    身後,是跟上來的曹雲山,“小公子,您再跟著對方也沒用呀,他們的身份您又查不出來——”


    “難道你就查的出來了?”


    “呃,沒有……”


    端木青鴻迴頭的太快,導致曹雲山眼底那一閃而過的情緒都沒得及收好,這下,可是讓端木青鴻給逮到了,他咪了咪眼,似笑非笑的看向曹雲山,“怎麽著,你真的查出來了他們的來曆?他們是誰?”說到這裏,端木青鴻突然想起了什麽,腳步一轉,身子欺向曹雲山,“我突然想起來,你剛才說要去見個老朋友,你不是去見老朋友,是去給我爹傳消息了吧?”


    “你和我爹說的都是什麽?和我有關?還是,你真的查出這對夫婦的來曆?”


    端木青鴻一步一步走過去,看似平靜,可氣勢卻是瞬間散發。


    針對著曹雲山一人個。


    這把曹雲山給氣的,這端木家的人沒一個好的!


    好端端的逼他做什麽?


    他哼了一聲,“我隻告訴你這隊人,他們是大金的人,你呀,最好還是趕緊離開。”


    如果說這個女人是容顏,那她身側的那名男子就一定會是沈博宇!


    平西王的嫡長子!


    沒想到他竟然這麽大的膽子,敢孤身一人朝著北漠而來……


    還有,大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們當真是大金的人?你認識他們?”


    “我還不確定——”


    他的話還沒說完呢,端木青鴻卻是轉身就走。


    “小公子,你要去做什麽?”曹雲山一把拽住他的衣袖,滿臉的凝重。


    端木青鴻一挑眉,聲音陰鷙,“去讓鐵旦調兵,拿下他們。”


    他不傻,自己兩人之前不過是幾招就敗給了龍二。


    現在加一個曹雲山也無濟於事!


    最保險的法子就是調兵,然後,把他們團團圍住,拿下。


    而且他有直覺,眼前的這一行人絕非尋常人!


    說不定是什麽重要的人物兒。


    等到他把他們拿下,不管是和大金的皇帝和談還是怎麽的,大有可為!


    曹雲山不得不對端木青鴻的直覺暗讚。


    不過他現在卻隻能攔著,“小公子,您不能這樣做,咱們還不知道他們的目的,不宜打草驚蛇。”


    “你是想著放長線釣大魚?”


    “正是。”


    “可是——”


    兩人還欲再爭執,前麵想起駱鐵旦不合適宜的大嗓門兒,“哎,我說你們兩個在那裏嘀咕什麽呢,他們都走遠了好不好,真是的,走那麽慢做什麽,和兩個娘們兒一樣,沒勁兒!”


    聽著駱鐵旦的抱怨,曹雲山和端木青鴻兩人額頭上齊齊飛過一排的烏鴉。


    一行人繼續漫無目的往前走。


    不知何時前麵圍了一夥的人,透過人群傳反過來的消息,容顏等人很快便曉得了,裏麵是一位賣身葬父的女孩子,透過人群,容顏等人看到裏麵有一眉眼稚嫩的女孩子跪在地下,一聲不吭,兩眼默默的垂淚,她的腳邊,一張草席裹了逝者……


    人群裏同情的人居多,但真正掏錢的卻沒有。


    女孩子開的價是二十兩銀子。


    真的不多。


    但周圍站著的人卻是觀看,議論,並沒有再繼續往下,想要掏錢的。


    容顏歎了口氣,隻在腦海裏猶豫了一翻便按下了心裏的念頭。


    她還想再看看情況。


    誰知她的旁邊,正和馬嬤嬤待在一起的陳老爺子卻是突然跳了出去,“這個好玩,這個好玩,是不是我給你銀子,你就跟我走?好啊好啊,來,我給你銀子哦,你是我的嘍——”他一邊拍手一邊把一錠銀子朝著那女孩子丟過去,誰知半路一把折扇拍出來,把他的銀子給打飛,還砸到了另外一個人的身上,那人剛好被砸到臉,疼的一聲慘唿,嚇了陳老爺子一跳。


    “啊,好嚇人,有壞人來了,壞人——”


    陳老爺子一轉身,想也不想的跑到了容顏的身後躲起來。


    時不時的露出個腦袋朝著地下跪著的女孩子看過去。


    對麵走出來的是一名年輕的公子,二十出頭,手裏的折扇本是讓他瀟灑,風流,這一刻卻因為他剛才用來打銀子,扇麵被打的破了一個洞,他看的氣急敗壞,想也不想的衝著容顏身後的陳老爺子厲吼,“你個老東西敢弄壞我的扇子,我可告訴你,本公子這扇子金貴的很,你要是不賠個一千兩,本公子讓你砍腦袋!”


    “你是壞人,罵人是不對的,是壞孩子。”


    什麽亂七八遭的,不過紅衣公子卻是看出來了,這老頭是個傻的!


    他冷笑了兩聲,對著身側的下人使個眼色,“盯著他們,要是讓他們走了,爺剝了你們的皮。”同時,他扭頭,一指地下跪著的那少女,“給她十兩銀子,然後把那死東西給爺丟到亂墳崗去,再把這丫頭給爺弄到府裏,清幹淨了等著爺迴頭去享用——”


    “是,小的遵命。”


    嘩啦一下站出十幾個人,有三個走向那跪在地下的女孩子。


    有五六個則向著容顏幾人走了過來。


    個個都是一臉的戾氣,煞氣。


    容顏看的好笑不已,就憑這麽幾個人,她一隻手都對對付得了好不好?


    身側,沈博宇嗔了她一眼,“想玩玩麽?”


    “嗯,活動活動筋骨。”


    沈博宇輕輕的捏了捏她的手心,對她寵溺一笑,“想玩兒就玩。”


    不過是幾個不成氣的東西罷了。


    萬事,自有他在後頭守著,護著呢。


    隻是還沒等容顏出手呢,駱鐵旦突然嗷老一嗓子跳了出去,“一群欺負女人的東西,該死!”


    他今個兒沒帶鐵錘,憤怒之下直接就用了拳頭。


    駱鐵旦可是打小被人評為身負神力,此刻他恨極了眼前這一夥人欺負女孩子,又對那逝去的老者不禮貌,拳頭打出去那是直接就用了全力,就聽砰的一聲悶響,當先的一名護衛被他的拳頭打在了臉上,鼻梁打斷,臉都暴開了花,鮮血之流下,哪裏還有半點的人樣子?


    簡直是慘不忍睹有沒有?!


    “啊,不好了,死人了。”


    “這些人打死人了——”


    “殺人了——”


    一地的混亂下,沈博宇瞬間把容顏幾個護在身後,龍一,龍二等人則悄不動聲色的站在他的身前。


    駱鐵旦一拳打下去,人就沒有收手。


    三五兩下把人都給踹飛,一眼看到不遠處兩名小廝正用力的拖那女孩子。


    他虎目一瞪,身子兩個飛縱,撲過去,對著那兩名小廝一人賞了一腳。


    “混賬東西,你駱爺爺最恨的就是欺負女孩子,你們這兩個小雜碎,真真是該死!”


    一人又加上一拳,都給直接打趴到了地下。


    他也不看那女孩子對著他感恩戴德的道謝,飛身撲向不遠處正被幾名小廝和護衛圍在身後的紅衣公子,衝著對方晃了晃拳頭,“剛才就是你下的令吧?你個王八犢子,你就這麽的欺負女人,你娘知不知道?你娘不是女人嗎?你沒有姐妹麽?”


    “你,你想做什麽?我可告訴你,我,我爹是——”


    撲,駱鐵旦迴應他的,是果斷的一腳。


    人被他給踹飛,砰的一聲掉到一顆樹上,掛在了樹釵中間。


    搖搖晃晃的。


    還好他暈了過去,不然估計得嚇破了膽兒。


    “公子,公子——”


    “天呐,公子被人給打死了——”


    “快迴去稟報老爺——”


    幾名小廝竟是一時間顧不得樹上的自家公子,也不理會地下被打趴下的同夥。


    掉頭,朝著一個方向撒腿就跑。


    “咦,怎麽一個個的都暈了過去?這麽不禁打?”


    駱鐵旦的話聽的容顏等人眼角直抽抽,還不禁打?


    你那拳頭,你那力氣,能有幾個挨的過?


    “多謝幾位公子,夫人救命之恩,小女無以為報,日後為奴為婢——”


    沈博宇擁著容顏後退了兩步,不動聲色的把駱鐵旦和端木青鴻突出到了前麵。


    曹雲山看了他們一眼,卻是沒出聲。


    “不必了,我隻是看不慣他們,不用你報答,哦,對了,這是二十兩銀子,你拿去趕緊葬了你爹,迴家去吧。”


    駱鐵旦有些憨憨的笑,此刻的他哪還有剛才大殺四方的霸氣?


    那女子一個頭磕下去,“公子大恩,奴婢不敢忘,隻等著奴葬了我爹,這一輩子服侍公子——”


    “不用了,真的不用,我,我不缺丫頭的——”


    容顏窩在沈博宇的懷裏有些幸災樂禍的咪眼看著駱鐵旦被那女子纏上,沈博宇隻顧著看懷中的人兒樂的似個小老鼠,兩人都沒有注意,她們倒退的時侯,是朝著那地下被草席裹著的屍體,就在兩人又往後退了兩步,讓著那草席隻有半米不到時。


    變故,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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