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容顏目前來言所想到的最好,也是最為便捷的法子。


    容府她沒放在眼裏,但不代表她會由著容二老爺夫妻上位,然後各種給她使絆子!


    把幾乎半廢的容錦昊弄迴來,剛剛好!


    龍十三幾乎是瞬間便懂了容顏的心思,雙眼一亮,“小姐您放心吧,有十哥在,侯爺一定能平安迴府的。”


    容顏聽到他這話勾了勾唇,笑了笑沒出聲——


    容錦昊不是什麽大人事,又被她軟禁了這麽長時間,整個皇城的人都以為他已然沒了,至於容府為何沒有辦後事,大家隻是以為他們還對容錦昊的在世抱一個希望,親人嘛,想法總是好的,但卻沒有人曉得,事實上,不但是容顏,就是宛儀郡主都是心裏門清兒,這個人,還是好端端活在世上的!


    隻是母女兩人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漠視這件事,這個人罷了。


    甚至對於外頭那些謠言,以及容二老爺在外麵上竄下跳,準備接替容錦昊成為安樂侯的事情,母女兩人也都是看在眼裏。


    然後,沉默以待。


    不過是跳梁小醜罷了,不值一提。


    待得容顏迴神,龍十三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她的眼前,容顏坐直了身子,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打著,半響後,她吃的一聲輕笑,眼底眸光流轉,一片盈盈眼波蕩漾開來,她勾了勾唇,清麗脫俗的臉龐上多了抹妖豔的嫵媚,才換下的棉簾輕晃,手中端了茶水進來的白芷一眼望到自家小姐異於往日的嬌豔,自窗棱上透過來的陽光鋪射在容顏的臉龐,眉眼,發上。


    似是整個人都沐浴在了一片金色的紗中。


    她倒抽了口氣,小姐,好美!


    容顏眸光流轉,笑意盈盈的朝她睇過去,“怎的,站在那裏發什麽呆?”


    “小姐好漂亮,奴婢都看的呆了去呢。”


    容顏斜睇她,“你呀,何時也學會山茶那丫頭的貧嘴了?”


    “奴婢才不是呢,奴婢說的是大實話!”白芷收迴心神,平複了下心情,眉眼溫婉的把茶盅捧給容顏,“小姐您用。”


    “這會是什麽時辰了?”


    “離著午時還有二刻鍾呢,小姐可是要用午飯?”


    “不急,再等等。”容顏讓白芷不用傳午飯,抿了口手中的茶想了下,把茶盅放下,“咱們那位大姑奶奶沒走吧?”她說這話的時侯嘴角輕勾,一抹似嘲似諷的冷意自她的眼底流露,在白芷的麵前是半點都沒有掩飾的——這幾個是她的貼身丫頭,是她信得過的人,她現在,就是要告訴她們,她,極為的討厭容錦芹這個人!


    白芷雖不完全明白容顏的心思,但對於容錦芹這個人,她卻是記的清清楚楚——


    之前對容顏母女使臉子,甚至是推波助闌欺負她們大房的,都有她的一份!


    這忠心的丫頭自是不會有什麽好感了。


    聽到容顏這麽一問,小丫頭撇了下嘴,聲音都悶了兩分,“小姐您提她做什麽,大姑奶奶便是過來,也是隻待在老太太的院子裏,不會來咱們大房的。人家都沒把咱們放在眼裏,您又何苦去想著人家?”這若是換成別的丫頭這般說話,估計早被麵前的主子給當作是頂撞,不敬直接拖出去打殺了,可白芷幾女卻是久跟在容顏身側,曉得她對她們幾個的真心,便是偶爾出格幾句也是有的。


    隻是白芷終不是山茶,她剛才隻是想到容錦芹之前做的壞事惱怒之下才憤憤的出了聲,話一出口便有些後悔。


    這可是非議主子呢。


    雖然大姑奶奶老是和她們大房過不去,但也是這容府正經的主子。


    豈是她一個小丫頭能隨便議論的?


    容顏卻是朝著她笑了笑,隻再次問道,“可有走?”


    “沒呢,奴婢剛才去廚房,可是看到老太太院裏的一個小丫頭在吩咐人備大姑奶奶的午飯呢。”白芷不比山茶,心思細膩自就想的多,又穩重,剛才也隻是脫口而出的抱怨了那麽幾句,這會被容顏笑盈盈的一眼撇過來,心裏就有兩分的不自在,可看到容顏又沒有多說什麽,方一顆心慢慢穩下來,隻垂了手,恭敬的迴話道,“奴婢尋思著,應該是要用過午飯才走的。”


    “這樣呀,正正好呢。”容顏玩味一笑,最後一個好字兒更是稍稍拖長了腔,讓人聽了總是有那麽兩分的意味深長。


    若是山茶這丫頭在,說不得便會追著容顏問個不停了。


    好,好什麽啊?


    白芷卻自是不同的,再加上她剛才那幾句逾秬的話,這會聽了容顏的話隻乖巧的點頭,卻是眼皮都沒動一下。


    至於好什麽的那些想法,嗬嗬,根本就沒冒出來!


    眼看著就是午時,容顏看向正在一側忙碌著的白芷,“去傳午飯吧,再不用,一會怕是要沒時間吃了呢。”


    沒時間?


    容顏笑著點點頭,“一會你就知道了,快去吧。”


    白芷雖含了一肚子的疑惑,可主子的話就是命令,她自是要遵從的,午飯很快備好,她親自服侍容顏用飯,心裏卻是暗自嘀咕,剛才小姐那話說的,怎麽好端端的會沒時間用午飯?如今這個府裏可不是風水輪流轉,今年到大房麽,與兩年前的大房相較,如今這般的日子可真真是天地之差!到現在,這容府她家小姐說上一聲,誰敢會質疑?


    倒不是說沒有人會質疑自家小姐。


    實在是在白芷眼裏,那些人根本就沒有半點的資本和自家小姐對上!


    容顏用的很快,沒一會便落了筷,白芷還欲再勸,“小姐,您早上就沒怎麽吃,要不再多用些粥?”


    “不必了,都撤下吧。”容顏擺擺手,對白芷的勸說無動於衷,待得白芷福了福身,親自領了小丫頭收拾碗筷時,她則起身踱步到了外頭的小花廳,坐在椅子上,咪了咪眼看向窗外,心裏按自算了下時辰,眼神輕輕的閃了一下,若是中間沒什麽差錯,這會怕是人就要到,他伸兩指揉了揉眉心,看向跟著她出來的白芷,“幫我換件衣服吧,一會要出去的。”


    一會要出去?


    白芷平靜的應了是字,轉身去拿了出去應酬的衣裳,卻被容顏給否了,“就那件滕青色的吧。”


    “是,小姐。”把那句‘是否會太素’的話咽下去,白芷和山茶平靜的服侍著容顏換衣裳,山茶又手腳麻利的挽了個低鬢,依舊用的是低調而又雅致的玉釵,有一縷發絲輕輕垂在耳側,站在院中,有風吹起衣袂一角,令的容顏雅致清麗裏不失貴氣,她迴頭看了眼四女,笑著開口道,“走吧。”


    身後幾女麵麵相覷,最後還是山茶膽子大些,“小姐,咱們這是要去哪呀,不用留人看院子麽?”


    容顏微微一笑,“咱們去前院。”


    去前院?


    幾女都是一頭的霧水,有些摸不著頭腦,可看自家小姐這樣子,明顯是不想多說,而且此刻容顏已經是抬腳走人,幾女便也急忙的跟上去,一行人簇擁著容顏還沒走到一半的路,便遇到一名小丫頭腳步匆忙,小跑而至,因為跑的急,兩邊的人剛好是在拐彎的時侯遇到,腳步就沒收好,都差一點撞到最前麵山茶的身上!


    小丫頭瞪她一眼,“做什麽呢跑這麽快,驚了我家小姐剝你的皮。”


    “山,山茶姐姐,小姐,三小姐,出事了——”


    “胡說八道,三小姐不就在那呢麽,能出什麽事?”山茶氣唿唿的瞪向那小丫頭,眼裏全是怒意。


    容顏卻是笑著上前兩步,緩緩出聲道,“你先別急,深吸幾口氣,再慢慢說。”


    那小丫頭照樣,好一會才緩過那口氣兒來,臉色也好看多了,隻對著容顏福了福身,急速的開口道,“三,三小姐,大老爺迴來了。”


    山茶幾個一聽眼都瞪的溜圓,“你說什麽?”


    便是一側的小丫頭都停下了步子,睜大眼朝著這小丫頭看過去。


    大老爺,難道是好久不見的侯爺迴來了?


    容顏卻是不緊不慢的笑了笑,對著那小丫頭點點頭,“辛苦你了,我已經知道了,這就過去看看。”


    那小丫頭被容顏幾句話給打發了,容顏看了幾女一眼,“走吧,咱們也過去瞧瞧去。”


    瞧瞧,熱鬧去也好呀。


    她抬腳走人,身後,白芷咪了咪眼,恍然——小姐剛才換衣裳,說要前院,果然是真的就去前院的!


    前院。


    容錦芹已經拉著容錦昊的手哭成了一團的淚人,“哥,大哥,你總算是迴來了,嗚嗚,你不迴來,妹妹這容府都不敢來了,嗚嗚,哥,你不知道咱們的娘親,娘親她——”容錦昊一路顛簸,身子虛,好不容易才睡下,就聽到耳側一道蒼蠅似的哭聲刺耳,他想也不想的抬手就是一巴掌,“哭什麽哭,嚎喪嘛,爺還沒死呢,給爺滾。”


    這一刻他罵起來人倒是氣勢十足!


    不但把拉著他的手哭的一踏糊塗的容錦芹給一嗓子嚎懵,就是連不遠處才趕過來的容府眾人都唬了一跳,胡氏幾個妯娌的臉色就有些不對勁,大老爺好大的威風!不過想想也沒她們什麽事兒,不過是她們的大伯子罷了,就是再擔著一個侯爺的名頭,也和她們這些當弟媳的沒什麽瓜葛,要說最懊惱的自是二房一行人,容二老爺聽信趕迴府,看著被人抬進府裏的容錦昊,眼底有晦暗不明的光芒閃過。


    這個人,怎麽沒死在外頭?


    站在那裏看著軟轎上的容錦昊,容二老爺的腳幾乎是粘在了地下,寬大衣袖下雙手緊緊纂在一起。


    這一刻,他恨老天爺耍他!


    明明是給了他希望,卻又在關鍵的時刻讓他功虧一簣!


    胡氏看著他站在那裏半響不出聲,哪還不知道他的心思啊,咬了咬牙,還是上前幫著他掩飾,“老爺站在那裏做做什麽,可是看到大哥迴府,激動的不敢相信麽?別說是您,看看妾身和大嫂,弟妹,還有妹妹,這閡府的人又何嚐不是驚喜異常呢?”她說罷這話,伸手拽了拽容二老爺的衣袖,給他遞了個眼色,自己則一臉強笑的對著宛儀郡主福了福身,“恭喜大嫂,就知道大哥是神澤深厚,定不會出事的。”


    “多謝二弟妹。”宛儀郡主撩了下眼皮,方正眼看向被人抬迴來的容錦昊,一襲暗青色長衫,神色憔悴了些,人削瘦了些,倒也沒什麽不對的地方,再想到剛才他對著容錦芹的那一巴掌,心底深處始終懸著的那根線啪嗒一聲落到了實處——


    顏兒她始終還是對容錦昊這個爹留著情的!


    “哥,你,你打我——啊,你打我,愧我們為了找你費那麽多的勁兒,娘還,還病了,到現在更是——你這迴來就衝著我撒氣,你憑什麽啊你,你在外頭被人給擄了去,你迴頭衝自己的妹妹撒氣,容錦昊,你有臉了是吧,啊?”


    要說容錦芹也真是被老太太給慣壞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指著容錦昊的鼻子就是一通罵。


    容顏站在不遠處悠悠然的看戲,覺得這樣,極好!


    最後還是宛儀郡主出麵,隻是她過去吩咐紅彤幾個容易,可才一臉溫柔的看向容錦芹,卻被她一聲怒喝給製住,“你別得意,就是我大哥迴來他也不會喜歡你的,你不過就是個占了侯爺夫人位子的無聊女人罷了,反正我大哥從來都不會把你放在心上的,你也不用得意太早,說不定哪天我大哥就把你給休了——”


    容顏擰了下眉,吃的一聲笑,“山茶,這是誰在說話呢,醋意濃濃的,都可以開一家醋廠了,怎麽著,難道侯爺這迴打從外頭迴來,又帶了什麽美人,愛妾不成?要依著我說,這外頭的女人就是不懂規矩,我娘就是再不受妾,那也是堂堂正正的侯夫人,一個妾,不知道打哪出來的女人,竟敢這般對我娘甩臉子,頂嘴,實在是可惡至極!嗯,應該拖下去打板子才對的。打死最好!”


    容府眾人聞聽這話都閃了下眼神,紛紛一臉的古怪。


    容錦芹卻是氣的臉色鐵青,胸口直喘粗氣,硬是被氣的半天沒能出聲!


    在這氣氛古怪,詭譎中,山茶眨眨眼,再眨眨,脆生生的開了口,“小姐,剛才出聲的不是咱們侯爺帶迴來的美人呢,侯爺這次迴來隻帶了紅姨娘一人,並沒有別的人。哦,您是想問那剛才誰在說話呀,嗬嗬,迴小姐話,是咱們家的姑奶奶在指著咱們家大夫人的鼻子罵呢,好像是說什麽反正她隻是個占了名頭的夫人,不頂事,侯爺喜歡的另有其人,這至於是誰,奴婢沒聽姑奶奶說出來——”


    “哦,原來是咱們家的姑奶奶呀,我卻還以為是哪位美人呢。”


    她最後美人兩字拖長了腔,聽的容錦芹臉赤紅,似是充了血一般,“容顏,你個小賤人,你胡說八道,誣陷長輩,我今個兒和你沒完。”她眼中帶著惡毒,似是毒蛇一般的散發著幽冷氣息,“你們兩個給我過去,把這小賤人掌嘴,給我打,狠狠的打。”


    她這會正在氣頭上,卻是忘了自己所在的地方,徑自把容府當成了孫家她自己的地盤!


    兩位嬤嬤卻不是個傻的,聽了她的話徑自站在那裏沒動。


    “蠢物,連你們也都不聽我的話是吧?”她抬手對著其中一名嬤嬤甩了一巴掌,正欲抬手再打,不遠處的宛儀郡主麵龐上一片冷意的朝她看過來,聲音帶著從不曾有過的憎惡,“這裏是容府,不是孫家,小姑要是沒什麽事兒,便請迴吧。”頓了下,宛儀郡主又冷聲加上一句,“日後若是沒有別的事情,小姑就不用再迴容府了。”


    “這是我娘,我哥哥的家,是我的家,你不過是個外人,憑什麽趕我?你以為你是誰?”


    你以為你是誰?


    宛儀郡主掩在袖中的手一顫,眼底冷意之餘盡是嘲諷——


    看看,她這些年一再退讓。


    總是以為以真心換真心,以為退一步海闊天空。


    可結果呢,到現在換來的是什麽?


    是容府眾人愈發的輕視,是這個她打從嫁過來便貼心貼肺的想對她好,要對她好的小姑子都不承認她這個容府女主人的位子!


    她退讓了這麽久,退讓的讓這些人不但不覺得她是這個府裏的女主人,還順帶的也忘了她另一重的身分!


    果然,還是女兒的話說的好——


    有時侯你的退,會讓別人以為那是你的軟弱,所以,她們會愈發的輕視,嘲諷你。


    最終,她們會覺得你根本就是一隻螞蟻,隨時可踩,可捏!


    “……別以為你真的就是什麽侯夫人,我告訴你,在我的眼裏,你什麽都不是,我哥是絕不會喜歡你的,我哥他從來最煩的,最討厭的才是你,當初他是迫不得已才娶的你,愧你這麽些年傻傻的以為我哥當初是看上了你,啊呸,你就做夢吧……”


    她吧啦吧啦越說越快,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惱全倒了出來。


    並且是越說越溜,到最後更是精神亢奮了起來,指著容顏撇嘴冷笑,“就說她吧,說你生了個野種你還信,你以為,她當真是我哥的孩子嗎?連長輩都敢頂撞,忤逆,呸,我哥才沒這種黑心肝的東西,她就是個野種——”


    她說的快,宛儀郡主卻是氣的身子直抖,“你,你胡說八道!”顏兒怎麽可能會不是侯爺的孩子?!


    ------題外話------


    十二點前有二更。我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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