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問到盛時年的心坎上。他目光沉了沉,卻不想讓白汐汐知道情況有那麽棘手,淡淡道:“沒什麽,你不用操心這件事情,也別想太多,畢竟你再真心的為她關心,在他們眼裏都隻是惺惺作態,所以照顧好自己就行。你喜歡吃烤肉,今天就去吃那個吧。”他自然而然的岔開話題。白汐汐大概聽懂他不太想談這件事情,‘哦’了聲,沒有多問:“好。”車子很快開到一家烤肉店。白汐汐是一見到吃,心情就會很好的女生,而且盛時年離開的那幾天,她也沒有太多胃口,現在雖然情況不是那麽樂觀,但總歸他還是在身邊的。坐到位置上後,她便點了很多好吃的。當服務員將新鮮的牛肉,五花肉,牛排,豆幹……等一係列菜端上來時,她的目光直接一亮:“烤來吃吧,吃了才有心情去麵對一切!”盛時年看著她天真無邪的樣子,隻覺所有的煩惱都暫時得到緩解,嘴角微勾:“嗯。”他拿過計烤具,準備幫忙烤,‘叮咚叮咚叮~~’身上的手機鈴聲突兀響起。“抱歉,我接個電話。”“嗯,沒事,你接,我來烤。”白汐汐自然的接過烤具,將一片片新鮮的牛肉放到烤盤上,聽著滋滋滋的聲音,覺得很有治愈力,心情挺好。“好,我馬上過來。”卻在這時,對麵的盛時年關了手機,慌忙的站起身:“小汐,你吃吧,我馬上得迴醫院一趟。”“這麽急嗎?我點了這麽多菜……”白汐汐弱弱的問。盛時年繞過桌子,俯身在她額頭上一親,說:“嗯,有點緊急情況,我改天再陪你,抱歉。”說完,他直起身子,就大步流星的走了。白汐汐看著他修長的身影消失在包廂,臉上的笑容和所有情緒漸漸暗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濃濃失落。雖然,她知道他很忙,但從他離開那天起到迴來,他就沒有好好的陪過她,就連早上父親那麽生氣,他也是先離開。現在,菜都點好了,原以為可以和他簡簡單單的吃一頓晚餐,結果……看著烤好的牛肉,白汐汐忽然間覺得胃口都沒了,麻木的夾過來,麻木的吃著。另一邊。盛時年一離開餐廳,就以最快的速度趕迴醫院,當他衝到病房時,就見病房裏圍滿了人,而病床上的秦萱菲,正拿著一把水果刀鬧自殺。“別過來!你們都別過來!”秦萱菲情緒崩潰的望著所有人,眼眶緋紅,歇斯底裏的說道:“我沒了腿就是個廢人,我活著還能做什麽!你們不要攔我,讓我去死……死了就是解脫。”秦夫人被那鋒利的水果刀嚇得臉色蒼白,焦急開口:“萱菲,你不是廢人,你還有我們啊,求你,求你把刀放下,不要嚇唬媽媽好不好,就當媽媽給你下跪了。”說著,她真的哭著跪了下去。秦正東扶著她搖搖欲墜的身體,望著秦萱菲,哽咽的道:“萱菲,我們知道你失去腿很痛苦,可是我們就你一個女兒,你要讓我們承受失去女兒的痛苦,白發人送黑發人嗎?你乖點,聽爸的話,把刀放下。”兩人,一個是全國最大的醫藥世家領班人,一個是優雅富貴的太太,可此刻的他們,毫無形象,隻是單純的父母,無盡的痛苦擔憂。秦萱菲看著他們,眼淚一串一串,忍不住的流:“爸,媽,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們,可是我這個樣子,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活下去。我不想成為廢人,更不想坐在輪椅上生活下半輩子,活著對我而言,隻是日日夜夜的痛苦折磨。你們放過我,讓我死吧。”悲哀又絕望的說著,她拿著鋒利的長水果刀,就要朝自己的心髒狠狠刺去。身為醫生,她知道哪兒是一擊致命。“不要!”秦氏夫婦異口同聲的呐喊,喉嚨都因為擔憂撕 裂。空氣在這時仿佛拉高,緊繃一線。眾人驚得臉色慘白。卻在這時……一個身影利落的上前,扣住秦萱菲的手腕,微微用力,便利落的奪過刀,丟在一旁。‘哐當~’隨著刀落地,所有人的心都落迴原位。好險,剛剛真的好險。若是秦萱菲那一刀下去,別說搶救,完全是秒秒鍾死亡。秦萱菲崩潰了,拚命的掙紮:“為什麽!為什麽連死都不成全我!你放開我,放開我!”“秦萱菲!你給我冷靜點!”男人無比低沉的命令聲響起。秦萱菲懵了一瞬,抬起淩亂又哭紅的雙眼,就看到身邊的人是盛時年,徹底怔住:“九哥……”盛時年望著她,一字一句說道:“你做手術,用的是雙手,不是雙腳,隻要你活著,一切都還有希望,死了才是真正的廢人。”死了才是真正的廢人。秦萱菲臉色慘白,不過片刻,她苦笑道:“不,我這樣活下去,別說做手術救人,就是全世界,都沒有任何男人願意娶我,要我,我連自己的人生都不會美滿,哪兒還有希望?九哥,你就不該救我的,我求求你,求你給我安樂死吧!”她絕望的搖著他的雙手臂祈求。盛時年這一生,見過太多人向他求活路,卻從沒有見過哪個人,向自己求死。而這個人,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相當於半個親人的妹妹。他的心壓沉著,唇瓣如同被冰凍住,久久發不出聲音。這時,一道低沉嚴肅的聲音響起:“萱菲,不會那樣的,至少你九哥他願意娶你。“話語一出,在場的人紛紛一怔。九哥?不就是盛時年嗎?他願意娶秦萱菲?“怎麽可能?”眾人驚訝。盛時年一雙犀利深沉的眸子射向秦正東,正要說自己從未說過。身邊的秦萱菲卻拉住他的手臂,不可置信的問道:“九哥,真的嗎?我爸說的是真的嗎?”她像是看到希望的人,原本暗淡的眼睛裏有了光輝。秦正東連忙說道:“萱菲,爸哪兒會騙你?你九哥心疼你,這件事他也有責任,他願意娶你,陪你過後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