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恐慌,害怕,在意,生氣……那麽多的情緒,都代表著她的崩潰。她不過是介意秦萱菲的存在,擔心他的安全,隻是單純又任性的小女人。盛時年的心裏泛起陣陣酸澀,他抱住白汐汐的腰,就那麽蹲在她麵前,抬眸深深的望著她:“是我的錯,是我沒考慮周全,以後發生這樣的事情,我都先跟你商量,爭取你的諒解。另外,我這次去救秦萱菲,其實也是因為你。”“因為我?”白汐汐不解的哽塞著聲音問。盛時年點頭,溫聲細語的解釋:“我父親病重當晚,秦家因為秦萱菲的事情,拒絕任何醫治,並下令整個帝國不準接待,也就是說,要治病必須去國外,或者請國外的醫生過來。你知道,什麽都拖的起,就病拖不起,也許一分鍾都是黃金救治時間,如果秦家和我的戰爭持續,連累的不隻是我,還有你,你的家人,以及帝城的百姓。我不想看到你或者你的家人,明明生病很痛苦,還要遭受無法醫治的痛苦。因此我當時選擇和秦家和解,同意秦萱菲迴來,既往不咎。”一句句話語,是耐心的解釋,也是事實的交代。這世界上,能讓他解釋的人,大概隻有白汐汐。白汐汐聽完,發紅的眼睛眨了眨,是這樣嗎……當時的情況,竟然是這樣的複雜嗎?盛時年不等她說話,又繼續解釋:“秦家再聽到我的話語後,開始對我的父親進行治療,我原以為這件事會就此告一段落,結果卻突然接到秦萱菲死在戰火中的消息。這樣的消息無疑是晴天霹靂,如果秦家知道,別說治我父親,就是讓我父親死在床上都有可能。而我,一直把秦萱菲當做妹妹,也當做我的救命恩人,我再不喜歡她,也從沒想過她會死,我始終還是欠她一條命,一個恩情。所以當時我不得不親自去前線,想著她一定不會死,就算是死了,也要由我把她的屍體帶迴來。不告訴你,是怕你擔心,不聯係你,是那邊信號全斷,抱她,隻是把她當傷者。當然,抱她是我的錯,以後我交給保鏢。”一句句溫聲細語的話語,將所有的事情都交代的清清楚楚,解釋的明明白白。白汐汐看著耐心又俊美的他,忽然間感覺所有的感覺都迴來了,不再那麽生氣,吸著鼻子說:“你之前還說懷抱隻屬於我一個人,結果沒做到,以後的甜言蜜語和任何保證我都不會再相信了。”盛時年有一絲的慌亂,頭靠在她膝蓋上,緊緊的抱著她:“別這樣小汐……再相信我一次,我一定不會再傷害你,也不會食言。”他的聲音帶著恐慌,也帶著承諾,是真的怕她不再信他。白汐汐有一千萬個生氣的理由,可這一刻,在這樣溫柔深情,又像個單純的害怕失去她的男人麵前,全都潰不成軍。他安全迴來,在意她,不再和秦萱菲接觸,那就夠了。所以……原諒他?嗯,原諒他,原諒他。心裏有無數個聲音呐喊,沒有一個是反對的。白汐汐無奈,隻好認輸:“那你以後不準再跟她有任何接觸,保持至少半米距離。”“嗯……”迴應她的是一聲淺淺的,沉沉的低沉聲音。白汐汐低頭,才發現盛時年已經靠在她腿上睡得半昏半醒,迴答也是本能的迴答,他竟然累到這個地步?哪怕他是為了秦萱菲,但看到他累的靠在她腿上都能睡覺,她的心一下就軟了,哪兒生得起來氣?她抬手輕輕的搖他:“起來,去床上睡。”盛時年原本沒有這麽困得,但白汐汐身上的氣息真的很好聞,比那些戰爭的血腥和飛機上刻意點的熏香,要清晰舒服不止一百倍,靠在她身上,他隻想睡。他勉強的支撐起身子,順手摟住她,就來到床邊,帶著她躺下,嘴裏低沉的念道:“小汐,你真好,見到你,我就想睡。”這愛昧的話語!白汐汐小臉兒瞬間緋紅,本能的掙紮:“你……別亂來,這是在家裏。”然後,迴複她的是一片安靜。他竟然沉沉的睡著了!白汐汐方才猛然反應過來他說的‘見到她就想睡’是真的單純的想睡覺,不禁一囧,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她怎麽那麽汙?啊啊啊……好丟臉,還好他睡著了,不然她誤會成那樣,真的好丟臉……這個波濤起伏的夜晚,總算變得安寧下來。甚至,有點美妙了。第二天,上午十點。‘叩叩~~’房門被敲響。白汐汐睜開眼,就看到眼前男人精致的白襯衣和微微露出的勁朗肌肉,茫然的眼睛在想起昨晚的事情後,瞬間變得清亮:“盛時年,快醒醒。”盛時年被她搖醒,看著她慌張的小模樣,難的想多睡一會兒:“小汐,怎麽了?我還想睡……”白汐汐:“……我爸他們來敲門了!”她爸?盛時年意識到現在睡在她房間,困意全無,清醒過來:“你父親會不會……”生氣?‘哢!’後麵的話沒問完,房門就突然被人從外推開。然後,他和白汐汐慌亂的坐在床上,一臉警惕的樣子,就那麽硬生生的落入外人眼裏。白崢赫和白異辛直直的愣在門口,怎麽也沒想到盛時年會在!因為他不在院子裏,外麵也沒有停他的車,他們以為他昨晚站不住走了,擔心白汐汐難過才刻意過來看的。可現在的情況……是該生氣?還是該尷尬?白崢赫和白異辛不知道。見過太多市麵的盛時年,此刻也有些無措。不請自來,未經過認同,就躺在人家女兒閨房的床上……真是尷尬!空氣就那麽僵硬著。尷尬,冷硬。最後,還是白汐汐受不了,開口弱弱的解釋:“昨晚太晚,盛總的秘書迴家了,就借我的床睡一下,我們什麽都沒做,嗯,什麽都沒做!”她的解釋是那麽沒底氣,雙重肯定表否定,又是那麽的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