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嚴夏陽時不時迴頭跟他聊天,“學長,這熱帶植物挺多的,當地植物園特別有名,有空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泰蘭國的優美植物世界聞名。


    “聽說那裏還有植物標本賣,可以帶迴來做收藏。”


    “好啊。”如果在不耽誤工作的情況下。


    嚴夏陽嘴巴沒停,“學長,你有沒有特別喜歡的植物?”


    席鈈白毫不猶豫,“蒲公英。”


    “你是喜歡它被風吹起來的自由自在嗎?”飛到各個角落紮根生長。


    突然就文藝起來了。


    席鈈白靦腆低頭,“不是,我隻是覺得吹著好玩。”


    “……”


    一路上金獅都尤為安靜,要不是坐在他旁邊,席鈈白還以為車裏沒這個人。


    身上的安全帶有些勒,他伸手調整,低頭時看到金獅垂放在一邊的手,兩人膚色對比明顯,坐在旁邊的席鈈白被趁的更加的白皙。


    兩個小時後到達劇組住宿地點,要在這待兩三個月,住酒店開銷大不劃算,何小娟幹脆直接租下了一棟五層的旅行社。


    現在一到三樓的房間被昨天到達的人員分配完畢,隻剩下四到五樓。


    小李和經紀人先金獅一步到達,和席鈈白的助理小陳選了三人間住,內部跟大學宿舍沒什麽區別,有獨立衛浴,環境沒有何小娟說得那麽差。


    可能是在娛樂圈裏光鮮亮麗見慣了,有些明星甩大牌,隻住五星級酒店那種,何小娟不自覺把住宿環境跟五星級酒店比較。


    分配好大部分人的宿舍,何小娟和工作人員過來,對著席鈈白三人說,“五樓還有兩間房,一間雙人上下鋪,一間單人大床房,你們看怎麽分。”


    她把握不好,幹脆讓三人自己選。


    “金影帝單獨住一間吧,我和學長比較熟,我們兩個住雙人房。”


    嚴夏陽說著往席鈈白的方向靠去,伸手去攔他的肩膀,卻被突然走到中間的金獅隔開。


    “我不同意。”


    聽起來還挺不高興。


    何小娟一開始也以為金獅會單住,畢竟三人中他的咖位可以說是一騎絕塵,沒想到金獅卻站出來反對,下意識確認,“金影帝不單住嗎?”


    金獅沒話。


    經紀人遠遠看著金獅的死樣,就知道他借口還沒想好,助理小李連忙跑過去打圓場,充當嘴替,“我們獅哥確實不能單住。”


    眾人目光落在他身上,小李硬著頭皮,“獅哥怕黑。”


    何小娟:“……”


    嚴夏陽:“……”


    席鈈白:“……”


    金獅墨鏡後的臉出現皸裂。


    何小娟看了金獅一眼,雙開門跟你都委屈了。


    嚴夏陽明顯感受到了他和金獅的氣場不合,二十出頭年輕氣盛,誰也不想讓誰,人的下意識感應往往是最準的。


    對方想和席鈈白一間,巧了,他也想。


    他沒有讓步,上前說:“我也不能單住,我昨天聽了鬼故事。”


    都不單住?


    那單人房就落到了……


    席鈈白雙眼蹭地一亮,躍躍欲試舉手,“那我住。”


    居然還有這好事。


    金獅:“……”


    嚴夏陽:“……”


    席鈈白拎著行李箱,推薦自己,“我不怕黑,也不愛聽鬼故事。”


    席鈈白真男人。


    單人房舍他其誰,簡直是為他量身打造。


    分配好房間,小陳上前幫席鈈白拿行李,乘坐電梯去了五樓,五樓算是閣樓,一共兩個房間,單人間雖然不如雙人間大,但隱私性很好,房間內兩麵有飄窗,泰蘭國城市綠化設計做的很好,正逢夏日向窗外望去景色宜人,看得人心情舒暢。


    衛生間不大,幹濕分離,環境也幹淨,好像除了偶爾停水沒什麽缺點。


    一日三餐劇組統一定,誰要是不吃或想自己點外賣吃可以在群裏說一聲,免得餐定多了浪費。


    席鈈白收拾好已經是下午六點,匆匆下樓在一樓領了盒飯迴房間。


    劇組群發來消息,明天有戲份拍攝的演員,晚上九點到一樓的書房統一夜讀劇本,時間為兩個小時。


    席鈈白翻了翻自己的戲份表,明天沒戲,他不用去。


    吃過午飯,席鈈白本想自己揣摩劇本,這時手機在桌麵上亮起。


    又是一則消息。


    “今晚十一點後停水到明天淩晨五點,晚睡的人員安排好時間,在停水前洗漱,想洗衣服的也快點洗,免得停水了沒得洗。”


    席鈈白看了眼時間已經八點多了,他找出換洗衣服和睡衣走進浴室,擰開花灑做好被清水洗禮,然而等了幾秒一滴水也沒有,席鈈白又左右擰動試了試,發現真的沒有水。


    說好十一點停水,難道提前了。他去別的地方試了試,然而水龍頭和馬桶還有水。


    發消息給何小娟,何小娟這才想起來,“你那個房間花灑的濾網堵住了,明天會有人來修,今天先去隔壁洗吧。”


    席鈈白了然,雖然和金獅的關係有些僵,但好在和嚴夏陽是校友,親近些,借浴室洗個澡雖然不好意思,但也不會那麽不好意思開口。


    十一點停水,他得快去快迴,免得耽誤隔壁房間兩人用水。


    他走到隔壁房門前敲了敲門。


    房門打開,本以為會是嚴夏陽,但卻對上了金獅的臉。


    席鈈白一下子有些慌張。


    金獅低頭看著他,“什麽事?”


    席鈈白說明情況,“我房間花灑的濾網堵了,沒辦法洗澡,想借你們浴室洗個澡。”


    金獅看著他的發旋,後退讓人進來。


    席鈈白抱著睡衣走進去,門被關上。


    噗通——


    嚴夏陽不在,房間裏隻有金獅一個人,行李箱敞開堆在地上,亂七八糟的。


    “在裏麵。”


    席鈈白往裏走,金獅彎腰把行李箱一把合上,推進床底。


    “會用嗎?”


    浴室門沒關,席鈈白把換洗衣服放在洗手台上,“會,我會馬上洗好的。”


    說著關上門,浴室裏水流聲聲接踵而至,席鈈白身上幹淨,洗澡沒有用太長時間我,二十分鍾左右就穿好衣服出來了,浴室裏的熱氣把他蒸得白裏透紅,他把毛巾罩在擦得半幹的頭上,臨走前還不忘和人打招唿。


    “我先走了。”


    金獅坐在窗前看書,房門關上把扣在手機上的書撇掉,上麵的釣魚綜藝被暫停,單臂掀起上衣進了浴室。


    路過洗手台前停住了腳步。


    席鈈白洗好澡後渾身舒暢,整個人像是剝殼的雞蛋一樣滑溜溜,打開窗對著外麵的夜景看劇本。


    十點多時困意上頭,有了要休息的打算,整理換洗下來的衣物時卻發現少了什麽。


    席鈈白:“……”


    他把內褲落在隔壁了。


    現在已經要快十一點,隔壁夜讀劇本應該還沒有迴來,他現在迴去拿不會尷尬。


    畢竟是貼身衣物,他有些臉熱,內心隻希望八點半到九點之間的空擋沒有人進浴室。


    他走到隔壁,門沒有關半掩著,推門進去,金獅和嚴夏陽兩人果然還沒有迴來,往裏去快速走進浴室,打開門洗手台上卻空空如也,沒有他的內褲。


    就在席鈈白在浴室裏找了一圈時,突然在鏡子中看見了什麽,他抬起頭。


    一條已經洗好擰幹的四角布料掛在那裏。


    第24章


    席鈈白看著被搭在衣架上晾在吊杆上的內褲,大腦短路了幾秒,神情停滯,不知作何表情。


    顯然眼前的景象讓他震驚。


    換洗衣物,換了也洗了。


    但是誰給他洗的?畢竟這種貼身衣物一般外人都不好意思下手,剛才他離開時隔壁房間內隻有金獅。


    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一個人,離譜,但答案往往都是最離譜那個。


    席鈈白忙墊腳把他的白色四角布料拿下來收好,還帶著水濕沒有徹底幹透,推開浴室門往出走,走到門口時,門突然從外打開。


    單手拿著劇本的金獅走進來,優越自律的高碩體型突然如壓城的黑雲出現在眼前,讓席鈈白下意識後退一步。


    對方顯然也注意到了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看過來,他的眼睛是華國人瞳孔的顏色,但睫毛卻很長,看起來很精致,但放在淩然高冷的臉上卻不違和。


    他的眼神對著席鈈白眨動的雙眼,仿佛在問為什麽出現在這裏。


    站在門口,像是逮捕侵略者的警官,沒有要讓人出去的意思。


    席鈈白手裏拿著白色布料,舔了下唇,“我來拿內…內褲。”


    可能是一想到內褲是金獅幫他洗的,席鈈白有些尷尬,目光偏移不和他對視。


    “十一點停水,順手洗了。”


    真是他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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