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配告別袁譚後,走武水趕到開陽,麵見鄴侯袁紹。


    自徐州刺史呂岱從莒縣撤走後,琅琊、東海各縣邑見到袁紹鋪天蓋地的大軍後,盡皆望風而降。


    河北之軍在一個月時間裏從青州即墨出發,一路挺進了四百餘裏,進展迅速!


    開陽縣投降後,袁紹命令大軍在此修整,讓狂飆突進的軍隊暫緩攻勢。袁紹的想法是反正已經突破敵軍在青徐交界的防線,大軍都打到徐州腹地了,所以不用急於一時。


    袁紹在聽說審配迴來了後,當即召見審配,詢問對方袁譚那一路偏師的情況。審配遂將夾穀大敗,袁譚損兵數千,岑璧、蘇由被殺等事告知袁紹。


    末了,審配還不忘添油加醋道:“稟鄴侯,大郎戰敗,皆因郭圖、許攸智略不足,蠱惑鄴侯分兵,還請鄴侯懲治他二人!”


    言罷,審配挑釁地看向郭圖和許攸,並對沮授施以微笑!


    然而審配告刁狀的心思卻未能得逞,因為我們的鄴侯袁紹最近心情特別好,沒有心思去追究手下的過失。


    袁紹打著哈哈對審配說道:“嗬嗬——陳元龍果然詭譎多詐,還好你謹慎持重,勸住了袁譚,吾替吾兒謝謝你!”


    審配哪裏敢讓袁紹謝自己,連忙恭敬地迴複:“這都是在下分內之事,還請鄴侯莫要折煞臣!”


    袁紹很滿意審配的態度,要論謀士中誰對自己最忠心,那一定是審配、逢紀二人,因為他們從不會違逆自己。


    沮授、田豐、郭圖、許攸四人常有自己的主張,但袁紹內心其實不太喜歡過於有主見的屬下,特別是像田豐這種剛直犯上的,這會讓袁紹感覺自己的威信受挫!cascoo


    袁紹對左右道:“來人,賜審監軍十萬錢,絹三十匹,以示嘉獎!”


    審配拿了賞,算是在眾謀士麵前出了迴風頭,強調了一下自己在袁紹跟前的重要性,暫時消停下來。


    之後袁紹詢問眾人大軍接下來該怎麽行動。


    沮授出列勸袁紹速速進兵:“稟鄴侯,今我軍士氣旺盛,正是進兵的好時機。我軍應當裹挾勝勢南下,請鄴侯不要再在開陽頓足!”


    審配也出聲附和:“鄴侯,沮公與所言有理。還請鄴侯勿要遲疑,速速進兵!”


    然而審配不出聲不要緊,一出聲便引起了郭圖、許攸二人的警覺!


    審配和許攸、逢紀一樣都出身南陽郡,但在袁紹的政治集團中,審配和逢紀並不屬於“南陽派”。因為二人都看不起諂媚做作的許攸,恥於與許攸為伍。


    加之袁紹在入主冀州和平定河北的過程中,審配和逢紀出力頗多,因此他二人常被授予統兵之權,相較於郭圖、許攸、田豐等人更受袁紹重用。


    因此,審配和逢紀通常被認為是和袁紹穿一條褲子的謀士,可以理解為袁紹的“忠犬”,不像沮授、田豐、郭圖、許攸等人與鄉黨為伍。


    而審配出言附和沮授,這其中透露的政治信號就值得讓人玩味了!


    郭圖和許攸身為袁紹麾下“豫州派”和“南陽派”的代表,之前好不容易才將“冀州派”的田豐拉下馬,大大打擊了對手的囂張氣焰。


    然而眼下審配迴歸後,一上來就要和沮授站隊,這是“忠犬”與“冀州派”要聯手反撲啊!!!


    郭、許二人當即出列反對:“鄴侯,我軍輾轉千裏,軍士們多有疲憊。今局勢大好,何必召集進兵?豈不知衝風之衰不能起羽毛,強弩之末不可以穿魯縞!”


    沮授聞言,怒視二人,這兩個小人為什麽每次都要出來添亂!


    “鄴侯!鄴侯萬萬不可聽信小人之言!今當急進,進則能勝!”


    “鄴侯!大軍勞累,還是修整為妙!”


    兩邊爭執不下,把袁紹鬧得腦子亂嗡嗡的,於是袁紹怒喝道:


    “你們不要再爭啦!容吾思慮一番!”


    沮、審、郭、許四人都垂頭歎息一聲,四人皆在心裏想:為什麽鄴侯不聽我言?


    夜裏,袁紹招來今日不曾發言的逢紀:“元圖,吾意讓你為監軍,督淳於瓊、文醜、蔣奇、蹋頓四將領兩萬先鋒先行。”


    逢紀心下一喜,不露聲色地迴複袁紹:“鄴侯有命,逢紀不敢不從!”


    袁紹點點頭:“嗯,那你去準備吧,明日就領兵出發。”


    逢紀拱手一拜:“諾——!”


    出了大帳,逢紀嘴角一翹: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諸公,看來是我逢紀更勝一籌啊!


    翌日,袁紹的命令公布開來,兩萬先鋒在逢紀的帶領下開赴下邳!


    沮授知道後,暗自點頭:看來鄴侯采納了我的意見!善!


    而郭圖、許攸則難免失落,他們明白因為袁譚夾穀兵敗和淳於瓊擊敗吳景兩件事的緣故,他們的計謀在袁紹心中的分量已經不如沮授的計謀。


    不過二人也隻能讓沮授先得意一陣,彼劉繇能橫跨揚、徐、荊三州,手下能臣良將定不會少,先鋒軍不一定就能在吳軍手裏討到好,到時他們再看情況撕咬沮授就是!


    ……


    卻說這邊袁紹命逢紀領兵先行,下邳那邊,徐州刺史呂岱終於見到了吳侯劉繇。


    公廳堂下,呂岱跪伏在地上,聲淚俱下道:


    “吳侯,岱統略無方,以致損兵折將,喪城失地,請吳侯,治罪!!!”


    劉繇、劉基父子坐於上方,劉基偷偷看了老爹一眼,見對方麵上並沒有露出責備的意思,便放下心來。


    這時,劉繇用和藹親近的聲音對呂岱說道:“定公,起來吧!”


    呂岱抬頭望向劉繇,慚愧的淚水滑落麵龐:“吳侯!”


    劉繇笑著從座位上站起身,走到呂岱跟前並親自將呂岱扶起:“定公,吾不怪你!起來吧!”


    說罷,用自己的衣袖替呂岱擦拭淚水。


    呂岱連忙握住劉繇的手:“吳侯!吳侯仁德,但在下終究有罪在身,還請吳侯準許在下辭去刺史之位,請吳侯另擇他賢!”


    劉繇微微頓首,但也沒有當場準了呂岱之請,而是說道:


    “定公替吾鎮守徐州經年,未曾有過大的疏漏。今雖失琅琊、東海二地,乃戰之罪,非定公之罪!此事待擊退袁軍再議,定公可先留任!”


    呂岱隻得服從劉繇的命令:“諾!”然後呂岱退到一邊坐下。


    劉繇亦迴到座位,開口詢問道:“紹克開陽,大軍不日就到下邳,諸位有何計較?”


    這時劉基終於說話了:“稟鄴侯!”


    眾人看向劉基,隻見劉基今日頭戴鎏銀束髻冠,身著玄色袍服,腰卦丈七三彩青綬,縌三尺二寸,正襟危坐,豐神俊朗,好一個兩千石少年英傑!


    劉基起身走到堂中,拱手道:


    “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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