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除了鬼以外其他的什麽都不怕,但陳易他們也不是那麽好應付的,剛才隻是還沒迴過神,真要等陳易想通了,肯定會拉著他叭叭個半天。


    秦然拉著林亦琛站起來,剛找了個上廁所的借口還沒離開教室,就聽見前麵一堆人說他們也要去上廁所。


    秦然:“……”


    周琪皺了下眉,這會兒都要下課了,怎麽一個個的現在說要去上廁所?


    俗話說事出反常必有妖,周琪拍了幾下講台,把這群嚷嚷著要去廁所的人給拍熄了火,然後抬手出聲叫住正要悄悄溜出教室門的秦然和林亦琛。


    “你倆也先別去了,都迴來,馬上下課了,也不差這一分鍾。”


    周琪的話音剛落,教室裏的人全都轉過頭來看好戲似的盯著秦然和林亦琛。


    審視的目光猶如實質,像是要把這兩人看穿。


    秦然咬了下牙,說變臉就變臉,轉頭就裝出一副難受樣,越看越可憐,然後繼續做他的無謂掙紮:“周老師,我真的快憋不住了。”


    林亦琛看笑了,秦然聽見動靜,偏頭不善地瞥了他一眼,心說你還笑?


    周琪心思敏感,從這群小崽子突然作妖的反常裏看出了點什麽,再看秦然這一點也不像是憋不住的臉色,大概就想明白了。


    這都什麽年代了,竟然還有學生想用這個借口提前跑迴寢室。


    她沒好氣地示意秦然別裝了:“迴來給我安心坐到下課。”


    秦然無視掉那幾十道投過來的視線,一臉麻木地和林亦琛迴了自己位置。


    這下他算是見識到了什麽叫做“學校的黑暗”。


    好在這群人隻是開玩笑,並沒有真的做什麽。


    就連一向喜歡八卦的陳易也什麽都沒問。


    秦然和林亦琛在談戀愛這件事隻在一班私底下傳了一小會兒,沒多久就沒人再提了,大家對此幾乎是心照不宣的閉口不談。


    更別說傳到其他班去,老師更不可能知道。


    第二天他們還是和往常一樣,該怎樣就怎樣,連秦然都有些意外,可仔細一想,又覺得再正常不過。


    其實大家都相處了那麽久,友誼也在這過程中一點點堆積,秦然說了,他們也知曉了,大家都不會不自在,或許偶爾說著調侃一下,但並不會過多的關注這件事。


    “不過你倆能在一起我還覺得挺稀奇的。”陳易端著剛打好的飯在裴深旁邊坐下,看向坐在他們對麵的倆人身上。


    他抬起手臂拱了一下裴深的手:“是吧?”


    裴深眼尖,立馬趁陳易不注意,搶走了他碗裏的那塊全瘦的紅燒肉。


    “臥槽,裴深你!”陳易反應過來後罵了一句,握著筷子趕忙製止,結果還是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裴深將自己那塊挑了好久才挑到的紅燒肉扔進了嘴裏。


    陳易怒了,咬牙切齒的掐住了裴深的脖子:“你特麽的快給我吐出來!”


    裴深被他掐得搖頭晃腦,嘴裏還叨叨著:“是啊,我當時知道的時候腦子裏就一個想法,我家然然竟然就這麽把自己給送了出去,就留我一個單身狗獨美。”


    “肉都堵不住你的嘴,閉嘴吧你。”秦然無語地看了裴深一眼。


    齊清語和孫延因為他們排隊的窗口人多,來遲了一會兒,等他們坐下的時候,秦然和林亦琛已經差不多吃完了。


    “你們這吃飯速度,神速啊。”齊清語感慨了一句。


    “對了,你們聽說沒,過幾天我們學校要組織全校每個班拍一張集體照。”孫延吞了一口飯說。


    陳易不明所以:“你聽誰說的?”


    孫延解釋道:“剛才打飯的時候聽其他班說的,我就問了他們一嘴,大概意思就是說學校要這個是為了要張貼在展覽牆上。”


    “全校幾十個班級,全都要張貼在上麵?”裴深詫異道。


    “昂,”孫延點點頭,“誰知道學校怎麽想的。”


    齊清語又說:“而且還不用穿校服,說是想穿什麽就穿什麽。”


    秦然忽然開口:“什麽都能穿?”


    “嗯,什麽都能穿,你就是穿裙子都可以,”齊清語笑眯眯地說,“我那裏有一套還沒拆的水手服,要不就送給你吧。”


    林亦琛頓了下,然後垂下眼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秦然,穿裙子麽?


    他有點想象不出來秦然穿裙子會是什麽樣。


    秦然沒注意到林亦琛的目光,但他肯定是不會穿裙子的,打死都不會穿,畢竟身為一個帥逼,他還是要臉的。


    所以他非常幹脆利落的拒絕了:“你還是留著自己穿吧。”


    看不到秦然穿裙子,坐在對麵的幾個人似乎都有些遺憾。


    秦然整個人往後一靠,氣笑了:“你們怎麽不自己穿?”


    “不了不了。”陳易訕訕地抱住自己的雙臂,渾身都在拒絕。


    “出息。”秦然樂了聲。


    剛笑完他就很自然的牽住了旁邊人的手,放在桌子下麵懶洋洋地玩起了林亦琛的手指。


    林亦琛也是任由他玩,結果小動作被陳易彎腰撿掉落在地上的筷子時看見了。


    他緩慢坐直,立馬發出了意味不明的“喲喲喲”。


    真是看不出來,他秦哥和林學霸談起戀愛來竟然就變成這樣子。


    小情侶真特麽膩歪。


    “你喲什麽喲?”裴深被陳易“喲”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想馬上伸手捂住陳易的嘴。


    陳易眼睛瞪得老大,瘋狂地衝這幾個反應怎麽這麽慢的幾個人使眼色。


    過了會兒,秦然就莫名其妙地看見坐對麵的幾個人集體掉了筷子,幾乎是同步的彎下腰去。


    又過了幾秒,以陳易為首的“喲喲喲”再一次響了起來。


    “我真是,哎……孫延裴深,我們要不還是遠離這裏吧,太傷我們這種連手都沒牽過的單身狗的心了。”


    孫延配合他歎氣:“是啊是啊,走吧。”


    幾人說著還真要站起來。


    秦然低頭看了下和林亦琛交握在一起的手,又抬頭沒什麽表情的看著他們演。


    “要不我們走?”他扭頭麵無表情地問林亦琛。


    林亦琛勾了勾唇,自然是聽他的:“嗯。”


    齊清語搖頭罷手,嘴角卻怎麽也止不住的上揚:“哎喲,不得了不得了。”


    實在演不下去了,裴深他們又重新坐了迴來。


    鬧了鬧夠了,笑也笑夠了。


    幾人解決完午飯就一起迴了教室,臨近期中,他們也不敢鬆懈了,中午也不再迴寢室,全都窩在教室裏瘋狂刷題。


    秦然刷完兩張物理檢測題,困意就有些上來了,眼看還有一會兒才上課,他打算用這點時間來補補覺,免得下午的課注意力集中不了。


    林亦琛將自己的手指.插.進了秦然的頭發裏,輕輕地撥動了幾下,目光微微垂下注視著他,壓低了嗓音緩慢地跟他說:“睡吧,我等會兒叫你。”


    “嗯,那你等會兒記得喊我。”秦然被林亦琛揉得心情很放鬆,困倦的趴在課桌上,才闔上眼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林亦琛這會兒鼻梁上還架著他那副偶爾做題時會戴的細框眼鏡,大概是嫌這眼鏡有點礙事,他伸手摘了。


    然後右手撐著下顎看著秦然,就這麽看到了上課。


    -


    下午最後一節的自習課,周琪果然來通知了他們中午聽到的那件事。


    “因為我們學校打算重新裝修一下展覽牆,正好空出來了一塊很大的位置,學校就打算在上麵張貼各個班級的集體照。”


    “這次集體照學校不作服裝要求,大家想穿什麽都可以,但是太暴露的不能穿,拍照時間定在下周一下午的自習,大家可以趁周末準備一下。”


    最後周琪又問了一遍:“大家聽清楚了嗎?”


    一聽什麽都能穿,底下的人一個比一個還激動。


    拖著和以往一樣的調子說完“知道了”,就開始了窸窸窣窣的討論。


    “臥槽,這不就是現成的漫展嗎?!”


    “學校竟然會組織這種好事,滿意了!”


    “開心了!”


    “快樂了!”


    “……”


    一群人一個接著一個的說,說到後麵實在想不出什麽誇讚的詞了才慢慢消停下來。


    林亦琛和秦然沒有加入大部隊的討論裏,他想了想,勾著秦然的校服,輕聲問:“同桌,你打算穿什麽?”


    這個秦然剛才也在想,但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拍照那天到底要穿什麽。


    最後隻能先把這件事放一邊,留著周末迴家再想。


    期間最讓人崩潰的還是這周四和周五的期中考。


    進考場前,陳易拜天拜地拜秦然:“求求了,讓我這次多考幾分吧,再也不想做咱們班倒數第幾名了。”


    裴深伸手靠在了陳易肩上,寬慰他:“平常心考吧,別拜了,沒用。”


    這安慰還特麽不如不安慰。


    陳易恨恨地衝裴深翻白眼,心說你可真是太關心我了,進考場前還專門來搞我心態。


    他們學校的考場一律按成績來分,林亦琛和秦然都在一考場,考室就在原先的一班。


    兩人一個上次月考的年級第一,一個年級第二。


    所以他們的座位也挨得很近,一前一後。


    秦然在林亦琛後麵那個座位,隻要一抬眼就能看到林亦琛肩寬窄腰,勻淨修長的背影。


    窄不窄就這麽看,其實看不太出來,但秦然見過,所以他能清晰的勾出那道輪廓。


    監考教師還沒來,秦然就無所事事地看著前方那人,盯著盯著就不知道想到什麽地方去了,臉漸漸有些發熱。


    秦然掩飾般地抹了下自己臉,卻沒想到林亦琛這會兒會突然轉頭。


    看見秦然臉上那層不太明顯的緋紅時,林亦琛眉梢挑了下,也沒拆穿他。


    秦然有些尷尬,但這手肯定不能鬆開,鬆開就顯得自己有些做賊心虛了,索性他就這麽捂著臉問林亦琛:“你轉過來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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