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彎彩虹掛在藍月湖上空,絢爛奪目。

    向來心態平和的草廬居士,臉上也有著幾分老夫聊發少年狂的得意,仿佛花白的頭發胡須也變黑了幾分,感慨道:在天師境第一階段的最後關口,足足困了我三十餘年。今日,總算是跨出這一步了。”

    厚積薄發這種事情,是羨慕不來的。

    也沒必要羨慕。

    草廬居士三十年的積累,在這次與張敬的輪到過程中,終於得到了迴報,猶如水到渠成般的突破了瓶頸。

    不過。

    也就僅限於此了。

    三十年的積累在昨晚被消耗一空。

    從今以後,草廬居士的修煉將會一馬平川,再天師境第三階段之前,不會再有瓶頸。

    但是他的修煉速度,卻不會因此變得很快,依然要一點一點,慢慢的去積累。

    這過程,恐怕得以百年來計算!

    所以草廬居士此刻很開心,很高興。

    但在張敬聽來,不知道為什麽,莫名有點為他感到心酸。

    三十年被困在瓶頸不得突破,哪怕每天勤修苦練也沒有任何收獲,原地踏步,是怎樣的的一種體驗?

    反正張敬從來不曾體驗過,難以想象。

    也不想去體驗。

    不過說到時間,張敬也準備像草廬居書詢問心中最後的一個問題。

    也是這次他來十萬大山,最想要搞清楚的問題!

    那就是十幾年前,他父親張玄是否真的到過此地?如果到過,又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才會不知所蹤。

    在這之前,張敬在萬妖穀的時候,已經詢問過天雲觀的徐觀主,也詢問過景空寺的宗慶大師。

    他們安州府實力最高的兩人,有著煉師境的修為。

    本來張敬滿懷期待,但是卻從兩人口中,並沒有得到太多有用的東西。

    或許當年他父親張玄,說是去了安州府,但其實是直接進入了十萬大山中,所以在安州府城內的徐觀主和宗慶大師,並不知曉。

    但草廬居士作為天師境的存在,萬妖穀的眾妖又基本上可以說是他的手下,十萬大山中發生的大事情,他必然知道!

    “草廬道友,我還有一件關於十幾年前的事情,想向你打聽……”

    張敬收拾好心情,整理好思緒,緩緩開口。

    草廬居士臉上有著淡淡的笑意,道:“張道友盡管問,貧道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張敬沉聲道:“大約是十五年前,可曾有一位名叫張玄的茅山派弟子,來過十萬大山?”

    “嗯?”

    本來心情大好的草廬居士,忽然神色中浮現出一抹訝異,臉色慎重的地看著張敬,問道:“張道友你怎麽知道……”

    話剛說到一般,草廬居士就停住了。

    他重新打量了一翻張敬的相貌,又聯想到了張敬的名字,當即便猜到了什麽,眼睛睜大了幾分道:“張道友你和張玄是……”

    張敬點點頭,說道:“張玄,正是家父!”

    “額……”

    草廬居士本來隻是有些驚訝,聽到這裏驚訝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更濃了!

    他本來的猜測,是張敬和張玄是兄弟之類的關係。

    哪曾想,張敬竟然是張玄的兒子!

    他之前並沒有刻意去打聽張敬的背景和年紀,隻是心中大致有所猜測,知道張敬比起他來說,肯定是十分年輕。

    但卻沒想到,年輕到這種地步!

    張玄的兒子,才多少歲?

    額……

    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是二十七歲?

    三十歲不到啊!

    “大約十五年前,家父說要出遠門,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從那以後,卻再也沒有迴去過,下落不明。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尋找他的消息。”

    張敬頓了頓,才看向草廬居士,繼續說道:“草廬道友,可知道我父親的消息。”

    這段時間來,對張敬可謂是知無不言的草廬居士,此刻卻是有了些許猶豫。

    張敬見狀,卻是心中激動起來。

    草廬居士這般的表情,就說明他真的知道十五年前,自己父親張玄的消息!

    要不然,他不會猶豫,直接說不知道就好了。

    所以張敬連忙再次道:“草廬道友,如果你知道些什麽,請務必告訴我!”

    草廬居士眼神幾經轉變,似乎想到了很多往事。

    看向張敬的眼神,也變得更加複雜了許多。

    最終他還是歎了口氣,點頭道:“十五年前,令尊的事情,我的確知道。雖然當年令尊的修為和實力,遠遠比不得現在的張道友你,但他的卻也照樣給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我父親他現在是否還活著?”

    張敬聞言瞪圓了眼睛,下意識的攥緊拳頭,不等草廬居士說完,便迫不及待的問出了心中最想要知道的問題。

    但是草廬居士的迴答,卻讓張敬再次心沉了下去。

    草廬居士歎聲道:“你父親,已經死了……”

    嘩!

    雖然張敬經說著對方是自己的便宜父親,沒有給他留下任何的福利和好處,反而倒是讓他收拾了不少爛攤子。

    可是,當聽到對方真正已經死去的,張敬心裏卻是不可避免的落空空,很難受。

    這是這具身體血緣關係帶來的。

    “死……死了……”

    張敬喃喃自語。

    有點難以接受這個消息。

    可是他明明利用大因果術,隱隱中能感知還有自己還有一位關係十分重要的親人還在世啊!

    除了他父親張玄,還能有誰?

    沉默了半響,張敬才重新抬起頭,問道:“草廬道友,十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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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廬居士不再隱瞞,將當年他認識張玄的事情緩緩道出。

    原來。

    十五年前並不是草廬居士第一次認識張玄。

    真正第一次認識,是在二十八年前!

    那時候張敬尚未出生,張玄從龍虎山天師府拐走張敬母親張幼微,兩人恩恩愛愛,一起遊曆天下美景,尤為喜歡探尋名川險峰。

    兩人來到安州府,不知道從哪裏聽到了藍月湖的傳說,在稍微思量之後,便決定進入了十萬大山中,一探究竟。

    張玄那時就已經有了法師境初期的修為,實力更是不遜色於法師境中期。

    十萬大山對於普通人來說危險重重,但張玄就不怎麽懼怕了。

    結果兩人和張敬這次一樣,還沒找到藍月湖,就先遭遇了萬妖穀的眾妖。

    萬妖穀眾妖聽說兩人想去藍月湖,自然是不允許他們去打攪草廬居士的清修,要將他們趕走。

    但正如草廬居士所說的那般,張玄很有人格魅力。

    他並沒有像張敬這次,一言不合就跟萬妖穀眾妖大打出手,以實力硬生生將眾妖壓服。

    張玄和眾妖在接觸之後,反而成為了朋友,相談甚歡!

    甚至不少妖怪放棄原則,主動帶路,引著他來了藍月湖,拜訪草廬居士。

    雖然張玄的修為實力,和當時也已經達到了天師境第一階段巔峰的草廬居士相差甚遠,但張玄依然給草廬居士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張玄和張幼微夫妻兩人,在藍月湖住了一段時間後,並沒有返迴安州府,而是繼續西進,橫穿了十萬大山,前往南洋看看。

    但卻沒想到,兩人在南越之地遭遇大難。

    一年之後,張玄一個人失魂落魄的抱著剛出生不久,還是嬰兒的張敬迴到藍月湖。

    而張幼微,卻是死在了南洋。

    “所以,我父親十五年前再次到安州府來,其實真正的目的地,是南洋,去為我母親報仇?”張敬沉聲問道。

    草廬居士點點頭,歎聲道:“你父親也是驚才絕豔的天才,十五年前修為便已經到了法師境後期。若是潛心修煉,相信將來打破天地桎梏,跨入天師境的並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但他卻不想再等下去,再次前往南洋,替你母親報仇……”

    張敬攥緊了拳頭。

    他不知道十五年前他父親張玄有什麽樣的修為和實力。

    但是既然現在龍虎山常月真人,都已經法師境極限,隻差一步便能跨入天師境。

    而王常月當年,比起張玄還遜色不少。

    那麽十五年前,張玄擁有法師境後期的修為,也不足為奇。

    “那一次我聽說了後,曾陪你父親親自去了一趟南洋。”

    “隻不過,殺害你母親的兇手,並非是邪修,也不是妖獸、厲鬼,而是一縷被封印禁錮的上古魔頭魂魄!”

    張敬聞言眼神一凜,問道:“上古時期的魔頭?難道是像旱魃這般的存在?”

    草廬居士搖搖頭:“比旱魃等僵屍始祖更加詭異,更加匪夷所思!就算是我拿它也沒什麽辦法,本源規則之力都難以對它帶來傷害,堪稱是真正的不死不滅!”

    “最後,是你父親用盡畢生修為,施展出一門秘法,以身飼魔,以自己的性命為代價,與此魔頭同歸於盡!”

    張敬聽完後,久久不言,心中諸多念頭浮動。

    不死不滅的魂魄,天師境都難以將其斬殺。

    不知為何,張敬腦海中再次浮現出了那似龍、似虎、似鷹的異獸虛影。

    “草廬道友,等過幾日,可否請你陪我去南洋走一趟?”張敬抬頭問道。

    現在張敬恨不得馬上就去南洋,看看父母當年去世的地方。但今天是草廬居士一百八十歲大壽,萬妖穀的眾妖馬上就要來藍月湖為他慶生,現在走不合適。

    “有何不可,你也應該去南洋看看。”草廬居士似乎猜到了張敬的想法,直接說道:“也不用等幾日後了,我先去告訴萬妖穀眾妖,今年的壽宴就取消了吧。我們等會兒便動!”

    張敬還想說不用急,過兩日也無妨,他能等。

    草廬居士卻是雷厲風行,不等他開口,便直接去告知眾妖取消壽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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