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我怎麽感覺有點眼熟?”

    “好像在哪裏見過?”

    “不對啊,我自從被師傅帶迴蘭若寺後,就很少見過女人,更不用提這麽漂亮的女人了。”

    “這麽漂亮的女人,見過一麵肯定不會忘記。”

    “可為什麽,我又總感覺有種莫名的熟悉感捏?”

    肩上挑著兩桶水,正要迴寺廟的張敬,看見了溪水邊的白衣女子,有些發愣。

    就在此時。

    忽然。

    女子身後的泉水中,有一條花花綠綠的水蛇在水麵遊動,吐著蛇信子,朝著白衣女子快速穿梭而去。

    “姑娘小心!”

    張敬心頭一驚,大喊一聲,朝著白衣女子飛速奔去。

    也不知道為什麽,當他開始跑動的時候,腳下步伐不知不覺就變得玄妙起來,簡直猶如水上漂一般,順著泉水眨眼間就抵達了白衣女子身前,要將那條花水蛇抓住。

    但張敬速度再快,也不及白衣女子的反應快。

    她似乎也早就感應到了水中有蛇,但是她並沒有驚慌,她隻是招了招手,水中那條吐著蛇信子的化蛇,就乖乖的從水中直立起來半截身子,像是哈巴狗一樣在女子身邊來來迴迴的轉著圈圈。

    一點也沒有咬人的意思。

    “有什麽事嗎?”白素貞一邊逗弄著花蛇,一邊轉過身看著張敬。

    “額……”張敬尷尬的笑了笑,摸了摸腦袋,又指了指水中蛇,訕訕地道:“這條蛇是你養的寵物?”

    白素貞眼神中也帶著疑惑的搖了搖頭,說道:“不是。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好像能聽懂蛇說話,對它們很親切……”

    說著,她伸出手,水中花蛇就纏繞在她手上,也相安無事。

    親切?

    對蛇感到親切?

    張敬心想,我對姑娘你也莫名感到很親切啊!

    不過雖然張敬現在腦袋有點懵懂,但人還不傻,這樣說太直接,太不禮貌了,於是仔細瞧了瞧這張猶如清水芙蓉,明眸善睞的麵孔,婉轉地問道:“姑娘,我們是不是曾經在哪裏見過?我感覺姑娘,好像有點麵熟。”

    本來張敬心裏覺得,自己這樣問,說不定會被人當做登徒子。

    哪怕現在是和尚身份,也會被當做是花和尚。

    但不曾想,白衣女子聞言,那雙猶如秋水般的雙瞳泛出驚異之色,連忙點頭道:“我剛才也想問大師你,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我也覺得大師你很麵熟。”

    張敬鬆了口氣,隨即高興道:“真的嗎?那可真是太奇妙了!”

    “是啊!可是我仔細迴想,又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裏見過大師你。這種感覺,就像是上輩子認識的一樣……”

    白素貞高興地說完,又有些臉頰發紅。

    自己是個女子,主動說這種話自然會羞澀。

    更何況,表達的對象還是一個出家人……

    張敬就沒管這麽多了。

    兩人既然都有朦朧的熟悉感,也聊得比較投機的樣子,他直接就忘了自己被師傅懲罰挑水的事,幹脆就在大石頭上坐了下來。

    他腦海中本來就有很多疑惑不解,卻不知道該找何人述說。

    雖然蘭若寺的所有僧人、師傅,都很正常,但不知道為何他心裏總有中不真實感、

    唯獨眼前的白衣女子,讓他感覺是真真實實的存在,很心安。

    下意識的就覺得有話對她聊很合適。

    此時正值盛夏,午後的陽光很毒辣。

    但是在這蔥蔥鬱鬱的山林間,陽光落下來時已經是斑駁的光影,旁邊是泉水溪流,嘩啦啦啦的淌過,環境清幽,清涼解暑,兩人就這般坐在大石塊上聊了起來。

    “對了,還不知道姑娘該如何稱唿呢?”張敬開口問道。

    白素貞雙手抱膝,一指蔥白食指在臉頰輕點著,蹙眉思索。

    要是在外界,擁有兩千多年道行的白素貞自然不會做出這種少女性十足的舉動,平時的她都是舒雅端莊的。但此刻在這奇異的夢境中,她也忘記了原本的事情,倒是像二八少女,多了幾分活潑可愛。

    想了半響,她側過半張豔麗多姿又嬌媚可愛的臉頰,說道:“我叫趙媚娘。”

    其實,她心裏覺得,自己應該叫白素貞。

    她這麽說不是騙張敬。

    而是現在她腦海中更多的記憶,都在告訴她自己叫趙媚娘,身邊人也這麽叫她的。

    “大師,你呢?”白素貞反問道。

    張敬想了想,也沒有告訴對方自己腦海中的另一個聲音,說道:“你不用稱唿我為大師,趙姑娘叫我慧安就好。”

    “慧安……”

    “趙媚娘……”

    兩人彼此在心中品味了對方的名字,就又都皺起了眉頭。

    對方的名字,他們都是第一次聽,很陌生。

    可是明明雙方都對彼此有著很強烈的熟悉感,就像是認識許久的好朋友一樣。

    好奇怪。

    張敬在心裏默默想:“難道真的是上輩子認識?”

    白素貞則是心中又想到了一種可能:“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

    雖然聊了很久,兩人也沒喚醒彼此的記憶,不記得雙方在這之前在什麽地方遇見過。

    但是雙方聊得很投機,不知不覺就到了夕陽西下,傍晚時分。

    這才不得不分別。

    白素貞匆匆將衣物洗淨,下山迴家。

    她就是住在山下趙家村一戶農家女兒。

    張敬則是挑水上山,迴到蘭若寺。

    當然,耽誤了一下午的時間,就挑了一桶水,這讓師傅同光生氣不已,詢問張敬下午幹什麽去了。

    張敬當然不能說自己下午都在陪一個漂亮的姑娘聊天,要是說了估計下場會慘不忍睹,於是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同光禪師冷哼一聲,又罰張敬不準吃晚飯,麵壁思過去。

    張敬乖乖領罰。

    ……

    ……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的過。

    像是過了很長很長的時間,都過去了十幾年;又像才是才僅僅過片刻……

    這句話不是形容詞,而是真的給張敬這樣的感覺!

    說時間很長。

    是因為他的的確確在蘭若寺生活著。

    起香、坐禪、擊鼓鳴鍾、做早課、吃早飯、修佛法……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腳踏實地。

    他對於佛法的領悟、修為法力都隨著時間而加深,開始從蘭若寺的一個小和尚,慢慢嶄露頭角,彰顯出不凡的天賦,開始受到器重。

    甚至。

    連不久前成為了蘭若寺的主持,被稱為當今天下第一高僧的神光禪師,也對於張敬另眼相待,專門指點了他好幾次!

    被指點的幾次,張敬佛法和修為都大受裨益,幾乎成為了‘慧’字輩中,最耀眼的弟子!

    張敬每次被神光禪師指點,雖然十分受益。但是不知道為何,他每次麵對神光禪師,這位天下聞名的高僧時,總有種別扭的感覺,難以言明。

    說時間很短。

    是因為張敬的生活,就像是開了加速器一般,有時候他會感覺隻是畫麵一幅幅、一幀幀從自己腦海中劃過,他是在被動的接受生活。

    隻不過,他還是沒有感覺到有什麽不對勁,像是一切都理所當然。

    當然。

    他和白素貞的聯係從來都沒有斷。

    哪怕他曾為了蘭若寺‘慧’字輩佼佼者,被長輩們寄予眾望,將來就算做不了方丈主持,也可以做首座、堂座、監院等等,必然會是蘭若寺獨當一麵的人物。

    哪怕,白素貞在認識了張敬不久後,也有了其餘,某次在山林間意外遇到一位‘高人’,覺得她大有靈根,將她收為弟子,帶著她走上了修行之路。

    身份的詫異,也沒有更改兩人的感覺。

    那種先天性的熟悉感和好感,一直都不曾消失。

    甚至,還越來越濃烈,無話不談。

    兩人之間,也逐漸多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牽扯。

    似乎這個世界上,隻有他們兩人才是彼此在這世界上的依靠,才是這世界上唯一真正值得信任的人。

    實際上。

    兩人也的確是如此,直覺並沒有錯。

    隻不過,真實情況和他們現在想象中的有些區別罷了。

    但即便如此,張敬現在的身份畢竟是一名和尚,他和白素貞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但也一直都恪守禮儀,不曾逾越規矩。

    日子就這樣過著。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

    張敬在不知不覺,恍然之間。

    他的身份,忽然就從一個晚輩小和尚,變成了蘭若寺東序首座!

    當初收養他的師傅同光大師,已經坐化。

    不過蘭若寺的主持方丈,倒已然是天下第一高僧神光禪師。

    除了身份,修為和法力也是水漲船高!

    不但在蘭若寺中能排名前列,就算在整個天下佛門也有了不小的名氣,普通人遇見了得恭敬叫一聲‘慧安大師’。

    白素貞也不例外,成為江湖中名氣極大的‘趙仙子’。

    兩人的關係沒有刻意隱瞞,但是知道的人很少。

    直到有一天……

    蘭若寺主持方丈神光禪師,雲遊天下歸來,似乎遇到了什麽事情,歸來後就直接閉關,不見客。

    但不知道為什麽,江湖中忽然就冒出來一種流言,說佛門第一高僧,走火入魔,墮入邪道!

    這一消息立刻掀起軒然大波,但大部分人還是不相信這是真的。

    畢竟神光禪師精通佛法,法力修為天下無雙,這樣的高僧怎麽可能走火入魔?

    隨著蘭若寺所在的金華地界,開始變得不太平,經常有妖魔鬼怪出沒,殘害無辜,生靈塗炭。

    蘭若寺管不過來不說,蘭若寺內時而還傳來異象,煞氣滾滾!

    這下天下正道高手,才終於坐不住了,

    紛紛朝著蘭若寺匯聚而來。

    他們倒不是抱著一定要降妖除魔的心態,主要還是想探望一下神光禪師的情況究竟如何。

    畢竟這些正道高手,很多都是神光禪師的朋友。

    神光禪師一直閉關不出現,金華地界又屢屢妖魔作亂。

    他們總得把事情搞清楚,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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