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黎明,朱久炎增加了運動量,這是完全是被湘王和雷遠給刺激了,試問哪個男兒沒有幻想過自己有斬將奪旗的身手呢?


    幾個月以來的早起鍛煉,再加上這段時間吸收得來的力量,自己的身體已經頗為結實了,氣力也是不小,但還是要想辦法再增強幾次才行。


    總之,這個時代有太多不可預料的東西,居然還有雷遠這樣的同類,有備無患最好,武藝不能拉下。


    從曾夫子那裏上課出來,先給父母請了安,再喂完兩頭食猿幼雕,朱久炎便往秀玉樓動了身。


    他今天準備開始報複楚王府——帶著憐星一起,先拿楚王府在荊州的勢力練練手,也好為以後的報仇做準備。


    葉信這個武當神劍門掌門就是朱柏給他的支持,因為李天佑兄弟倆都在養傷,所以朱久炎這段時間裏的安全,暫時歸葉信負責。


    朱柏昨天私下裏已經告訴了他,楚王府在荊州的所有勢力,都記在葉信的心裏,讓他今天好好折騰。


    剛到秀玉樓門口,朱久炎就看見,高二寶站在不遠處的宮門外,笑得很燦爛。


    “奴婢見過殿下。”高二寶見朱久炎已經發現了他,趕忙快步跑過來,笑得很讒媚,恭敬地說:“可算是尋見殿下您了。殿下,今天有件稀罕事呢。”


    朱久炎有些好奇:“何事?”


    看朱久炎來了興趣,高二寶態度越發殷勤,他湊近小聲說道:“那何耀祖尋到了奴婢的外宅,求奴婢引薦世子呢,現在他人就在王宮外等您,看起來他想投靠您。”


    朱久炎眉毛一挑,斜了高二寶一眼:“何耀祖居然能折腰去尋你?你沒趁機羞辱人家吧?還是得了大好處了?”


    朱久炎是真的沒有料到,何耀祖居然找起了高二寶的門路,要知道他可是羞辱過高二寶的。


    按照這些太監們記仇的個性來說,起碼要平了心中惡氣才能跟你說話,要想要高二寶幫他來引薦,那更得狠狠割塊肉下來才行。


    朱久炎是何許人也,他馬上意識到,高二寶這是氣順了,又得了何耀祖的好處,才清早來幫他引薦的。


    高二寶臉上堆滿了笑容,哈著腰迴道:“嘿嘿,奴婢就是出了口氣而已。正事可是不敢忘的,這不趕緊來尋您了,殿下您見他嗎?”


    看來何耀祖知道是我搶了他的雕,還有點能耐,這麽快就找到了湘王府。不過,應該不是為了食猿雕的事,要不他也不會先去高二寶那裏低頭。


    “見!為什麽不見呢,等會就去見他。”朱久炎點了點頭,又突然問道:“聽說高公公經常來秀玉樓?”


    “噗嗵!”在宮外不可一世的高二寶,當場跪到了朱久炎的身前,連連磕頭:“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奴婢隻是想幫著殿下照顧一下憐星姑娘,絕對沒有其他意思!”


    高二寶的身子微微直顫,死死地低著頭,一聲都不敢吭。


    “憐星昨晚都跟我說了你的好,你對她們主仆的幫助我還是記在心裏的。不過,以後別瞞著我啊,光明正大多好。”朱久炎笑容滿麵的拉起高二寶的手,顯得異常親熱,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深感畏懼。


    “小鬼頭……”憐星站在門口,衝一個朱久炎招手,順帶著解了高二寶的圍。


    高二寶是個妙人兒,朱久炎早打算以後重用他,稍稍敲打了一下他達到目的就行,看他怕成這樣,也就輕輕放過了他。


    頭戴綸巾,腰間還佩戴著一柄短劍,女扮男裝的憐星格外俊俏,顯得有些醒目。


    憐星腰上的短劍,當然不是用來裝點門麵的,和朱久炎手中的短劍是一對。


    一名羲和,一名望舒。


    羲和代表太陽;望舒代表月亮,合起來正好是一個“明”字。


    名字當然是某個小屁孩連夜起的。


    朱久炎和憐星交換佩戴,女持羲和,男持望舒。


    憐星年紀不大,個頭也不過一米五多一點,還未真正長開,羲和可以佩戴在腰間。


    朱久炎就不行了,年紀太小,身高有些尷尬,隻能手中拿著。


    君子配件,劍並不是兇器,劍乃是特權的象征,尋常百姓佩劍就是大罪,佩劍,是秀才的特權,隻不過現在的讀書人不以佩劍為榮罷了。


    雖然侍衛眾多,但自己有一柄劍在手,有時候可以自己防身;另一方麵,也是告訴別人,自己屬於特權人士,不好招惹。


    這兩柄劍是朱柏的收藏,劍身的材料是前元皇宮裏得來的天外隕鐵,朱柏請了最好的能工巧匠打造這對寶劍。


    聽說打造這對寶劍的時候,因為隕鐵堅固無比,工匠們用盡了各種辦法,都無法將將其煉為鐵水。最後從南京皇宮求來宮中絕密的鍛造方法,用了幾個月才鍛造而成。


    製成的雙劍非常鋒利,是殺人利器,並不是那種裝飾用的寶劍。


    並且重量很輕,最難能可貴的是,雙劍無堅不摧。不管如何斬劈、橫掃,劍身也不留下半分豁口,朱柏曾經拿了王宮中收藏十把好劍,來試雙劍,都被雙劍輕而易舉的斬斷。


    朱柏一向將這對雙劍視如珍寶,連劍鞘也是一種特別珍貴的魚皮,方便保養。


    劍鞘還鎏了金,刻了湘王銘文,由此可見朱柏對雙劍的喜愛。


    至於這兩柄劍朱久炎是如何得來的?嘿嘿,某人黑了他兩萬兩銀子,不拿他點寶貝怎麽行?


    朱久炎一見了憐星出來了,感到心中一陣甜意,笑嘻嘻地迎了上去:“姐姐,何耀祖在王宮外想見我,我們一起去吧。這次我有真正的手書,嘿嘿。”


    或許是想起上次偽造湘王手書出宮的場景,憐星開心地笑了起來。


    憐星低聲叮囑了身後的杏兒幾句,才走到朱久炎麵前,脆聲道:“壞家夥,走吧,咱們一起報複楚王府去。”


    等朱久炎二人走遠了,高二寶才在杏兒的攙扶下站起身子,抬手撣了撣了袍子上的灰塵,笑著對杏兒說道:“多謝杏兒姑娘了。對了,司衣局又做新衣裳了,我給憐星姑娘也留了一箱料子,等會就給您送過來。”


    仿佛剛才啥也沒有一樣,高二寶還順帶塞了個錢袋給杏兒。


    杏兒接過錢袋臉色微紅,卻還是不動聲色地揣進了懷裏。


    別看高二寶是典服福,在王宮外囂張無比,到了王宮內,連杏兒這樣的小宮女都要主動巴結。


    可想而知,官職往往並不能說明一個人的實際地位,距離權力中心越近,才擁有更大的影響力。


    杏兒雖然地位很低,但是,她每天都陪伴在憐星的身旁,隻要是杏兒存心想害人,進讒言的機會多的是。


    畢竟憐星可以影響朱久炎這個世子。


    與其千日防賊,不如放低身段給杏兒送點禮,與她結交也就成了理性的選擇。


    不敢奢望杏兒給他高公公說什麽好話,隻求關鍵時候別落井下石就好,這是高福安教他保平安的良方。


    …………………………………………………………


    朱久炎和憐星領著一大群人,來到了體仁門外。


    今天他準備搞把大的,所以沒有帶一個宦官,葉信和吳爭、吳用緊跟在他身後,再往後是五十幾個侍衛。


    當然神劍門的門徒早已隱藏在宮門外等候著他們。


    在城市當中行動,有時候軍人並不如這些江湖人方便,畢竟軍旅氣息太明顯了,容易給人發現。


    何耀祖獨自一人叉著手,正恭敬地站在很遠的地方,凝神往這邊看。


    他已經經過了把門護衛軍嚴格的搜身,從頭到腳,不留下任何死角,全都摸了幾遍。


    安全檢查完畢,又等了接近一個時辰,終於守得雲開見日出。


    何耀祖看到朱久炎過來,不敢怠慢,整理好衣冠,規規矩矩地衝著朱久炎行禮,不敢稍有馬虎:“何耀祖見過世子殿下。”


    態度顯得十分恭敬,哪還有在閱江樓時的八麵威風。


    嗯,以何耀祖的性格,能將身段兩度放得這麽低,必有所求,朱久炎確認了自己的猜測,心裏有了底。


    沒等何耀祖起身站穩,朱久炎開門見山地發問:“高二寶說你尋本宮有事?本宮今天有點忙,直接點講。”


    何耀祖早就在心裏打好了腹稿,於是,不慌不忙地作揖迴答:“何某想投靠湘王府,謀個出身。”


    投靠湘王府?看來是嫌我太小,要投靠也是我那不靠譜的老爹,而並不是我這個世子。


    朱久炎反問:“哦?出身?何家的爵位雖然低了點,但也有開國之功,還需湘王府給你出身?”


    何耀祖心裏一橫,直接了當地迴道:“何耀祖乃庶出,呆在何家不會有任何前途,以後頂多成為一個混吃等死的勳貴子弟。東莞伯爵位也太小了,在諾大的京城什麽也不是,耀祖、耀祖,何某若不自行尋找出路,如何能光宗耀祖!”


    朱久炎點了點頭,又問道:“為什麽選湘王府?”


    何耀祖迴答:“您是我接觸到的地位最高之人。還有,您見過何某人的本事,何某的身手還可以,並且何某與世子殿下有共同的敵人,所以何某願為湘王府效力。”


    何耀祖言語間對自己的身手充滿了自信。不過,朱久炎對何耀祖的看法卻截然相反,相比身手,他更看重何耀祖處在絕對的劣勢也誓不低頭的意誌和身上的男子氣概。


    憐星來了興趣,問道:“共同的敵人?誰?”


    何耀祖用詢問的眼神看了朱久炎一眼,朱久炎衝他點了點頭。


    何耀祖看著朱久炎,饒有深意道:“朱福和何迪他們倆現在還逗留在荊州,不肯離去呢。看來他們還對湘王府的婚事還抱有希望,準備繼續留下來活動活動。”


    朱久炎笑道:“他們這是自尋死路。看來荊州府衙的事,你都瞧明白了?”


    何耀祖恭敬迴道:“旁觀者清,何某自然看得出來殿下很討厭朱福,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何某心中是高興的,我這個庶子平時沒少受他們的奚落。”


    朱久炎麵含冷笑,道:“還留在荊州?他們倆是找死。”


    何耀祖道:“殿下若有用得上何某的地方,盡管吩咐。”


    “大丈夫存世,當提三尺劍立蓋世功!你這性格到也符合你的名字。”朱久炎頜首點頭,朝他說道:“倒真有個隱秘的事,可以讓你去做。做好了,本宮給你光宗耀祖的機會。”


    何耀祖長臉發光,抱拳:“請殿下吩咐。”


    朱久炎在何耀祖的耳邊,用很低沉的語氣說道:“柳林州頭和王祿客棧之間有個地道入口,你帶心腹下去。見到有活人你就給我都殺了,屍體就給我搬上來,若是有錢財或者其他東西你也給我運迴來,辦得到嗎?”


    何耀祖沒有多餘的話,斬釘截鐵地迴道:“手到擒來!”


    朱久炎最後不忘提醒他一句:“裏麵可能有機關、陷阱,你注意點,別自個下去,記得要保密。完事後來城內找我,我想你應該可以找到。”


    何耀祖重重點頭,轉身之際,他好像才想起點什麽,謹慎地問朱久炎道:“敢問殿下,那楊烈可是落到了殿下手中?不知他?”


    他隻問楊烈的下落,卻絕口不提閱江樓和食猿雕的事,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朱久炎淡淡迴道:“人讓給我殺了,鹽引我給撕了。”


    何耀祖有點兒吃驚,驚疑不定地打量了一下著朱久炎。


    他對自己輸給李天佑一事有些耿耿於懷,所以首先打聽的都是李天佑的情況。


    今天來找朱久炎也是因為他的世子身份,一個小孩子實在不值得他關注,何耀祖想的是能不能通過朱久炎引薦,和湘王搭上線。


    沒想到,朱久炎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孩子,好似能看穿他的內心,迴答的話語都是他心中所思所想。


    人給他殺了,鹽引給撕了是什麽意思?


    不隻表明了朱久炎的心狠手辣和果決,還知道他何耀祖心中最害怕、最擔心的就是楊烈這個活口和身上的鹽引會落在別人手上。


    楊烈死了,鹽引沒了,你何耀祖的把柄,我沒留,你就不要擔心了,放心去辦事吧。


    好厲害!這哪裏是個小孩,簡直是個妖怪!


    就因為朱久炎的這一句話,讓何耀祖的心裏對朱久炎湧起了幾分懼怕之情,他咽了咽口水,沒有再說什麽,行禮告退。


    朱久炎盯著何耀祖的背影暗自思量,陳觀落水身亡跟何耀祖到底有沒有關係呢?何耀祖居然會來投靠湘王府,這會我可難辦了,陳瞻兩兄弟定不會與他善罷甘休。


    何耀祖是個人才,加上他何家的身份,若是真心投靠,以後會是個絕好的助臂……看來我得查清楚陳秀才的死因了。


    憐星看到朱久炎這副低頭沉思的可愛模樣,忍不住吃吃發笑:“湘王世子看起來尊貴有禮,卻時刻滿肚子冒壞水兒,幹得事情也是無所避諱的。不過,我就喜歡你這護短的小鬼頭。”


    說罷,情不自禁地伸手撫弄著朱久炎的發梢。


    朱久炎給憐星打斷了思考,他也不惱,臉上反而露出了孩子似的天真笑容,嘴角勾起一絲壞笑,悄悄地將手伸了過去,撓起憐星的軟肉來:“嘿嘿,嘲諷我?讓你笑,讓你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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