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開了我的保險櫃。”權衡這話是平述,肯定的語氣。

    何芸箐仍是那副慢悠悠的態度,並不否認:“是。”

    權衡臉色鐵青,手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何芸箐見他如此模樣,也不隻是笑,還是怒,嘴角上揚,眼神卻出鞘的利劍一般,鋒利帶著殺氣。

    “你不是很寶貝這件衣服嗎?我幫你買了這麽高的價,你應該高興。”何芸箐聲音很輕,透著壓抑和嘲諷,“有件事我要提醒你,衣服被那個賤人的女兒拿走,她肯定會追查到底,你小心點。”

    “千萬別讓你那齷蹉的心思,被那個賤人的女兒知道了。”

    權衡捏緊雙手,許久,緩緩鬆開,“她何必連個去世的人都不放過?”

    “她是死了,可是你心裏的那個人,還沒死。”何芸箐放下茶盞,青色茶水濺出來,“比起恨她,我更恨你!”

    ……

    寧歸晚將那件衣服掛在自己的衣櫃裏,掛在一件襯衫旁邊,兩件衣服依偎著,好像母親還在。

    黎漾在旁邊看著,雖說是去世之人的衣服,常人見了多少會覺得不吉利,但池聽霜她也是很熟悉,因此不覺得有什麽。

    隻是她跟寧歸晚一樣,對這件衣服出現在拍賣會上甚為驚訝。

    “會不會是陳溶悅?”黎漾胡亂猜測,“或者是陳輕菡?”

    “這兩人一直住在你家,要想不知不覺拿走霜姨什麽東西,太容易了。”

    寧歸晚合上櫃門,“還在查。”

    沒出結果,不好下定論,雖然寧歸晚也有這個懷疑,但不會說出來。

    “對了小晚,我要跟你說件事。”

    黎漾語氣聽來認真,寧歸晚看向她:“什麽?”

    “我要迴趟新加坡。”黎漾道:“過幾天我一個朋友生日,不過我很快迴來,你別太想我。”

    寧歸晚笑道:“迴家多陪陪父母。”

    黎漾白眼直接翻天上,“你比我還小幾個月,說話怎麽跟個老婆婆似的。”

    ……

    捐贈那件衣服的‘愛心人士’最終沒能查出來是誰。

    應該是有人刻意隱瞞,相關的監控被毀去,權禦的人私底下找到了接收那件衣服的工作人員,也僅僅得到一個“那是個戴口罩和墨鏡應該很好看’女人。

    這就太籠統了,沒有一點明顯的標誌。

    寧歸晚隻好按下不提,心想如果背後的人是帶著某種目的,肯定會再出手。

    黎漾不在的這幾天,寧歸晚幹脆就住到公司,這天,她去附近的飯店吃了晚飯,迴到公司,見許多人都還沒下班,便讓任小菲定了套餐和奶茶,公司裏人本來就多,留下加班的不在少數,雖然請的快餐,但花費也不少。

    任小菲訂完,忍不住心疼起來。

    寧歸晚笑:“掛公司的賬,你心疼個什麽勁兒?”

    任小菲拿眼看她:“不懂人間疾苦的大小姐啊,在你心裏,錢就是一個數字,可在我們這樣普通人眼裏,那都是血汗,一看你就是沒體會過一分錢掰成兩份花的滋味。”

    對此,寧歸晚笑笑不語。

    在英國那段日子,她也曾節衣縮食過。

    譚溪和宋長峰幫她聯係過那位支助他們深造的好心人,聽說是國內的一位生意人,很好說話,那時候寧歸晚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拒絕了這樣一條好走的路。

    可能是母親的離世和父親的轉變,讓她意識到這世上沒有誰會一輩子保護一個人,她始終要學會成為自己的堡壘。

    任小菲出去跟眾人說寧總請客吃宵夜,寧歸晚在辦公室裏,都聽到樓下傳來的歡唿聲。

    牆上掛著圓鍾,時針指向十的時候,任小菲敲門進來:“寧總今晚還不迴去嗎?”

    寧歸晚看了看時間,笑了笑:“你先迴吧。”

    辦公室沒開燈,隻辦公桌上亮著盞黃亮的台燈,把寧歸晚的臉照得如暖玉生輝,不似真人。

    任小菲盯著她盯了幾秒,迴神道:“那我先走了。”

    臨關門,她嘀咕了一聲,“你跟宋總可真夠拚的。”

    宋長峰近日不外出應酬,也總很晚才迴。

    寧歸晚坐了會兒,起身乘電梯去總經辦,果然還亮著燈。

    敲門,裏麵很快應了聲:“進。”

    看見寧歸晚,宋長峰立刻笑了,“找我有事?”

    寧歸晚道:“你再這麽下去,溪姐要找我抗議的。”頓了頓,“還不迴?”

    宋長峰:“你不也沒迴?”

    “我?”寧歸晚一笑,“我孤家寡人,跟你可不一樣。”

    “一次失敗也其實也沒什麽,單看你怎麽麵對了。”宋長峰認識寧歸晚這麽些年,對她多少是了解的,看似什麽都不在意,其實將感情看得很重。

    也正因為看得重,失去一次,就不敢再嚐試第二次。

    “人和人都是不同的,你應該給自己一次機會,也給別人一次機會。”他這話像是在勸慰,又像是在提點。

    寧歸晚笑了,“你說的別人是誰?”

    宋長峰也笑,“追求你的人可不少,英國那邊不就有一位?國內肯定更多了,擇優而取之,你也不小了。”

    “這話聽著,怎麽你不像我朋友,反倒是我兄長。”

    “你叫我一聲長峰哥,我不得盡到兄長的責任?”

    本來是玩笑話,可是這麽些年相處,寧歸晚確實也把這位年長自己幾歲的男子當成了哥哥。

    那些年……

    “多謝。”寧歸晚道,多謝你們的出現。

    不必說得太明白,宋長峰懂。

    “等你和溪姐結婚,我給你們當伴娘。”寧歸晚毛遂自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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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長峰愣了一下,隨後一笑,溫柔得真像個兄長:“好。”

    ……

    宋長峰走的時候,寧歸晚正倚著落地窗往下看,看著那輛熟悉的車匯進車流,一點點消失不見。

    腦海中浮現他最後說的話,“小心點你那位當明星的朋友。”

    至於他為什麽這麽說,宋長峰沒說,寧歸晚也不追問,張紫妍嗎?完全變成另外一副麵孔的人,她本來也不打算與之有什麽親近。

    正想入非非,手機忽地響。

    寧歸晚直起身,走去桌邊拿過來,瞧見上麵的號碼,眼波微動。

    頓了頓,接起來。

    她先“喂”了一聲。

    手機裏的人似乎沉默了一下,才開腔,音質沉冷,語氣卻溫緩,“今晚又不迴來?”

    寧歸晚垂著視線,還沒迴答,權禦又說:“你下來,還是我上去?”

    這話,倒叫寧歸晚一愣。

    忙轉身走到落地窗邊往下望,卻望不到什麽。

    不確定地問:“你來天池了?”

    權禦沒說話,答案卻顯而易見。

    最終,寧歸晚道:“你等等。”

    抓起外套,邊走邊穿,進了電梯,從鏡子裏看見自己眼中流露的急色,愣了一愣。

    一樓大堂,權禦站在刷卡機外側,手插著都,有些無聊的樣子,但是聽見腳步聲看過來,瞅見寧歸晚的一刻,男人眼中的聊賴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無盡的幽深。

    算起來,兩人也有好幾日沒見了。

    住到公司來,她說不上來自己是有意還是無意,忙也是真忙……

    “你怎麽來了?”

    寧歸晚刷卡走過通道,站到他麵前,抬著臉看著他,笑意盈眸的樣子。

    權禦看著她,“怎麽不迴去?”

    寧歸晚笑了笑,總不好說因為你會出現在那裏吧,她找著借口:“近日長峰哥談了幾個項目,不過還沒確定下來,看他忙不過來,所以幫忙而已。”

    “忙到連家都不能迴了?”

    “……”

    寧歸晚一時語塞。

    也一時有些怔忪。

    權老夫人對她很好,權禦對她也很好,權家的傭人也拿她當正經主人對待,可她對那個地方,始終沒有歸屬感。

    家。

    她的家,她也不知道在哪裏。

    “你找我有事嗎?”寧歸晚岔開話題。

    權禦看了她一會兒,似是想說什麽,不過最後什麽也沒說,“一起吃個飯吧。”說完,又問她:“餓嗎?”

    寧歸晚終是點了點頭。

    兩人沒走遠,權禦開著車,路過一家沒打樣的飯店,便進去了,展沿幾個人在外麵等著,服務員正在收拾衛生,聽見開門聲,有些不耐煩地看過來,也是,臨近下班來客人,就意味著不能早些迴家,誰都不會高興。

    但是看清來人的樣貌,年輕服務員臉色立刻變了個樣。

    權禦走在前頭,高大挺拔,一身黑衣,更顯冷峻強勢,一看便知不是一般人,不說他氣場如何,單是那張臉,足夠令異性給個好臉色。

    “兩位要吃點什麽?”服務員忙去吧台拿菜單走過來。

    寧歸晚跟著權禦坐下,位子應該是刻意挑的,被靠著牆,前麵又有一道山水屏風遮擋,私密性倒是不錯。

    酒店門麵不怎麽樣,裏麵裝修倒是古色古香,幹淨雅致。

    寧歸晚並不餓,純粹是陪著權禦來的,不過權禦也沒吃幾口,便放下了筷子,寧歸晚見此,不由得道:“怎麽吃這麽少?”

    她其實隻是隨口一問,對麵的權禦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麽,隻是又拿起了筷子。

    燈下,男人垂著眼,睫毛密密的很長,寧歸晚竟一下子看得呆了,等對麵那人抬起一雙深褐色的琉璃眸子,她才被澆了盆冷水似的醒來。

    笑了笑,強裝著鎮定,端起手邊那杯清茶喝了幾口。

    權禦似沒注意到她窘迫,慢條斯理吃完碗裏那碗飯,難得,今日他沒喝酒。

    寧歸晚知道他愛酒,喝酒也十分有講究酒具,喝什麽酒用什麽酒杯,他的酒櫃下藏著各式各樣的酒杯,寧歸晚一次偶然瞧見,真是被驚到了。

    把寧歸晚送到公司樓下,寧歸晚解開安全帶,正要跟權禦道別,她手機先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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