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下,女孩仰著臉,鼻尖的汗珠剔透,這樣的光線和距離,竟也看不到她臉上一點瑕疵,皮膚好得能掐出水。

    緊身的馬褲,包裹著一雙勻稱纖細的長腿。

    權禦微低著頭,看了她一會兒,朝不遠處的休息區指了下,“你過去等我,我換件衣服。”

    ……

    觀景台上,池正郡倚著欄杆,手拿望遠鏡,姿態散漫:“得,老權是不會迴來了,被小姑娘半路給截了。”

    喬屹深和顧朗君在下棋,聞言,喬屹深頭也不抬:“你那小外甥女?”

    “這你都猜得出來?”池正郡閉著一隻眼,邊偷窺邊道:“我那外甥女可不小,都22了,到了能下手的年紀。”

    說著,他笑容深意:“天池集團落難,她這時候找上老權,不知道抱的什麽居心。”

    喬屹深掀眸看過來,“你怕她算計老權?”

    “說不好。”池正郡收了望遠鏡擱到一邊,拿起果盤裏的一顆金桔漫不經心剝著皮,“咱們老權現在是美色當前難自持,就怕他玩了十幾年鷹,最後被一隻小麻雀啄了眼。”

    ……

    寧歸晚在休息區坐著,喝完一盞茶,權禦便再次出現在她的視野裏。

    男人換下馬術服,穿著黑色襯衫和西裝褲,袖子卷著,領口也沒係,顯得隨意,單手在褲袋裏一步步走來,不急不躁的,仿佛寧歸晚的出現,在他預料和計劃之中,所以格外淡定從容。

    等人走到跟前,在她對麵坐下,寧歸晚才發現他沐浴過了。

    有股淡淡的沐浴露香味飄來。

    “找我何事?”權禦拎茶壺要給自己倒茶。

    寧歸晚忙接過茶壺,翻過一隻幹淨的茶杯,倒滿,然後起身遞到權禦麵前。

    姿態透出幾分討好。

    權禦的視線從青釉茶杯,轉移到托著杯身的三根粉白手指,頓了頓,接過來喝了一口。

    寧歸晚把手收迴腿上,在桌底下蹭了蹭被男人無意碰到的指背,眼睛卻帶笑,看著他說:“我早上見過金叔了。”

    權禦也瞅著她,沒說話,等著她往下說。

    “他說您出高價收購了他手裏所有的天池股份。”寧歸晚道:“天池集團有幾十年曆史,根基不淺,突逢變故,很多人等著分而食之,生意場本就弱肉強食,無可厚非,不過……”

    “天池集團是我外公留下的產業,我希望禦叔叔能將手裏的股份轉讓給我,價格方麵,肯定不會讓您吃虧。”

    權禦垂著眼,陽光落在他挺拔的眉骨,“你打算給多少?”

    這話像是鬆口了,寧歸晚沒有立刻給出迴答,像是思考了一下,才開口說:“在您原有的基礎上,增加百分之十。”

    權禦沒有說可或不可,看著她,目光深邃,過了會兒,再度開腔,聲音不辨喜怒:“你想控股天池?”

    寧歸晚對此,倒沒想隱瞞,也沒什麽好隱瞞的。

    他大肆收購股份,不也是同樣的目的?

    “幾個大股東手裏的股份加起來,不及寧宏華二分之一,想要控股,著重點還在你父親那頭。”權禦靠著椅背,手指托著茶杯,上好的青釉花色,將男人的手指襯得格外好看。

    “這兩天想約你父親出去的電話恐怕打爆了他的手機,你有把握爭得過?”

    寧歸晚視線不由被他的手吸引。

    指甲寬而修長,泛著健康的粉色。

    “所以還想借禦叔叔的勢。”寧歸晚視線順著男人手臂,最終落到那雙深褐色琉璃眸上,他的雙眼皮褶皺清晰深刻。

    “我想借瑞銀集團的名頭一用。”她說:“在天池集團敗訴時,注資控股。”

    美國律師團已經以天池集團損害股民利益及危害公民人身安全為由,起訴天池集團,一場官司即將打響。

    其結果,顯而易見。

    從渾水公司放出天池集團商業違規的實錘,天池集團在這場戰役中就已經宣告失敗。

    聽了寧歸晚的話,權禦直起身軀,俯身向前。

    離得近了,寧歸晚看清他根根睫毛,那樣長。

    他有一雙迷人的桃花眼。

    若不是眼中涼薄太盛,那該是一雙溫柔多情的眼眸。

    寧歸晚在他的目光下漸漸有了無所遁形的感覺,她知道自己的這個要求不十分合理,這是她計劃讓庫洛克對天池集團下手的那個下午,苦苦想出來的一條路。

    天池集團陷入這樣的醜聞風波,即便撐過一口氣去,以後的路也會很難走,但如果有了瑞銀集團做後盾……

    寧歸晚眼神左右飄了飄,想著該怎麽開口才能打破此時尷尬的局麵,卻聽見權禦先開口了:“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打起了我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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