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貞兒微微凝眉,麵有難色,楚天曜立刻瞪了眾人一眼,沉聲喝道:“全都退下!”

    “是!”

    眾人不敢有違,陸續退去,很快,偌大的寢殿中隻剩下楚天曜與藍貞兒兩人。

    楚天曜有些不解的看著她,“貞兒,你……”

    然而,他話未說完,藍貞兒卻忽然抬手解開了腰帶,楚天曜唿吸一窒,麵上劃過一抹明顯的錯愣,“貞、貞兒你……”

    藍貞兒輕吸一口氣,將外衫退下,背對著楚天曜柔聲開口,“皇上,曾經救過臣妾的那位隱世高人說了,欲解此毒還需要一味藥引,當時高人有仙丹良藥為引,可眼下,臣妾並沒有,不過那位高人還說,若是以後遇到這種毒,隻需取下七滴心頭血作為藥引,一樣可以化解此毒的!因為臣妾中過這種毒,又服用過解藥,所以,臣妾的血可以做藥引……”

    藍貞兒的聲音本就輕柔如水,再加上這深情款款的語氣,仿佛一記溫柔的驚雷落在了楚天曜的心坎上,炸的他有些神魂劇顫,癡癡地看著藍貞兒纖弱的背影,半晌無法迴神。

    貞兒她……竟如此情深義重的待他,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楚天曜呆呆的看著,看著藍貞兒拔出匕首,動作決絕的刺向自己的胸口,他聽到血液滴落在湯藥中發出的輕微聲響,那聲音,仿佛是在滴在了他的心底,濺起無法磨滅的漣漪。

    “貞兒……”

    楚天曜張了張嘴,聲音低沉而沙啞,卻帶著無法訴說的綿綿情意。

    藍貞兒背對著他,柔美傾城的臉上沒有絲毫痛苦之色,嘴角,輕輕勾起,笑容如綻放在黃泉彼岸的幽蘭花,森冷,鬼魅。

    “皇上,把這碗藥喝了吧!”

    下一瞬,藍貞兒柔柔轉身,卻在轉身的刹那臉色變得蒼白如紙,仿佛因為疼痛,那如江南煙雨般清淡的娥眉微微蹙起,卻又怕楚天曜擔心一般,努力強忍著,殊不知,那般神色卻更加讓人憐惜,不能自已。

    楚天曜看著眼前的她,忽然就萌生了一種很強烈的想法,他要廢黜那個該死的女人!讓他的貞兒做皇後!

    不過是一念之間冒出的想法,卻仿佛生了根一般,深深的紮在楚天耀的心底。

    藍貞兒親自喂他喝了藥,一口一口喂得那樣認真,那張柔美的臉,那雙情意綿綿的水眸,那般癡心戀慕的神情,仿佛一道魔咒般牢牢地印刻在楚天耀的心底,再也揮之不去。

    兩人兩兩相望,深情對視,殿中的氣氛,靜謐寧和,漣漪萬千。

    “貞兒……”楚天耀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輕輕撫上藍貞兒閉月羞花的容顏,然,溫存的話還未及說出口,卻被一道驚慌失措的唿聲打斷。

    “皇、皇上不好了……邊關——邊關急報——”

    溫柔繾綣被人打斷,楚天耀目光一沉就要發怒,卻在聽到後麵一句話時,神色倏地一變,猛然抬頭看向門口,“你說什麽?!”

    一直坐在床邊的藍貞兒,微不可查的揚了揚嘴角,眼底劃過一抹晦暗不明的幽光,

    進來的人是從士兵手中接過戰報的福公公,一雙腿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什麽,就這麽抖啊抖,一直抖到了楚天耀麵前,‘撲通’一聲跪地,將戰報呈了上去。

    楚天耀陰鬱著臉接過去,看完之後,神色更是陰鬱至極,一拳砸在床沿上,“可恨!小小西越蠻夷!居然也敢犯我東陵天威!該死!”

    藍貞兒仿佛被他的盛怒嚇到了,身子一軟,跪倒在地,“皇上息怒!龍體為重!您現在不宜動怒……”

    那聲音似一縷清風拂過了楚天曜暴躁狂怒的心,竟讓那翻滾的怒火莫名的平息了幾分,楚天曜看著地上的佳人,眼中頓時劃過一抹懊惱,有些心疼的開口,“貞兒你身子不好,別總是下跪,趕快起來。”

    說著,就伸出雙手去扶他,藍貞兒柔順的起身,目光盈盈的看著他,“皇上,您剛剛說西越犯我東陵邊關?”

    說起這個,楚天曜目光一沉,可是,在看到藍貞兒柔美傾城的臉時,又生生的將怒火壓下,低聲道:“沒錯!那些個西方蠻夷居然膽大包天夜襲我邊關城池,屠戮百姓。”

    聞言,藍貞兒似乎也很憤怒,素來柔美纖弱的臉上竟浮起一抹冷若霜雪的怒意,“西越竟然不顧兩國盟約,公然挑起戰事,如此背信棄義,簡直可恨至極,一定要狠狠地教訓他們,讓他們知道我東陵帝國不是他們可以隨意冒犯的!”

    看著眼前柔若拂柳的女子,眼中那一抹如風中寒梅般高貴的風姿,楚天曜不禁微微頷首,心中愈發多了幾分讚許。

    他的貞兒不僅柔弱善良,也是有這氣勢萬千的一麵的!如此,倒真有幾分國母當有的威儀!

    心中讚歎,可,提及西越,楚天曜的怒氣還是有的,臉色也微微有些陰沉,“小小西越蠻夷,不過彈丸之地,竟然也敢偷襲我邊關城池,屠戮我東陵百姓,簡直張狂至極!朕定要讓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那皇上……可決定讓何人出戰?”

    聞言,楚天曜一頓,微微斂眉沉吟,“西越蠻夷氣焰囂張,定要給他當頭一擊!所以,主將一定要是威望極高,且用兵如神!三軍未行就已經令敵軍聞風喪膽……”

    說到此處,楚天曜腦中頓時冒出一個人來,不由得神色一頓,而後,緩緩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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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藍貞兒細細的注意著他的神情變幻,見此,不禁會心一笑,眼底飛快的劃過一抹暗光。

    夜色深深,天地悠然。

    北燕,涼州。

    涼州位於北燕帝國西南疆域,西臨烈焰沙漠,與西越毗鄰,南接孤山,與東陵相望,乃是邊關軍事重地。

    此刻,中軍大營。

    一人斜斜的窩在太師椅中,一隻腳翹在桌子上,不停地晃悠著,一手搭在座椅扶手上,半支著下巴,另一手拿著一張紙,不停地在眼前扇啊扇,口中嘖嘖有聲。

    這般模樣,可謂隨意散漫至極,與這處處透著凜冽與殺氣的漠北大營真的是格格不入!

    驀然,門簾被人掀開,一股冷風吹入,營中的燭火劇烈的晃動了一下,一道挺拔的身影大步走來,一身戎裝,英姿颯爽,渾身透著冷冽的寒氣。

    那人五官深刻,麵容雖然稱不上俊美,卻是英氣逼人,麥色的皮膚更添了幾分硬朗與豪情。

    他走到座椅前,‘啪’一聲拍在桌子上,窩在椅子裏的人似乎被他嚇了一跳,‘嗖’一下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著他,“我說小夜梟啊!本軍醫都教導了你多少遍了進門之前要敲門!要敲門!你說你這頭也不小,腦子也不少,怎麽就記不住呢?”

    他,穿了一襲白衣,月白色的長袍本該明淨高遠,可是,卻愣是被他穿出了一身流裏流氣,吊兒郎當的韻味!

    那人五官俊美至極,皮膚白皙如玉,尤其一雙鳳目,生的是萬千風流,眸光流轉之間時時刻刻都在放電!

    周身不經意間流露的氣息,風流不假而又瀟灑不羈,與他麵前那人簡直形成鮮明對比!

    夜梟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麵無表情的開口,“將軍何時歸?”

    那人眼角一抽,用一種看爛泥的眼神看著夜梟,“你說!怎麽就是扶不上牆呢?”

    夜梟依舊麵無表情,“將軍……”

    然,他話未說完,那身著月白長袍的男子直接手一抬,將那張紙帖在了夜梟腦門上。

    夜梟麵無表情,淡定的伸手接下來,看了一眼,皺眉,“這……這是什麽?”

    那人不知從哪兒弄出了一把羽毛扇,自命風流的搖啊搖,一副懶洋洋的表情斜了夜梟一眼,“別說你不識字。”

    夜梟皺眉,看著手中的紙張,不解。

    白紙黑字,上書四字:何謂喜歡?

    那字跡,蒼勁之中透著萬千氣勢,宛若遊龍,俯瞰千山。

    夜梟自然識字,更知道那是誰的字跡,因此,才更加困惑,“將軍他……這是何意?”

    聞言,那人搖著玉扇的手一頓,瞬間翻了個白眼,又是那種恨鐵不成鋼的神情看著夜梟,“你說你,這智商怎麽就這麽令人捉急呢?平時讓你多讀點書偏不!現在好了吧,就四個字你都看不懂!哎……智商,果然是硬傷啊!”

    夜梟皺眉,身上的寒氣又重了幾分,“讓你寫信問將軍何時歸,你卻整出這些亂七八糟的,不幹正事!”

    那人聞言,卻也不惱,而是‘刷’的一下跳到他麵前,一臉驚奇的看著他,“哎呦喂!不得了不得了!居然一次性說了這麽多話!破了這半年的紀錄了!不錯不錯!有進步!”

    夜修眉心抽動了一下,麵無表情,“說人話。”

    “切!真無趣!”那人搖了搖扇子,身子一轉再次窩迴了椅子上,一腳翹上桌子,慢悠悠的晃啊晃,“我說你啊,你瞪我做什麽?你家將軍思春了不願意迴來,本軍醫有什麽辦法?總不能去把他綁迴來?我可還想多活幾年呢!”

    聞言,夜梟皺眉,“休要胡說!將軍是辦事!”

    那人渾不在意的翻白眼,“好啊!那你倒是說說他這出門都倆月了,就算是去天上摘月亮以他那本事也該摘迴了吧?如今,這人在哪兒呢?辦事辦丟了?”

    聞言,夜梟神色一頓,隨即,目光冷冷的瞪著那人,“要你幹什麽的?”

    那人眼角一抽,差點一激動從椅子裏彈起來,搖了搖扇子,滿眼鄙視的瞪了夜梟一眼,“本軍醫至少還知道他在哪兒,你知道麽?嗯?”

    夜梟麵色更冷,“我知道還問你?”

    要不是這家夥有一種獨特的靈蠱可以日行萬裏,用於傳信,他才懶得來找他!

    思及此,夜梟再次冷冷的開口,“將軍現在何處?何時歸來?”

    那人翻了翻白眼,一臉的鄙夷,“說你智商低你還非不承認,跟你說了思春了不迴來咋就是聽不懂呢?”

    夜梟皺眉,“你以為是你?到處發情!”

    “咳咳——”

    那人不小心被嗆到,麵容微微抽搐,伸手摸了摸鼻子,“本軍醫有那麽饑渴麽?還到處發……”

    迴答他的是夜梟的一記冷眼,似乎,是無言的默認,外加鄙夷。

    那人重新搖起了羽毛扇子,“那字條你不是看了麽?寫得清清楚楚,你家將軍在思春!思春懂不懂?”

    夜梟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手中的四個大字,眉毛幾乎擰成了‘川’字。

    這的確是將軍的字跡,可是,將軍為何問這種問題?難道,真的像重華那個家夥說的在……在思春?!

    可是,這怎麽可能!將軍怎麽可能會思春?將軍生平最厭惡的就是女子,從不允許任何女子靠近十丈以內的距離!如今,隻不過是去了一趟東陵,怎麽就……

    “好了好了!你沒事可以迴去站崗了,本軍醫要迴信了!”

    夜梟看著某人臉上那猥瑣的笑容,頓時皺了皺眉,冷聲道:“你要迴什麽?”

    重華已經在桌邊坐下,開始研磨,聞言,懶洋洋的瞥了夜梟一眼,鄙夷道:“還能是什麽?當然是迴信!這智商……捉急啊!”

    夜梟眉心抽動了下,臉色更沉,“不準教壞將軍!”

    重華不以為然,拿了一隻狼嚎沾了墨,“嗨!怎麽能說是本軍醫教壞他呢?這明明就是他自己思春了嘛!本軍醫這也是為了幫助他少走歪路,直擊目標啊!”

    夜梟看著他,眉心越皺越緊,“幫助?那你為何笑得一臉淫、蕩?”

    “噗——”

    重華拿著筆的手一抖,差點吐血!

    “淫蕩?!”狠狠地抽了抽嘴角,恨鐵不成鋼的瞪著夜梟,“我說你能換個詞不?平時讓你沒事多識幾個字偏不聽,就這水平?出門會被人用臭雞蛋砸死的!”

    夜梟皺眉,麵無表情,“你敢帶壞將軍,閹了你!”

    重華:“……”

    一滴冷汗滑落眼角,重華抬起袖子擦了擦,一記曖昧不清的眼神飄向夜梟,擠眉弄眼,電波流轉,“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紅塵作伴,相愛到永遠吧!”

    話落,他一轉身繞到夜梟身前,手一伸朝他的下巴摸去,夜梟眉心猛跳,“滾!”

    緊接著,就是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響,仿佛正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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