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雲湧”內已有許久沒舉行小組會議了,今天戈瀟難得又召集了六人開會。


    戈瀟淺啜了口清茶,優閑地開口,“今天把你們找出來,你們一定很好奇,說不定還懷疑是不是又有什麽任務了。”


    “難道不是?”傅禦是最藏不住疑問的。


    “當然不是。我不過是找你們出來耳提麵命一番,要你們別以為近來一切平靜就可以放鬆戒備,到時候若發生了問題,可是會措手不及。”


    “原來隻為了這句話。傅禦登台那天你已經提過了,還要對我們三申五戒,當我們是小孩兒啊!”浦衛雲煩悶地爬梳著頭發,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


    “你好像有急事?”方溯興味地揚起眉,有趣地看著「惡魔”。


    每每瞧見他這種不耐煩的模樣,就知道他有私事待辦,看來是這場臨時會議耽誤了他。


    “沒什麽事,隻是我老爸這陣子直要我去和日本人應酬,我心煩。”浦衛雲揉了揉眉心,“我老爸知道我近來閑得發慌,就幫我找事做。為了中國的平靜及人情世故,我不得不虛以委蛇,應付那些日本官員。”


    “那還真是委屈你了。”傅禦賊兮兮地笑說。


    “咦,不隻‘惡魔’,我也不好過,你怎麽就不慰問我一下?”赫連馭展的目光停頓在傅禦臉上。


    傅禦倒是被他這種眼神盯得頭皮發麻,“喂,冷獅,你今天心情特好是吧,竟對我擠眉弄眼的,很詭異喲!”


    赫連馭展冷笑了聲,冒出一句讓大夥瞠目的話,“最近我可是為了你忙得好幾天沒睡覺,瞪你幾眼算便宜你了。”


    “你的意思是?”戈瀟替傅禦問道。


    “一年半前他曾故意讓一個走狗官員‘帶出場’,然後在他的府邸中將他刺殺身亡,這件事你們都還記得吧?”


    “我當然記得。那走狗叫賀長生,明知我是反串的,居然還想對我上下其手,真是他媽的惡心!那時候他硬是抓著我,要把臭嘴湊上來,我一氣之下對著他額心開了一槍。”


    傅禦對當時的情況還記憶猶新。他向來不會這麽殘忍,隻是那家夥太過分又太齷齪,更是個惡名昭彰的大走狗,他一時忍不住才下殺手。


    “赫連,你的意思是有人因為這件事想找風流麻煩?”夏侯秦關正色道。


    雖然平日他最看不慣傅禦那娘娘腔又驕矜的模樣,但再怎麽說也是一同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他的安危又豈能不顧?


    “沒錯。賀長生有個結拜大哥,一直身在獄中,但幾個月前他突然逃獄了。直到三天前我老爸才將這消息放給我,我私下追查了他幾天還是沒有下落。我擔心他是為了替兄弟報仇才逃獄的。”赫連馭展所說的每個字都如尖刀般,正一步步威脅著傅禦的性命。


    但見傅禦目光深沉,性感的唇微揚,“他想對付我?無妨,我等著。”


    “你可別大意,我不準你再這麽漫不經心了。”戈瀟擰起眉,惱他凡事一副不關己身的模樣。若真惹來殺身之禍,那就不是傅禦一人的事了。


    風起雲湧的弟兄間都有深濃的情誼,傅禦的危險也是眾人的責任,最好能共同商議應對之策。


    “幫主說的對,你不能一意孤行;我也覺得這件事不單純。”軍師方溯也提醒他。


    “瞧你們緊張的!放心,我不會有事。你們可聽說過九命怪貓那麽容易就死的?”傅禦俊俏中帶著三分邪美的臉微微一仰,笑逐顏開道。


    但其他人仍對他的話抱持著保留態度,也預感這整件事絕不可能像他所說的那般簡單。


    見夥伴們依然是那副提防的表情,傅禦又說了,“提心吊膽隻是庸人自擾罷了。別再拿那種難看的臉麵對我,我今晚肯定會消化不良的。”


    “你還是好自為之吧!”


    眾人異口同聲的做了結語。


    ☆☆☆


    “傅宅”也算是上海市的大族舊苑,其中共分東、北、西三向,東西兩翼直通主宅前廊與後院花廳,往北則通往下人房與廚房。


    傅禦所住的“禦鹹居”正在東翼的最遠處,隻因他偏愛花香,禦鹹居周圍便植滿了名貴花草,讓他一迴到家,就宛如置身在花海中,隻消一個深唿吸,便能感受到暗香浮動;後方亦有假山瀑布,偶爾可聽聞潺潺水聲,猶似在深山中,令人心曠神怡。


    被帶進傅宅的小海暫時被安排在“禦鹹居”一樓以前小陸所住的客房裏,不同於其他下人得住在下人房。因為傅禦認為他經常得打點上戲,時間緊湊下還得去下人房找人著實麻煩,所以他的助手可特例住進禦鹹居。


    小海已經在這裏住了幾天,除了上戲化妝外,根本無所事事,讓他都快憋出病來了!希望老爹能快點與他聯絡,他恨不得盡快宰了十二少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惡賊!


    “風起雲湧”是什麽東西?不過是個掛羊頭賣狗肉的地下組織,明裏是抗日護華,私底下淨搞些亂七八糟的事。


    什麽妓院、酒樓、賭坊在上海市鬧得沸沸揚揚,這些下流生意也做得這般招搖,簡直是無恥!


    尤其是那十二少不男不女的,還對他手來腳來、出言調戲。若非為了未來大計,他肯定先斃了他,省得他再遊戲人間。


    好個傅禦,他定要毀了整個“風起雲湧”,討迴二叔這筆血債。


    不知老爹可有派阿飛跟著,好暗中與他聯係,通知他下一個步驟?


    正當小海煩悶不定時,突然聽聞後牆外有人吹哨子,那旋律……是老爹事先定下的暗號!


    小海立即衝出“禦鹹居”,閃閃躲躲地找尋著後門所在,又偷偷摸摸地竄了出去。


    才出門,他便看見阿飛站在簷角下等著。


    “阿飛,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小海眼觀八方、耳聽四麵,確認無人跟蹤。


    “當然了,我這個神探可是當假的?”阿飛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長了張娃娃臉。


    他是小海的老爹於十年前在上海灘碼頭撿來的,兩人從小一塊兒長大,親如手足,甚至曾一塊兒偷偷溜進學校,躲在教室外和學生們一起認字、聽課。


    小海的老爹海明天當年因一時失手誤殺了人被關進牢裏,小海頓失所依,幸好有阿飛在身旁陪著他,兩人一塊兒偷竊、搶劫,宛似一對連體嬰,相依為命。


    雖然小海比阿飛還年長兩歲,但這一路下來反倒都是阿飛照顧他,因此小海對阿飛自然是心存感激。


    後來老爹逃獄,他們三人總算可以重享天倫,老爹卻決定要為自己的結拜兄弟報仇雪恨。但他既已成為通緝追捕的對象,自然不能親自出麵,想當然耳,這個重擔便落在小海與阿飛身上。


    嫉惡如仇的小海與阿飛乍聽老爹述說“風起雲湧”的可惡行徑,當然是義不容辭地答應擔任這個破壞兼殺敵的角色,即使危險重重,也沒有任何怨言。


    而那天小陸會連著跑廁所,自然就是小海的傑作。


    “你一直跟著我?”


    “當然。我怕你這笨蛋會被那不男不女的家夥給吃了!”阿飛開著玩笑。


    “我哪那麽蠢!那家夥若敢動我,我肯定把他大卸八塊。”小海噘著嘴的模樣和他的體格極不搭襯,逗得阿飛大笑不止。


    “哈……”阿飛已笑得坐在地上,捧著肚子,踢著雙腿。


    “喂,你笑什麽?瞧你像得了羊癲瘋似的,醜死了!”小海氣得雙手叉腰,雙眼瞪似銅鈴,連落腮胡都不住顫動著。


    阿飛一看,笑得更猖狂,“拜托,當初你什麽不好裝,裝成這副樣子,又拙又蠢……瞧你那腰,簡直像個餿水桶。哈……”


    “死阿飛,小心我踢死你!你別跑——”


    以小海那肥壯的體格要追上身手矯健的阿飛是不可能的,徒惹得自己氣喘籲籲。


    “我……我不追了!你這小子,如果我這次沒有為老爹‘捐軀’,一定找你複仇。”他拍著胸部喘息道。


    “那你有什麽遺言趕快交代……像你那麽笨,能完成任務嗎?”阿飛嘲笑道。


    “死阿飛!”


    “不逗你了。老爹要我來通知你,盡可能得到十二少的信任,然後再把風起雲湧的機密拿到手,等到沒利用價值了再殺了他。”阿飛突然正經說道。


    “這麽說,如果一直沒深入風起雲湧,我們就不能動他?”小海一臉挫敗。他無時無刻下想一刀斃了他,竟還要讓他多活那麽久的時間,真是嘔!


    “沒錯。所以你要多加油羅!”


    “我會的。不過老爹也得靠你照顧了。”老爹是他唯一的牽掛。


    “放心,他也是我老爹。”


    ☆☆☆


    傅禦氣唿唿地迴到傅宅時,已經是隔天淩晨了。


    誰要他那些弟兄一嘴烏鴉,老把他說得像快遇刺身亡似的,直嚷著要他多派些手下保護。他哪那麽沒用啊!也就因為他不肯妥協,那些人便死纏著他,結果說服不成,倒養了他一肚子瞌睡蟲,使他頻頻點頭夢周公,腦袋都快點歪了。


    想想他們還真是杞人憂天,多了人跟在後頭豈不羅唆,他才不要找一堆跟屁蟲哩,一個人多恣意自在啊!


    就算危機四伏,他也不願因此綁手綁腳:再說他也下認為自己會是個短命鬼!


    “十二少,你迴來了。”


    小海見傅禦一夜未歸,心想他必是又遊走在女人堆或男人堆中。再則阿飛所傳遞的話語讓他心煩得怎麽也睡不著,所以特地坐在客廳裏等那個“惹人嫌”迴來。


    “咦,你是一夜沒睡,還是特別早起?”傅禦揉了揉眉心,神色出現少見的疲憊。


    “十二少沒迴來,我怎睡得著?”小海說著違心之論。


    “想不到你還挺忠心,當真要比小陸好上數倍。以往我要晚點兒迴來,他早就不知道跌進第幾層夢境了,踹都踹不起來。”


    傅禦斂去疲色,改以笑臉相對。在外人麵前,他永遠保持最亮眼的一麵,甚少將自己的難處表現出來。


    “這是我應該做的。十二少累嗎?我為你倒杯茶去。”老爹既要他深得傅禦之心,那巴結的功夫定是不能省了。


    “那就幫我泡杯龍井吧!”傅禦搖著羽扇道。


    “龍井太濃了,我怕您暍了會睡不著;還是改泡花茶吧。”雖非心甘情願,但小海籠絡人心的手段還真不賴。而這也是當初海明天會挑上他而不是阿飛的原因。


    待小海從廚房泡了茶出來,傅禦心念電轉,突然說道:“幹脆你也別迴鄉了,就跟著我吧,我不會虧待你的。”


    “十二少的意思是願意永久錄用我?”小海張大嘴,露出一臉感激莫名的模樣。


    如果他的身分能從“臨時工”變成“正式工”,那要取得傅禦完全的信任就容易多了。


    “看你要不要羅。”其實傅禦也被自己這突如其來的念頭嚇了一跳。


    為何他會舍棄向來嘴巴伶俐又動作敏捷的小陸,而要了這個狀似粗漢又癡肥無比的小海?


    他想,或許是小海一臉的誠摯打動了他吧。


    “但這樣會不會太對不起小陸?他跟了你那麽久,對所有的細節都那麽清楚,我怕會達不到你的要求。”小海故作謙卑狀。


    傅禦想想也對,總不能將小陸一輩子扔在“紅慶妓院”,過兩天他還是得讓他迴來的。


    “真難得,很少有人像你這般,凡事為別人著想。”傅禦搓了搓下顎,考慮了一會兒才道:“這樣吧!過兩天等他迴來,我將他升為助手一號,你這個助手二號就向他多學學,懂嗎?”


    小海聞言,差點兒咬掉自己的舌頭。就因為自己幾句謙虛的話,就淪為助手二號……他真該打嘴巴!


    死嘴巴、爛嘴巴,待會兒迴房後準要好好扭上一把,好讓它以後別亂說話!


    “十二少要去歇息嗎?我去為你鋪床。”小海擺脫心裏的惱恨,恭敬地問。


    “不用不用。我又不是孩子,這種事也得假手他人!”他擺擺手笑說。


    小海一怔,傳聞這十二少不是養尊處優嗎?難道他還防著他?不過無妨,他不能操之過急。


    “好。那十二少還有什麽吩咐?”小海必恭必敬地再問道。


    “沒事了,我就在這坐會兒,你下去吧!”傅禦斜靠在長沙發上,蹺起二郎腿,閉目養神。


    “是。”小海頷首,這才扭動著肥壯的身軀迴到自己的房間。


    傅禦忽然睜開眼,看見的就是小海這難以入眼的模樣。陡地,一個念頭閃過腦際——


    “等等!”


    “有事嗎?”小海定住腳步,又折返他身邊。


    “反正我也沒有睡意,不如咱們出去走走吧。”傅禦臉上依然維持著無懈可擊的笑容。


    “走走?”小海不解。


    “對。我看我們去晨跑好了。好久沒有跑步了,真怕壞了身材……瞧你這模樣,行動時難不難過啊?”傅禦皺著眉瞄了眼他的身材。坦白說,他還真怕他走路時會栽跟頭。


    “晨跑?!”小海倒退一步,差點摔個倒栽蔥,還好傅禦動作快,一個竄起將他抱牢。


    “老天,你還真不是普通的重!”傅禦把他扶起身,吐了口氣,後又狐疑地問道:“你好像很怕冷啊,穿了這麽件厚厚的棉襖。胖子不都是不怕冷的嗎?”


    “呃……我就是有些怕冷。”小海支吾其詞。


    “你真的完蛋了!不但胖,身體又不好。我看你是該減肥了。”傅禦噙著笑,拍拍他的肩道。


    “可是……”小海心中暗咒;他若去跑步,鐵定會完蛋!


    “別可是了,你如果一直找理由推拒,總有一天會胖到走不動的。”傅禦二話不說拉住他的手臂就往外走,小海連反抗的機會都沒。


    “十二少,我跑不動——”


    “不準偷懶!現在天剛轉亮,空氣正好,最適合運動。走吧!”


    經過一番折騰,傅禦已將粗肥的小海拉上街,而後沿著後山小路慢慢跑著。


    跑了近二十分鍾,小海已是上氣不接下氣,揮汗如雨。


    “不行了,十二少,你饒了我吧……”小海蹲下身,隻剩下喘息的力氣。


    天哪,當他的助手已經夠委屈了,居然還要被他整!小海滿肚子不服氣,若不是老爹千叮萬囑,他早就趁傅禦不注意一刀宰了他。


    “小海,你還真不濟呀,才跑這麽點路就喘成這樣,還流那麽多汗。我問你,你究竟幾年沒跑步了?”傅禦從口袋裏掏出手帕遞給他,“喏,擦擦汗吧!別像剛從水裏跳出來似的。”


    他俊俏的臉一皺,實難想像這世上居然有人願意把自己弄成這副慘不忍睹的樣子。


    瞧小海那身材已經可媲美大象了,居然還在臉上留那麽大把胡子,汗一流那些胡須全黏成一束一束的,令人嘿心。


    “我向來……咳……向來不運動的。”小海仍喘個不休,最後幹脆坐在地上,不起來了。


    “喂喂喂!你這是幹嘛?那麽大個人坐在地上難不難看?”傅禦一臉不解,這個小海怎麽連點氣質都沒?


    “我不管,我站不起也蹲不住了。”小海竟耍起性子來了。


    “你怎麽可以……我正想改造你吔!看你這副樣子,我都替你難過死了。”傅禦露出惋惜的表情,想改變他的意念卻堅決不改變。


    “你不用替我難過,我也不需要改造。十二少,求求你放過我吧!我……我做牛做馬都行,就是不想跑了。嗚……”


    小海已管不了自己是個大男人,也忘了站在他對麵的是他要鏟除的敵人,就這麽拿著傅禦給他的手帕拚命拭淚。


    “你還哭啊?不準哭!”傅禦鄙夷極了。


    就拿他自己來說吧,許多人拿他的“美色”開玩笑,也笑他那不男不女的行徑,可是從他懂事後,他就不再讓自己掉半滴淚。


    瞧這小海,身材粗獷,居然學女孩子哭,真是難看!


    “不管,我說不跑就不跑了。”小海不再屈服於他的惡勢力,疲累引發了他潛伏的脾氣。


    “喂,我好心願意花時間幫你,你還擺譜?”傅禦可不希望他的善意無疾而終,讓他的計畫功虧一簣。


    他在小海麵前蹲下,臉上掛著輕佻放浪的笑容,“我問你,你想不想學學我?”


    “才不要!”小海脫口而出;誰要做一個像他那樣矯揉造作又惡心巴拉的男人?


    “你不要?”傅禦蹙起眉。


    “不……不是,我是說憑我這副德行,哪能像十二少您……這簡直就是妄想嘛!”小海暗自吐了吐舌頭,氣自己太過意氣用事。


    一抹毫無掩飾的得意在傅禦臉上清晰展見,瞳仁也因而閃閃發亮!


    小海仰起頭凝視他的臉,才恍然發現他不僅長得漂亮動人,那蓄滿邪柔的臉部線條也迷人無比,一雙無人能解讀的黑眸仿似不存在凡塵俗地,無由地吸引著他體內的邪惡因子,想隨他一塊兒沉溺在那深邃似海的瞳底。


    傅禦突地哈哈一笑,逼近小海的眸,“該不會你一個大男人也看上我了吧?你臉又紅羅。”


    嗄?!小海猛然捂住自己的臉。


    “您別胡說,我……我……”小海急得都結巴了。


    他可是男人哪,男愛男,亂惡心的!


    “瞧你,全身都汗濕了。不過這樣也好,耗掉你體內不少油脂。快起來,我們再繼續。”


    “繼續?!”小海仿似聽到什麽怪力魔咒,竟直接往後傾倒,圓滾滾的身體就像個球似的,這麽一倒就再也迴不了原狀了。


    “別跟我裝了,快起來。”


    傅禦撇撇唇,睇視著小海的眼神如炬,五官明亮懾人,展現出超凡的男性魅力。


    “我……我起不來……”小海真的很辛苦,由於他上身重下身輕,這一摔就保持著頭下腳上的姿勢,差點兒讓他唿吸不過來。


    “看吧!教你減肥你還不肯。”


    傅禦雙手環胸,掛著一臉訕笑看著他那副拙樣。


    最後,他終於放棄整人的心情,猿臂一伸,“抓住我的手,我拉你起來。”


    小海抓住他的手腕,卻怎麽也使不出勁兒,最後他放棄了。“你先迴去吧!等我休息夠了,我再慢慢起來。”


    “什麽,你不跑了?!”傅禦眼底帶著一絲恚怒,他怎麽老是不聽勸呢?“我剛才說的話你到底聽進去多少?”


    “我全聽進去了,可是要跑的是我的雙腿,不是我的耳朵啊!我真的跑不動了……別說跑,要站起來都很困難。”小海萬般沮喪又泄氣,他怎麽那麽慘啊!遇上這種主子。


    “不行,你非得再跑不可。來,我抱你起來。”傅禦蹲下身,突然抓住他的肩及水桶腰。


    “不……你別碰我!”小海嚇得尖叫了聲。


    傅禦咧出一抹魔魅笑意,“幹嘛嚇成這樣?就算我真是外傳的兩性人,也不會看上你的,你放心吧!”


    “什麽?你承認自己是兩性人?”小海這一聽非同小可。


    “我是說外傳,如果你也這麽以為,我也無所謂。我傅禦從不在意外邊對我的評價,隻在意自己的喜好與自由有沒有被剝奪。”他揚起笑容。


    小海嘟囔著:“是哦!你已經沒有廉恥心了,真是令人不齒!”


    “你說什麽?”傅禦湊近他。


    “沒……沒有。”這句話哪敢讓他知道啊!


    “沒有就好。我們再繼續。”傅禦一提氣,握住小海腰及肩用力抓起,小海就像隻小豬一樣被他輕鬆的架起身。


    小海驚愕地看向他,瞧他那娘娘腔的模樣,怎麽也看不出他有這麽大的力氣,看來傅禦並非如他所想的那麽沒用。


    既是如此,若要對付他,他得更用點兒心力了。


    “再跑個二十分鍾就好。這次我放慢速度,你一定得跟上,懂嗎?”傅禦衝小海挑釁一笑,率先往前奔去。


    “喂,你是不是想變相虐待我?”小海在他身後疾唿。


    “隨你說吧!快,否則你會追死我的。”傅禦轉身,對他綻出一抹奪魂笑意,“來來來……”


    小海跺了下腳,隻能拖著疲憊的步伐,如老牛拖車般繼續向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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