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蘇丹,當地時間下午五點。


    滿載而歸的車隊,終於追上了他們婦孺的隊伍,不過現在還不是停下的時候,他們還需要徹夜趕路,直到抵達他們之前早已經調查過的第二個駐營點。


    這個駐營點,是他們之前已經調查了很久才確定的,和之前的山穀相比,隱蔽在隱蔽性差不多的情況下,那邊水源更為豐富,可以種植一些簡單的農作物,而不是需要全部依靠購買。


    “老師,我們迴來了!”


    阿赫麥德看到坐在板車上的白胡子老頭,鬆了口氣問道:


    “沒有遇到什麽情況吧?”


    白胡子老頭搖了搖頭,然後看著阿赫麥德趕緊問道:


    “沒有,一路都非常安全。”


    “傷亡情況怎麽樣?”


    對於這樣一支武裝隊伍而言,青壯的數量是有限的,而且沒辦法像一個部落那樣,依靠繁衍來不斷的補充戰士,如果在戰鬥中損失太多人,就隻能想辦法招募戰士。


    而新招募的人員,難以完全相信,甚至如果一次性招募的太多,還容易鳩占鵲巢。


    所以非洲土地上的各種武裝隊伍,就像是野草一樣,旱季到來就一片一片的枯萎,雨季到來又生長出來,無窮無盡無止無休,混戰和戰爭永遠不停。


    “難以置信老師,我們一共隻陣亡了五十二名戰士,就拿下了這場勝利。”


    “而敵人起碼死亡了超過六百人!”


    “並且我們在死者中間,發現了一個肢體已經不太完整的西裝白人,對比照片確定他就是那陌生人提到的美國人戴維斯,那位海軍陸戰隊的少校。”


    “或許就是因為他的死,雇傭兵們完全失去了鬥誌,在引爆了幾輛卡車之後開始逃跑,完全沒有任何鬥誌,也沒有再進行反撲。”


    “讓我們順利拿到了戰利品!”


    聽到阿赫麥德這麽說,白胡子老頭露出驚訝的表情,隨後忍不住感慨說道:


    “說實話,我原本以為至少會有三百人犧牲。”


    “甚至隻要犧牲人員在五百人以下,我們能得到一部分的物資,那就不算虧!”


    “但是沒想到,居然用微小的代價,就獲得了這麽多物資,遠遠超過了我的預期,真是一場豐厚的狩獵啊!”


    對於白胡子老頭的說法,阿赫麥德看起來相當激動,嘿嘿笑著說道:


    “我們能如此輕鬆的取勝,那些陌生人支援我們武器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尤其是那種超大口徑的迫擊炮,在我們第一輪射擊中,我懷疑就造成了敵人至少二百人的重傷和死亡,同時也極大的削弱了其他人的戰鬥能力。”


    “當然了,榴彈武器的作用也非常大,密集的火力對敵人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最關鍵的是,這種武器並不需要精確的瞄準,隻要差不多發射就可以,非常適合我們的戰士使用,甚至可以躲在掩體後麵拋射,都不需要露出腦袋。”


    說到這裏,阿赫麥德遺憾的搖了搖頭說道:


    “隻可惜的是,這次戰鬥就消耗了至少七成的榴彈,後續必須得節約使用了。”


    “如果我們能聯係到那家華夏的工廠,或者可以去華夏參加商貿會,這樣就能用我們手裏的黃金,從他們手裏換取大量的武器。”


    “老師,或許我們應該先成立一個部落,吸納一些平民而非戰士,這樣起碼我們就有了一個名分。”


    “說不定未來我們可以發展變大,成為一個較大的部落。”


    “您說怎麽樣?”


    對於阿赫麥德的說法,白胡子老人點了點頭說道:


    “你說的沒錯。”


    “我們確實需要一塊土地,紮根並且發芽了。”


    “這些年的流竄,已經說明光靠武力,不可能達成我們複國的目標。”


    “我們需要一點時間的沉澱了啊!”


    在非洲這片土地,很多國家最初都是武裝團體奪取和建立的,甚至不少國家從殖民者和封建統治者手中掙脫,也是依靠部隊的反叛,所以無數國家也都是軍政府統治。


    就比如利比亞的卡大佐,上位過程堪稱離奇和精彩,他也是軍人出身,依靠“叛亂”崛起和登基。


    在過去,依靠武力叛亂奪取一個國家,是無數流竄武裝組織的夢想,很明顯阿赫麥德也不例外,但是現如今,他們似乎有了稍微不同的想法。


    非洲的小小戰爭,卷起的那點微風,還吹不到華夏。


    泉城。


    十月一日,國慶節,從清晨早上七點多開始,無數單位就已經開始了各種形式的歡慶活動,街道上隨處可見遊行慶祝的人群,整個城市都洋溢著歡樂的氣氛。


    “東方紅,太陽升”


    如果說這些慶祝的人群和隊伍中,哪一支是最別具一格最獨特最引人注目的,那當然就是紅星聯合體的遊行隊伍,和其他遊行隊伍隻是舉著橫幅、扛著紅旗不同。


    紅星聯合體派出的是車隊,還不是一般的車隊,前麵三台大卡車打扮的花枝招展,紅條幅、紅綢帶、大紅花、大紅字裝飾的那叫一個紅火。


    關鍵是車鬥裏,居然有表演!


    第一台大卡車的車鬥裏,是鑼鼓隊,咚咚鏘鏘的敲打的那叫一個熱鬧,第二個車裏麵,則是歌手獨唱,時而是年輕漂亮的姑娘,時而是風姿綽約的小媳婦兒,時而是四十多歲的工人大哥,男中音男低音那叫一個地道,而且唱的都是這個時代膾炙人口的紅色歌曲,瞬間就把氣氛推向了高潮。


    最後一台卡車裏麵,則是兩隻紅色的舞獅子,不斷的做著表演動作,看起來也是頗為有趣。


    當然了,紅星聯合體的遊行隊伍,絕對不止於此,在這三台卡車的後麵,還有三列十排尾隨的摩托車隊伍,騎的自然就是紅星adv摩托車,每台車後麵都豎著一幅中等的紅旗,速度不疾不徐的跟著卡車往前走,上麵的車手都是二十郎當歲的年輕小夥子,長得都是眉清目秀,再加上不苟言笑的模樣,那叫一個帥氣!


    上午八點半。


    紅星聯合體的遊行隊伍,已經成了附近幾條街道,最耀眼的星!


    前來圍觀的人不知幾何,幾乎把道路四周堵的水泄不通,喧嘩議論鼓掌叫好的聲音不絕於耳,一時間現場簡直比過年還要熱鬧幾分。


    “嘶?紅星聯合體?這是哪個單位?”


    “這你都不知道,就是生產紅星adv摩托車的那個單位啊!後麵那麽多摩托車看不到?”


    “哈?我從前麵過來的,沒看到啊!昨天那比賽是真有意思啊!”


    “可不是麽,我看了兩遍重播,晚上睡覺還是賽車畫麵,夢到我騎著紅星摩托車,轟轟轟的跑,哈哈哈!”


    “什麽摩托車比賽?我怎麽不知道啊?哪位知道的大哥給我說一說。”


    “這都不知道?紅星杯拉力賽你居然不知道?哈?你落伍了!”


    “不愧是能生產出紅星adv摩托車的廠子,就是不一樣,看看人家這慶祝活動搞得,也是這麽有意思!”


    “可不是嘛!我看各個單位都應該向紅星廠學習!豐富群眾文化生活嘛!”


    “對,我們廠那慶祝簡直無趣,給高粱杆子上貼紅紙做小旗子,然後一群人舉著遊行,尷尬!”


    “對了,紅星摩托車在哪賣啊?也不知道多少錢!”


    “你沒看昨天預告嗎?在人民百貨大樓前麵的廣場上,今天明天有展銷會,以後就是百貨大樓的攤位,還有他們售後維修店,就在百貨大樓旁邊。”


    “嘶,我去看看!”


    伴隨著圍觀群眾的議論聲,紅星摩托車開售的消息,幾乎變的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根本不需要王燁像曾經那樣,搞什麽大喇叭喊話的模式,製造噪音惹人討厭。


    上午八點半,省委大樓。


    辦公室內,剛上班的徐書紀正在聽秘書報告工作,突然聽到窗外傳來一陣咚咚鏘鏘的鑼鼓聲,還伴隨著甜美的唱腔。


    “一條大河,波浪寬~”


    “風吹稻花,香兩岸~”


    聽到這個聲音,瞬間頭發花白的徐書紀愣住了,秘書也停下了講述的動作,幾秒鍾後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對秘書隨意擺了擺手,站起來朝著窗外看去,頓時忍不住直接笑了!


    “這小子,真是有意思!”


    “宣傳車直接開到了省委大樓門口?”


    “不過好在沒有喊那些亂七八糟的口號,隻是慶祝表演,這誰也沒得說!”


    關於紅星摩托車上市的事情,魯齊省的省委和泉城市的市委都是知道的,畢竟展銷會的場所都是市委給協調安排的,在省裏報備過的,而且紅星聯合體作為現在全省最大的創匯大戶和創匯標兵,說句不好聽的,正常都得當成財神爺給供起來,可不敢輕慢了,生怕搞出來什麽幺蛾子。


    所以對於省裏而言,能安排的自然都安排,隻要折騰的不是太過分,自然一應俱可毫無異議。


    “好了,放在我桌子上吧!”


    “給我安排車,把國防管理辦公室的勁鬆喊過來,紅星聯合體可是他負責的。”


    “我們去過去看看啊!”


    隨後徐書紀如此吩咐說道,那秘書“哎”了一聲就去安排了,至於梁主任的辦公地點,也在省委大樓,所以喊過來很快。


    與此同時。


    就在省領導和梁主任準備去展銷會現場看一看銷售情況的時候。


    泉城市委,剛上班的市這邊的馮書紀正在低頭看文件,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他頭也不抬的說道:


    “進來!”


    伴隨著馮書紀的聲音,隻見一位秘書推開了辦公室大門,然後解釋說道:


    “書紀,輕騎的白廠長來了,要找您。”


    “看起來像是來倒苦水的!”


    聽到自己的秘書這麽說,頓時馮書紀忍不住笑了,同時反問道:


    “他有什麽好倒苦水的?昨天的比賽我也看了,我看搞的挺好,未來這個比賽如果選到了咱們泉城市範圍,咱們得盡力配合進行。”


    “再說了,人家也沒有搞什麽手段,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嘛!”


    “輕騎15隻有5排量,能跑完就不錯了!”


    “難道還想拿冠軍?”


    對於馮書紀的說法,那秘書相當認同的說道:


    “我和白廠長也是這麽說的,但是白廠長不走,白廠長覺得委屈。”


    “整個比賽,他們的排量是最小的,這不是拿他們當墊底的人樣子嗎?這不是欺負人嗎?”


    “都是一個省的,怎麽能這麽搞呢?”


    最後秘書描述了一番輕騎白廠長抱怨的內容,馮書紀冷哼了一聲,然後擺了擺手說道:


    “好,讓他過來,我和他聊聊。”


    “看看他有什麽好說的!”


    片刻之後,隻見一個瘦高的中年人走了進來,剛進來就說道:


    “書紀,您可得給我們主持公道啊!”


    “我這個廠長,沒法幹了啊!他們紅星機械廠太欺負人了,就算他們是創匯大戶,也不能這麽搞吧?”


    “好歹都是一個省的,他搞嘉陵輕騎也就算了,把我們拉上是什麽意思?”


    “這不是讓我們給他們當襯托嗎?”


    “都是造摩托車的,他們怎麽能這麽幹?”


    對於這位白廠長的苦水,馮書紀的臉上看起來麵無表情,看不出來什麽情緒,隻是平鋪直敘的反問道:


    “摩托車?你們也算是造摩托車的?”


    “伱們廠大名叫什麽?”


    此話一出,瞬間姓白的廠長臉色就不好看了,遲疑了一下說道:


    “國營泉城機動腳踏車廠。”


    事實上,雖然泉城輕騎一般被人們稱之為輕騎,也能生產輕騎15這樣的小排量的輕騎型摩托車,但是現在的輕騎,大名還真不叫輕騎,而叫國營泉城機動腳踏車廠。


    聽到這裏,頓時馮書紀的臉就拉了下來,異常不悅的說道:


    “我說白廠長,你們到底是怎麽搞得?”


    “我沒有找你的麻煩就算了,你現在還在我這裏找我倒苦水?”


    “人家紅星廠是怎麽創外匯的?人家才半年的時間,就能搞出來這樣的摩托車,你們呢?”


    “從五十年代,從自行車零件廠變成機動腳踏車廠,這麽些年過去了,你們又給咱們生產了什麽好產品?連摩托車都算不上的黑老鴇?”


    “這兩年,你們除了會找我要外匯,要買進口生產線,還幹了些什麽?”


    “現在哪來的臉,來我這裏告狀!”


    那一刻,麵對馮書紀的質問,那白廠長看起來慌得一批,嘴巴囁喏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麽,但是又說不出來的模樣,畢竟紅星廠怎麽起來的,普通人不清楚,但是這種國營廠多少還是有點風聲的。


    雖然不太詳細,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紅星廠的崛起,絕對不是因為國家、省裏、市裏給了多少補貼,是純粹自己幹起來的!


    “迴去好好琢磨琢磨!”


    隨後馮書紀擺了擺手,白廠長如蒙大赦,“哎”了一聲低頭就走。


    等辦公室再次隻剩下馮書紀一個人時,馮書紀眼中神采微微閃動,創匯創匯,哪個省不想創匯?經濟經濟,哪個市不想搞經濟?但是搞不起來,誰有辦法?


    “如果紅星聯合體,能把輕騎給吃下,那也算和我們泉城搭上了幹係。”


    “未來再增產擴產甚至是再建廠子,就好說了啊!”


    最後,馮書記忍不住自言自語的低聲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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