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子聽常嘯天這麽一說,也是極是高興。幾人修行極高,心境也是極高的。豐塵算是創了一門修行法門,雖是晚輩但是五子內心毫無芥蒂。葉青實和饒藝秋四人更是瞠目結舌,對豐塵的悟性內心暗道妖孽。饒藝秋師兄弟三人更是暗自佩服師尊孫守一,難怪師尊讓自己三人以豐塵馬首是瞻的。唯有雷青羽心中極是不快,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端丘賈道:“時辰不早了,各自迴去休息吧。青羽,你明日一早便去經閣思過。切記不可荒廢,十日之後我可是要考察你的功課!”


    雷青羽點點頭道:“是師尊!”說罷向常嘯天幾人拜別,悵悵然而去。左丘玄覺得雷青羽有些異樣,微微皺了下眉頭,並為多說什麽。


    葉青實和饒藝秋四人甚是識趣,估計大師伯和師父他們要和豐塵有話說。幾人拽拽衣袖也拜別而去。


    常嘯天見就剩下五子和豐塵,道:“這幾日和師尊天天論道,師尊在後山結廬而居,有些東西今天我來對你們講講。”


    五子曉得這是大師兄要代師傳道了,向常嘯天施禮,道:“謹聽大師兄教誨!”


    常嘯天自造磨難以來,性子愈發散漫,揮揮手道:“哪裏來的那許多規矩!都坐下聊。”五子相視一笑,各自坐在蒲團之上。


    常嘯天半條腿曲著,也坐了下來。解開腰間葫蘆,咪了一口猴兒酒,抹了一把嘴巴問道:“你們可知當時武學最高境界是什麽?”


    端丘賈道:“聽師尊言,當時三絕領悟了‘凝氣成物’的境界。此境界當為當事絕學。”


    左丘玄接口道:“師尊曾言‘亂決’乃招式中的封頂,然招式與內力並行才是真正武學之巔。”


    在五子之中就是端丘賈和左丘玄領悟了亂決,武學修為也以他二人為高。左丘玄道:“大師兄,師尊說你已經達到‘凝氣成物’的境界,當世除了三絕,你是第四人踏入此境界的。”


    常嘯天點點頭,站起身來緩步向前。他伸手,虛空一握,空氣中仿佛有什麽東西被他抓住。瞬間,一縷輕煙在手中凝聚,逐漸成形,化作一顆如氣似幻不停旋轉的氣珠,懸浮於空中。緩緩的道:“這就是凝氣成物的初始階段,將無形之氣化為有形之物。”


    眾人無不驚歎,‘凝氣成物’的玄妙。豐塵在後山曾無意之中,凝聚過如同針尖一般的氣聚之物。可那是在乾真子的壓力之下,獨特的環境之中才無意展現出來。要想達到他義父常嘯天這般,隨意就能凝成氣珠的境界,那還差距太多。


    常嘯天道:“此境界不僅要求習武之人具備深厚的內力修為,還要求能夠將這種內力以實化的形式展現出來。此次在後山,師尊與我談論武學之道,師尊與我隱約感覺到,在‘凝氣成物’之上應該還有一層境界。”


    五子一聽,頓時倒吸一口冷氣。驚唿道:“還有一層?那會是什麽境界。”豐塵見幾位師叔如此大驚,心中也是有點波瀾。在他心中認為,不過是一層層的武學修為提升,沒什麽大不了的。可是豐塵哪裏曉得,他接觸這些人,一個個都是武學頂兒尖兒的人。當時三絕,他全見到了。義父又是常嘯天,同時修習了太虛宮的丹息功和黑魔晁遂的九轉內丹功。這種機遇,多少武林人士求之而不得,他卻是垂手而得。


    常嘯天道:“我太虛宮有絕學‘道一拳’那是萬招歸一,又能以一而萬。而‘凝氣成物’之上,隱約可以感悟到是無中生有,再而化境無痕。達到此境者,能夠將自身內力與天地靈氣融為一體,於無形中孕育有形。這不僅是指將內力凝聚為實質物體的能力,更是指能夠以意念為引,驅動天地之力,化萬物為己用。我剛才凝聚的氣珠,乃是自身內力所化,而無中生有乃是將天地之氣。在這個境界中,已經達到了領悟天地的極致狀態。每一次唿吸、每一個動作都與周圍的環境完美融合,仿佛成為了身邊山川樹木,流水浮雲的一部分。不再需要刻意地去調動體內的真氣,而是通過心念一動,便能與天地間的氣場產生共鳴,從而引發微妙而強大的變化。”


    眾人聽得雲山霧罩,隻是簡單明白。再上一層就是即便不用自身內力,周遭一切皆可調用,那不就意味有用之不竭的氣息源泉了。常嘯天笑笑,道:“師尊囑咐我,將這層境界告訴你們。好了,也沒事了。我迴後山喝酒去了,這一夜不喝點兒是睡不著了。”


    五子忍不住笑了笑,這大師兄的灑脫貪酒的性子是改不掉了。豐塵倒是心裏盤算著剛才義父說的話,不斷拿醫理去印證。左丘玄一看豐塵又是若有所思,用手指了指豐塵,示意幾位師兄弟看一下。


    管丘仲苦笑著搖搖頭,對豐塵這種稍有提示就能觸類旁通的悟性也是無可奈何。少時豐塵又是長籲一口氣,甩了甩似乎被撐爆的腦袋。左丘玄笑道:“你小子,又悟出什麽新東西了。讓幾位師叔再見識見識啊!”


    豐塵摸摸了腦袋,尷尬的笑道:“沒什麽,剛才就是拿醫理印證一下。可是實在太難了,理解不了。”


    管丘仲道:“你要是什麽都能理解,那你這悟性可就真正是妖孽了。”幾人一聽,無不大笑。


    夜幕低垂,月光如水,太師府井銀坤休息的屋內燈火通明,各大教派的長一輩的都匯聚於此。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與不安的氣息,所有人都在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會談。


    太虛宮給幾大掌教休息的房屋都不小,整理的也是幹幹淨淨。井銀坤為了體現處亂不驚的樣子,端坐於首位。自家專門為他端茶倒水的小道童,見掌教的眼神深邃,仿佛能夠洞察一切。在他兩側,分別坐著來自不同教派的掌教與師兄弟,他們麵色凝重,不時交換著眼神。


    井銀坤的心中其實充滿了憂慮,他知道此次聚會的重要性。太虛宮的強大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但為了此次教技獲勝能得到梅劍和碧海流雲掌的絕學,必須全力以赴。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的波瀾。看著還空的一處,那是太和殿的人還沒到。


    許信衝道長步入廳堂,他的到來引起了眾人的注意。許信衝的目光在眾人之間掃過,最終停在了井銀坤的臉上。他的心中有著一種莫名的沉重感,龍虎山的崛起隱隱然成了屋內各大教派之首,而他作為太和殿的掌教,必須要有所作為。


    “諸位,今日我們聚集在此,是為了應對太虛宮的挑戰。今天太虛宮後輩,那一招想必諸位都看到了。”井銀坤的聲音沉穩有力,“大家都知道,這次的較量關乎我們各大教派的尊嚴。也關乎我們是得到太虛宮絕學,還是獻上我們的看家功夫。”


    隨著井銀坤的話音落下,宗世文道長的心中不禁感到一絲焦慮。他明白,如果不能解決眼前的難題,那麽赤城山的建福宮也要跟著受牽連。


    鞏信明的眼神閃爍著複雜的光芒,他心裏很清楚,如果隻是依靠某一家的力量,他們根本不可能戰勝太虛宮。但他也意識到,要聯合其他教派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每個教派都有自己的打算和利益考量。


    吳卓然道長坐在一旁,心中默默計算著各種可能性。他清楚,如果能夠通過這次機會加強與其他教派的關係,對於永年玄衝觀來說將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井銀坤道長端坐於主位之上,目光如炬,他首先開口:“諸位,今日我們聚集在此,是為了應對太虛宮的挑戰。大家都知道,這次的較量關乎我們幾大教派的尊嚴。”


    許信衝道長接話道:“井師兄說得不錯,但各位可曾想過如今的局麵?太虛宮的實力非同小可,單憑我們任何一派都無法與之抗衡。如此內鬥下去可不是辦法。”


    宗世文道長接著說:“我們幾派之中龍虎山的實力當屬第一,但太虛宮的手段更是高明。如果我們不能聯合起來,恐怕難以抵擋。”


    鞏信明冷笑一聲:“說得輕巧,聯合起來又如何?今天太虛宮那雷青羽可是個硬茬子,單是我們幾派後輩之中,未必有人能勝得了他。更何況還有其他弟子,我們又待如何?難不成真要將我們幾家絕學,雙手奉上不成?”


    許信衝微微一笑:“鞏兄此言差矣。我們何不集各家之所長,形成合力,或許能有所突破。”


    李元清頂個豬腦袋,在一旁插嘴:“合力?我看是合力吃癟吧!”


    話音剛落,周圍有幾人沒忍住。不由得都笑了起來。許信衝看李元清的樣子,心中一陣惡心,剛想反唇相譏。


    劉銀晃也跟著起哄:“李兄說得沒錯,合力吃癟,哈哈!”


    伍銀謨搖頭晃腦地附和:“吃癟?!,我看咱們後輩裏麵一對一和那太虛宮小子放對,怕是一個都撈不得好!”


    吳卓然道長緩緩說道:“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必須找到一個切實可行的方法。”


    “吳兄所言極是。”井銀坤點頭讚同,“既然一對一無法取勝,那我們就改為多對多,爭取在亂戰之中尋找機會。”


    宗世文拍案叫好:“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利用人數優勢,亂中取勝。”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場麵頗為熱鬧。然而,隨話題的深入,氣氛再次變得嚴肅起來。


    許信衝正色道:“李兄、劉兄、伍兄,你們三位說話也要有個分寸。現在是討論大事的時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李元清擺手道:“許兄別生氣嘛,開個玩笑。再說我這是未慮勝先慮敗,也算是先見之明。”


    許信衝冷冷一笑:“放鬆可以,但別忘了正事。現在我們討論的是如何應對太虛宮,而不是在這裏東扯西拉。”


    鞏信明接話道:“許兄說得對,我們還是要務實一些。話說迴來,既然我們要聯合起來,那是不是應該把各派的精銳都集中起來?”


    宗世文點頭:“鞏兄所言極是,我們的確需要集結力量。但問題是,我們應該如何分配這些精銳弟子?”


    “這個問題嘛……”吳卓然沉吟道,“我覺得我們應該根據各派的特點來安排,比如說你太和殿一套四象化形掌,掌法變化無窮;而我們玄衝觀白鶴掌掌法以輕盈、敏捷著稱。當可互為輔助,威力倍增。”


    “嗯,吳兄說得不錯。”許信衝讚同道,“我們也不能忽略了各自的相互配合,這樣才能發揮最大功效。太虛宮的雷青羽實力不俗,我們需要有足夠的力量來正麵應對。其餘人手還要應對太虛宮其他弟子。”


    鞏信明補充道:“對,我們不能各自為戰,還要提升分進合擊的實力。比如,我們太和殿的掌法就非常適合在必要時給予致命一擊。”


    “鞏兄說得有道理。”宗世文附和道,“但是,我們確實能忽視了其他教派的優勢。比如說赤城山的九宮劍法依勢施展,渾然天成,也是非常厲害的。”


    “九宮劍法?”李元清插嘴,“赤城山的劍法真的有那麽厲害嗎?我家子弟倒要是可以多多參詳。”


    宗世文瞪了李元清一眼:“李兄,你這是什麽態度?我們赤城山的九宮劍法可是聞名遐邇,你這是質疑我們的實力嗎?”


    李元清訕訕地笑道:“宗兄別生氣嘛,我隻是隨口一說而已。我說後輩一起參詳劍法,有錯嗎?”紫霄宮經今天一戰,都是窩了一肚子氣。李元清遇事總要懟上幾句,候元景作為掌教也未阻攔。


    劉銀晃在一旁說道:“李兄,你這話也太過分了,我們都是為了大局著想,何必互相拆台呢?”


    伍銀謨搖頭晃腦地說:“唉,我說你們幾位,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啊。我們還是應該想想怎麽對付太虛宮。”


    “伍兄說得對。”許信衝點頭,“我們現在的目標是要團結一致,對抗外敵。至於內部的問題,我們可以以後再解決。”


    宗世文點頭:“那我們就按照剛才的計劃執行吧。各派挑選出最優秀的弟子,集中力量,研習怎麽各自利用我們的絕學,形成一套分進合擊的戰法,爭取在亂戰中取得勝利。”


    “好!”井銀坤拍板,“那我們就這麽定了。明日開始,各派迴去挑選弟子,明天在這裏集合,共同商討具體的行動計劃。”


    “計劃?”李元清撓了撓頭,“我們連對手根底都不知道,怎麽製定計劃啊?”


    “這就要靠情報了。”井銀坤說道,“據我說知,雷青羽遠超其同門水平。擒賊先擒王,我們需要派人去探查雷青羽的真正實力。隻要拿下此子,能獲全勝,誰可當此重任?”


    就看各派一個個所有所思,沒人願意出頭。


    忽然聽聞門口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有個聲音道:“掌教,我有急事稟報!”


    井銀坤一聽聲音,不由眉頭一皺,這聲音正是壬邦良。這家夥,本想讓他給龍虎山打打名頭,結果鬧了個適得其反。屋內沉聲道:“眾長輩商量大事,爾貿然打擾,當罰!”壬邦良甚是委屈,心想:‘我哪裏知道你們都在商量。’又不敢離開,低頭垂手站在門口。


    井銀坤又對在座的團團一拱手,道:“教徒不嚴,讓大家見笑了。”


    候元景本就對井銀坤這次看的不順眼,私下指教窺破邽田淩的短處,找個名不見經傳的來漲你龍虎山的威風。接口道:“哎,不必如此。既然有急事,那我們這就散了,免得聽到什麽機密。”


    井銀坤一聽,心想:‘謔,你老小子在這等著我啊。我還偏不讓你得逞。’道:“候掌教,你我幾家何分彼此,邦良所說急事又何必避諱大家。”說完衝師弟劉銀晃示意一下。


    劉銀晃,對其中一個小道士,道:“去開門,讓他進來吧。”


    壬邦良推開門,一看各位掌教都在。各人表情嚴肅,無形中的威壓,更讓自己忐忑不安。連忙向井銀坤和各位掌教稽首,道:“見過掌門師伯,見過各位掌教。”


    井銀坤,看得心裏都著煩,沉聲道:“怎麽了?有甚急事說!在座的都是道家一脈,不必避諱。”井銀坤還特意提醒一下。


    壬邦良,偷眼看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道:“我適才聽說,太虛宮將雷青羽懲罰去麵壁十天。”


    井銀坤一聽,頓時來了精神,真是想什麽來什麽。咳嗽一聲道:“哦,安排你去刺探之事有了眉目了?”說完衝著壬邦良擠擠眼睛。


    壬邦良心想:‘刺探,刺探什麽?不過是我拉屎的時候聽到太虛宮幾個弟子談論,雷青羽被罰麵壁。’可他本就是善於鑽營,見自家掌教衝自己使眼色。忙道:“嗯。。。是是是。適才藏在太虛宮寢所旁,總算是得知此事。索性沒被發現,這才速速來報。”


    詹之理甚少說話,其實也是在觀察形勢。心想:‘你井銀坤擠眉弄眼的,剛才還嗬斥,現在又這般模樣,說不定就沒憋好屁。’


    井銀坤生怕壬邦良多說有誤,站來看了一眼李元清和候元景,道:“為了你我各派慮,我早就安排邦良前去冒險探查,現果然不負我所托。既然得知雷青羽被罰麵壁,正是我等良機。決定明日共同商討具體的行動計劃。”各派見龍虎山又是探聽得如此機密,也是無話可說,誰讓對方出力最多呢。


    泛水河畔,明月照的河水銀光閃閃,一黑衣人在河邊垂釣。身邊擱著一口鐵鍋,鍋裏咕嘟咕嘟燒著水。就聽他輕聲嘀咕:“咦,難道再此之上還有一層?不行不行,要去找那老道,對,還有那個殺胚論論了。老道士的壽辰的東西尚未備下,也不能空手去。照啊,此去圈林苑不遠。。。”嘀咕一半,就看他手不抬腕不抖,魚竿一動,一尾鯉魚順著魚線躍出水麵。一聲長笑,映得明月都跟著開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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