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塵聽趙寒一說,心中一緊,暗道:“不好!”瞬間內息運轉全身,可轉瞬一想,即便放手一搏也完全不是趙寒對手,更何況身邊還有還有幾個高手環飼。思緒一動,當即卸去勁力。豐塵還不知道,雖然隻是勁力一個循環,他的功夫已經又上了一個層次。能做到心到氣到著實是殊為難得,若是左丘玄得知恐怕又要大吃一驚了。


    豐塵走到趙寒麵前,搭了一禮,粗聲道:“大人,您有何吩咐,小的這就去辦。”


    趙寒上前,拍了拍豐塵肩膀,道:“代我謝謝你家太守大人,起居飲食的事情都這般上心。喏,這是給你們的,帶下麵兄弟們喝喝酒。”說罷掏出張一百兩的銀票。


    豐塵裝作十分欣喜的道:“這這這,如何使得,小的們也沒做什麽啊。”說罷伸手就接過了那一百兩的銀票。


    趙寒大笑,對著身邊幾人道:“看來這銀子還是有用處啊!”


    儲相言笑道:“有錢就能通神,看來這句話沒錯。”幾人說笑著迴了後院。


    豐塵和洛琬兒出了驛館,還從隨身帶的散碎銀兩裏分了十兩銀子給那王六。這驛館本就是個清水差事,沒多大油水。這十兩銀子對這王六不啻是筆巨款,讓王六千恩萬謝的將豐塵和洛琬兒送到大門外。


    洛琬兒笑道:“豐塵哥哥,我給他們幾個人床上都撒了小咬。尤其是那趙寒,有小半袋子都撒他屋裏了。也不曉得,能不能蟄到他們。”


    豐塵道:“事已至此,隻能等了。不過我們還得做點文章,現在城裏小咬鬧的兇,還得多備點藥水,一是給老百姓除蟲,二是要將我們德濟堂名聲打出去。一旦趙寒被蟄的受不了,第一個就要想到來我們德濟堂。”


    洛琬兒道:“豐塵哥哥,你先迴去,我還要再去做幾張易容麵具。以前就是覺得好玩才學了,現在看來還很有用,這個多留點在身邊總是不會錯了。”


    豐塵笑道:“對對,用處真是不小。要是易容成欽差大臣,是不是也能除幾個貪官汙吏啊。哈哈”


    洛琬兒還未搭話,一人蹦在兩人麵前,道:“要除掉誰啊?”


    豐塵和洛琬兒定睛一看,原來是剛才兩個老兒的一個,隻是實在分不清是那嶽之謙還是嶽之和。


    洛琬兒拍了拍胸口,道:“你這老兒,好沒道理。大白天的嚇人啊!”


    那老兒連忙擺手,道:“沒有沒有,就是聽你說要除什麽貪官汙吏,一定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洛琬兒笑道:“我們小孩子家說著玩的。對了,你們怎麽跟著我們啊?”


    那老兒雙手連擺道:“哎,不對不對,我們隻是巧遇,怎麽算是跟啊?”


    唰,自房頂下躍下一人,原來是另一個。趕緊道:“對啊,對啊,這叫巧兒她爹打巧兒他媽,巧一塊兒去了。”


    豐塵道:“你怎麽跑房頂上去了啊?”


    那老兒道:“我看你們要玩什麽的啊?”剛說完,馬上將嘴捂住,仿佛被人發現了什麽似的。


    洛琬兒笑道:“還說沒跟著我們,那怎麽站在房頂上看我們在幹什麽啊?”


    豐塵套在洛琬兒耳邊嘀咕道:“琬兒,這兩個老頭鬼鬼祟祟的,還會功夫,似乎身手還很厲害呢,我們得加點小心。”


    一個老兒裝作沒聽到豐塵說什麽,道:“你們說什麽我可沒聽見啊,不過我的功夫要比我弟弟高一點。”


    豐塵一驚,說這麽小聲居然都被這老兒聽見了。


    另一個道:“胡扯,什麽叫比我高一點,分明是我比你高一點。”


    “我比你高”。“不對是我比你高”。。。。


    “好啦,好啦,別吵了!!”洛琬兒大聲道。“誰比誰厲害,打一架不就知道了啊!”


    “哈哈哈哈哈。。。”兩個老頭同時大聲笑起來。


    洛琬兒奇道:“笑什麽啊?有什麽好笑的。”


    一個老兒道:“打架?我們倆從幾歲就開始打架,打了幾十年了,也沒個輸贏。”


    豐塵笑道:“幾十年沒個輸贏,那就是一般厲害啦。”


    “對對對,這個男娃娃說的對,一般厲害,一般厲害。”另一個老兒道


    說完兩個老頭,相視大笑,其中一個樂道:“原來我們倆一般厲害啊。佩服佩服。”


    另一個都快樂出了眼淚,擦了擦眼角,道:“爭了幾十年終於知道了,久仰久仰。”


    洛琬兒越看越覺得好玩,笑道:“你們每天都在一起嗎?”


    一個老兒道:“是啊,每天在一起,幾十年也沒分開過。”


    豐塵笑道:“天天在一起,還久什麽仰啊?”


    那個老兒斜眼看著豐塵,說道:“怎麽,天天在一起,就不能久仰啊!我今天偏要久仰他一下。”


    洛琬兒忍著笑道:“好啦,你們說來說去,我都分不出誰是誰了快快報上名字來。”


    一個老兒道:“我是嶽之謙,他是嶽之和。”


    另一個道:“我的名字我自己不會說嗎?要你多嘴,再說了,你都說你叫嶽之謙了,他們兩個娃娃又不是笨蛋,肯定就知道我叫嶽之和。你不但多嘴還多事,這叫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豐塵扯了扯洛琬兒的衣袖,輕聲道:“我們找個由子,趕緊走吧。這兩人實在是不知深淺。”


    洛琬兒道:“好啦嶽之謙、嶽之和,我們真的走了啊,家裏大人該著急了。”


    嶽之謙說:“去吧去吧,兩個小娃娃倒是挺有意思的。不過我剛才可不是多此一舉啊。”


    “你怎麽不是多此一舉。。。。。”兩人又爭執上了,豐塵和洛琬兒見狀,趕緊了走開。


    豐塵迴到了德濟堂,直奔後院,看到左丘玄正坐在後院的花壇邊上,捧著本書看的津津有味。


    豐塵上前施了一禮,道:“師叔!”


    左丘玄道:“迴來啦!”,豐塵隻見左丘玄左手小指,似乎遙遙指向自己的肩井穴。心思一動,左腳稍稍後滑幾寸,縮肩後撤。右手微抬,頗有遙襲對方腰挎之意。眼睛已經看向左丘玄的頸項,預料下一步對方撤腰身子前探,留了後勢。


    左丘玄笑道:“好小子,這點試探都被你防了啊。不錯不錯!”


    豐塵道:“師叔,我今天和琬兒遇到兩個怪老頭。”


    左丘玄道:“哦,說來聽聽,怎麽個怪法?”


    豐塵道:“兩人一般模樣,看不出年歲六十多也像,七十多也像。說話顛三倒四,不過倒是沒有惡意。好像功夫還很是了得,一個叫嶽之謙一個叫嶽之和。”


    左丘玄驚道:“謙和二老!!”


    豐塵道:“師叔,怎麽了?”


    左丘玄道:“嘿,二十幾年前,這謙和二老就是江湖聞名,黑白難辨。兩人一身功夫本就相當了得,又是雙生子,心意相通,一套分進合擊術,也不知多少豪傑敗在這兩個老兒手下。”


    豐塵大吃一驚,沒想到今天遇到的這兩人,一路嘻嘻哈哈,又哭又笑的,跟著自己和洛琬兒聊了許久。


    左丘玄道:“看來這舒州城風雲際會啊,什麽樣的人都來了啊。這謙和二老,現在是非友非敵,再要遇上,務必小心。這兩人說話雜七雜八的,往往敵人被他二人說的頭暈腦脹,結果被二人鑽了空子。”


    豐塵道:“是的,是的,我們今天看到他二人遇到了玉手屠夫儲相言。兩個老頭爭執不休,那個叫嶽之和忽然出手,一下就點到儲相言的脖頸處了。那儲相言連防都沒想到防。”


    左丘玄,道:“哦,還有這事,那儲相言傷了沒有?”


    豐塵道:“沒有,本以為兩個老頭會拿下儲相言,沒想到他二人鬥嘴鬥忘了。”


    左丘玄搖了搖頭,道:“唉,可惜了。要是傷在這二人之下,那趙寒又少了一個幫手了。”


    豐塵道:“師叔,我還有事找歐陽先生商量。看看能不多熬製點驅蟲止癢的藥水,向城裏窮苦百姓分發一下,驅蟲防災也是仁醫之本。”


    左丘玄道:“嗯,去吧,歐陽先生定會支持的。”


    當晚,舒州城驛館,不停的傳出啪啪的聲音。有分教:床前小咬已能歌,神出鬼沒柰爾何。一隻攪人終夕睡,此聲元自不須多。


    巴爾紮,蒲扇般的巴掌,不停地抽打自己的身上。皮糙肉厚的,啪啪的聲音如同擂鼓。傳到整個院子。


    “烏兄,這巴爾紮到底是個蠻人,沒事抽自己玩嗎?”儲相言笑道


    烏青劍,撓了撓自己胳膊,道:“沒準也是在練什麽功夫,比如鐵牛防抽大法。”


    儲相言聽聞,哈哈大笑道:“也是也是,這北方苦寒之地,修煉的功法,自不是我等能理解的。”說完伸手抓了抓後腰。


    話音未落,就聽見,智雲上人的屋內又傳來撲簌簌抖落床單的聲音。烏青劍和儲相言相視又是忍不住的大笑。


    烏青劍道:“儲兄,你說的沒錯,這苦寒之地來的,果然不是我等能理解的。”


    儲相言笑道:“智雲上人看來是用床單來修習金鍾罩嗎?”


    話音未落,那巴爾紮衝到院子裏,光著上身。露著一身虯結的肌肉。身上隻著一條短褲,大聲罵道:“出來啊,和你家爺爺大戰一場啊,這算什麽英雄好漢!”


    儲相言、烏青劍和智雲上人打開房門來到院子,儲相言道:“巴爾紮,什麽事啊?什麽英雄好漢?”


    巴爾紮吼道:“媽的,癢死老子了。你看看,我這腿都被自己抽腫了,抓又抓不到。”


    烏青劍上前一看,道:“不就是被蚊蟲叮咬嘛,這蟲子又怎麽成了英雄好漢了?哈哈”


    智雲上人推門出來,道:“烏先生,我也是不堪其擾啊,恐怕我和巴爾紮皆是不服這南方水土的緣故吧。”


    儲相言道:“智雲上人說的在理,南方夏日潮濕悶熱,蟲叮蚊咬皆是常有的事情。不過今年鬧得似乎早了點。巴爾紮,你也不必如此聲嘶力竭的。”


    巴爾紮聽幾人說的有理,罵罵咧咧的迴了房間,其餘幾人也各迴屋休息。


    睡得半夜,這儲相言也是滿身抓撓,有的地方被抓的都是皮破冒血,心中暗罵:“這蚊蟲怎麽這麽厲害,難道成了精了。”


    烏青劍也沒好到哪裏,身上,腿上一陣陣奇癢襲來。起身下床,四處也找不到蟲子,打開床單,運起內力抖落床單,聲威倒也完全不遜於智雲上人。


    實在是癢的厲害,無法入睡,烏青劍幹脆來到院中。剛剛站定一會,儲相言、智雲上人和巴爾紮也出來了。


    巴爾紮扯著嗓子道:“烏先生,剛才抖床單的是你嗎?哈哈哈,原來你屋內的英雄好漢也不少啊。”


    烏青劍聽聞氣的是滿臉鐵青,倒也是和他名字相稱,不愧了烏青二字了。


    儲相言道:“這小咬太過厲害,我這腰上、腿上蟄的全是包,癢的實在是受不了啊。”


    那趙寒晚上躺下休息,睡著不久,也是伸手滿身抓撓,睡夢之中隻覺得渾身奇癢難耐。實在是忍受不住,起床點了蠟燭擼起褲管一看,隻見滿腿都是紅點,就像一隻隻螞蟻在啃咬肌膚。掀起衣服,胸腹之間也是一片紅點。不看也罷,越看越是覺得鑽心的癢癢,恨不得用刀將身上剮一遍才舒服。


    心中氣急,將那洗臉的銅盆用力摔在地上,“咣當”一聲大響。烏青劍幾人聽到聲響,即刻就衝了過來。敲門進來後,問道:“趙公子,發生何事?”


    趙寒沉吟一下,擼起褲管,說:“不知怎麽了,就起了一片紅點,奇癢無比。心下煩躁,故而摔了銅盆。”


    烏青劍湊近一看,歎道:“公子,你這是遭了小咬了,怎麽咬的這麽厲害。我也是被咬了幾口,可公子這實是。。。唉”心道:“這趙公子難道掉到小咬窩裏嗎?怎麽渾身都被咬了。”


    可不是掉到小咬窩裏了,洛琬兒可是將那幾乎一小半的小咬都撒到趙寒的房裏了。也不知有多少隻跳到了這趙寒的衣角褲管裏了。


    烏青劍道:“明日得搞點菖蒲艾草的,給房裏熏一熏,這可是驅蟲的。”


    趙寒道:“也隻能如此了,可這一夜的罪還要遭啊。”


    這幾大高手還不知道,自打鬧了這蟲災,周邊的這菖蒲艾草早就被百姓災民拔的所剩無幾了,看來這幾個高手還要以絕世武學來和這蟲子一絕高下了。


    一夜過的甚是平靜,隻是在這舒州城驛館裏幾大高手皆在施展絕學。神掌與虎爪齊上,小咬與紅斑並出。一早太陽尚未探出頭,這個院落裏幾人皆是出來。趙寒一席白衣,神情還算淡定,隻是偶爾不知所以的身上會抽搐一下,顯得有點不太協調。烏青劍與儲相言相視苦笑,身上也是瘙癢難耐。智雲上人一個光頭上被蟄咬的一個個紅斑,好不顯眼。


    巴爾紮見狀,捂著肚子大笑,道:“上人,你昨晚破戒去約粉頭去了嗎?怎麽不把腦袋頂上的紅印子擦了啊。哈哈哈哈,哎呦~~~~”說完伸手在腿上一陣抓撓。智雲上人聽完是怒目而視,可又不便發作。


    趙寒幾人看了看智雲上人,覺得甚是好笑,可是又沒好意思笑出聲來,忍的很是難受。儲相言道:“各位,昨天烏兄說了,趕緊的去找點菖蒲艾草的。我寧可被砍上一刀,也受不了這樣的折磨了。”


    德濟堂,一派繁忙四處借來了好多口大鍋,采買了很多地膚子、苦參藤、白鮮皮、大葉桉幾味藥材。又在鄰近找了個空地,支起鍋來熬煮驅蟲止癢的藥水。熬製好的藥水就挑到德濟堂門前的大缸裏,凡是遭蟲咬的老百姓,僅需兩文銅錢就可以接半瓢藥水。初時尚沒幾個人,可是用了藥水身上瘙癢頓時清爽。一傳十,十傳百,德濟堂門前排起了長龍,都是要來買藥水的。很快藥水就供應不及,坐地起價的人也出來了。多時轉手,這藥水兩文銅錢就變成了二兩紋銀。


    那徐天雄聽聞,也是早早安排了眾多手下的混混帶著也不知從哪裏找了的老頭老太婆,也來排隊。德濟堂裏此時門前已經人滿為患,豐塵等人也是忙得焦頭爛額,甚至有的已都被人用席子、氈帽、鍋碗瓢盆的占去了很多位置。忙忙碌碌的這日頭就鄰近晌午了,來了個外地口音的年輕人,看到擺在地上的席子後,他徑直衝到前麵。這下可闖了大禍,地上坐著的三十多個老頭、老太婆,還有十數個中年漢子,衝上去就把他的扔到一邊。小夥子爭辯了幾句,一個中年漢子一腳把他踏翻,三十多個人隨著就一起動手,把小夥子打得頭破血流,象扔垃圾一樣把他扔到外麵。


    豐塵隻見前麵亂哄哄的,忽然又有人動手,連忙上前扶起被打的小夥子。那幾個混混罵道:“呦嗬,這是從哪蹦出來的臭蟲,還敢管老子的事?”


    豐塵一邊給那小夥子按壓止血,道:“你們在我德濟堂門前行兇,無端打傷人,我們行醫治病還不行嗎?”


    一個混混道:“行醫治病?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們哥幾個打得人誰敢治!”


    豐塵冷眼看著這個混混,道:“我治我的病人,與你們何幹!”


    混混道:“迴去跟你家掌櫃的說,就說我們徐府的徐公子吩咐的,你家這個藥水我們全包了。兩文一瓢,一分不少,但是不準再賣給其他人。要是敢賣出去一滴,砸了你家藥鋪,斷你們每人一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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