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先生,今天是你做的東道,這才讓大家能聚在這得賢樓。今天吃了兩道如此及精彩絕倫的菜肴,我也是不枉此行了。不過若是不讓左真人和諸位喝得盡興,好像也不是待客之道啊。”趙寒笑道


    烏青劍笑道:“趙公子所言極是,倒是老夫沒做好這個東道了。”說罷出得廳門,大聲唿酒:“小二,快,上一壇酒!要好酒!”。


    那跑堂的小二又哪裏聽到,被洛琬兒點暈了,還躺在旮旯裏沒有幾個時辰怕是醒不過來。掌櫃的聽見有人唿酒,又沒有人下來遞話,氣的大罵,趕緊的又吩咐其他人去送酒。


    豐塵說道:“琬兒,我們給那小二一點銀子,讓他將酒菜送到樓口即可,我們來送進去,琬兒我也去換一下小二的行頭。”


    洛琬兒道:“豐塵哥哥,這樣更好。”


    不一會又一個小二搬了個酒壇子哼哧哼哧的準備上樓,豐塵上前攔住了小二道:“這位小哥,那賢雲廳的幾位是我的長輩。這裏是二兩銀子,你收著。一應酒菜你送到那樓梯轉角就行,我們來送過去。”這小二一看有賞銀,這可夠他辛苦小半年的了,心裏是樂開了花。忙道:“哎呦,這怎麽話說的,謝謝您了,您有事盡管吩咐就是。”


    剛轉了頭去,豐塵從後輕輕一掌斬在脖頸處,那小二軟綿綿的暈了過去。豐塵和洛琬兒又將這個跑堂的行頭拔下,拖去和另一個相會去了。那掌櫃的看生意忙,可是偏偏又是覺得人手不夠,急的又是一頓大罵。


    二人整理了一下行頭,變了臉麵。吭哧吭哧的搬著那一壇酒,看模樣也是累得夠嗆的樣子。豐塵和洛琬兒將酒送進了那賢雲廳內。掰開了泥封,酒香登時就迫不及待的衝了出來。


    巴爾紮甚是好酒,聞到酒香,迫不及待的將那酒壇報了過去,給自己先篩了一大碗,一口飲盡,大手抹了下嘴巴,好像意猶未盡。


    趙寒隨手將酒壇接過來,笑道:“如你這般飲酒,直如牛嚼牡丹。我來給各位斟酒。”說罷右手托著酒壇給各人一一斟酒。隻見那酒壇簷口中一道酒線激射而出,順序的落在幾人酒杯之中,無論座次是遠還是近,無論酒杯之前有沒有其他杯盞所礙,這一道酒線好似總能找到酒杯。有的杯中或是空杯或有半杯,但他斟來的皆是毫厘不差,各人麵前酒盅具是杯滿將溢,卻無一滴灑落在桌上。這一手內功絲毫不遜於剛才左丘玄用內力逼出盤子內的豆腐丸子,都是要用勁用的恰到好處,才能這般準確無誤。


    烏青劍拍了一掌,道:“趙公子果然內力卓絕,我等佩服。”指了指洛琬兒所扮小二道:“給我們每人上一大盞,這般小杯喝下去,到得明早也未必喝的完。”


    洛琬兒應聲出去,下樓也不知從哪裏尋來幾隻大盞。順手拿出了個小瓷瓶,瓷瓶裏裝的是透明的汁液,無色無味。洛琬兒在那盞裏都抹了一遍,就留出一個,拿出一根細細的針一樣的東西,在盞底上刻了一個極細小的豐字。剛想遞進去,想想不對,這些都是武林好手,怕是這用量不夠,拿出小瓶又抹了一倍的量。


    算了一下幾人坐的順序,將幾隻做了手腳的杯盞放好。推門進了賢雲廳,將幾個盞按序放到每個人桌前。然後就出了那賢雲廳,迴到豐塵身邊,說道:“豐塵哥哥,我剛才給裏麵幾個人都搞了點好玩的。我們一會看好戲吧,就是不知道這幾個大高手能不能堅持住了。哈哈。”


    豐塵笑道:“琬兒,是什麽好玩的啊?”


    洛琬兒笑道:“就是,嗯,不說不說,總之你一會就知道了。”


    豐塵指了指麵前的盤子道:“從這酒菜入手?琬兒,你是不是又有什麽刁鑽古怪的主意了?”


    洛琬兒笑道:“豐塵哥哥,也隻能試一試了。”


    豐塵說道:“這個局麵,不管是什麽主意了,隻要能給左師叔分擔一下,也是好的。”


    賢雲廳內,誰都不願第一個出手去接左丘玄的招。那趙寒是個謹慎陰冷的人,也想看看情況再行出手,隻要出手就要致勝才行。表麵上是風和日麗,內裏卻是暗流洶湧。


    左丘玄道:“在坐各位都是一方豪強,貧道是素來仰慕,今日能一桌飲酒觀景,實是人生快事,我理當敬各位一杯。還望諸位給我一個借花獻佛的機會啊。”


    趙寒笑道:“左真人,真是高抬我們了,不過既然左真人這麽說,那我們豈能拒絕啊。”說罷手中的酒壇,夾著勁風飛向左丘玄麵前。


    左丘玄見來勢兇猛,道袍一拂緩了緩酒壇的來勢,單手輕托壇底。掌中含勁,蓄勢待發。那趙寒果然不是易於之輩,後麵居然還有一波後勁湧到,若是他人必然是壇砸酒灑。這也是太虛宮玄學之理,事事皆需留有餘地,左丘玄將那後勁收含而化,輕鬆將趙寒發來的酒壇接下。隻見酒壇傾斜,眼看就是要墜地的樣子,可就是不跌下來,給自己的酒盞中滿上。五指一轉,勁由指發,酒壇旋轉著飛向儲相言,道:“貧道敬儲先生一盞。”


    儲相言一身功夫就在手上,行事狠毒,江湖上都送他玉手屠夫的稱號。那儲相言順著酒壇的旋轉,手托壇底,也跟著旋轉。隻見那酒壇轉得二十幾圈,逐漸變慢,然後也給自己倒滿一盞酒。道:“謝左真人敬酒。”手臂一吞一吐,酒壇畫了個弧又飛向左丘玄。


    左丘玄單掌一個雲手,借力打力,將酒壇發給巴爾紮,道:“這位勇士,貧道也敬你一盞。”酒壇受了儲相言的勁力,又被左丘玄一個雲手,兩股勁力合在一處。酒壇夾著勁力又飛向巴爾紮。


    巴爾紮知道來力兇猛,當即站起退後一步,一雙厚掌擋在胸前,待酒壇飛至,雙手一搭酒壇立即迴收化了幾分勁力,酒壇正觸在他的胸口。他生得如同石墩一般,胸口都是結實的胸肌,猶如一個肉墊托住了酒壇,隨即運氣,胸肌向內一收然後又向外一彈,已把酒壇中所蘊含的兩位高手的發力之勢盡數化去,雙手抓住酒壇先喝了一大口酒,讚道:“好酒!”然後又將桌前的酒盞斟滿。突然雙臂縮迴,抵在胸前,一個發力,很有點中原武林的“移山倒海”之式,把酒壇猛推出去。這一招勁道十足,發力又快,一身的橫練外家功夫。其他幾人在一旁看得也是暗自心驚。


    左丘玄也未敢托大,雙手接過酒壇,一個寸勁發給最近的烏青劍,道:“烏先生,我們已是第二次見麵了,這盞酒貧道敬你。”烏青劍凝神以待,酒壇過來,雙臂程弧,酒壇順著他的臂膀打圈,轉得飛快,卻是滴酒未灑。來勁力越化越小,單手接過壇子簷口,給自己篩滿一盞,又發力給左丘玄。


    左丘玄接壇,準備試試那智雲上人的內力如何,剛才見他掌力熱湯。隨即運氣體內陰力,將勁力賦予酒壇,發給智雲上人。那番僧,接道酒壇,臉上一片漲紅,感覺這勁力一片陰柔,和自己所修正好相反,吃了一個悶虧。不過也是穩穩的接下,給自己的酒盞斟滿。又雙掌推向左丘玄


    左丘玄接過智雲上人發來的酒壇,隻覺的並無甚勁力。坐在正對麵的趙寒,正眼望窗外江景,仿佛無事人一般。左丘玄一笑,道:“趙公子,初次見麵,貧道敬你一盞。”運起太虛宮心法,一股渾厚勁力包裹著酒壇飛了過去。隻見趙寒氣定神閑的坐著,猶如未覺,直至酒壇飛至桌前,這才將那折扇一合,用那扇柄頂在壇底。那酒壇在扇子上忽溜溜轉的飛快,猶如走江湖玩雜耍的的人用竹枝頂住了瓷盤底一般。顯得輕鬆自如,的確是比其他幾人來的更高一籌。其實趙寒心中有數,就是為了顯露功夫,不過那酒壇轉到最後,也是手腕酸軟。心道這牛鼻子內力當真是不容小覷。


    這一番較量下來,恐怕隻有那趙寒可以和左丘玄是伯仲之間,其他幾人還是要略遜一籌了。左丘玄端起酒盞,道:“幾位都是好俊的功夫啊,貧道就先幹為敬了。”端起酒盞,隻見酒水折射之下,碗底有個細小的“豐”字。左丘玄心道“好小子,還是來了。就是不知道怎麽把這碗送進來的。不曉得這中間會有什麽波折,還得再加十二分的小心才是。”幾人也都陸續喝了杯盞中的酒,又哪裏能嚐出裏麵那無色無味的藥水。


    鮮卑大漢巴爾紮,覺得酒盞也是不過癮,喝了一盞又自斟一盞。喝完之後,直接拿起酒壇又大喝幾口。可這就加倍催發了藥力,他又是多以外在功夫為主。這第一個反應就出現在這大漢身上了。那巴爾紮覺得自己小腹漲的厲害,要去小解的感覺甚是強烈。可是眾人都坐在這,又不好現在就提出來,隻好強忍尿意。可這感覺確實越來越甚,他酒水喝的又是別人幾倍,登時憋的是臉色通紅。


    烏青劍看巴爾紮臉色脹的通紅,笑道:“巴爾紮,你不是號稱喝不醉的啊,怎麽這才喝了幾杯,臉就紅成這樣?”


    巴爾紮大聲道:“我這哪裏是醉了,這點酒給我漱漱嘴還差不多。”


    烏青劍,儲相言幾人大笑道:“都說喝醉了的人才會說自己沒醉,看來此言不虛。哈哈哈”


    這巴爾紮本就憋的甚是難受,被這幾人一頓嘲笑,更是憋脹難忍,一聲大吼,推門衝出賢雲廳。幾人麵麵相覷,以為受不了說笑,離席而去了。廳外的一些散台隻聽裏麵大叫,衝出一個石樁也似的大漢,都是投杯停箸,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


    豐塵和洛琬兒看到巴爾紮從裏麵衝了出來,豐塵愕然不知發生何事。洛琬兒捂嘴笑道:“豐塵哥哥,這是第一個沒憋住的,咯咯咯。”


    豐塵詫異的問道:“沒憋住?什麽沒憋住?”


    洛琬兒道:“我給他們每個人都下不少消利散,這本是用來治療水腫而配的藥,隻要針尖一點就能起效。這些都是世外高人,想來憋的功夫要比常人強上百倍,我給他們每人用了幾十倍的藥量,咯咯咯....”話沒說完已經笑的眼淚都快流了出來。


    洛琬兒笑道:“豐塵哥哥,我們跟過去看看吧。”


    兩人跟著下樓,隻看見前麵那牆一樣的人,腳步咚咚的往茅房奔去。洛琬兒笑道:“豐塵哥哥,我笑的肚子疼,跑不動啦。你先去看看吧。”


    豐塵運起綾波飄渡的身法,步子輕靈的很。即便如此,也是不敢跟的太近。那茅房甚小,隻見巴爾紮剛進茅房門大吼一聲。裏麵傳來一個人喝罵:“你他媽的誰啊,打擾老子。”話音未落已經被巴爾紮扔了出來。豐塵一看被扔出來的這位,短眉毛,三角眼睛,唇上兩撇胡須,生就一臉壞相。不是別人,原來正是那徐太守的公子徐天雄。這個舒州城,他欺男霸女的事著實沒少幹了。可是這也就是仗著他爹的勢力,欺負欺負尋常百姓,遇到巴爾紮這樣的人物也是半分威風沒有。一會巴爾紮一臉暢快的從茅房出來,看見那徐天雄,抬手就一巴掌:“混蛋東西,就你還敢稱老子!”


    徐天雄也是欺善怕惡,見這人比自己府上的拳師還要壯上很多。就像一座山一般,扔自己如同扔小雞。提著褲子一句話也沒敢多講,看著巴爾紮走遠,才又進去做那未完之事。豐塵掉頭準備再迴酒樓,隻見一個身影,速度甚快直奔茅房,原來是那智雲上人。那番僧看茅房有人,來迴踱步,轉得幾圈實在難捱。衝將進去,將裏麵的徐天雄一把扔出。旋即那番僧和那巴爾紮一般暢快的表情從裏麵出來,看見徐天雄提著褲子,滿臉苦相站在門外。笑了一笑,道:“打擾打擾。”


    徐天雄哭喪著臉,恨恨的看著智雲上人走遠。拿著靠在牆上的一根镔鐵門栓,發狠道:“要不是老子打不過你,定用這大棍將你砸死。哎呦...”捂著肚子又衝進茅房。豐塵看得已經笑的夠嗆,遠遠聽見那徐天雄所言,心道:“哈哈,要不是打不過你……,這也太可憐了。”


    這時洛琬兒已經來到豐塵身邊,剛想問問什麽情況。那烏青劍也是倏忽而至,仿佛輕身功夫都要比以往來的更是迅猛。什麽話也沒說衝進去就把那徐天雄一腳踢出了出來,人還沒有站起來,儲相言又如飛而至。那徐天雄心想:“今天是怎麽了,難道這些高人都是約好一道來嗎?就是為了找我麻煩不成。”


    烏青劍剛出門看見儲相言也站在門前,心道:“不好!”。等儲相言出來,趕緊道:“儲兄,我們怕是中了那惡道下的什麽藥了,趕緊的迴去別出了什麽差錯,這次定要將他留下。”儲相言道:“正是,正是,忽然間就覺得尿脹的厲害,也不知有沒有毒。”烏青劍一聽到有毒,心下也是惴惴。儲相言手指了指茅房,道:“烏兄,那我就先。。。”烏青劍道:“哎呦,儲兄你趕緊的。”烏青劍等了一會,待儲相言尿畢,一同迴賢雲廳。烏青劍看見門前的徐天雄,抱了抱拳道:“抱歉抱歉。”兩人剛跨上樓梯就看見巴爾紮又衝了下來。


    這徐天雄被嚇得也是腸道更不正常,哪裏還敢多言,隻是往茅房裏去。剛蹲下,就聽得一陣砰砰的腳步聲傳來。徐天雄心中大唿:“不好,老子他媽的要倒黴。”這次徐天雄甚是學乖,自己就準備從茅房裏出來,免得受罪。可是那巴爾紮比他速度還快,到門口一把將還沒提起褲子的徐天雄,甩手扔了出去。那徐天雄實在受不了委屈,爬起身提著褲子哭道:“你們他媽的也太不講道理了,我他媽的蹲個坑礙著你們什麽事了?”


    巴爾紮出來,看見徐天雄,抬手又是一巴掌,頓時打掉徐天雄幾顆牙齒。罵道:“剛才就說不要充老子,你嘴裏還敢他媽的,他媽的,要不是今日尿急,老子非他媽的捏碎你的蛋黃不可。”


    賢雲廳內,左丘玄一看這一個個的急匆匆的出去,估計是豐塵做的手段。這一忽兒屋內就餘下趙寒與智雲上人。左丘玄知道這正是出了困境的機會,道:“兩位,多謝幾位相請,今日已經盡興,貧道就先行告退了。”說罷羽袖一揮,出得門去。那趙寒也是憋脹的實在難受。眼看左丘玄就要得以脫困,實在是心有不甘。


    左丘玄剛出得廳門,到屏風口,智雲上人衝出來,攔在當前,道:“道長功力深厚,令人拜服。”雙手合十,打了一禮,突然雙掌拍出,一股熱風猛然撲麵而來。左丘玄舉手迴了一禮,也是將勁力運與雙掌,要以數十年修習的玄家內力相比。兩股勁風剛觸到,智雲上人忽然變招化掌為勾,右手探出,來勾抓左丘玄手腕。這一下變招相當迅捷,左丘玄心到勁到手到。反手外旋,有打有化,有內有外,智雲上人知道厲害,兩人一搭立即分開。智雲上人臉色一變,說道:“領教,領教!”後躍到一旁。左丘玄微笑道:“這位上僧,怎麽?想憑你一人留下貧道?恐怕還稍欠火候吧”智雲上人怒道:“若不是我等被你這道士下毒,怎麽會如此……”他為左丘玄掌力震傷,髒腑已經受創,若是立即靜坐調息,應該不會有什麽大礙,立時還不會發作,但為左丘玄的言語所激,怒火上湧,一言未畢,一口鮮血直噴出來。左丘玄不敢停留,快步走出得賢樓。烏青劍和儲相言見門前有個身影一閃而出,估計是左丘玄。連忙衝向樓上。就這麽一會,石墩似的巴爾紮、智雲上人、烏青劍和儲相言都是樓上樓下飛奔,樓上的酒客見有人交手吐血,嚇得是紛紛下樓。樓下這時早已亂成一片,掌櫃、酒保、廚子、打雜的、一眾酒客都不知道什麽事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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