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報告後,嬴政滿意的點了點頭。他不得不設定最強有力的防衛措施,出了函穀關後,畢竟不再是他的八百裏秦川,而是他以強盜的手段從別人手裏搶來的土地,這裏是六國故土,由不得他不小心!


    秦王滅列國掃六合蕩平天下之後,四年來,他每次巡遊天下,他都讓自己的禁軍保特征戰的態勢,給六國遺民一種強有力的威懾、震恐。你看一個個武士身著齊膝的戰袍,披滿銀亮的鎧甲,頭頂挽著兩個並列的發髻,手執吳國的鉤、趙國的弩機、西戎的劍、韓國的铖。依然保持著矩形的方陣,第一隊由弩兵開道,保持著張弓搭箭、箭頭向下的臨射姿態。如遇強敵,立即分成跪射和立射兩隊,交替發射,萬箭齊發,致強敵於死命。第二隊由數十乘輕騎兵組成方陣,每乘甲士三人,馭手居中,車左和車右的甲士手持長柄兵器分立兩邊,憑軾而立。這也就是《孫子兵法》所說的“不中不蓋,駕四馬、乘三人,最宜馳聚攻擊”的“輕車”。第三隊由數十乘戰車和數百名步兵組成的車徒混編方陣。每乘甲士三人,後跟徒卒八名,這就是兵書上所說的“魚麗陣法”,“先其車足以當敵,後其人足以待變”。第四隊由數十乘戰車和數百名鞍馬騎兵組成,他們頭戴圓形帽,身披短小鎧甲,足蹬短靴,肩無披膊甲,手腕無護甲。緊身短衣,輕身捷足,便於縱橫奔突。


    如若此刻,即使神兵天降,這支威猛的禁軍會頓時大陣套小陣,大營包小營,陣中有陣,營中有營,相互勾連,可分可合,定然將強敵打得暈頭轉向、落花流水。


    這一個個猛士從來都不會錯過每一次立功的機會,一旦遭遇強敵定會剽悍亡命地去戰鬥,爭取最後的勝利,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奪取軍功,如功高蓋世,還可封侯拜相。這是改變自己命運的難得機遇,難怪秦軍一個個在戰場如虎似狼,兇悍無比。


    …………


    清晨,溫柔的太陽毫不吝嗇的揮灑著自己的光澤,為這個世界帶來溫暖,使綠樹茁壯成長,使鮮花姹紫嫣紅。


    博浪沙的清晨是那樣的安靜,隻有偶爾的飛鳥劃過天空,留下一道道美麗的弧線;還有溫馴的野兔在草叢中放肆的奔跑,為這個冷酷的世界帶來一片生機,讓人覺得這個世界是那樣的美好。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到博浪沙,並為這裏帶來光明的時候,張良和巨虎已經爬出了蘆葦蕩,躺在沙灘上感受著陽光溫暖的恩賜。雖是盛夏,可是泡在水中待了一夜,著實讓他們凍得不輕,就是強壯如巨虎,剛從水裏爬出來時,也是嘴唇發紫,渾身發抖,更何況瘦小的張良?


    “這兩天暴君就要來了,等事情結束了,我請你喝酒,讓你喝個夠!”


    張良四腳朝天躺在沙地上,懶洋洋的說道。


    自從他們離開山寨,張良就斷了巨虎的酒,也沒收了他的錢,他怕巨虎喝酒會誤了事。但是巨虎喜歡喝酒,一旦癮蟲上腦,可是不管不顧,忘記了一切。在陽武城裏,有一次,他實在是酒癮難耐,還偷偷跑出去吃了霸王餐,辛虧恰巧遇到了李彥,否則真是後果不堪設想。也正是這次偷偷的出去喝酒,讓李彥找到了張良,還讓張良和他斷絕了兄弟情義,與他割了袍斷了義。


    雖然張良也對巨虎進行了嚴厲的批評,但他不得不心中感歎,也幸虧了巨虎的莽撞,以李彥的聰明才智肯定能夠預測到事情將在博浪沙這個地方發生,否則遇不到李彥,他就這樣一無所知的闖進去,天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這樣和他斷絕了兄弟情義也好,至少不會讓他卷進這個危險的漩渦,不會失去了性命。如果他參與了進來,退一步講,就是僥幸保全了性命,也會躲躲藏藏的過一生,像李彥這樣的人,就應該轟轟烈烈的,不應該東躲西藏偷偷摸摸渾渾噩噩的生活著。


    “不是喝個夠,而是要管我一輩子!首先我要醉它一個月。”


    巨虎眼睛一亮,嗬嗬笑道。


    酒對巨虎來說,就像是一種毒品,上了癮就再也離不開了!


    張良戲虐道:“讓你醉一個月還是可以的,一輩子就免了吧,你還要娶媳婦呢!我可不想和你一起生活一輩子,我也沒有那個愛好!”


    巨虎白了他一眼,甕聲甕氣的不滿道:“就是娶了媳婦,也要和你做鄰居,天天去你那兒喝酒!”


    張良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眼睛變得無比的溫柔,接著又迅速暗淡了下來,變得悲傷,隻是低低的說了聲:“好!”


    巨虎雖然木訥少語,但也不是蠢笨之人。雖然不知道他想起了什麽,但也肯定觸動了他傷心的迴憶。


    於是,他急忙轉移話題,問道:“聽說暴君的車輦有十輛之多,不知道我們攻擊的目標是哪個?”


    聽到巨虎的問話,張良陷入了沉默。


    這確實是個問題,也是這一段時間讓他極為苦惱的問題。據說那十多輛車輦一模一樣,就連護衛的人數都是一樣多,護衛的身高胖瘦也是一樣的,而且每輛車輦裏都有一樣的人,隻有一輛是真的,其它裏麵坐的都是嬴政的替身,都是假的,從外麵根本就分辨不出來哪輛車裏是真的嬴政。


    張良一直在為這個問題頭疼,他有過深入的思考,包括昨晚他也在思考這個問題,可都沒有一個很好的方案,哪怕是張良其智近妖。這個問題幾近無解,除非知道那暴君坐在哪輛車輦上,可是暴君防護那麽嚴,張良又如何知道他坐在哪輛車上?據說除了近侍趙高就再沒有人知道他在哪輛車上了。


    張良哀歎一聲,看來隻能他們來了,再臨機決定了。


    “現在不忙,等他們來了再說!”


    巨虎沒有再說話,而是閉上了眼睛,他在享受陽光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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