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撥來兩次,般念都掛掉了。


    他有預感,曜臣最近和高月國在吵架,不然曜臣不可能連續兩天都在公司附近的酒店過夜,也不會有心思答應和他去酒吧,他們之間一定有裂痕,曜臣才在那一瞬間動搖。


    研究了一會,密碼解鎖他無法打開。


    另一個方式,就是用指紋,看曜臣睡得那麽沉重,絕不會在此刻有所反應。


    般念把電話移動到曜臣的手邊,五指一一試過之後,終於用左手的食指解開了密碼。


    他看了一眼最近的聯絡人,除了工作上的電話和從家裏打來的,幾乎沒有其他。


    曜臣的手機界麵也單調得可憐,沒有娛樂軟體,也沒有太多社交。


    似乎從大學時就是如此,如今也沒有變,般念自認為他已經非常了解眼前的男人,但是看見他手機的界麵,還是吃了一驚。曜臣絕不容許任何人踏入他的私人領域一步,所以以前他從未有過這樣偷看曜臣隱私的機會。


    今天竟然輕而易舉就突破了曜臣的防線,看來是提到單澤峰追求月國的事對他造成了一定的打擊,他才放下了戒備。


    般念打開手裏的相冊,拍了不少高月國的照片,還有他吃飯、給小狗餵食的照片,是什麽時候拍下來的?恐怕高月國也沒有察覺曜臣用手機在觀察自己,眼神沒有看鏡頭。


    “你還真是喜歡他啊。”


    不僅如此,曜臣自己也拍了他們家小狗單獨的照片。忘記了是何時,曜臣說過自己非常討厭寵物和小孩子,如今,他的想法也被高月國扭轉了。


    以前,曜臣絕不會為了誰扭轉自己的想法,皆是別人來配合。


    認識曜臣以後,般念為了追求他,接觸了一個關於慕殘者與扮殘者的圈子,曜臣在那交往過一些朋友,雖然後來都不再聯繫。裏麵少有真正的殘疾人,多半是扮演遊戲。若是真要真的變成殘疾,很多人也無法接受,般念便是這類想法的其中一員,大概是為了交往時獲得某種快感。利用曜臣的心理,般念很快就接近了他。


    那時,曜臣身邊從未出現過長久的約會者,也沒有過對象。般念自然就成了最特別的那位,因為他和曜臣的接觸時間最長。他一度認為曜臣隻是喜歡和正常人玩扮演遊戲罷了,卻沒想過曜臣的擇偶標準是真正的殘疾人。


    今年在發現曜臣和月國在一起後,他才堅定了這個想法。原來曜臣並不是玩玩而已。


    後來想了想也不無道理,曜臣的身份不一樣,別人可不像曜臣有財力玩下去,也不會與真的殘疾人結婚、負責任。曜臣卻是可以為所欲為的富人,有能力策劃未來,即使真的找個殘疾人圈養,也不足為奇。


    隻是意識到這點,他發現完全輸掉了。


    明明在曜臣迴國前,他認為自己還有機會的。


    現在輸給了一個殘疾的人。


    而且還是大學時期把他在樂團首席位置擠掉的那個人。


    一想到這一點,般念就無比地不甘心。月國還與曜臣同居過,在大學時,即使和曜臣保持著身體關係,曜臣也不允許過自己去他的公寓,竟然會讓高月國搬進去住,他們住在一起會發生什麽事,不用想也知道。


    無論是學業、鋼琴、外貌、家世、性格,任何方麵,高月國都不是他的對手,他是那麽平凡,沒有任何值得喜歡的地方。還帶著一身的流言蜚語,居然會得到曜臣的青睞。


    如果不是因為車禍導致截肢,曜臣怎麽會對他關照有加呢?


    他拚命翻看曜臣的手機,試圖發現高月國身上是否蘊藏著某種過人的魔力。


    翻完照片後,他又查看了以前二人的簡訊,並沒發現什麽露骨的內容。


    隱藏著內心的妒忌,般念心情沉重地放下手機。這時卻收到了名為[宋律師]發來的簡訊。是白天那個出現在咖啡廳的女律師,她負責曜臣在歐洲買房的流程事宜。


    她發來律師事務所定下的機票行程,曜臣就要出國了。她還祝福曜臣和伴侶生活愉快,今天她著實誤會了自己,還說他們很相配,連外人也這麽覺得。一想到此,般念更認為高月國沒有與他相比的資格。


    大概晚上十點左右,高月國又一次打了電話過來,曜臣依然在沉睡。


    般念已經穿著浴袍坐在酒店的餐椅上吃蛋糕了,他還以為高月國今晚不會再打來,簡直就像是所謂的“妻管嚴”一樣,若是曜臣是在外應酬,高也會這麽煩人嗎。接了電話,般念打了一聲招唿,讓高月國知道他是誰。


    但是這可是曜臣的電話,對方立刻退縮得不敢說話,而是焦急的喘息。


    “別擔心。”般念出聲說,“曜臣在我這裏睡著了。”


    “曜臣是在你的家嗎?”


    “當然不是,我們在酒店開了個大房。”


    “他出什麽事了麽?”


    “什麽事都沒有,喝醉了,在睡覺呢。”般念看了一眼曜臣。藥效這時候還沒過,恐怕得睡到明天早晨,一旦有事他也會立刻照料。


    “那今晚他應該不迴家了吧……”


    聽見對方失落的口氣,般念更為得意。


    “你不用擔心。”


    “我不是擔心,我有事要同他商量。”


    高月國的聲音越來越小。


    “什麽事?我會轉告他的。”


    “就是……就是還錢的事,我想和他本人說。”


    “我不想打擾他睡覺。”


    “可是這件事很重要,你能不能把他叫醒?”高月國的聲音忽然變得激動。


    般念也不甘示弱地提高聲音,嚴肅地迴復道:


    “你的事就很重要?憑什麽要為了你的事把他叫醒?我說了他喝醉了。”


    “你怎麽這麽說……”


    高月國無法容忍這幾句批評,但是他也無話可說。


    般念突然想起什麽好玩的事,嘴角一笑。


    “怎麽,你們是不是吵架了呢?”


    沉默良久後,高月國為難道:“反正……已經決定分手了……”


    大概接到電話的那一刻,曜臣在他心中的形象有些崩塌,他等不及商量了。


    “說不定正是你總是打電話煩他,一點也不考慮他的感受,你真的很自私。有什麽事你明天再打吧,曜臣後天要出國一趟,他最近很忙,希望你多為他著想一點。”般念說得振振有詞。


    “對不起。”


    他聽見對方道歉。不知道為什麽高月國要忽然道歉,其實他也沒什麽大錯,錯就錯在曜臣太寵愛他了,已經把他寵壞,不知天高地厚。


    不等般念繼續,高月國已經把電話掛掉。


    “餵?”


    電話已經變成盲音,般念才真的意識到對方掛掉了電話。


    一覺醒來後,曜臣頭痛欲裂。


    因為藥效作用剛過,睜開眼看見的景象很不真實。他意識到這裏並非幻境,而是自己從未來過的酒店內景,不禁奇怪。按理說,他應該在晚飯前就迴到家中。在昨晚和般念喝酒以後,便什麽也不記得,腦子裏嗡嗡的,還迴蕩著關於月國的那些傳言,的確是被那些話影響,所以他有一絲想借酒消愁的念頭,喝了酒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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